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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都市 > 爱情课 > 六、大奔和竹笛

    安贝的赞许,让乔娜奋勇向前。

    而从林毅行、兰娟娟那边传过来的意见也是肯定的。林总的指示是:继续接地气、了人心、知事理。

    于是,谁都能感觉到乔娜喷薄而出的风情和干劲。而这使更多的人跨进了“正在找”,他们一进门就问,乔娜呢?

    有一天,当乔娜指使鹿星儿把一个死缠着自己的工程师支开、把一个吃醋了的小老板送出门后,鹿星儿对她嘀咕了一句:女神,你没觉得你是这儿的头号女神哪?

    他嘴角在笑,但乔娜刹那间被刺到了。

    她恍悟了他在说什么。她想这男孩虽看着傻纯,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居然点出了自己一个致命的错误。

    但,她在心里对他说,切,你不就冲着自己好看一点,招她喜欢一点吗,但你太小了,没戏。

    乔娜知道他说得没错,自己一使劲,那些人竟然来追我乔娜了,这是哪跟哪啊,这不是醉了吗?乔娜,醒醒了,得分清主次,这主的是林姑娘哪。

    她对林安贝的抱怨也由此滋生:我用力过猛,是因为你不使劲,我张罗那些男生来造氛围,你却那么被动,就像你养的那只猫一样懒洋洋的不搭理人,那还怎么有“邂逅”的心境呢?你看看别人是怎么找老婆找老公的,都是蛮拼的……

    乔娜开着一辆小POLO,去往东区的麦德龙。安贝让她去买一些“希尔斯”牌的猫粮回来。环城大道边的银杏树都已落叶了,乔娜心里的烦闷像天边低矮的云层。她想,那接下来怎么做呢?

    乔娜去麦德龙的这一会儿,有个瘦高的男孩走进了“正在找”。他抱着一把玫瑰,在咖啡馆里走了一圈,然后来到餐台前,对正在调制爱尔兰咖啡的安贝说,我找乔娜,可她不在。

    她出去办事了。安贝注意到了他手中的玫瑰是象牙色的,说,你等一下她吧。

    那男孩说自己要去上课了,不等了。他把花递给安贝说,阿姐,你帮我给她。

    象牙色花瓣闪着素雅的光泽。是安贝喜欢的品种。记得有一年在伦敦过生日,米彻尔老太太送的就是这样一把玫瑰。安贝点头,说,好的,帮你转交,你叫什么名字?

    男生没回答,而是又递过来一个东西,呵,是一支短笛。

    他笑起来,脸颊上有一个酒窝,显得挺纯挺认真的。他说,你把这个给她,她一定知道是我。

    然后他一扬略长的头发,走了。

    安贝把玫瑰和笛子放在餐台一侧,继续调制爱尔兰咖啡。偶尔她会忍不住瞟一眼象牙色玫瑰和那支玲珑的短笛。它吹出的声音应该是清越的,可能像画眉鸟。安贝这个下午一直在调制爱尔兰咖啡,可惜没调出她中意的味道,酒味有些偏浓,是威士忌的量控制得不太好,上面的奶油没旋转成云朵状,有些耷拉。

    安贝把这不成品的爱尔兰咖啡放在餐台一侧。看鹿星儿等会儿有没有兴趣把它喝了。安贝又瞟了一眼那男生的礼物。现在她注意到了短笛上还刻了三个英文单词:ILoveYou。

    安贝想笑,但心里却掠过了一丝怅然,它迅速地蔓延,蔓过刚才那男生认真的神色,然后像风掠过青青的大树,一下子吹到了久远的地带。那种清纯和拙趣,自己已彻底失去了?

    她发现自己对那个出门去了的女孩有隐约的嫉妒,是的,这些天来这感觉好像在许多个瞬间蠢动。安贝晃晃头,觉得自己有些笨,这是哪跟哪,与那个没心眼的嗲妞有什么好计较的。

    鹿星儿端着一托盘杯子,从壁炉那头走过来,他注意到了餐台上的玫瑰,说,嘿,有人送花呀。

    安贝说,给乔娜的。

    鹿星儿指着那杯爱尔兰咖啡说,这给我的?上面的奶油真像一坨粑粑。

    呵,安贝笑了一声,小毛孩,别挑剔。

    鹿星儿拿起杯子就喝。今天他已喝了5杯这样的试验品了,估计晚上会睡不着觉。

    他也看到了那支笛子,伸手拿过去,就横在嘴边吹了几个音,说,我小时候在少年宫学过的。

    呵,真的是那种清脆、短促的音色。

    乔娜今天倒了霉,从麦德龙出来,发现自己停在绿化带拐角地带的小POLO右侧门被人刮擦了。

    刚才停车时,乔娜偷了点懒,没往停车场去,心想,这个时间点上,停这儿没事,反正买了东西就走,很快的。

    结果现在发现自己失算了,因为这个位置被麦德龙侧墙遮挡,是摄像监控的死角。你压根不知道是谁干的。

    乔娜抚着那长长的、凹陷下去的印痕,环顾四周,看不到一个人影。

    她骂了一声:奶奶的,溜没影了。

    她拉开车门,想往里坐,突然就看见雨刮器下压着一张纸。

    乔娜把纸拿过来,上面写着:不好意思,碰到你的车了,我的电话是139×××××338。

    乔娜立马打过去,那头是一个男声,听不出年纪,他说:你在原地等着,我马上过来了。

    一辆黑色的车停在了乔娜和她的小POLO旁。

    一个中等身材的年轻人,从车里出来,方脸,细长的眼睛,对她点头,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倒车的时候,碰了一下它。

    乔娜没好气地看了他和车一眼,吓了一跳。吃惊的不是人,而是车,居然是一辆大奔350。

    乔娜的心绪因此而变,那是一丝感动:他,它,居然没有跑,而在等她回来,这大奔不坏呀。

    她对那诚实的男子笑了笑,说,是你撞的?这接下来该怎么办呀,我可不懂。

    他肤色较黑,笑容略憨,显得有点土气。他说,叫交警来认定责任。

    他掏出手机打电话。乔娜绕大奔一圈。哎哟,大奔就是大奔,硬朗着哪,刮擦了别人自身却没一丝伤痕。

    这使乔娜对他没溜走的感动继续升温。

    交警、保险公司人员接踵而至,一切手续由“诚实男”操办。乔娜倚着小POLO瞅着他,心想,素质不错哦。

    等办好这些,乔娜与“诚实男”就已相识。现在她知道他姓孙,并且他给她留了地址。

    他说,你修好后,把发票寄我就行。

    修车要花很多钱吗?乔娜问。

    她可不懂这些,车是开宝公司的。总务部让乔娜使用,是为了“正在找”咖啡馆运营方便。如果刚才他溜走了,修理费处理起来就比较麻烦。乔娜心想,算这人好,算自己人品大爆发,让好人撞上了。

    她问孙先生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憨厚地笑道,婚庆,还办了一家网络红娘公司。

    哟。她居然跳起来了,说,太棒了!

    他脸上掠过了一丝诧异和腼腆,问,你有需要?

    不不不。她连忙摆手道,只是看不出来你是做这个的。

    他身型微胖,看不出年纪到底是28呢还是38,但眉目间的神情好像还比较年轻。

    他问,那做这行的该啥样子呢?

    乔娜妩媚一笑,说,做这行的呀,至少是像主持人又像媒婆的人。

    媒婆?他笑道,可见你不了解这行,你想,人会相信一个话痨呢,还是相信一个实在人?

    乔娜可没时间去琢磨这话里的意思,她想,我怎么不了解,我这两天做的不就是这活吗?

    她向后甩了甩头发,让它随风飞扬,她说,其实我与你同行。

    她知道他不信,于是赶紧告诉他,自己最近的一项任务是把一位朋友嫁出去,不嫁不行了,所以,这个阶段咱俩算同行。

    哦,原来这样啊。他笑着点头,心想这女孩说话噼里啪啦,挺孩子气的。他说,如果有需要,我们可以帮忙。

    呵,乔娜心里在笑,你们那里的孤男寡女们怎么帮得了她呢?

    虽这么想,但在她转得飞快的脑子里,她知道这“小孙哥”日后也会有些用处。再说他那么好人,得做个朋友。

    她说,好啊,好啊,干什么都需要专业精神、专业技巧,我会找你的。

    因为遇上好人,乔娜心情转好,拎着一大袋猫粮回到了“正在找”。

    鹿星儿接过猫粮,指给她看餐台上的那把玫瑰。

    哟,给我的?谁啊,谁送的?

    安贝正在调制今天第10杯爱尔兰咖啡,她从餐台上抓起那支短笛,说:喏,这个,送花的说你看见这个就知道是谁送的。

    笛子。什么?乔娜接过笛子,摇头说,可是我不知道呀,这是谁呀?

    上面刻着字。

    ILoveYou。乔娜大声读出来了。有没搞错呀?送一支笛子给我,叫我吹笛?还ILoveYou呢。她攥着笛子,哈哈大笑起来。

    这两个星期她像旋风扫街,哪记得清自己对谁谁说过什么,谁谁又对自己说过什么。她对安贝说,老大,我可不知道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但我敢肯定我绝对没骗小男生……她边说边笑,突然就有点失控,眼泪都笑出来了,手里的笛子在笑声中显得荒谬无比。

    安贝在心里为刚才那男生难过,莫名的嫉意也突然奔涌上来:85后女孩,算你了不起了?年轻一点、风骚一点就可以这么任性?

    安贝转身,继续往咖啡杯里裱奶油花。安贝的背影和乔娜的笑声,让鹿星儿觉出了气氛中的一丝对立,他想,也太高调了,就她也有人送花?在安贝面前这么显摆,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

    乔娜笑停当之后,才对这屋里的人说:刚才我的车被人碰了,所以回来晚了。

    啊,安贝回头问,人没事吧?

    没事没事。乔娜说不仅没事,还撞出了个机缘。

    机缘?

    因为撞我的是大奔哪。乔娜嘟哝道。她的眉目间总是在装半痴半真的表情,要让人觉得她好玩。

    大奔?鹿星儿问。

    是啊,大奔。乔娜对鹿星儿扬起眉梢,说,车也就大奔350,但人不错,真的不错。

    于是鹿星儿想岔了方向,忍不住笑起来,这妞撞个车也能钓来个有钱人,真是浑身都是意识。乔娜知道他在想什么,就给了他一个坏坏的媚眼。彪悍人生嘛。

    安贝把第10杯咖啡倒进了水槽。她看不得乔娜这样子,她想着刚才那男生的笛子,就在心里给这女孩打了个大叉。她想,难怪她绰号“小刀片”。老爸怎么支了这么个人过来?

    乔娜可不知道安贝在想什么,她把手里的短笛抛给了鹿星儿,说,你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