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搜索: 热词:浮生若梦青湘四海群龙传诸葛青云武当七女还珠楼主黄金好情人湛亮

返回顶部

悦阅书阁 > 言情 > 暗恋冤家 > 第六章

  女人味?

  走到咖啡桌旁的馥词透过橱窗,努力观察来来往往的人潮。

  她也上妆,是淡淡的隔离霜;她也穿裙子,不过偏属整齐严肃的套装;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女人味够,没想到在小英眼里,她不及格。

  不过,要是变成这样真能吓走宇文睿的话,倒真的可以试试。

  拿出笔,她列下几个待购物品,半小时後,她拿起单子,满意自己的计画。

  走吧!让他趺破眼镜,但在此之前……她取下自己的眼镜,扔进麦当劳的垃圾箱里。

  「睿,我回来了。」

  淡淡的甜,淡淡的娇,改变不大,但可掬的笑容却让宇文睿的眼皮跳三下,耸耸肩,他提醒自己不可以看轻女人,否则滑铁卢将等在前面。

  「你先休息一下,马上可以吃饭。」

  「好啊!」馥词的声音穿过餐厅,直奔他的耳朵。

  馥词把从HelloKitty店里买的东西,一一铺上屋子里。

  粉红色的门帘、粉红色的桌巾,抱枕,脚踏垫,连盖在马桶上的毛绒绒垫子上方,也印著一个可爱的粉红色Kitty。

  接著Kitty相框、茶杯、水壶,Kitty枕头、床单、棉被、衣架吊饰,最後Kitty休闲服和毛拖鞋穿上身,Kitty发箍戴在发间,项链垂在波涛不大的胸前。馥词环顾四周,得意说:

  「你不是爱偷渡到我房里睡觉?这下子,我倒要看你多有本事,在粉红堆里安然睡著!」

  捧著小纸盒走出房间,顺手燃上杏桃香精油,甜蜜的空气四散,呵,看他有没有本事承受!

  「馥词,晚上吃……」在视线接触到满屋子粉红时,他瞠目结舌,再也说不出半句话。

  不会吧……她居然牺牲到这等程度!?

  果然……馥词满意於他的表现,走近勾住他的手,对於小英的建议,她感激涕零。

  「你看,我买什么回来。」

  馥词拿出烤面包机,笑盈盈示范。「把两片吐司放进去,烤好後,可爱的Kitty就会在面包上面,对你笑著道早安。」

  这时,宇文睿正式抬眼看馥词,不看还好,一看之下,勉强忍住的噗哧声卡在喉咙里,进退两难。

  「怎么样?不好看吗?」馥词问。

  摇头、再摇头,她一点都不难看,难看的是她身上过多的不协调卡通猫。

  「有人说我不够女人味,我可是在为我们的未来做改变。」

  勾住他的手,一起进厨房,端出局烤海鲜面和蘑菇浓汤,她细心地像个小女人。

  「为、为什么?」宇文睿支支吾吾地,把慌张男人的模样表现得淋漓尽致。

  你看你看,他连话都说不清楚罗!再加把劲,用五天甩掉多年梦魇不是困难挑战。

  当然,如果她的功夫再好一点,说不定能平那位偶像歌手纪录——一餐饭扫荡世纪灾难。

  「是你昨天向我求婚,我也答应了,既然是我亲口答应的事情,就不会随口反悔,你也知道我这人做事都有长久计画的,结婚是大事,不能马虎敷衍,於是我决定从自我改变开始。」

  搭上他的肩,坐在他的膝盖,头靠到他胸前,说实话,这种感觉她不排斥,只不过再往下挑逗,对她而言困难重重,

  「这就是你所谓的改变?」推推她,他做出诚惶诚恐状。

  「你看到的只是我的外表,看不见我正在起化学变化的内心。」

  不理会他的推却,馥词又把自己贴回他胸前。

  明明是爽得半死,宇文睿却逼自己当柳下惠,提醒自己,急事缓办,强迫自己将两只手缩回身後。「你喝了氢氧化钠?」

  发现宇文睿的刻意闪避,她在他怀间得意。男人呵,够差劲,他们热爱的是追逐,而非猎物。

  「我很清楚我们之间的不同点,我不想未来几十年,绕在相异的价值观上吵架,所以我试图配合你改变,女人味多一点、浪漫多一点。」

  「你原来的样子很好,率性又自然,你真的不用特意为婚姻改变,这样太、太辛苦。」他说实话,她却认为他在推托。

  「不辛苦,再怎样我都是女人,女人总希望自己多被疼爱,要不是以前必须独立自主,我怎会放弃女性本能,所以以後我不再压抑,不再要求自己,我要生活随性,因为以後有你当我的依靠。」

  论述大转弯,女人的可塑性真高。馥词在心中窃笑,看你还逃不逃?

  「我们先吃饭好不好?晚上我想出去走走。」

  小英没骗馥词,晚上他们小组是要挑灯夜战,三个月期限将至,他们要交还给林宗朔一间全新的总麟房产公司。

  想逃?好得很!

  馥词开始盘算送小英礼物,她的建议帮忙太大。尤其在第二天清晨,她发现宇文睿没有依照固定惯性,出现在自己床边时。

  「好啊,我还有件事想跟你谈。」

  「我们……一面吃一面说。」

  宇文睿用食物拉开两人间距离,不自然跃於脸庞,他突然觉得愧对馥词对自己的评语——温和敦厚、没有心机,唉……他前辈子一定是石头鱼投胎转世。

  「好啊!」

  和他面对面坐著,欣赏他的不自然,得意在她心中开庆祝大会。才坐定,馥词忙不迭接续话题:

  「我不去上班了,你把薪水交给我管理,我会把教育预备金、家用、水电等等支出列好,你要看帐,随时可以。另外,你的信用卡必须留给我,放心,我会留给你一张卡,不过每个月费用不得超过五千块钱。」

  拿起又粗又韧的绳子,她打算给他来个五花大绑。小英说的,男人不怕没命,只害怕被捆绑,对於失去自由,他们有强烈恐慌。

  「你这是在……」

  「婚姻是一种需要学习的重要工程,我们做的准备和努力越多,失败率就会越低。」

  「其实,也许、也许……我们之间不用那么快谈到婚姻。」

  宇文睿的退却,让不眠猫头鹰和热锅蚂蚁回笼休息,馥词情绪恢复,强烈感觉胜利在望。

  「不管快或慢,我们都要学习适应家庭生活,OK!明天我从上菜市场开始学习,别忘记交出你的薪水袋哦!」

  馥词笑容满面,宇文睿幸福满怀,两人都在得意对方即将陷入自己所设的圈套,一场爱情攻防战开始,你赌谁赢?

  该死该死,虾子跳满地,死鱼泡在水槽里。

  方开工二十分钟,馥词忙得一团乱,她开始对宇文睿怀有崇高敬意,虽然每次做完菜,他会堆满脏碗盘,但他做菜时的优雅自在的确让人崇拜。

  「老天孕育人类都是公平的。」

  叹气,趴在橱具上面,馥词无奈低头,看自己伤痕累累的十根手指,她是个没有天分的家庭主妇。

  「你要妥协了?你要放弃了?难道短短十天你都熬不过?游馥词,有点骨气,你有本事把整本宪法背得滚瓜烂熟,怎么没本事把这些尸体煮得滚瓜烂熟?可以的,小时候你哪件家事没做过,不过是时间隔开太久,你需要一点时间恢复记忆。」

  重振旗鼓,馥词洗净两手,贴上OK绷,套起塑胶手套,咬牙切齿指著死鱼说:「我跟你拚了。」

  抓起鱼尾巴,替它沐浴更衣,裹上地瓜粉,油滚下锅,合作是你唯一的选择。

  两个小时後,不完美,却在及格边缘的三菜一汤上桌。馥词想洗个澡,除去满身油腻,却听到门铃声——宇文睿回来了。

  敏感!今天她要演出新戏码——敏感。

  拿块生姜在眼眶边缘抹两下,厚厚厚……好辣,猛眨眼,人未走到门前,眼睛已经红出两圈。

  打开门,宇文睿站在门外边。

  他看著馥词满身狼狈,她……的确不适合做家事,想笑,但要忍住,他面带同情望著她。

  「为什么?」馥词发难,语带悲愤,口气像深宫怨妇。

  「什么为什么?」宇文睿一头雾水。

  「为什么昨天一夜未归?你有没有责任感?有没有想到我会为你等门?」

  等等,他有钥匙啊……宇文睿皱眉,说实话,馥词的演技有待加强,不过她红红的眼眶教人爱怜。

  「我昨天有点事。」他的解释很ㄋㄠ。

  「什么事?和漂亮美眉在PUB里面调情?是你自己提议结婚,我开始为婚姻努力,你却仍然故我,你说,这种婚姻除了失败,还有其他可能?」

  悲从中来,她哭得像个小苦旦,声声哽咽,宇文睿不忍,圈住馥词,将她锁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安慰。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在工作,不是去玩乐。」他急切解释的口吻,像个货真价实的丈夫。

  「真的吗?」揉揉眼睛,她委屈的黄脸婆表情,也像个真正的妻子。

  「我发誓。」这种对话,有认真也有归属,感觉不错。

  宇文睿轻拍游馥词的背,亲亲她的发际,偷眼笑。他一定前辈子欠她太多,才会认为被虐待的感觉不错。

  「好吧!进来,下次不可以了。」

  馥词破涕而笑,一方面钦佩起他的耐力,她以为自己的敏感和无理取闹会让他转身逃跑。

  「好,我保证。」他信誓旦旦。

  「那……洗手吃饭。」

  她拉他到洗手台,递给他一块药皂,洗洗冲冲,宇文睿擦乾手。

  馥词摇头说:「不行哦,洗手不行敷衍了事,我教你,先用水冲湿双手,将药皂在手中搓出泡泡,像这样,指缝间搓十五下,手心十五下,手背十五下,指甲间十五下,打开水冲洗,最後捧水冲掉水龙头泡沫,关上,在毛巾上擦乾净,会了吗?」

  歪头望他,健康教育课第三早第一节结束,馥词试图在他眼中寻找不耐烦,可是……居然没有?他乖乖照做,他的配合度高得让馥词沮丧。

  「洗好了。」

  在搓掉一层手皮後,宇文睿笑望她,仿佛天地间再没有其他东西比她更有趣。

  「嗯,很好。」拍拍他的脸,馥词灵机一动。「你晚上要出门吗?」

  「不,我在家陪你,弥补昨晚。」

  总麟的交接工作开始进行,林宗朔昨晚回到台湾,独留关苹继续陪老爷爷和老奶奶旅行,接下来,宇文睿没事可做,要进行的部分剩下拐个老婆回家。

  「那我帮你做脸,你的角质层太厚了。」世界上有两件事可以证明女人的耐痛力比男人更强,一是生小孩,一是做脸。

  她的手顺过他的鼻粱眉间,宇文睿的五官立体,有点像外国人,抚著抚著……陶醉。

  「做脸?」

  整他,馥词的手段越见残忍,叹口气,宇文睿准备打落牙齿和血吞,心底暗自忖度,还要几个关卡,她才会使出上床招。

  「拍婚纱照,角质层太厚,不容易上妆。」她的理由够充分吧!

  「好。」他点头,赞成得勉强。

  「我们先吃饭。」

  拉起他走向餐厅,坐下,馥词展示她的精心料理,三菜是炸鱼、炒空心菜、水果鲜蔬沙拉盆,一汤是蛋花汤。

  至於那些满屋子跳的新鲜活虾?它们的大蝥将馥词的手扎出好几个见血小洞,於是她惩罚它们移民北极半星期,下礼拜再替它们穿上红色外衣。

  「晚餐?」他指指桌上菜色问,当家庭煮妇,她很敷衍。

  「嗯,最健康的养生食品。」

  添上两碗五谷米饭,这是晚餐中最成功的部分,不太乾、不太烂,没吃完明天还可以拿来做炒饭,五颜六色很精采。

  「你觉得,以後我们是不是请一位做饭的阿桑,或者我提早下班做饭?」这些东西,健康到让他想吐。

  「你不喜欢我做的晚餐?」

  抽两下鼻水,没有生姜帮助,馥词的眼泪滚不出眶眶外,捣脸,她背过身啜泣。

  「我是个失败的女人,连顿晚饭都做不好……我母亲说的对,像我这种女人根本不适合结婚,对不起……我努力了……」

  从现在起,她打算不断提及婚姻,要他心生警惕。

  「你是对的,我只是不太习惯清淡口味。」他妥协。

  「我理解,之前我也吃外面。可你知道吗?健康的身体很重要,你总不希望我们的孩子在童年时期就失怙失依。」

  瞬间变脸,馥词浅浅一笑,把沙拉盆往他面前推。吃吧!澳洲小牛。她看好戏般地挑起一根美国芹菜,放到他嘴边。

  「失怙?」好严重的说词,然,他不打算和她争辩。

  「六对夫妻当中会有一对不孕,如果我们不把身体照顾好,你又是宇文家的独子……」

  「我吃!」他截下她的未竟之词,接在高亢语调之後,他软下口吻补充一声:「我吃。」

  美国芹菜入口,更可怕的苜蓿芽等在後头。这辈子第一次当牛,他认识嚼蜡感受,为了追上梦中人……好吧,心甘情愿。

  在商言商,只要结局是正确,历程就算艰辛几分,无所谓。

  晚上,洗完澡,躺在Kitty枕头上,宇文睿「享受」她的热情服务。

  做脸痛不痛?当然,不过……值得。

  「你的草莓鼻好恐怖,幸好我提早发觉,不然上妆後,东一块、西一块,你会丑得像天山老妖怪。」馥词夸大数十倍,硬把冰原说成峡谷。

  「哦,谢谢你,有老婆真好。」

  宇文睿的话让她的手一顿。不会吧?他说真好?

  好,再让他更痛点,青春棒用力往下压——

  噢,宇文睿终於忍受不住,大手箝住她的细腰,一翻身,把馥词压在身体下面,头在她胸前钻啊钻,寻求安慰。

  「很痛吗?」馥词搂住他的头,刚刚,自己好像真的很过分。

  「痛……死了,女人为什么这么厉害,有本事每个星期、每个月,花钱去请人凌虐自己一次?」

  头在她柔软的胸部摩蹭,被修理後的安慰,振奋人心,圈住她腰间的手不放,汲取她馨香的动作不停,她痛他,代价自然要她偿。

  「女为悦己者容嘛,现在你知道当女生的痛苦了吧!」

  叹口气,馥词想起母亲,一种为丈夫、孩子奉献一辈子,不准出头的雌性动物。

  「以後我不要你去受这种痛苦,就算你因此变丑,我都无所谓。」他的语气诚恳,让她的感动因子迅速提增。

  「还痛吗?」

  「比较好点了。」

  捧起他的脸,馥词看见他鼻头的红点,罪恶感泛滥。

  「对不起,我帮你涂点消炎保养品,再帮你进行最後一道程序——敷脸。」

  「还有程序?我可不可以不要?」他想举双手投降。

  「放心,敷脸很享受,不会痛。」

  「真的?你会陪我说话吗?」

  他鼻头的红点提醒她的良知。「我会。」

  馥词拿来面膜,细心贴平,然後在他展开的宽宽手臂间躺下。

  「馥词。」他喜欢自己身上有她的体温。

  「嗯?」

  「上次你提到林彩君的事,我打电话回家问过,所有人对张财生的评语都很差,我帮不上忙。」

  「这种事谁都帮不上忙,能解决的只有林彩君自己。」馥词了解。

  「我认为是她选择错误,不是所有婚姻都充满悲哀。」

  「也许吧,我听过成功例子,不多就是。」

  「我在美国时,认识一位教授,他的妻子因糖尿病引发眼盲,他不放心妻子独自留在家里,每天带妻子上课,让她坐在学生中间。下课大家同他的妻子闲聊,说她很厉害,可以聚精会神听讲,因为老教授的课上得实在不怎么样。

  教授妻子笑笑说,她几乎可以接出老教授将出口的每句话,每听一次同样的课程,她就益发理解丈夫在学术领域的专注和认真。」

  「她很爱自己的丈夫吧!」

  「我想是的,不过说起养儿育女那段,她提了许多和你相同的论述,只不过再回首,那段艰苦历程中,甜蜜仍然占据大多数。」

  「是吗?」

  这个晚上,她在他怀里睡著,睡得安详舒适。

  馥词很厉害,坚持做了五天菜。

  所以照例,不用怀疑,餐桌上肯定有五谷米饭和健康生菜,不过宇文睿更聪明,他先在路边买了香肠和葱油饼。

  以往这些东西他是不会去碰的,但他必须先满足自己的欲望,才能让馥词的饭菜荼毒他的食欲。

  进屋,宇文睿才想出声招呼,一只毛绒绒的东西居然从他脚边跑过去,睁眼想看清楚,第二只小毛又自他脚边穿梭而去。

  不会吧……养小动物?

  宇文睿的过敏症要犯了,他讨厌所有有毛的东西,他对毛类过敏,他憎恨会在他眼前奔跑的四脚动物,小从老鼠,大到长颈鹿,他都无法忍受,因此眼前的一猫一狗,也不在他的容忍范围内。

  呼……从满屋子HelloKitty开始,到健康概念、做脸,现在馥词用小动物来彰显她的女人味。

  救命,她为什么不照小英的建议,直接跳到上床那一段?这样会让事情较Easy。

  忍耐、忍耐,宇文睿告诉自己,再忍过几关考验,他会得偿所愿。

  缩右脚、缩左脚,他试图和两只小动物保持最佳距离——

  什么?什么是最佳距离?很简单,大约是从南极到北极,或者两兆箭距。

  突然,体型较大的狗在追逐若干圈之後,逮到小猫咪的尾巴,获得初步胜利;可是初生之犊不畏虎,小猫没经过学习,不认识狗是它们猫类的宿敌,居然咪呜两声,企图博取同情。

  狗不领情,汪汪汪,强者为王,弱者成寇。

  「小睿睿不可以欺负词词,爸比回来会处罚你哦!」小狗的叫声引出干涉法官,

  说这些话时,馥词-心得想吐,伸伸舌头,要是哪天,她变成自己正在扮演的这种女人,她会考虑,先去找片墙,把自己撞死。

  小睿睿?词词?这两个名字……宇文睿啼笑皆非,走进厨房——声音来源处。

  「馥词……」

  他习惯性地从身後搂住她,亲昵的细吻洒在她颈间,节节高张的热度,不是出自瓦斯炉上的炖煮排骨。

  「我在做晚餐。」轻轻推却,凭良心讲,她不讨厌这种接触。

  「你比晚餐可口。」

  暖暖的气体呵在她颈间,逗得馥词咯咯笑不停。

  「谢啦,你不怕我解读成——我的晚餐比苦口良药还难下肚?」

  「我没这个意思,起码这几天你的厨艺大有进步。」他公然说谎。

  馥词微笑,有进步才叫见鬼。

  「对了,我今天用你的卡刷了小睿睿和词词。」关掉炉火,回身对他讲话,馥词不想错过他的精采表情。

  「你是指外面那两只小东西?」

  「小东西?很可爱的形容词,对,就是它们。」点头,加上得意,还怕整不到你?

  「我不知道你喜欢小动物。」

  「我也不知道,就像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喜欢小孩一样,不过为了我们的婚姻,应该学习。」

  呵呵,她看见他的嘴角不自觉扭动,想像中的黑线在他额上勾出三道无奈,成功!

  快点快点,快点说那天晚上的求婚无效,他要收回求婚约定,馥词全心全意期待。

  「狗和猫可以帮助我们学习什么?」扬眉,他期待她有好说词。

  「学习无条件付出爱啊!当有了自己的宝宝,你不能因为他长得不好或不聪明而不爱他对不?所以我们必须先学习无怨无悔的爱,我们帮它们洗澡、喂食,带它们出去散步,为它们讲床边故事,想想看,是不是很甜蜜?」

  替小狗小猫讲床边故事?不要,人家会建议他去看精神科医师,光想到狗毛猫毛,荨麻疹在宇文睿周身蔓延。

  「我建议生一个真正的孩子来学习,不用找来两只小动物代替Baby。」

  起码小孩子的胎毛不多,虽然喂奶粉、换尿片比养狗麻烦,至少他不会汪汪乱叫,出门不用拖两条链子,更不用花钱去植入晶片。

  「万一我们做不好呢?总不能拿一个活生生的小孩子来做实验。」

  「那也不用买两只不同种动物,追来追去很吵。」

  「你不知道小孩子很会吵架?连狗猫吵架都无法忍受的话,怎么生小孩?」

  「原则上……」

  堵住他的话,馥词赖到他身上讲:「亲爱的,我最爱你了,你别反对嘛,我们一起来为我们的婚姻努力。」

  她说爱,说得自然而然,没有想像中困难。

  他听见她提爱,动作停格三拍,不知该为她的「最爱」快乐,或因她为了推开自己的彻底牺牲难过?不管怎样,他都决定配合到底,直到她的「绝招」出笼。

  「可不可以再说一次刚刚那句话?」他问。

  「哪一句?」馥词装傻,对於他的停格动作,她有另一番不同解释——小英说过,十个男人中,有九个会在听见「我爱你」的第二天,消失无踪。

  「我们一起为我们的婚姻努力?」

  「再往前推一点。」

  「别反对?我爱你……」

  「停!就这句,你是认真的,还是随口说说?」

  「当然是认真的,想想你追我那么多年,就算我是铁石心肠,也早该被感动。」

  「所以……」他想再次套出她的「我爱你」,不管是真情或假意。

  「所以,我爱你是很正常的发展。」

  话再度出口,她居然不觉得违心突兀?是不是谎言说太多,太顺口,或是她已分不清楚自己是爱他或不排斥他?

  「真的?」宇文睿又问。

  「真的。」

  这回,这两个字带著打死都要承认的决心和勇气,戏演到这里,不能半途而废。「你是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馥词反口问他。

  「我……我想证实一些事。」

  「证实什么?」

  证实她果真爱他後,就立刻转身落跑,还是证实她爱上他之後,他的追求欲望将直线减少?

  这些猜测让馥词不舒服,为什么?不为什么。

  「我不知道,等我厘清,我会第一个告诉你。」

  朝她笑笑,宇文睿转换话题:

  「我们可以吃饭了吗?我很饿。」

  虽然他肚子里还有香肠、葱油饼的尸体,可是……他急需找些克癌物来抑制肚子里的致癌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