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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其它 > 暗熟 > 第81章

    第81章

    覃惟问了他回来的时间,正好她第二天休息,不过还是有事情。

    中午林晓蓓回公司开会,她得去顶一会班,两人不能同一天休息。下午还要去一个客人家里做售后,到五六点钟才能空出时间来。

    这样的话她的休息就等于全部被工作用掉,但是没办法,现阶段只能如此。

    “就是你第一次带我去的那家私房餐厅可以吗?我来预约。”她在电话里告诉他。

    “好。”他的声音也十分清越。

    周珏在上海巡店,顺便看一看竞品。他挂了电话一路逛到了五楼,是卖儿童用品的。扶梯边上有家店铺,他认识。

    是她喜欢的那只粉红猪的牌子。

    周珏很自然地就走了就进去,里面有几个家长带着小孩在挑东西。这边的同事陪他一起,看明显是个人兴趣和工作无关,就笑着问:“Enzo有孩子了吗?”

    “没有。”

    “哦,是送给亲戚朋友家孩子的呀。”人家也就这么一说,总不能陪着领导沉默吧。

    周珏拿了一只兔子和一只小狐貍,去付了钱,心里下意识觉得她会喜欢,刚准备和她说,然后就收到她发来的非常正式的邀约,通知他时间和地点。

    周珏脸上有些不易察觉的笑意,再次回了个“好”字。

    *

    覃惟收到了在吴小姐那里买的酒,专人送来的,外面还打了个架子。在她确认签收后,工作人员才把架子拆掉。

    她花钱不算克制,但也不会为了一瓶酒付这么高的账单,只是因为要送的人在她心中很值得,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就买了.

    换上一件从来没穿过的裙子,匆匆出了门,想着晚饭前还要再回来重新补妆的。

    店里一切正常。

    下午去客人家里还算顺利,结束工作后,覃惟在回家的车上,已经开始期待晚上的时间了。

    到家比预期早几分钟,刚进门就接到店里的电话,“有客人出售后问题来店里了。”

    覃惟问:“谁的客人?对接的销售没上班吗?”

    “是Cloe的客人,现在店里客人多,大家都非常忙。店长暂时出去了。”同事说:“要不你过来一趟?”

    说实话,覃惟内心是有些抗拒的,处理客诉问题非常麻烦,但她还是答应了,并且嘱咐同事:“把客人请去休息室,准备点喝的,先安抚情绪,暂时别跟客人说太多。”

    “好的。”

    于是,覃惟鞋都没换就又出门了,赶到时客人已经等着急,见了她,站起来劈头盖脸就怼:“你是主管?”

    “对的,我先来了解一下情况,您稍等。”覃惟说。

    “有什么好了解的,给我退货。”

    覃惟只能对着赔笑,重申:“我看了您的ID,是三个月前的订单。不符合退货的流程,我这边想办法帮您做返场维修处理。”

    “怎么可能?”客人立马就火了:“我的sales告诉我是可以退的。”

    “谁说的?”

    “就是Cloe啊,她告诉我的。”

    “这中间可能有误会。”

    “你以为我在骗你吗?”客人如此理直气壮地要求退货,必然有自己的依据,她拿出微信聊天记录给覃惟看。

    的确是Cloe的微信,她在客人明确说清了产品的使用情况和购买时间后,也知晓了问题出在使用不当后,仍然告诉客人是可以退货的。

    并且在客人产生担忧时告诉对方,态度强硬些,更好处理。

    此类的问题,在Cloe上班期间是不可能出现的。她是故意的。在离职后给覃惟挖了一个大坑。

    她们的不和并不会因为她的离职而解除,甚至她需要进行最后一击,作为报复。

    覃惟把手机还给客人,她没有办法跟客人攀扯太多,也不能在此时发泄怨恨,只能尽快把问题处理掉。

    “这个销售已经离职了,现在由我来负责,我能给你做的就是送原厂维修,在这期间尽可能提供一些补救措施,不让您的生活不受影响。”

    客人问:“什么弥补措施?”

    她这样问了,那就说明有可接受的范围,覃惟没有立即回答,“我需要跟店长请示一下,然后再来回复您好吗?”

    “好,你去吧。”

    覃惟关上了门,正好林晓蓓回来,两人去办公室商量了一下。因为这个客人的订单单值很大,需要给出一些诚意。

    “你想怎么做?”林晓蓓问。

    覃惟说:“正常送修,然后从仓库出借样品三个月,维持住这个客人,补充一个协议,到时再换回货品。”

    大多出现售后问题的客人,是非常在意商家处理态度的。这个方案对她们店铺来说没有什么损失,客人也得到了最满意的补偿心理。

    “就这样吧。”

    这就是林晓蓓对覃惟工作满意的地方,在捧着问题去领导面前请示之前,已经准备好了解决方案。

    “还需要你出面,和我配合一下。”

    “好。”

    覃惟出去前看了眼电脑上的时间,已经六点了,她得速战速决。

    刚走到休息室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一道清脆的巴掌声,接着是猝不及防地尖叫,让她的神经一紧。

    在覃惟出去的时候,Stacy被客人叫进去倒水。客人看出她是新来的,还是想退货,就抓着问了问以前是怎么处理的。

    Stacy不了解情况,也是实话实说:“商品已经售出三个月,不可能退的,公司有规章制度。”

    “完全不可能嘛?”

    “销售合同里有写,那个销售瞎讲骗人的呀,怎么可以当真?”

    “你的意思是,你们把我当傻子?”

    “啊?”Stacy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听见客人说:“求着我买东西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态度,到退货就搬出制度了?”

    Stacy也急得站了起来:“我不清楚,是那个销售跟您之间的沟通,要具体分析,您别问我了。”

    客人抓着不让她走,拉扯间,气急甩了她一巴掌。

    不仅外面的客人听见了,林晓蓓和覃惟也都听见了,赶了过去。这一巴掌让事情变得复杂起来。

    Stacy的脸红了一大片,掉着眼泪叙述刚刚发生的一切,客人在惊慌失措之后,再次强势起来,再也不肯协调。

    覃惟说:“产品的问题我们会根据流程来解决;但是您打了我的同事,这是人身伤害,请您跟我的同事道歉。”

    林晓蓓小声道:“你是疯了吗?”让客人道歉?

    “既然动手了,性质就不一样了。”

    林晓蓓看她态度如此,就不再让她说话,挡在前面跟客人道歉。说着就让人把Stacy带了出去,让覃惟也跟她一起出去。

    “就按照你刚才的方案,跟人好好说。”林晓蓓直接命令她:“把矛盾缓和,不要再提什么道歉不道歉的话。”

    “你觉得客人还同意最初的方案吗?她已经恼羞成怒,在泄愤了。”

    林晓蓓有一个发现,Vivi平日里甚至不会说一句反驳上司的话,但她在这件事上是如此的执拗。

    她的反应,让林晓蓓感到意外,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你想怎么样?如果客人不道歉,你还要报警吗?”

    “我的确有这种考虑。”

    林晓蓓冷笑:“这个行业谁不受委屈,你少被客人刁难了吗?为什么到了Stacy就不行?她只是个新人!”

    “是,我赚的就是受委屈的钱,可是,”她略顿了顿,忽然想到一些什么,新人……谁都有新人的时期,她接着说:“可是Wendy,本质就是我们是来工作的,不是来受人身伤害的。”

    “哈哈,你说得真好,可现实是我们必须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吞。”

    “可既然我是主管,就不仅要对客人负责,还得对我手底下的人负责。”覃惟态度强势起来:“我不能让她在上班的时候,连最基本的权益都无法保证。”

    林晓蓓看着她:“Vivi,如果管理都像你这样,有那么多同理心,还有所谓的善良,会非常累。”

    覃惟没有回答这句话,这涉及到了她和林晓蓓在工作上最基本的分歧,工作的确需要全力以赴,但说到底就是打工赚钱,她有自己的底线。她又不是穷疯了。

    林晓蓓的手机响了,她走去旁边接。

    覃惟摸了下自己的额头,其实说出来的话很平静,可是她却觉得自己脑门青筋凸起,确认了一下并没有之后,她才呼出一口气。

    已经快七点了。

    她不可能按时赶到餐厅了,心中沮丧又难堪,又只好给他发了条消息,说自己会晚大约一到两个小时,如果他等不及,可以改时间吃这顿饭。

    很快周珏回了。

    Enzo:【你慢慢来。】

    不用解释,他都知道的,她无法赴约的原因只能是工作。

    林晓蓓走过来,“我现在要开半小时的视频会议,你先去安抚客人,道不道歉的,解决客人的问题之后再说。”

    “好。”

    “还有,不要让上面的人知道这件事。”

    “好。”

    无论她们刚刚怎么争吵,首要问题还是解决问题,这已经是这个职业的下意识行为。覃惟看了一眼脸被客人打肿了的Stacy,另一个女孩子用冰块帮她冷敷,可以缓解疼痛。

    覃惟有些不忍,她会把这笔账算到Cloe身上。

    重新建立与客人的信任桥梁并不容易,覃惟进休息室之前,重新理清了思路,然后重重呼出一口气。

    这个时期的她还没有意识到,每次吞下的负能,如同根钢针在她的身体上戳,当次数足够多了,就会形成一个漏风的大洞。

    重新商议的过程自然也很难,要让对方继续发泄怨气,她像被踩在脚下的吸音地毯一样,照单全收。直到商场闭店的音乐响起,她才察觉到已经十点半了。

    “如果换回来的货还有瑕疵,我会继续投诉你们。”客人站起来。

    覃惟也跟着站了起来,膝盖很酸,差点没站稳,她扶了下沙发,还想说点什么。

    Stacy给她发了条微信:【Vivi,我不要道歉了,谢谢你维护我,真的非常谢谢。】

    覃惟没有回她,不是不想回,是在高频率输出之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直至送客人出门,她的脸上也挤不出笑容。

    换了衣服出来的时候,她的后脑勺像是被人打了一榔头,拿出手机,给Enzo打电话,不自信地问:“你走了吗?”

    “我还在这边。”周珏说:“你要过来吗?我去接你,还是你自己来?”

    “我地铁过去吧,对不起……”最后三个字她实在没底气,所以声音小到对方都听不见。

    覃惟幸运地赶上最后一班地铁,距离不算长,她很快就到了。

    餐厅是黑色的幕墙,门口站了两个西装革履的保安,面无表情地看着来往的路人。覃惟站在门口,墙体映出了她的影子,她发现自己即使穿着新裙子也像个倒霉气十足的丧家犬。

    她没有立即进门,站在门口重新补了妆,整理头发,闭上眼睛平心静气一会儿,命令自己:笑,给我笑!

    覃惟把镜子收进包里,这才昂首挺胸地走了进去。

    餐厅经理下来,见着她问了句:“覃小姐?”

    “对。”覃惟问:“您怎么知道?”

    “请跟我这边来,周先生已经等您很久了。”

    “好,谢谢。”

    依然是那条曲曲折折,又幽暗暧昧的小道,是他习惯请客户吃饭的地方。工作人员把她送到门口就很有眼力见地离开了。

    覃惟进去先看见他的背影,他穿着十分正式的西装,白衬衫,宽肩膀,玻璃上倒映出他领口别致的领针,泛出冷冷的光。

    也许,他并不屑于别人夸他长得好,覃惟也很少表达,但不可否认最初吸引她的就是外表。

    她想靠近他,成为他,赶超他。

    覃惟的脚步声惊动了他,在他要回头的时候,她就已经俯身弯腰,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脖子,“我来啦!”

    她的语调兴奋,又有点抱歉:“让你等久了,对不起。”

    “想勒死我吗?”周珏拍了拍她的手腕,像是在哄孩子。

    覃惟探头,尝试着嘬了下他的脸颊和耳朵,“别生气好不好,我跟你道歉了。”

    “不用总是道歉,我没那么容易生气。”他扯开她锁住自己的脖子的手,她也就顺势撒开了,站直身体,听见周珏说:“坐下来吧。”

    覃惟也不知道这算不算哄成功,于是坐到桌子的另一面,看见他的脸。这段时间她一直很想他,要不是在餐厅她都想坐在他腿上了。

    周珏通知服务生上餐,从桌下拿起一个购物袋递给她,“给你的。”

    覃惟十分惊喜,把两个娃娃拿出来抱在怀里,捏来捏去,开心之余又说:“我今天迟到这么久,你还送我礼物。”

    周珏轻轻一探身,伸手过来拍了拍她的脑袋,“你为了工作,这不算错误。”

    “我好喜欢。”

    “巡店的时候正好看见,就买了。”他告诉她:“也为那件事道歉,是我没有考虑你的想法。还在介意吗?”

    覃惟把东西放下,摇了摇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

    所以还是在意别人窥探她的隐私的,对么?她从来不是以别人意志为转移的人,只是掌握了语言的艺术。

    周珏暂停这个话题,对她说:“先吃东西吧。”

    “我好饿啊。”覃惟也顺着他的话茬说,突然又感觉胸口一阵阵烧痛,她觉得跟没吃东西的关系很大。

    “这么晚,是有客人吗?”

    “对。”她想着要不要多说点什么来解释她的晚到。

    “签下来了吗?”他又问了句。

    覃惟没办法跟他坦白,客人不是来签单的,是来处理售后的,要是被上面知道他们这家店频繁发生客诉问题,自己和林晓蓓都会有麻烦,就点点头:“签了,但没多少。”

    “好。”

    周珏看她闷头吃饭,餐前小面包都吃得很香,看来是真的饿了。他等了她四个小时,这不是第一次,以后……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他出差回来很忙,推了跟Emerce部门负责人的饭局,却是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意外。而在Enzo的工作里,其实不允许出现意外,他的下属都明白这一点。

    工作一项一项理清楚,总是可以解决的,他有许多经验还有选择权来解决工作上的难题。但是她却没有多少,他深知这一点。

    所以,等她的时候,他静下心来思考了很多。

    覃惟吃了东西,似乎感觉身体活过来了,有了点力量,自己说出来的话不需要攒那么大的劲儿了。

    她隐隐觉察不对。

    沉默。

    太沉默了。

    十一点多了,他也没有再提醒她过晚吃东西对身体不好。

    “Enzo,你有话要对我说吗?”

    “我只是在想,工作对你来说非常重要。”周珏想一想,“感情和工作相比不值一提,对吗?”

    覃惟皱了皱眉,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真心的,可是在他们约会的时候讲出来,非常不合时宜。

    她松开了手里的叉子,落在盘子上,发出尖锐的声响。

    她的体面要伪装不下去了。

    “你很介意我迟到,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有意外发生。”她急着解释,脑袋有些乱,又说:“对你来说不也很重要吗?这是我们默认的啊。”

    “我在陈述事实,Vivi,你不要激动。”

    “我没激动。”她这样说,可语气又在急速加快,也有点崩,“这份工作对我来说,的确非常非常重要。”

    “为什么?”

    她着重到有些发誓的口吻,让周珏也对自己产生了质疑,之前对她的注解有失偏颇。他以为,她只是有上进心而已。

    “我不想往下掉。”

    “你有往下掉吗?”

    “是,我有过。”覃惟说:“我深刻体会过向下坠的痛苦,所以要抓住每一个向上的机会。”

    包厢的门是关闭着的,没有人能听见他们在里面说了什么。

    周珏思维很快,她入职近三年一直是往上走的,唯一是在前年……他有些不敢置信,“你还在为那个安排耿耿于怀?”

    “不是耿耿于怀,是怨恨。”

    “怨恨什么?”

    覃惟今天的状态太糟糕了,她想起那个巴掌,林晓蓓叫她不要有同理心,不要有所谓的善良。

    所有的情绪在进这道门之前,都被她藏在心里。可是看见他漠然得像一无所知的表情,忽然就绷不住了。

    她也需要发泄。

    “我怨恨你和Stella在决策上的意见不和让我遭殃,怨恨Wendy的不近人情,甚至还有点怨恨Tina,明明她给我offer的时候,说会培养我,她还说我聪明,一定会有所作为,可是见我那样忽然就不管我了……”

    她知道不该怨恨任何人,只能恨自己弱。

    她有点想哭,“如果我被开掉了,今天,你不会记得一个叫Vivi的销售。”

    “可我印象最深刻的从来不是生意,是自信被全面打压的痛苦,因为是自己选择的,没脸回头,我绝望到每天算命,才能熬下去。”

    “你觉得我总是在包上、手机里,放吉祥摆件,搞玄学很好笑吧,因为我在低谷时期,努力已经没用了。”

    覃惟不会哭的,这些都是过去的事。

    职场不相信眼泪。

    底层的痛苦就如同滚滚车轮下的尘埃,覃惟也没期待Enzo能有同理自己的感受,只会牢牢记住那种苦痛,防止自己下坠。

    她满不在乎地又吃了一口东西,“也没什么,这个经历对我来说只是一种鞭挞。”

    一直没有说话的周珏点了下头表示了解,他果然不懂,或者说,不需要去理解,对他来说没意义。

    “看来,工作上的成就才可以治愈你的挫折。”

    覃惟梗着脖子说:“对。”

    “感情是你在繁重工作之余的消遣吗?”

    “什么?”

    “对你来说,就像一份需要完成的工作,一个感兴趣的爱好,对吗?”

    覃惟感到委屈,又很快恢复正常,“除了那些不得已,我每次和你在一起都是用最好的状态,给足情绪价值,我们相处的时间里大部分都很开心啊。”

    就算刚刚她站在外面想哭了,可还是进来对他笑脸相迎,不搞砸这次的约会。

    周珏说:“这是你对情感需求的理解?”

    “你不是么?”

    周珏并不回答她的问题,“你追求精神上的愉悦,身体上的快|感;而我要的是趋于稳定、成熟的关系。”

    这话覃惟能听懂,她还是问:“什么意思?”

    周珏看着她。

    “你的意思是,分手吗?”她猜出来的时候不算震惊,也许是早就预料到了,从她情绪失控地说自己怨恨起源的时候。

    “吃饭,聊天,互相送礼物,只是停留在这个阶段,是小孩子的恋爱游戏。不适合我。”他平静地说:“你对我没有足够的信任,我也无法将真实的自己剖给你看。我们都没办法把自己全身心交给对方。”

    覃惟立即站了起来,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张了张嘴,“可是……”

    “Vivi,你想要的只是和我谈恋爱的体验感,现在,你体会到了,也许并不令你感到愉快。”他看着慌乱无措的她,眼底透露出失望,像用尽全力还是考低分的小孩子,他还是说了下去:“我们在感情里所求的东西不一样。及时止损是明智的选择。”

    “你说的成熟的关系,足够的信任;是现阶段有一方必然要为对方牺牲,冒着被背刺的风险,是吗?”她不是笨蛋,知道他背后的意思。

    “你做不到,我也做不到。我们要承认这个事实。”他们对彼此只是喜欢,还付出不了什么。

    “是,我做不到。”覃惟也承认。

    “你是一个坚定的人,清楚什么对自己最重要,这很好。只是我们不合适。”周珏站了起来,看向她的眼神依然没情绪,就像说着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我找人送你回去。”

    “好,谢谢。”覃惟不再去看他关门的动作,也尽量忽略掉关门的声音。

    她不会沉溺于一份失去的感情,也不会留恋把她抛弃的人,永远都不会!

    她木然地吃掉剩下的菜,今天的菜很好吃,她也不会辜负美食。

    覃惟吃完了饭,拿起椅子上的外套和包包,又看见地上的纸袋子,是他买给她的兔子和狐貍,很可爱。

    是啊,互相送礼物是小孩子的游戏,所以她一脚将它们踹开了,头也不回地走掉。

    一个面生的中年男人在门口等人,见她下来走过来对她说:“覃小姐,老板让我送您回去。”

    覃惟防备地不说话。

    男人摁了下车钥匙,路边停着的那辆黑色的车是周珏的,亮了一下,男人说:“跟我上车吧。”

    这是覃惟第一次,一个人坐在他的车里,车里很暖,有淡淡的幽香,是他身上的味道,好像他就在身边。

    可现实是,只有司机沉默地开着车。

    她坐在后面,下巴抵着车窗上,强烈的被抛弃感袭击了她。

    他说他们不合适,应该及时止损。

    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掉,她忍不住哭了出来,今天真是糟糕透顶。为什么会这样呢?明明她已经很努力在维持了。他不会轻易被打动,他永远是理智的。

    她很想告诉他,我努力地工作,目的是靠你更近一些,你就站在我向往的前途里。

    马路被切割成一段一段的,迅速向后飞去。模糊又清晰,清晰又模糊,她的哭声彻底失去体面。

    午夜里,这个世界只剩下卑微的她,为什么,他就不能多给她一些耐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