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你回来了?”覃惟立马从椅子上占了起来,走向他,自然而然地接过了他手里的外套。
“为什么还没睡?”周珏又问她一声。
覃惟并没有注意到时间,只自顾问自己的:“怎么没有告诉我去接你?”
周珏听不到回答,心里叹了口气,“有司机。”他换了鞋走进去,看见她捧着自己的外套闻了一下。
“衣服有什么好闻的?”他想去摸一摸她,但是还没洗手只能作罢。
覃惟闻衣服这个行为被抓包,也不觉得心虚,随手扔到了沙发上,真人就在她面前还抱着衣服干什么。
于是她快速跑到他身边,搂住他的脖子,抱住了他。周珏大概没有预料到她会直接跳到身上来,愣了不到半秒钟,就用手腕托住了她的臀和大腿,朝着浴室里走去。
原本冷寂的房子,因为多了个人变得有声音了,她凑下去闻他脖子,语气搞怪地说:“好香哦。”
“看来你一个人待着很无聊?”周珏的手尽量不碰到她,以前被她这么说过几次,也许是发自肺腑的喟叹,现在更像是一种情趣。
她被放在了洗手台上,坐在旁边看着他洗漱,有几滴水溅到她身上了,“行啊,那你给我来一段单口相声吧。”
“……”
周珏瞬间无语,手指被水冲得冰凉就去捏她的脸,“嘴叭叭这么能讲,不如你来说?”
覃惟从善如流,腿勾住了他的腰,“恐怕不行,我只敢在你面前信口雌黄诶。”
他不自觉被逗笑,总觉得她很可爱,说:“等会再收拾你。”说完他就松开了手,把她的钩缠的小腿也摁了回去。
覃惟不知为何有瞬间的怅然若失,看见他已经解脱掉了毛衣,正在解皮带,回头看她直愣愣的眼神,问:“你是想回卧室,还是在这里等我?”
“在这。”
“好,等我洗完澡一起回去。”他对着她微笑了一下。
覃惟心中立即又欢欣鼓舞,虽然洗手间距离卧室不到五步,但是她喜欢形影不离的陪伴,这种不可言说的亲密感,说明他也十分需要她。
她甚至跑出拿了瓶酸奶,坐在旁边晃着腿,看他洗澡。盯着他窄瘦的腰,他的身材很好导致她很想把他摁在里面永远不要出来,眼神又再往下一寸盯着几秒。
周珏给她露骨的眼神看得不自在,干脆拉上了遮光帘,不给她看了。
覃惟在外头傻笑,过会儿他出来,用浴巾围住了腰,什么便宜都不给她占到。覃惟又一寸一寸地观察着他的动作,很有心机地抢走了他的刮胡刀,捏在手里。
周珏已经知道了她的意图,“你要帮我吗?”
覃惟撩了点水在他的下巴上,又抹了点洁面乳液,像个白胡子老爷爷。
“好帅。”她由衷地赞美一声,然后刀片沿着下颌一点点往上刮。
周珏想亲她了,气息不稳,但现在没办法实施,发觉她不是真心帮助自己。
摁住她捏刀片的手,脸颊去蹭了她,很快她的脸上也沾上了白色的泡沫。
覃惟捧住他的脸,语气很凶,“别动。”
“你想再把我割伤一次么?”周珏问。
覃惟笑了,轻佻地说:“不会啊,我在料理自己的宵夜。”
“……”
这种话当然不会惹怒他,只会把他逗得胸腔都在震颤,到底谁是谁的菜,很快就清楚了。
他的胡子总是长得很快,需要早晚各刮一次,要不然亲起来会扎到她。刮完,覃惟用掌心摸了摸,确定是光滑的,她满意地甩了甩手:“好了。”
周珏手臂上的固定器在这几天拆掉了,可以完全没有阻碍地抱起她了。
覃惟躺在被子里,头发被拆了铺散在被单上,周珏用鼻子蹭了蹭她的,忍不住问一声:“想我了吗?”
“没有。”她歪过脸不承认。
周珏不会治她的嘴硬,只会观察她的表情,洋溢的笑容是开心的,确定了答案,手往下,拽走了那片小布料,否则会被濡湿浸透。
她的状态已然犹如成熟的蜜桃,甜蜜柔软,可以轻易地接纳他,于是一挺而进。
覃惟感觉到疲惫,但也有充实的满足感,她的手累到攀不住他的后背,而这样的亲密连接,是独属于她和周珏的,她认为可以延续很久很久。
她渴望从中汲取到力量,以及合适的养分。
这个时间点很尴尬,说不上来是太早了还是太晚了。
覃惟摸着床头的手机看了眼是凌晨四点多,问身后的人,“你还要睡觉吗?”
“在飞机上睡够了。”周珏啄吻着她耳后温热的皮肤,发丝被微湿,停顿片刻,转而又说:“你今天要上班么?”
“休息。”否则她也不敢这么嚣张。
周珏把她拢进怀中,偶尔亲一下,交缠分享着同一种味道,卧在一起看着黑漆漆的天花板。这是他喜欢的环境,又暗又静。
满足了最基础的欲望,也会说一些别的事,比如会问问她:“这些天过得怎么样?”
覃惟没法说开不开心,只是正常地在生活和工作而已,今天她却摇了摇头:“不是很顺利。”
“还是工作上的事?”
工作本身对这个阶段的她来说不算有什么难度。在她的能力范围内已经把能够达到的事都完成了,她把下午开会时发生的事跟他说了。
“这不是你第一次被这种事困扰。”他在黑暗中看着她。
覃惟说:“我不喜欢那个宋明奇,他的攻击性很强,而且总说一些阴阳怪气的话。”
“你申请调职有他的成分吗?”
他问得很认真,覃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样问,不得不重新思考这个问题,然后摇了摇头:“没有。我衡量下来认为这是一个升职的捷径。”
周珏摸了摸她的头发,说道:“你曾经跟我坦白,可以为了野心付出一些代价。我认为不止是体力和脑力上的辛苦;还有各种声音,责任,你认同吗?”
覃惟点点头,可又觉得不太对劲。
“可是这样很烦。”
“你一直很努力,工作能力没有任何问题,但是要学会应对来自职场的压力,”他的声音很客观,“不要放大情绪上的脆弱,把理智淹没。”
“可是,我不喜欢有人这样给我添堵。”覃惟又说。
“喜不喜欢是小孩子才在乎的东西。公司用人很注重多元,包容。”周珏似乎无法理解她的执拗,她在走一个死胡同,“喜欢、讨厌,这种私人情绪都是个人的软肋。”
覃惟于是点点头,他不止一次跟她说过关于在工作上需要保持理智的话,她需要练就一颗千锤百炼的心脏。
“我会的。”她说。
周珏想想,又问:“你后悔自己的决定了吗?”
“没有。”覃惟想,是她太脆弱了,应该尽快调整过来。
等到天快亮的时候,周珏便起来了,覃惟则是继续在床上赖着。
她又觉得很困扰,知道根本原因不在同事关系,可是她又不知道怎么说。于是这件事的讨论在她心里就不了了之。
*
覃惟希望自己节奏,就像轨道上匀速前进的列车。不要求急速,只要不脱轨。
她给自己调整了一段时间,再次全身心投入工作。
覃惟这年算是跨越了一大步,无论是个人的业绩指标还是职位,年会上她拿到了零售部的优秀员工奖。
Perla的销冠地位依然屹立不倒,两人自然要互相恭喜一番。
“我们家小妞儿真棒!”Perla捧住了覃惟的脸蛋,狠狠揉了一把。
覃惟说:“妈咪你也很棒。”
今年的年会人员构成和往年又是大换血,走了老面孔,来了新面孔,来来往往这么多人,还是她们两关系最好,没事儿就凑在一起瞎聊八卦。
覃惟和Perla约着休假的时候一起去旅行,“我去年的年假都剩了好多,都便宜公司了,今年一定要抽出时间。”
“谁不是呢?”Perla深有同感,很快又翻个白眼:“不过我的假期没休掉,都是因为那个贱男人。”
覃惟做了个口型:“Benny吗?”
“除了他还能是谁?”Perla提起这个人就无语,“你知道吗,他比Wendy还要刻薄。”
“我都快忘了。”覃惟说。
Perla说:“我会干掉这个死gay的。”
Benny的确是个相当刻薄的人,她不和他一起工作都能感受到,何况Perla这样天天在他手底下的。
覃惟嫌她说话声音大,晃了晃杯子里的水,悠闲道:“你不要忘记咱们的企业文化,多元化,公平性,包容性,其中包括性别和性取向,什么人都有嘛。”
Perla看着她:“你这种腌入味的作风,该去干hr,是受了什么高人指点吗?”
“跟老板学的,你想知道我可以免费转达给你。”覃惟说,跟老板在床上学的就怕Perla不信。
“哪个老板教的,我也亲自去学学。”
“哈哈哈。”
两人正聊着天,Benny跟人敬酒走到她们跟前,跟覃惟说:“Vivi,恭喜荣升,要不要请吃饭?”
覃惟无语到不想跟他多说一句话。
Perla皮笑肉不笑:“我这有吃不完的剩菜,就当便宜你了,想吃就拿去吧。”
Benny没少被Perla夹枪带棒地怼,说:“Perla说话还是一如既往幽默啊,有姐妹撑腰更厉害了。”
“不用谁撑腰,我这儿还有很多好听的话,你确定要在这个大好日子一口气听完?”Perla站了起来。
Benny走后,覃惟跟Perla说:“你们还要一起工作,干什么闹得这么不愉快,他无非是想给我添个堵。”
“有人不挨骂不舒服。”Perla说:“他的嫉妒心真是很重,你签了个百万的单子他就醋成这样了,至于吗?这一年来他也没少赚啊。”
“我也很奇怪。”覃惟说:“那个客户本来就是我的。”
Perla凑到覃惟的耳边,幸灾乐祸地说:“我跟你说个秘密——”
“你这也太八卦了吧。”覃惟听完忍不住笑了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亲临现场了呢。”
“八卦枢纽站,你以为玩儿呢。”Perla说完满意地看着覃惟震惊的表情,“我真是入错了行,我应该去做狗仔,咱们公司就没有我不知道的八卦。”
“你真厉害。”覃惟肩膀都跟着抖了抖。
年会结束之后,覃惟回了家。
而周珏在春节过后确认在六月份离任,还没有告诉任何人。他这个级别高管的noticeperiod要长达几个月,离职这件事对他来说,并非易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