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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讲故事有一个很大的缺点,我从来不喜欢给人物编名字,这是一件非常头痛的事情,相比之下,我更喜欢称呼这样东西。

  一个人只有一个名字,但是可以有无数个称呼。

  每一个称呼是一个故事。

  所以这是一个没有名字,只有称呼的故事。

  但是我不知道这种只靠他和她的称谓能坚持多久。

  要报复一个人有多少办法?

  其实要惩罚她最好的办法就是接受。

  于是我接受了“女儿”和她的男生。让他们自由进出我的房间,为他们所欲为的任何事。

  那段时间是我记忆中最为诡异的时光,每天下班回到家,就可以看到她和那个男生坐在桌子前,要么在看电视,要么凑在一起做作业,那个场面极其温馨,甚至在好几次,刹那间我产生异样的幻觉,对面坐着的长发女孩确然便是我的女儿,而她心之所系的并非是我,而是边上那个男生。

  她亦变得温驯起来,看到我回来抬头望我,乖乖道,爸爸,你回来了。

  男生道,叔叔。

  我带回披萨给他们吃,问他们的功课,陪他们一起看幼稚无聊的韩国片,每当边上的男生笑得浑身抽搐时,我都感到边上一双冷冷的眼神,注视着。

  她越来越频繁地住在我隔壁房间,而他的男朋友则大多回宿舍。每次我们都站在门口,朝他挥手告别。

  路上小心。她叫。

  有空来玩。我说。

  有一次,我私下问那个男生要张照片,他很奇怪,但还是给了我一张报名照。

  后来一天晚上我和她一起晚饭,吃完我不动声色地起身收拾碗筷,她无限幽怨地看着我。

  我把刚学的新歌唱得兴高采烈。

  我洗碗,她从背后抱住我,从额头抵住我背脊,我转身,从口袋里掏出放大N倍的那张报名照,乐呵呵地展示。

  她的“男友”在相片里无限肃穆地望着她,仿佛象遗容。

  她无限怨毒地望着我。

  猪。

  不孝!

  一个星期后发生了一件事。

  那夜从女友家走出来时,我抱住她喃喃自语,如果你改变了主意,一定要告诉我。

  一个星期后的一天,她改变了主意,可我再也没有机会得到她。

  那天我在家,临时下楼买包烟,上来的时候发现女儿在哭,我没有理她,回到房间,上网,突然发现MSN里女友已经消失,我心生不详,马上打开聊天记录。

  我冲到她房间,拼命砸门,她死也不开。

  女友试图与我重新开始。

  而她则冒充我严厉地拒绝了她。

  女友觉得不对劲,打电话到我家,她接了电话,甜蜜温柔。

  装疯卖傻。

  开门!你他妈给我开门!

  不开!死也不开!

  你给我等着!

  那天晚上,我去了一个酒吧,叫了一个鸡,把她带回家。

  她在客厅呆呆地看着我带着一个艳俗女人回家,开门进了房间。

  妓女脱了衣服,站在我面前,展示身材。

  我一眼没看她,从皮夹点出一千块钱。

  叫。

  叫什么?

  床。

  我凑近她,低声说,我什么也不跟你干,你只要使劲叫。

  所以说有些东西是需要专业素养的,那只鸡在我房间叫,我皱着眉头在边上翻杂志。

  她困惑地望我,怕是从来没碰到如此疯的客人。

  十分钟后,我嘴笑泛起微笑。

  她终于来了。

  她在门外砸,使劲砸。

  开门!开门!

  不开!死也不开!我冲着门外叫。

  让她滚!

  我置若罔闻,看着站在我面前的鸡,不要停!

  屋外开始号啕大哭,她已经疯了。

  我宁愿和只鸡做爱也不想抱她。

  开门!你给我开门,她开始门外使劲踹门。

  她整整哭闹了十分钟,我懒散地去开了门。

  她已瘫软在地上,哭着朝我喊,让她滚。

  这是我家,要滚你滚。

  她走了。

  什么也没说,默默走了。

  我闭上眼睛,但愿从未认识她。睁开眼,我已痛得躬下身去。

  事情本来就这样结束的。

  几天后,我接到那个男生的电话,他问我女儿为什么好几天没去学校。

  我默不作声。

  她失踪了?

  电话那里沉默了很久。

  她怀孕了你不知道?男生在电话那头问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