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动!”
龙诤凶狠扣住她的手指,她掌心朝下,摁着颗粒粗糙的器材室旧地板,微微刺痛。
“标记越挣扎越痛你不知道吗?!”
“怕痛就给老子安分点!”
他眉毛紧拧,像操心的家长训斥不懂事的孩子。
完了这家伙又伸长脖子,擦过她的后颈细碎绒毛,强行标记。龙诤听觉敏锐,四面八方的脚步声跟说话声悉悉索索钻进他的耳朵,最迟三分钟,体育器材室会被撞开。
三分钟很赶。
一般来说,临时标记或者吻痕标记需要耗费三十分钟,甚至是漫长的一两个钟头。
当然,不绝对。
标记速度的快慢取决于标记者的信息素强度,龙诤这一类顶尖Alpha,信息素等同于“绝对”、压制”、“主宰”,五分钟内就能结束兵荒马乱的标记战争。
龙诤要在三分钟内完成临时标记,让这个性转Alpha的Omega接受他的信息素“注册”。
是的,与其说是“标记”,不如说是“注册”。
最近一周,龙诤强忍着不适感,将国内国外的Alpha同性网站来了个大扫荡。
为了看懂那些奇奇怪怪的蚯蚓符号,大少爷用自己攒了多年的私房钱请了个绿眼睛的洋外教,他连宿舍也不回去了,让兄弟们给他打掩护,跑去网吧开个包房,自个儿攥着一摞的资料,翻译研究到第二天凌晨。
坐得屁股跟大腿全麻了。
网吧老板不禁对龙诤升起了敬佩之情。
精神小伙,吾辈社会楷模!
这认真较劲的学习场面要是被龙家父母看见,准得哭上两天。
他们混世魔王终于懂得上进了,多不容易啊。
不管如何,大少爷学渣真真正正体验了一番“睡得比狗迟、起得比鸡早”的学霸生活。
“信息素分泌失调”的问题比较广泛,龙诤查资料查得快要吐血,头痛要爆炸。每次阅读文章,大少爷被七八个字母组成的单词难倒,都恨不得将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抓过来暴打一顿。
大少爷怨气冲天,在学校看到般弱跟其他女孩子玩得好,暴脾气一个上头,就走上了他最不齿的“打小报告”的道路。
一天不检举不找茬他就浑身难受。
功夫不负有心人,龙诤从成千上万条信息中提取出一条最靠谱的。
二次分化的Omega仍处在严重的热潮期,Alpha信息素没有彻底转换过来,保留着Omega的身体本能,面临关键时刻,Omega腺体又脆弱又敏感,对外来信息素的记忆力也是最强的。
龙诤要干的事,就是抢先一步,在她的腺体上“注册”自己的信息素,等于留了一个“账号”,让下次“登录”更加顺利。
他要她熟悉他的信息素,以后就算分化成功,腺体也不排斥他的强行进入。
而踏出这“注册”一步之前,龙诤犹豫了很久。
他没标记过任何Omega,不清楚这临时标记是什么样的结果,担心自己的莽撞会让她不舒服、难受、崩溃。
但刚才的体育课上,她抓起篮球往他身体的下半部分扔来,砸到实处的痛感让龙诤再一次回忆起了巷子的群架,她当时也是掏出棒球棍,毫不犹豫朝他脑袋开瓢。
他心凉了。
Alpha跟Omega有明显的分别,不止是生理构造的区别,性格、行为、思考模式都大不一样。
龙诤当了十八年的Alpha,也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样的混账玩意,他好战、暴力、野蛮、不服管教、我行我素,这很大部分是腺体内的信息素作祟,他精力过度旺盛,总想找个什么渠道发泄出来,而打架是最能耗费他体力的方式。
这也就是为什么,龙家父母知道他们的儿子经常干架,却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Alpha要是经常憋着冲动,就容易憋出事儿来,甚至发作癫狂症。
而龙诤从钟家这个小Omega的两次动手总结,她的行为模式越来越像一个Alpha了,动用武力解决问题。她上次敢砸他脑袋,这次又动他第一特征,下次岂不是要把他送进火葬场火化?
一个冲动,他就把人拖到体育器材室教训。
教训到一半,大少爷发现自己还是舍不得动手。
她的马尾他扎过。
她的裙子他也整理过。
她的脸,她的手,她的肌肤,他都一一接触过。
凭什么他妈的她说变A就变A,他就只能划清距离,跟她做兄弟?
这口气大少爷咽不下,也不想吃亏。
那就干好了。
他干趴了那么多Alpha,就不信她一个半路分化的,他还压不了。
没有任何的缓冲,般弱的腺体被缺乏耐心的Alpha猝然咬穿。
体育器材室堆放着各种各样的用具,新买的篮球散着一股呛鼻的橡胶味,仰卧起坐的垫子被铁窗的阳光照得发绿,残留着上一节课学生运动的汗水味,混合着生锈架子的腥味。Alpha的信息素一经释放,强行驱逐了大部分的气味。
大少爷的信息素是独一无二的张扬,浓烈的枪械弹药味被强光一晒,愈发干燥危险,随时有引爆的可能。
般弱闻不了这股气势汹汹的抢弹味,喉咙发痒,猛地咳嗽。
她脖颈一痛,腺体刺破,涌出玫瑰香气的信息素,一种辛辣的、微冷涩的木质香。
之前属于Omega的那一股奶香味淡得迅速,几乎闻不见了。
俩人明显感觉到了个人信息素的排斥、冲突、对抗。
龙诤舌尖弥漫着发麻的腥味。
在Alpha腺体上“注册”不是简单的事,他全身心都在抗拒这股玫瑰味的Alpha信息素,龙诤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克制住自己想要掐死对方的手。
般弱也是这样。
闻到大少爷的信息素,她哪哪都不舒服,尤其他还咬着她的腺体,进攻她的玫瑰堡垒,在血液里强行注下他的信息素。
般弱使劲薅着他的头发,拽他的耳朵跟脸蛋,Alpha男生不为之所动,用力扣押她的手指,胳膊跟拧麻花似的,差点没被绕断。
“嘭——”
器材室大门被老师撞开。
同学们一窝蜂涌进来。
傻眼了。
小仙女被群架一哥“团”在肚子里边。
女孩子膝盖被强迫弯曲蜷缩,紧紧抵着胸口,两条腿儿发了狠劲,嘭嘭蹬着男生的腹部,黑色球衣上全是脚印。男生埋首在腺体边,半边脸被般弱挡住,最有冲击力的画面是那胳膊暴起一大片青筋,狰狞又恐怖。
器材室的信息素横冲直撞。
这是双A干架还是AO标记?
体育老师茫然了一瞬,回过神,连忙指挥着Alpha同学,将纠缠的两人强行掰开。
“快!把人拉开!”
王帅等人最先冲上去,分别圈住龙诤的脖子、肩膀跟胳膊,往外扯。
“哥!哥你清醒点!小嫂子要被你咬死了!”
龙诤愣了一下,松口了,嘴角挂着渗人的血丝儿。
体育老师头一回目睹这么血腥的临时标记,处理起来倒有些棘手了。
无论是临时标记还是永久标记,虽然逃不脱Alpha信息素的全盘压制,但安抚同时进行,Alpha作为引导者和支配者,通过刺穿Omega的腺体,在血液内注入自己信息素,舒缓她们热潮期带来的燥热与疼痛。
可眼前这情况吧,一个Alpha强行标记一个即将分化的Omega,没有一方愿意顺从,互相争执对抗,导致场面分外惨烈。
般弱的脖子鲜血淋漓,全是被Alpha蛮横撕扯来的。
她伸腿恶狠狠踹了龙诤的肚子,脸色又煞白一片,抱着肩膀蜷缩起来。
龙诤嘴唇紧抿,忽略了腹部的抽疼,双臂抄起她的腰跟腿,将人横抱起来。
“放我下来!”
般弱用手掐他脖子。
“别动,不然老子再标记你一次。”
当着师生的面,群架一哥依然无所顾忌。
般弱气得咬住他后颈的腺体。
龙诤眉头一皱,又松缓开来,不同于般弱的第一次被临时标记,他被般弱咬了整整一个月,腺体饱受摧残,都进化出免疫能力了。
“哎,同学,你干什么,你放下她——”
体育老师心惊胆战。
女同学都被他咬得那么惨,他怎么能让俩人再次独处?
龙诤脚步一顿,面无表情。
“她情况有点异常,我送她去医院,你不放心,挑几个家伙跟着我。”
体育老师权衡再三,同意了他的行动方案,选了好几个身强力壮的Alpha同学,而他也陪同,免得再发生这种惨案。
到了医院,白大褂相当淡定,“来了,这次又是什么事?”
龙诤把人放到椅子上,又拍了一下她脑瓜子,般弱才不情不愿松了牙齿。
白大褂拿着手电筒,检查了般弱的脖子,大骂龙诤逼崽子,“你是不是疯了,咬得这么深,你想送她去见阎王爷啊?”
高大男生站在墙边,一声不吭挨骂。
般弱则在一众同情目光中,被护士姐姐领着去做了检查。
半个小时后,报告出炉。
白大褂骂得口干舌燥,又喝了杯茶,润润嗓子,这才看起了报告。
“噗。”
他一口茶水连带茶叶全喷在龙诤的脸上。
龙诤黑脸。
男同学赶紧抽出了几片纸巾,“哥,擦擦,不生气,医生不是故意的!你理解理解!”
大少爷被医生训斥了半个小时,也知道自己的行为过于莽撞,忍气吞声,没有发火,拿起纸巾随便抹了一遍。
众人齐齐松了口气。
“医生,她怎么了?”龙诤深呼吸。
白大褂眼神复杂,迸发了一种“我竟然错怪了友军怎么办我要厚葬他吗还是要给他穿上敌军衣服”的错综复杂的感情。
“恭喜,你的小女朋友,不是,是你的小同学,经过你信息素的刺激,腺体觉得它的处境很危险,于是为了保护主人,加快Alpha信息素的分泌转化,总而言之,你二次分化得异常顺利,原本要一两个月时间,现在估计一周就能完成。”
后一句话白大褂是冲着般弱说的。
龙诤:“……”
他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好了,同学们,你们先出去,我有一些话要嘱咐你们Alpha女同学。”
男生们大受打击,失魂落魄走出了病房。
兄弟们抱头痛哭,他们的爱情还没开花就夭折了!
“你怎么不出去?”白大褂擡头看龙诤。
“我是家属!”
龙诤固执,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得瞑目。
白大褂无语了一阵子,也知道他的难缠,“行吧,你要留下就留下,反正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事儿。”
他跟般弱说起的是她的生理特征,“虽然信息素分化得很成功,但第一特征的生长不是很理想。”反正有现成的Alpha,医生毫不客气指了指龙诤,当成了例子,“像他这种S级序列的,标准远超于一般的Alpha,是吧,同学?”
那不是废话吗,不然老子做什么A。
龙诤下意识点点头,后来是想到了什么,噌的一下,脸全红了,大掌想也不想包住般弱耳朵。
“你怎么什么脏玩意儿都听啊!”他气急败坏骂她。
医生:“……”我正经的职业生涯有被冒犯到。
般弱被凶得莫名其妙的,回过头,朝他龇牙咧嘴。
龙诤一伸手,捏住她嘴巴,捏成扁鸭子嘴。
般弱单手打掉。
“你幼不幼稚!手洗了吗!”
“老子就喜欢你管得着么!手没洗怎么了!”
“龙诤你大爷儿的!”
医生:“……”可怜可怜我这大龄单身狗吧不容易啊。
一出医院,日天日地的大少爷又萎了。
最迟一周,小O就要转换小A了,还是他给作的。
龙诤想挖个坑把自己活埋了。
铁杆们陪着他们的龙哥翘了晚自修,去学校的天台吹着冷风。
四人望着星空,整整齐齐躺成一列尸体。
王帅:“龙哥,想开点,谁青春时候没爱过几个人渣呢。”
韩彰:“小嫂子也不能算人渣吧,就是命运这个小妖精,爱折磨人。”
房伟哲:“退一步越想越他妈的气,龙哥,要不兄弟给你出口气,把小嫂子套麻袋揍一顿?”
龙诤:“你腿呢?老子先送你进医院!”
房伟哲:“……哥,你清醒点,人家都是你的过去式了,兄弟才是你的进行时,你要好好珍惜我这种忠心耿耿的小弟啊,即使做A也不离不弃!”
龙诤:“滚滚滚!”
大少爷吹了一晚的天台冷风,第二天照常起来,精神抖擞,屁事都没有。
从小到大他就没生过病。
龙诤感到失望,他原想着还能把自己弄感冒,烧得昏昏沉沉,什么破事都不用想了。随着般弱完全分化的倒计时越来越接近,龙诤愈发焦虑,兄弟怎么劝都劝不了。
而某天晚上,龙诤坐在床边,越想越怒,一个拍掌。
床塌了。
打着游戏的王帅咕噜噜滚下来,拿着手机,跟龙诤一脸懵逼对视。
哥,这宿舍呢,你克制一下自己激情澎湃的内心?
星期五,龙诤在宿舍午休,手机一响。
他去阳台接了电话,脸色大变。
久久没回来。
王帅同学认为兄弟比较重要,遂放下手机。
嗯?
他们阳台什么时候多了一座雕像?
王帅同学使劲揉着眼睛,将人给辨别出来了,他扬声问,“龙哥,怎么了?”
“般弱……”龙诤嘴唇微动,“二次分化成功了。”
房伟哲头朝下,咚的一声掉到地上。
纵然大家都有心理准备,但真到这一天,还是感到不可思议。
“那、那怎么办啊?”王帅小心翼翼,见他哥手里的手机轰的一下,冒出了白烟,报废了。
他缩回脑袋,怂的一批。
“哥,谋杀手机是犯罪的。”
电话是龙爸爸打来,让儿子做好准备,星期六龙家要跟钟家约个饭,捋一捋小辈的事。后半截的话龙诤听不清了,他遍体发凉,脑子里只有两个字,完了,完了,他跟那个绿茶小O要完了。
他们要解除婚约。
他们不可能在一起了。
他这一次,真是死得彻彻底底,明明白白。
相较于龙家的唉声叹气,钟家这边倒是喜气洋洋的。经过一段时间的心理建设,钟妈妈已经完全接受了她女儿性转Alpha的事实,从父母的私心出发,Alpha比Omega要自由得多了,未来要出国游学也不用处处担心,她将拥有一片更广阔的天地。
不像她跟大女儿二女儿一样,热潮期发作就疼得要命,一年四季不得不依附在丈夫身边,极大限制了她们的职业发展。
全家上下最不能接受的是钟小弟。
钟爸爸在般弱完成转化的第二天就修改了股份协议,如果她能一直优秀下去,钟小弟这个太子爷压根没有出场的机会。
全家人其乐融融,钟小弟受不了了,摔门而去。
钟妈妈手心手背都是肉,替小儿子打圆场,“可能是要考试了,他心情不太好,般弱,你不要跟你弟计较。”
般弱明显察觉到父母对她说话语气的不同。
之前是Omega的时候,家人的态度有怜惜,也有点儿理所当然,她为家族付出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了。而她分化成Alpha就不同了,家族的资源开始倾斜到她的身上,她更像是一个继承者,而不是被支配者。
般弱心道,这可能是她命里带攻的气质影响了身体磁场,从O变A。
“放心吧妈,我不跟小孩子一般计较。”
般弱笑眯眯地说。
她计较起来就不做人了。
晚上,她躺在床边,戴着耳机看复习资料。
手机嗡地响起。
她撩了撩眼皮,一条好友验证请求发过来。唷,这不是拉黑她的大少爷吗?
她有小脾气了,不理他。
对方锲而不舍,连续发了五条,颇有些可怜兮兮的。
般弱铁石心肠,点了拒收。
手机不响了,她窗响了。
一道庞大人影盘踞在她的阳台,对方像一只壁虎,趴在她玻璃窗上,脸被挤得变形,很有深夜恐怖片的氛围。
般弱瞪圆了眼,这四楼啊哥,你猴子成精吗?
钟家是独栋别墅,装了一圈围栏,也有警报装置,这家伙是怎么溜进来的?
“咚咚咚。”
他敲着玻璃窗。
般弱只得起身开窗。
冰凉的风窜进屋子,般弱脖子微冷,耸了耸肩膀。这位猴子哥上下打量她一样,脱下冲锋衣,熟练裹住她的小吊带,忍不住就骂她,“你猪吗,冬天穿这么少,感冒喉咙痛就有得你受了。”
“有暖气啊。”般弱翻了白眼,“要不是条件不允许,我还想裸睡呢!”
男生几乎是飞扑到她身上,掌心死死捂住她的嘴,“口无遮拦啊你。”
男主身体经受夜晚寒风的侵袭,凉得厉害,这样抱着般弱,像是雪降在了沃汤中,一下子融了。他的呼吸炙热,喷在她的腺体上,般弱顿时警觉,翻过身来,双手抵住他的胸膛,防止Alpha的突然发疯。
剧情中描写的男主又直男又纯情,跟女主订婚了也才到拉拉手的地步,怎么到她这儿,动不动就骚得升旗?
般弱寻思着她这么纯洁的人,也没教他什么奇奇怪怪的知识啊,无师自通吗这是?
“明天你什么想法?”
这位哥突然说起了她不懂的事。
“什么什么想法?”
“婚约——”他胸膛急促起伏,“真要解除?”
好问题!
般弱眼睛一亮,激动得手臂发抖,她等这一天的打脸场面很久了,有句话叫风水轮流转,前世你对我爱答不理的,今生就让你追到断腿都追不上老娘!
“那必须的啊。”般弱毫不犹豫往他心口插刀,“你说你不是Alpha,你配得上我吗?不爱学习爱打架,飙车混吧样样精通,举止粗鲁,出口成脏,十足的小混混!哦,还有,你动不动凶我,未来可能有家暴的倾向,我这跟跳进火坑有什么区别!”
“你他妈你搞清楚,老子是被你欺负——”
“你听听你听听,这不就是了!”般弱逮住他的粗口毛病不放,“现在我是个A了,大把的O供我选择,又乖巧又听话,我干嘛要跟你订婚呀?”
龙诤脑子突突的,想把人当场捏死。
——但现在主动权不在他手里。
龙诤悲催分析自己的处境,又自闭了。
大少爷像斗败的公鸡,脑袋一低,蔫哒哒地挨着她,“你说,老子改,改改还不成吗?别、别解除婚约,行吗?”他的易感期早就结束了,可现在他仍旧感觉到一股巨大的恐慌与不安,难受得他想哭。
他怎么会变成这么个懦弱的软蛋了呢?
“那我要做1!”
般弱兴致勃勃地提议。
“你他妈在做梦!”
群架一哥被触及了原则,忍无可忍,这回真把人摁床上,用枕头捂住她的脸,恨恨地说,“大不了咱们同归于尽!”
般弱活得好好的,才不愿意跟他搞什么殉情,立即转了口风,“不做1也行,这样,你把你的毛毛染成粉色,向我,向我们的长辈,证明你的决心,嗯,咱们就继续在一起!”
她还搬出了龙诤那天类似表白的话,“我上首府,你就上隔壁那间技校,咱们来一段惊天地泣鬼神的异校恋!”
龙诤的手顿住,“真的?”
“我发誓!”
般弱大方跟他勾了勾手指头,“拉钩上吊!”
大少爷嫌弃拧过脸,“幼稚。”
可到底也跟她做到了底,认真摁了大拇指,眉眼飞扬,笑得快活。
星期六,西餐厅,两方会谈。
钟家父母被一团粉毛精镇住了,呆滞看人落座。而龙家父母洗眼了一路,已经不想说话了。
硬汉少年第一次干这种蠢事,别扭极了,但双眼亮晶晶的,忍不住朝般弱看去,满脸都是“老子说到做到你要夸夸老子哦”的骄傲样子。
“咳,那个,关于婚约,你们有没有想说的?”
粉毛摇晃着脑袋,耳朵红透了。
他在长辈面前坦率承认自己的感情,“我喜欢般弱,即使她是Alpha,我也喜欢,我要跟她在一起,永远的。”
众人惊得发愣。
“哇哦。”
被表白的当事人眉眼弯弯。
“可是龙诤,我不喜欢同性啊,你这样说,让我很恶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