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搜索: 热词:我不成仙时镜红尘四合尤四姐候车室里捡到的包日下圭介铁牛重现那多

返回顶部

悦阅书阁 > 影视 > 榜下贵婿 > 第119章 以牙还牙

    鹅『毛』般的大雪纷纷扬扬地下着,天地间似乎只剩下灰白黑没有界限的颜『色』,雪地间拖下一道长长的脚印,陆徜很艰难地往前迈步,四周的景『色』似曾相识,他却想不起来自己是身在何地。

    就这般没目的地走出很远,他忽然听到身后传来清脆地叫唤声。

    “陆哥哥……”

    他转身,瞧见雪地中跑来一团红影。

    那是个身罩火红斗篷的小女孩,九岁大小的年纪,踩着他的脚步努力追了来,她的模样便在这一步一步的接近中慢慢改变,渐渐成长,从九岁到十岁,到十五岁……

    叫唤声也随着她的成长而发生变化。

    “阿哥哥……阿兄……陆徜……”

    “陆徜!”

    陆徜站在原地,看着她跑到自己面前,奋力一跃,整个人跃进他怀中,被他抱个满怀,两人一起倒在雪地里。兜帽落下,『露』出明艳娇俏的一张笑脸。

    “陆徜,你娶我好不好?”她压在他胸口,抬起的脸扬着姿意的笑。

    “好……”他双手环住她,想着真好,她还在。

    她开极了:“那我等你高中!你会来吗?”

    “会,一定会。”陆徜躺在雪地上,背是冰凉松软的雪,胸口却是温热馨香,像梦一样不真切。

    她笑弯了眼,道:“好,那一言为定。”她伸出小指,与他拉了勾,“那我留在江宁等你,你一定要来。”

    江宁?

    留在江宁等他?

    他胸口忽然一刺,扎心般疼起。

    江宁……不不,她不能留在江宁……

    “明舒,跟我走,不要留在江宁!”他不知道突如其来的恐惧为了什么,疯了般抱紧她。

    她不解:“我不能跟你走,我阿爹、我的家在江宁,我不能跟你走,我要留在江宁……”

    “不行!你不能留下,你得跟我走!”陆徜越来越害怕,手臂也越抱越紧。

    “我不能……我要留在江宁……陪我阿爹……陆徜,再……”她的声音却忽然越来越远。

    他的手臂倏地一空,原本鲜活动人的少女顷刻变成雪人,被他抱得粉碎。

    她的声音就随着飞扬满天的雪粉彻底消失。

    “明舒——”陆徜猛地睁眼。

    雪地消失,只剩烛火昏昏的房间。

    “阿徜。”母亲急切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他混沌的意识随着眼前逐渐清晰的景象而慢慢归位,曾氏担忧的面容,熟悉的房间,昏沉的脑袋……他从床撑起身体,环顾了一圈四周,扶额哑着嗓道:“阿娘,明舒呢?”

    曾氏眼眶骤红,从桌面上取了封信递给了陆徜:“那孩子……你自己看吧……”

    陆徜的头还很沉,勉强集中注意力看清信纸的字,片刻后他仿佛被适才梦里的大雪由后颈塞入衣内,全身冷透,人一个激凌清醒过来,想起先前发生的事。

    信纸慢慢被攥成拳的手『揉』皱,他面无表情坐在床,过了许久才问:“阿娘,什么时辰了?”

    “亥时。”

    亥时……

    她已经走了四五个时辰,早就出城了……

    陆徜定定坐了片刻,陡然掀被下床。屋外天『色』漆黑一片,也不知明舒现下到了何地,此去江宁路途遥远,别说报仇,倘若路遇到危险……陆徜已不敢往下多想,那颗如同架在火上,又似被人悬在高空。

    掬起盆中冰凉的水狠狠泼在脸上,鬓发衣襟俱被打湿,他才稍稍冷静,披衣整襟,道了句:“阿娘,我去找魏叔。”便踏出房门。

    难眠的夜,漫长又难熬,也不知如何过去的。

    晨光薄洒街巷,汴京城的城门沉缓开启时,便迎来远巷里一串急切的马蹄声。

    匹枣『色』骏马踏着第一缕天光,飞纵而出。

    ————

    八月十三,临安。秋分将至,天已微凉,桂香四飘的时节,马上就到中秋月圆夜。

    从汴京到临安,和从汴京到江宁,路途差不多。

    与汴京相比,临安也是处繁华富庶之地,一点不比汴京差。若说汴京是位清贵优雅的世家公子,那临安定是位婀娜多姿的窈窕淑女。

    富庶之地多商贾,商行开得多了,东南西北货物银钱往来,都要雇人押镖,镖局生意便也兴旺。临安最名的三家镖局,威顺镖局就占了一席之地。

    镖局是个格局方正的三进院落,除了镖头一家子外,还住了不少年轻镖师,每天清晨都有镖师们整齐的练拳声隔墙传出,常有好奇的孩子扒在墙头,又或是挨着虚掩的门缝偷看,能看到身强力壮的镖师光着膀子在大大的“镖”字壁下整齐出拳的画面,旁边负责监督的老镖师发现了窥探者,就会沉着脸过来赶人。

    “走走走,什么好看的,小孩子家家的别『乱』看!”老镖师翘着八字胡,瘦瘦高高,一点也不像他在江湖的名号“震山脚”那么霸气。

    今天也一样,老镖师又发现有人在门外张望,不悦地出来赶人。

    门“咿呀”打开,外面站的却是个年纪轻轻的小娘子,穿着素净的衣裙,头上没有戴花簪钗,只按了三只白莹莹的小珍珠,俏生生的模样,一点也不怯人地对着凶神恶煞的老镖师笑。

    “老师傅,我找人。”她一开口,声音也好听。

    老镖师忍不住放缓语气道:“找谁?”

    “赵停云赵镖头,是在这儿吗?”她笑『吟』『吟』道。

    老镖师愣了愣:“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找我们总镖头做甚?”

    “来找他押一趟镖。”

    “押镖?押镖同我谈也可以。你想押送多少银子的货?”老镖师并没将她的话放在心,漫不经心问道。

    小娘子还是笑着,道:“不多,想押送白银,三万两。”

    “多少?”老镖师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

    小娘子抬手捋捋耳畔的发,『露』出腕的金镯子。

    “三万两白银。”

    ————

    八月十五,江宁县。

    仲秋节至,家家户户团圆夜,市中新酒沽空,笙歌丝竹声飘过墙头,在街巷间遥遥远传……

    是个热闹的日子,但城郊的清出山却格外凄清,山上是大大小小的坟茔,在黑夜里望去,透着让人里发凉的阴森。陆徜在山脚的茅屋里已经等了七天,他从汴京城追出,一路纵马狂奔,边找边赶到了江宁。他以为就算明舒很狡猾,知道在路如何躲过他,但只要他比她早一步赶到江宁,在这里守株待兔,就一定能逮到她。

    如她回到江宁,必定要先到这里。

    座山,埋着她的父亲和简家另外三十六个人。

    她一定是要来祭拜的。

    可他在这里等了七天,却没能等到她。他也派了人守在城中所她可能出现的地方,仍旧一点消息都没。

    陆徜站在屋外,仰头远望,天空只有一轮皎皎明月。

    明舒明舒,便是明月,她说她是简家的小月亮,那抹亮,却也照进他中。

    他抬掌用力搓搓被山风吹得冰凉的脸,满脑子全是他的小月亮。

    她到底是去了哪里?

    莫非在路出了意外?不不,她那么聪明的人,连他都骗了过去,离开汴京定是做好万全准备,绝不会折在路……

    难道,是他猜错了,她没来江宁?

    可她没到江宁,又能去哪里?

    他狠狠拧着自己眉,等得越久,他便越无集中心神。

    不期然间,他脑中闪过那夜明舒手执匕首的模样——月亮也光芒全消的时刻,那一夜的明舒,就是失去光芒的月亮,像极了唐离。

    唐离?

    唐离……

    陆徜忽然怔住,手僵在眉,脑中渐渐浮现一个可怕的念头。

    她会变成第二个唐离吗?

    陆徜看到自己的双手微微颤抖。

    明舒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她单枪匹马对曹海,毫无胜算可言,所以她离开汴京的目的,如不是曹海呢?

    临安,她去临安了。

    ————

    八月十六,中秋的第二天,威顺镖局接了趟大镖。

    三万两白银,十口大箱子,总镖头赵停云亲自押运,浩浩『荡』『荡』往城外去了。

    随镖同行的,还一辆马车。马车遮得严严实实,里面坐的是谁,外人无从窥。而趟镖的主人是谁,除了赵停云之外,也无人知晓。

    沉甸甸的箱子压得车辙深重,在泥面上拖出长长的痕迹。

    镖行两日,至人迹罕至的山中,赵停云下令停镖原地休憩。

    天『色』微暗,四周寂静,只有山间虫鸣响起,间或一两声尖锐的鸟『吟』。风变得些大,刮得草木瑟瑟作响,颇分山雨欲来之势。赵停云站在林间看了片刻,走到马车前小声说了句,车里的人也不知回了什么,赵停云点点头退开。

    入夜时分,草木间发出窸窣声,由远而近,朝着处渐渐『逼』近。

    威顺镖局的人似乎早有准备,很快围作圈子将马车护在其中,很快的,草木间闪过一两道刀刃银光,乎是眨眼之间的事,马车与镖局的人被草木中突然钻出的人团团围起。

    来的是伙山匪,看从草丛间钻出的密密麻麻人影,不下百人。

    镖局护镖不过十余人,压根不是对手。赵停云咬咬牙,喊了声镖号,岂料对方并不给面子,只有人冷声道:“想活命就留下货滚。”

    赵停云拭拭额的汗,问了声:“阁下可是焦春禄禄爷?”

    那人“咦”了声,从人群中走出,反问:“你怎知是我?”

    赵停云抱了抱拳,却什么也没说,只挥了挥手,竟是召集手下镖师,退到车队外。他们这副打算放弃镖物的模样,焦春禄倒是诧异了。

    是连装模作样的反抗也不打算做了?

    他亦挥挥手,示意手下前看镖,他自己则走到那遮得严严实实的马车前,戒备地用手中长刀挑门帘,帘子还没挑起,他便听身后哗啦一声巨响,一只大箱子被推倒在地。

    “大哥……这里面是……是石头!”

    焦春禄愕然转头,拿刀指着他们:“全部打开!”

    箱子被一箱箱打开,每一箱内装的都是石头。

    焦春禄与他的山匪手下看得目瞪口呆——么大的阵仗,他们原以为至少该是数万两银子,怎么却运了成箱成箱的石头。

    难怪,难怪他们毫不抵搞。

    焦春禄大怒:“耍老子玩?!”

    他手中的刀扬起,正要下令,却听马车上传来声娇滴滴的叫唤。

    “禄爷莫气。”

    焦春禄转头,看到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挑开车帘子。那只手手腕圈着只赤金镯子,镯身坠着的铃铛发出清脆响声,一道素净身影自马车里钻出。

    “我桩大买卖想与您谈,所以用了样的子请禄爷见面,请您千万莫见怪。”

    随着一句话,明舒轻轻跳下马车。

    荒郊野外又是这样的情势出现样千娇百媚的小娘子,别说山匪,就是焦春禄也是一愣。

    “你是谁?”

    “我姓简,江宁简家的女儿。禄爷定然不陌生,那一夜,您也在场吧……”

    一句话,就将焦春禄问住。

    明舒笑了:“禄爷放心,冤有头,债有主,我知道的。我来寻禄爷,是想与您谈一桩买卖,一桩价格三万两……黄金的买卖,不知您有兴趣没有?”

    “三万两黄金?你好大的口气!你简家已经满门被屠,财物俱被洗劫一空,哪里还三万两万黄金?”焦春禄先倒抽口气,而后冷笑道。

    “你们劫走的,应该是我阿爹收在简家家库内的八万两白银与一些珠宝玉器吧?可我简家做的什么生意?我家卖的是黄金,藏的也是金。”她说话间从腕间褪下那两只累丝的镂空赤金镯子,着他的面轻拧其中一只,也不知触到什么机关,镯子竟一分而,她从中轻易抽出了一柄细细的钥匙,“看清楚了,才是金库的钥匙!世除我之外,再没第人知道笔黄金藏在哪里。”

    她越笑越大。

    报仇嘛,无非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她简家怎么遭的难,她便要曹海亲身感受,那种剜剔骨的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