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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茗醒过来之后,伤势便渐渐好转,虽然人还不能动,但精神却日渐好了许多。

    管美筠还有工作在身,陪了她三日,就被她催促:“赶紧回去上工吧,不然老板不要你了。”

    “阿茗,你躺在这里我哪能放心?”管美筠不肯走,还是顾茗死催着她走的。

    “我这里有人照顾,你赶紧回去吧!”

    顾茗醒过来之后,冯瞿就雇了个姓童的婆子来照顾她,每日擦身洗漱上厕所,照顾的非常周到,督军府里胖厨子换着花样的煲汤,一日三餐都有副官送过来,有时候赶上冯瞿忙完了公务,他会亲自来送饭。

    冯瞿似乎丝毫不在意顾茗“不认识”他,来探病的时候就坐在病床旁边,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顾茗:“……大哥我不认识你啊!”

    他笑笑,每日来探病,进门都重新自我介绍,好像生怕她记不住自己:“我叫冯瞿,是你的好朋友,我们以前关系很亲密的,阿茗你可不能忘了我!”

    顾茗心道:亲密个鬼哟!

    她疑问的眼神转向管美筠。

    顾茗醒来的次日管美筠就被冯瞿从病房里揪出去“威胁”过一遍:“阿茗说她不认识我,那往后我就是她的至交好友,你敢告诉她真相……你父母还在容城吧?”

    管美筠个怂货,明知其中曲折,也只能硬着头皮把这场戏唱下去:“阿茗,少帅跟你以前是挺熟。”

    顾茗只差在肚里翻白眼了——冯瞿有毛病吧?

    有毛病的冯少帅在病房里安坐如山,白日在军政府处理公务,晚上还要来陪床,在她的病床旁边支一张窄窄的行军床,半梦半醒之间听到她伤口疼的低低呻吟,一骨碌从床上翻下来,精准摸到她的手:“阿茗,疼的厉害?”

    管美筠跟香草已经被唐平派人送回沪上了,照顾她的童婆子晚上在病房外间长椅上休息,房间里只有她跟冯瞿。

    冯瞿拉开电灯,拿干净的帕子替她拭额头的冷汗,从暖壶里倒水喂她喝,再加一粒止疼药送服,做过两回之后娴熟无比。

    两人以前也曾长久共处一室,那时候冯瞿永远不知餍足,然而如今他清心寡欲的连自己都诧异,只想好好照顾她。

    顾茗推拒了好几次:“冯瞿,让外面的童婆子来照顾我就好了!”

    冯瞿心想:小没良心的!我生病你连多看一眼都不肯,你生病我夜夜衣不解带,守了这些日子,你还跟我装不认识!

    “她粗手笨脚的,你要是上厕所我就喊她,疼的厉害我陪着你就好。”

    顾茗:“……”他这是打定主意要扎根在病房了?

    由是赌气说:“我伤口疼睡不着,你给我读读书吧?”

    冯瞿竟然出奇的好说话,从床头柜上拿起一本林先生翻译的国外斯托夫人的《黑奴吁天录》读起来。

    不知道是夜间人的精神容易放松,还是冯瞿的声音确实很好听,在他抑扬顿挫的读书声中,犹如催眠曲,顾茗上下眼皮渐渐打架,一室静谧里她不知不觉睡着了。

    冯瞿阖上书,替她掖好了被角,拉灭了电灯,复又躺回了狭窄的行军床上,唇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

    小样儿!跟我玩心眼?!

    顾茗醒来七日之后,米勒医生拆完了伤口的线,笑眯眯的说:“冯,顾小姐可以出院了。她虽然伤及内脏,但对于伤口恢复来说,相信家里要比医院舒服许多,我会定期上门复查的。”

    “多谢米勒先生,往后但有困难,大可来督军府找我。”

    米勒笑道:“多谢多谢!”

    冯瞿亲自送了米勒出去,回来吩咐童婆子收拾东西,他自己用一件狐皮大衣裹住了顾茗:“阿茗,我们回家了!”

    顾茗拆台:“我家好像不在玉城吧?那天吴桐都说了,我家在沪上呢。”

    吴桐后来听说顾茗出事,来医院探过病,后悔强请了她来玉城讲课,自责了许久,当时冯瞿也在场,转头却派副官给吴桐的学校送了一笔数目不小的捐款,美其名曰:支持教育!

    唐平在心里暗笑:什么支持教育?玉城大大小小多少所学校,怎么偏偏只给这间学校送钱?还不是因为姓吴的把顾小姐给坑过来了,间接帮了您?

    冯瞿面色不改,忽悠人的功力大涨:“阿茗,你我是至交好友,你不记得了,我却没忘,上次在沪上你可是救过我,还悉心照顾,这份恩情我怎么也要回报于你的!在玉城,我家就是你家,四海之内皆兄弟,你这么客气做什么?”

    顾茗凌乱了,心想:我怎么不记得……对你悉心照顾过?

    她算是见识了冯瞿说谎不打草稿的一面,还……自欺欺人的挺欢。

    唐平进来拎东西,见少帅弯腰抱起一脸懵圈的顾茗,差点笑出声来。

    他怀里抱着个女人,脚步稳健,丝毫不受影响,从病房一路走出去,路过的小护士们纷纷眼冒桃心,极度羡慕他怀里抱着的女人,只有顾茗内心滋味莫辨,五味陈杂。

    唐平想起顾茗清醒之后,冯瞿回军政府开完会议,发落了一干有问题的官员,干完了这桩大事,他站在空荡荡的会议室里,问:“唐平,怎么样才能赢回一个女人的心?”

    “少帅,我至今还没娶媳妇儿!”唐平很是为难,以急行军的速度迅速召集了亲卫营里成过亲的来探讨这个问题,其中一名叫贺冬的副官给出了个主意:“少帅,追女人就得脸皮厚,烈女怕郎缠,女人都心软,我当初追我媳妇儿,她可看不上了我,嫌弃我是个大头兵,她是读过书的,可是架不住我殷勤啊……”他美滋滋的传授经验:“最后还不是嫁给我一个大头兵了。”

    “我媳妇儿常说一句话,我不图你金,不图你银,就图你对我一片真心。”贺冬下了结论:“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有些女人就想过好日子,不在乎男人在外面有几个女人,但有些傻女人只想要男人疼她。”

    他乐呵呵追问:“不知道少帅……看上的是哪样儿的?”

    冯瞿抱着顾茗回玉城督军府的时候,怀里的女人沉甸甸的压手,他绽开一个无声的笑容,将她的脑袋扣在自己怀里心脏的位置,动作轻柔,还温柔的问:“阿茗,疼不疼?”

    顾茗后背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严重怀疑他被魂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