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搜索: 热词:断刃柳残阳来一道干烧明虾鱼悠梦回大清·瑶华晚晴风景欲(尘埃腾飞)艾米

返回顶部

    记者会之后,玉城各家报馆都报道了有关容城公子与伊人憔悴之间的爱恩情仇,因为侧重点不同,题目与内容会有不同程度的加工,但大致还是基于记者会的采访内容。

    尹真珠等于大获全胜。

    她在房间里翻阅各家报纸的时候,也不得不赞赏自己聪明绝顶,挑了个最好的时机。

    如果不是冯瞿对姓顾的保护严密,连去北平开会都要带着,又何至于把她逼到这一步?

    ——再或者是姓顾的贱人胆小如鼠,蛊惑冯瞿带她走?

    无论经过如何,结果都已经是注定的,她毁了自己的爱情,自己就要毁了她这个人!

    她趁热打铁,又推出了第二篇短篇小说《婚》,讲述了一个为爱与家人决裂,离家出走的女孩子最终获得了爱情爱情的故事,父母是陈旧的顽固势力代表,而女孩子是伊人憔悴笔下新女性的代表,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破釜沉舟,勇往直前。

    彼时很多女孩子到了十几岁都有这样的苦恼,家中长辈早早订了亲事,女孩子却不愿意,既不想与家庭决裂,又想要获得自由与爱情,左右徘徊,读到她的文章,顿受鼓励,增加了破门而出的勇气,还有毫无生存技能的小情侣相约私奔,此是后话。

    ·

    北平城内。

    关振岐一个人不想回去面对冷清的宿舍,直接去高敏家借住,连带着高敏也知道了章启越女友来北平探亲的消息。

    过了三日,他们几个同学兼室友估摸着章启越的二人世界也过的差不多了,一起杀到六国饭店去堵人。

    章启越在毫无防备之下被三名室友逮着正着,他脸上的青紫印子还未完全褪尽,关振岐还未深想,已婚人士高敏就坏笑着问:“启越,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宣汀挤眉弄眼:“小别胜新婚,你们这动静闹的有点大啊!”

    章启越:“……”

    他下楼去替午顾茗买饭,不想劳烦酒店里的侍者,总觉得自己亲自穿街走巷买来的更美味一点,也更富有心意,哪知道就撞上了三个闲极无聊的室友前来堵人。

    “你们怎么来了?”他警惕:“不许提非份的要求!不许胡说八道!不许胡乱称呼!这三个条件要是做不到,就别见她!”

    关振岐向两人吹牛,大赞章启越的女朋友漂亮,逗引的其余两人非要前来一探究竟。

    高敏捂着胸口做伤心欲绝状:“弟妹远道而来,我们总要一尽地主之谊,你藏着掖着,可有点瞧不起兄弟们了!”

    章启越无奈让三人在咖啡室等,他亲自上楼去带顾茗下来。

    顾茗昨晚写了大半夜的稿子,喝了点清粥就睡了,被章启越摇醒的时候还有点恍惚:“天亮了?”

    听说他的几位同学非要一尽地主之谊,顾茗:“不必这么客气了吧?”倒头又想睡过去。

    章启越把她从被窝里捞出来,见她跟被人抽了骨头似的,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既然他们诚心邀请,咱们就不必跟他们客气了!”

    他搓搓顾茗的脸,想要让她清醒点,被她一巴掌打下来:“你的手粗死了,磨的我脸疼。”

    “粗吗?”章启越在航校的训练很是辛苦,不知不觉间一双养尊处优的手就粗砺起来,还磨出了茧子,不过这点变化太过细小,他自己都没察觉,在自己脸上搓了两下:“不疼啊。”

    “那是你脸皮厚!”顾茗被逗乐了,推开他去洗漱。

    “你说谁脸皮厚呢?”章启越追过去在她颊边亲了一记才算完。

    楼下咖啡室里,高敏与宣汀初次见到顾茗,一面与她问好,一面用眼神向章启越示意:你小子艳福不浅嘛!

    关振岐问:“顾小姐还没吃饭吧?我们今天午饭去哪吃?”

    章启越:“阿茗来北平几日,还没尝过全聚德的烤鸭呢,不如叫一桌烤鸭宴吧?”

    顾茗适时客气:“太破费了,不必那么麻烦的。”

    两个人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配合默契。

    关振岐滑如泥鳅:“高宣说要尽地主之谊,今儿他请客,走走走去吃烤鸭。”

    高敏:“……”说好的兄弟情呢?

    他们一行人去全聚德吃烤鸭,还叫了酒解腻,顾茗多喝了两口,两颊酡红,更添艳色,另外三位差点看直了眼,热心如高敏,还催问婚期:“启越,你们几时结婚?顾小姐这么漂亮,还不赶紧娶回家藏起来?”

    航校的学生都已经入了军籍,等练好驾驶飞机的技术,也许很快就要奔赴前线,无论夫妻还是情侣都是聚少离多。

    章启越其实早就有求婚的心思,只是还没有通禀过父母:“放心,少不了你们的喜酒。”

    顾茗:“……”

    吃饭喝酒唱歌,晚上坐着黄包车回去,顾茗被他搂在怀里,有些迷迷糊糊的,感觉到他轻轻落在她头顶的吻,她闭上了眼睛。

    两个人携手去北平的书店淘一些新近出版的杂文集;图新鲜去天桥看耍把式的,卖艺,唱大鼓的;还去琉璃厂店铺摊位转转。

    于古玩字画上,两人都是门外汉,全不知年代真假,也就看个热闹,拉着手去,章启越还在那里买了一串据说是从前清王府里流出来的珊瑚手串,大约也是店伙计为着生意编的故事,连那位戴这手串的格格都编的有鼻子有眼,愣是说动了章启越花钱买下来。

    他替她戴在手腕上,皓腕似雪,煞是好看:“你比那位格格都漂亮!”他赞。

    顾茗嘻嘻哈哈的笑:“你见过?”

    章启越一脸得意:“不必见我也想的出来。”

    前清王府里的格格哪里比得上他的阿茗有自由的灵魂?

    年轻的情侣们在一起,时间仿佛坐着呼啸的火车,“咻”的一声就窜了出去,等到发现已经到了站台。

    休假结束了。

    章启越要回学校,又对她即将面临的危机很是担忧,之前两人谁也不提,就怕扫兴,但是马上要分开了,章启越就不得不提。

    “阿茗,你回沪上之后,如果有麻烦就去找我父亲,我会给他发电报,让他帮帮你。”

    顾茗的自尊心不允许她向章泉求助:“启越,你的心意我领了,不过我自己能解决,不必去求章伯父。如果有一天我实在走投无路了,会来找你的。”

    章启越苦笑着摸摸她的脑袋:“傻姑娘,无论何时你都可以找我,我永远在你身后。”他最后一次再抱抱她,嗅她发间的香气,搂紧了她窄窄的腰身,叹气:“要是能把你揣在口袋里带走该有多好啊!”

    顾茗也抱紧了他劲瘦的腰嘟囔:“带我走吧走吧。”

    两个人腻味了好一会,眼看着再不离开天都要黑了,章启越只能松开了她,在她耳边叮嘱一句:“别相信姓冯的话,他肯定是在骗你。”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了六国饭店。

    ·

    章启越内心对章泉信赖无比,总觉得他是泰山之石,似乎能够永立不倒,实则自年底他就处于焦头烂额状态。

    上次青帮的谢余在外约了章启恩谈合作之事被拒,他之后登门造访,还是为着章家的码头。

    章泉在沪上这么多年,虽然一向与帮派保持友好,但那是钱财买回来的真金白银的关系,从他的内心讲是极不愿意受帮派挟制,让家中的生意也打上青帮的印记,若是碰上帮派纷争,首当其冲的必定是章家。

    他委婉拒绝了谢余。

    谢余如今极会做表面功夫,笑的一副和气生财的模样:“章老爷既是不愿意,就当谢某从没提过,买卖不成仁义在嘛。”他依旧穿着长衫,手头宽裕之后还请了一名前清遗老教他练毛笔字,笑起来也有几分文气,却无人敢小觑他。

    隔日洪门也派人来谈合作,就坐在谢余坐过的地方,谈的是同一桩事儿,都想要与章家合用码头。

    其时沪上大小帮派横行,时常发生火拼,但最大的帮派当属青帮与洪门,生意做的极大,但凡暴利的行业都有帮派在背后操纵。

    青帮与洪门时常抢码头地盘及生意,但青帮龙头裴世恩与洪门老大雷潮生在场面上见到还是一样客气寒喧,以兄弟相称,下面小弟倒是死了一拨又一拨。

    章泉同时拒绝了青帮与洪门的合作邀请,隐隐有种风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为此他还特意带着厚礼前往英法公使府及沪上督军府寻求庇护。

    督军卢弘维收了他的厚礼,满口应承,哪知道才过了两天,永安酒店就发现了死人,被警察局给封了。

    与此同时,章家码头上发生火拼案件,连码头也被封锁了,所有来往货船通通被扣押。

    章泉再次前往督军府求助,卢弘维一副为难的样子:“老兄啊,不是我不想帮你,而是你们酒店出现了死人,那些没事干的新闻记者都报道了,就算是我网开一面让他们别封了酒店,有人敢去住吗?”

    他退而求其次,想要保住码头上的货,卢督军就更为难了:“老兄啊,有人举报你们码头替帮派包运鸦片,引的接货的帮派发生了火拼,还死了几个人,你让我怎么办?我虽然是督军,可是沪上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除了军政府还有各国租界,中央派来的人,那些讨厌的记者等等,真要引的舆论大骂我徇私舞弊,到时候就不好收场了是不是?”

    章泉嘴皮子磨破了,也只得了他一句话:“要不这样,你看过两天都过年了,暂时我也不好有什么动作,不如等过完元宵之后再来,看看有没有解决的法子。”

    他一杆子支到了十五之后。

    这个年章家气氛低沉,连亲戚朋友们都聚在一起想办法,最后也只能寄希望于军政府出面。

    章家送去青帮与洪门的年礼倒是一样没少,且比往年加厚了三成,裴世恩收了礼物,还跟去年一样客气:“世侄,改天约你父亲一起去赌马,我们可是有日子没见了。”

    章启恩从他脸上什么也瞧不出来,回来之后与章泉揣测:“会不会……这事儿与青帮无关?”他还存着侥幸心理,希望只是偶发的独立案件,背后没有帮派操纵。

    过了个年,章泉似乎又见苍老一些,忧心忡忡:“这件事情背后肯定有人在下黑手,只是不知道是青帮还是洪门,或者……是督军府?”

    章启恩愤慨:“父亲,咱们每年花那么多钱,军政府不去治理帮派就算了,难道还能跟帮派联合起来整垮商家?”

    章泉从来笔直的身板朝着黄花梨的太师椅上靠了过去:“……如果我们挡了军政府的路呢?”

    章启恩:“父亲,你的意思是说……军政府也有可能参与帮派贩卖鸦片?”

    章泉:“不得而知。”

    初十他前往督军府,却得知前一天卢大帅就已经前往北平,迎接新任的美国驻华大使,与他见面的是督军府的少帅卢子煜,那小子张口闭口就是风花雪月,对着章泉一张皱纹横生的老脸居然也谈的下去,品评今年沪上新选出来的红牌歌舞皇后,嘴巴就没停过,却没有一句是有关章家酒店与码头的。

    章泉无功而返。

    沪上爆出容城公子之事,章家自顾不暇,章启恩向章泉提过一句,彼时他正在考虑章氏资产重置之事,偌大的华夏难道竟无章氏立足之地?

    连年混战,军阀帮派,列国豪强,民不聊生,商人也是夹缝求存,全无尽头。

    章泉疲惫的说:“你也是糊涂了,小报从来知一传十,夸大渲染,为了报纸销量无所不用其极。况且我见过他的女友,是个很有想法的正派女孩子,执著倒与启越有点相似。空军……”他从儿子非要追逐梦想前往航校就读之后,就做好了最糟糕的打算。

    北平政府启建航校培养空军,将来必然是要投入战争的,而空军定然是在最前线。

    “启越很喜欢那个女孩子,你别随便插手,他的事情由自己决定。”

    章启恩:“……那我总可以去见见她吧?”

    章泉揉揉太阳穴:“倒是你有空去劝劝奶奶与你母亲,让你二叔带着家里人先回香江,我总感觉这次的事情不会善了。”

    ·

    章启越离开之后,顾茗就向冯瞿辞行,要回沪上。

    冯瞿倒是有心想趁着小白脸不在陪陪顾茗,可惜新任驻华大使已经来京,每日应酬已经占据他所有的时间,顾茗态度又很是坚决,他思虑再三,派了两名亲卫送顾茗回去。

    本来还想让她回玉城督军府,顾茗忍不住朝他翻白眼:“少帅这是拿我当饵了?回玉城督军府,天天在尹真珠眼皮子底下,万一哪天我步了柳音书后尘,少帅可记得替我报仇啊!”

    冯瞿想想更不放心了,嘱咐亲卫将人送到沪上,才放人离开。

    顾茗离开沪上的时候还是去年冬天,再回到沪上就已经是初春,气温都升了起来,比北平要暖和许多。

    管美筠见到她突然出现在家门口,高兴的几乎发疯:“阿茗,你回来了?”

    正逢她休息,前些日子拍去玉城督军府的电报一直没有回音,如果不是手头的工作离不开,她早坐着火车去玉城逮人了——是好是坏总要回个信儿吧?

    她抱着顾茗好一会儿,才松开手打量她:“你身上的伤全好了?气色看着还不错。”

    顾茗拖着疯丫头进门,向护送他的两名护卫道谢,并且付了每人一笔赏钱,两人不肯接受,还说:“少帅吩咐了,让我们兄弟俩留在顾小姐身边,等事情解决之后再回玉城。”

    “这是沪上,又不是玉城。”

    顾茗没办法,只要让香草去安顿两人,租了楼下的房子,总不能让两人在大门外站岗吧?

    她与管美筠别后许久,两人之间有说不尽的悄悄,当晚在饭桌上就讲个没完,饭后又挪到了客厅,最后挪到被窝里去了。

    起先全是顾茗在说,讲她去北平旅行的见闻,跟章启越去了哪里吃喝玩乐,跟他的室友们聚餐……很是容光焕发的模样。

    管美筠由衷替她高兴:“阿茗,还是章启越更让你开心,就凭这一条我也支持他追到你。”她忽而想起,提醒她:“容我多一句嘴啊,上次我从玉城回来偶尔遇上谢余,他如今瞧着阴沉沉的,问我你的行踪,我没告诉他。有一次听我们老板提起,他现在可是青帮顶顶有名的谢爷,抛个人进黄浦江眼都不带眨的,咱们可得罪不起。”又压低声音八卦:“那个女演员谈兰双……就认识你的那个,好像跟谢余打的火热呢。”

    顾茗大为惊讶:“谈兰双怎么跟他搅和到一起了?”

    管美筠:“谁知道呢?反正那些女明星背后总有男人的,不是这个还有那个,谢余如今名头大,又年轻有钱,也有不少女孩子傻呼呼往上扑的。”她吃吃笑:“也这知道这些女孩子们图什么?青帮哎,干的是提着脑袋的营生,就不怕被人报复?”

    顾茗摸摸她的狗头:“我家美筠长大了,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居然懂这么多!”当初离家出走来投奔她,还是个傻白甜的小妞,现在居然能活的这么通透:“要是管伯伯见过现在的你,肯定特别欣慰。”

    “说起这个更生气了!”管美筠呼啦一下掀开被子,坐直了身子说:“前几天我父亲来沪上了,还带着个年轻男人,说是我的未婚夫。狗屁的未婚夫!”

    顾茗忙拉了被子把她裹起来:“别气别气,大冷的天小心冻病了。”她猜测:“你不会一顿话把管伯父呛跑了吧?”

    管美筠惊讶:“你怎么知道?”

    “顺便还逮着那个年轻人一顿呛,没给管伯父面子?”

    管美筠得意起来:“就是要这样子,让他下次也不敢来,知道我无意婚姻。我们老板现在一个人做事业,我瞧着也过的挺好。”

    又零零碎碎聊了些管美筠身上发生的事情,她终于吞吞吐吐说:“阿茗,有件事情我没告诉过你,其实……要不你明天先别上街去了。”

    顾茗笑起来:“我知道你担心的是什么。有人往小报捅了我做冯瞿姨太太的事儿,还往容城沪上都发了一份,现在不止玉城,恐怕我在外的形象已经是个贪图富贵的虚荣女人了,是不是?”

    管美筠气愤起来:“外面的人都不长脑子,他们懂什么!”又发愁:“黄主编来找过你两回了,说是新版的书滞销,想要找你商量对策,你没回来让我支走了。这些人怎么这样?捧人的时候恨不得跪在你脚边上,踩人的时候各个想要落井下石,还怕砸的不够惨,还要上来踩两脚,吐两口唾沫。”

    她冷笑起来:“最好笑的是你那个忘恩负义的亲爹,当初送你去做姨太太的也是他;得了便宜又卖乖的也是他;后来听说军政府清理内部,他被撸了下来,现在容城人都知道他女儿做了姨太太,他竟然还有脸对外哭诉卖惨,说是女儿虚荣,他已经极力阻挠,没想到还是没拦住你爬冯瞿的床,他教女无方,无颜见人,可是拉了好多同情票呢。”

    “表演天赋不错,真是可惜了不能去做电影明星。”顾茗对顾宝彬一家从无感情,无论是他们践踏她也罢,在背后诋毁她也罢,于她来说都是不相干的人,还要反过来安慰管美筠:“不气不气,对我来说他们不上来踩一脚简直不可能。踩过这一脚,等将来我翻身的时候,他们跪在我面前求都没用!”

    想起那样意气风发的场面,管美筠就觉得解气,大半夜咯咯笑出声:“我可真想看到那一天尽快到来。”

    “会的,不会太久。”

    卧室里说话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香草侧耳听着主卧里的动静,也不由自主睡了过去。

    顾茗回来的悄无声息,没想到最先找上门的竟然是一位不速之客——章启恩。

    准确的说,也不是他亲自找上门的,而是通过《申报》约见容城公子,黄铎近来联系不到容城公子,也很是烦恼,但对于永安百货的大公子只能委婉表示:尽快联系,征询容城公子的意见。

    范田再次上门探听消息,与刚回来的顾茗撞了个正着,顿时喜出望外:“你可是回来了!黄主编都急出一嘴的燎泡了,你再不回来他都要急的上吊了。”

    《申报》捧红了容城公子,但同时容城公子声誉有损,《申报》也受到了影响,大家休戚相关,荣辱与共,除非黄铎主动登报,头一个表示对容城公子人品的唾弃。

    黄铎却不屑于此。

    顾茗亲自替他斟了一杯茶:“范先生喝杯茶吧,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范田心想:你亏得回来了,不然我都要担心你是不是听到舆论风声,吓的藏起来了。

    他转达完黄铎的嘱托,又说:“很是奇怪,永安百货的大公子章启恩想让黄主编居中牵线搭桥,想要见一见你。黄主编不敢自专,托我来问问你,要是不方便就算了。不过这位大公子已经娶妻成家,也不是风流好色之徒啊。”

    范田也深以为罕。

    顾茗却知其中关窍:“好就麻烦黄主编约个大家都空闲的时间见一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