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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其它 > 暴君 > 第五章

    具有鲜明巴洛克风格的古典茶几上,摆放着天鹅绒的精巧首饰盒。

    作为主人家的丁玛丽接过女佣递上的英国红茶,没有扫首饰盒一眼,而是扫过了对面的男人那张英俊而富有个性的脸。

    「脸上怎么了?」

    「小伤,」古策用食指摸摸下巴上的OK绷,无所谓地耸肩,「被人不小心划了一下。」

    「男人还是女人?」

    「有什么区别?」古策懒洋洋地瞅着她,微笑。

    眼神有点邪恶,又非常迷人。

    丁玛丽不希望自己又再度被拉进这男人的双眸深海,沉溺得不知方向,把视线转到杯子上,用小银勺缓缓搅拌着温热的红茶,「我以为你一百年内都不会来找我了。」

    「是我的错。」古策在柔软的沙发里伸展他那双结实的长腿,坐姿悠闲潇洒,「为表歉意,可否接受我的小小心意?」

    「我是那种男人花点钱,送个礼物就哄得晕头转向的女人?」丁玛丽冷冷反问。

    「莱亚珠宝行的高级定制品,由他们最富才华的设计师倾尽心血创作。」古策把茶几上的首饰盒拿起来,在她眼前打开,「我保证,你会喜欢它。」

    丁玛丽看了一眼,立即被古策手上的东西吸引了目光。

    那是一枚蝴蝶型胸针,简单优美的线条,勾勒出蝴蝶翩翩欲飞的自由姿态,红宝石和多色碧玺的点缀制造出奇特的华丽感,充满了生命气息。

    蝴蝶彷佛振动中的翅膀,是很少在高级定制饰品中出现的某种材料,在日光下反射着柔美迷人的七色光芒。

    作为丁家的大小姐,丁玛丽拥有许多定制首饰,其中不凡出自著名设计师的手笔,可是这枚蝴蝶胸针如此别致优雅,让她情不自禁心生喜爱。

    古策这男人看似有情,其实无情,不知让多少女人跌碎了芳心。

    不过,必须承认,他挑选礼物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

    丁玛丽把胸针从首饰盒里拿出来,目光充满赞叹地看着。

    「这是……某种贝壳?」

    「这叫晕彩贝壳,设计它的人是这么说的。」

    这枚蝴蝶型胸针不但由杜云轩设计,也由杜云轩亲手制作。古策的心肝宝贝有一双天生的巧手,不但能画设计图,而且控制性很强,很稳。张岚在知道闻姬小姐放弃杜云轩设计的胸针后,感到非常惋惜,本来,被VIP客人拒绝的设计很难有成为实物的机会,但张岚认为不妨一试,制作出成品后至少可以放到橱柜展示,也许有其他客人会看上。

    一直以来,杜云轩就在设计之余,学习镶嵌和首饰制作,并非不相信那些经验丰富的老师傅,而是他认为,设计师亲手制作的话,能更完美地表达深层想法。

    因为选用的材料并不十分昂贵,杜云轩向公司提出亲自制作的要求时,张岚考虑片刻就答应了。

    可以说,不计算从前杜云轩不断练习做制作出的那些练习品,这枚胸针,是杜云轩亲手制作并且达成对外销售的第一件成品。

    也许是设计师本人制作的缘故,胸针的每个细节都做得很完美,翅膀的弧度浑然天成,自然到了极点。

    「想不到莱亚珠宝行也有这么厉害的设计师,比得上那些老牌子的珠宝行了。」丁玛丽圆润的指尖轻轻抚着蝴蝶的翅膀,贝壳光滑的触感,让她有点爱不释手。

    「你喜欢,那就再好不过了。」

    丁玛丽看了看眼前充满魅力又可恨的性感男人。

    上天真不公平,有的男人天生就是诱惑女人的恶魔,即使下巴上贴了一条OK绷,还是迷人四射,甚至增加了令人心跳的阳刚狂野的气质。

    「忽然出现在我家,又送上讨人欢心的礼物,你一定有什么目的吧。」

    「为什么这么问?」

    「无缘无故,又不是情人节,我的生日也没有到。」

    「你的生日当然没到。不过,听说你要参加闻姬的生日宴会。」

    闻姬?

    上流社交圈的人,没有人不识闻姬和丁玛丽这两位名媛。两人一样有着令人羡慕的家世,美丽的容貌,出众的谈吐和过人的眼光,因为有太多相同的优点,每次碰头难免被人比较。

    久而久之,不但旁人会拿她们比较,连她们自己内心里,也免不了把对方内外高低——从头发到脚趾,从衣着到首饰,认真审视一番,再和自己一起打打分。

    古策出现前,丁玛丽正在和自己专用的服装师讨论着,在闻姬的生日宴会上穿什么好。

    那晚想必贵客盈门,闻姬一定花十二分心思打扮,丁玛丽打定主意,就算不能喧宾夺主,也不能低人一头,丢了丁家的脸。

    「你这样的大忙人,可很少会把别人的生日宴会放在心上。」丁玛丽打量古策的眼神多了一丝疑心,「对闻姬有兴趣?」

    「我不会对没眼光的女人产生兴趣。」

    「没眼光?」丁玛丽很少听见有人如此评价闻姬。

    闻姬的眼光,可是出了名的挑剔。

    「这枚胸针,本来会戴在她的胸前,给她在生日宴会上增添光彩。」古策说,「她拒绝了这个设计,挑了另一个设计师的作品。」

    丁玛丽抚摸着蝴蝶翅膀的指尖,停下了动作。

    「你的意思是,闻姬不要的东西,你拿来送给我?」年轻骄傲的丁大小姐,脸色不太好看。

    「我认为,你眼光比她好多了,至少懂得什么是上档次的设计。」

    古策一句话,把丁玛丽刚刚冒出的一丝不满吹得烟消云散。

    她把胸针放在洁白莹润的掌心中,悠闲地端详。

    设计师一定在上面花费了不少心血,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枚胸针的线条都那么流畅,就像是一个迷人的小生灵。光华流转的深色贝壳,给它蒙上一层古典神秘的色彩。

    这是一件富有内涵美的艺术品。

    「还有一套为你定做的晚装,今晚会送到府上。漂亮的首饰也需要相应的服装搭配。」古策泰然自若地掌握着谈话的气氛,当他微笑着开口,总能让女人心跳加快,「祝你在闻姬的生日宴会上,优雅高贵如唯一的女神。」

    丁玛丽幽幽叹一口气。

    「怎么了?」古策在沙发上把上身微微前倾。

    靠近凝视时,那双眸子更如深海,魔力无限。

    「我只是后知后觉地发现,又中了你的圈套。」丁玛丽问,「闻姬她到底是怎么得罪你了。让你肯花许多心思,兜这么大个圈子,借我来让她下不了台。」

    古策耸肩,「只是讨厌没眼光的女人而已。」

    竟敢拒绝我家小熊的心血设计?

    小熊呕心沥血扑在这个设计上整整一个月,为了这蝴蝶胸针,甚至连陪我的时间都少了。付出巨大代价,好不容易才得出的成果,居然被弃之如敝屣。

    要不是小熊是个工作狂,而且态度异常坚决地反对任何人干涉他的工作,这种只看表面价值,完全不懂设计内涵为何物的女人,早被绑架到某个小黑屋狠狠教训了。

    只是让她在生日宴会上被丁玛丽抢抢风头,古策深叹自己宽仁大度。

    「这是设计师的名片。」古策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两根指头夹着递过来,「他这人,既低调又孤高,目前只接受品位极高的客人的订单。」

    ◇◆◇

    杜云轩原本的打算,是下班后回自己的公寓休息片刻,随便吃点东西就继续和设计题作战。

    不过,出了珠宝行的大门,看见路边停着的那辆深色轿车,他就知道自己的打算要泡汤了。

    一发现他的身影,穿着西装的男人从轿车里出来,走到他跟前。

    「杜设计师,策哥让我来接你。」男人眉目间有凛然之气,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惹的角色,但对着杜云轩说话,语气低缓,异常礼貌。

    杜云轩不用回头,也知道身后不远处,必定有另一个男人在观察他的行动。

    只要表现出不配合,他们会前后夹击,直接把杜云轩弄到车上,送到古策面前。

    从前杜云轩看警匪片,总以为绑架只能发生在深夜小巷里,自从遇见古策后大长见识,发现原来绑架也能发生在光天化日之下,大庭广众之中,只看匪徒胆子有多大,手段有多老道。

    古策……实在是个中高手。

    杜云轩没兴趣再一次尝试逃跑,然后再一次被人家老鹰抓小鸡似的抓回去,给古策惩罚自己的借口。这一年多来,他反抗了被惩罚,被惩罚了继续反抗,到最后刻骨铭心地总结经验,发现一切努力,到最后不外乎变成四个字——恶性循环。

    没人喜欢被绑住四肢,让人折腾个几天几夜。

    下班时分,是广场上人最多的时候,人们行色匆匆,没注意到杜云轩心不甘情不愿地被「邀请」着,坐进了路边的轿车。

    把杜云轩送到古策的豪华别墅,两个西装威猛男和轿车都自动消失。

    杜云轩在客厅里没看见一个人影,上了二楼,也是空荡荡,但饭厅里放着中式饭菜,有杜云轩爱吃的韭菜炒蛋和竹笙云耳汤,都冒着热气,显然是餐厅在他抵达前一刻送过来的。

    看来古策真的在忙。

    杜云轩独自在餐厅里吃晚饭,中午和兰迪·莱亚见面,胆汁都吐光了,幸亏状况在休息后迅速好转,这场不适就像非洲的暴风雨,来得迅猛,去得也迅猛,还不留一点痕迹。

    病也有病的好处,至少从兰迪·莱亚那里了解到不少他和堂弟之间复杂纠结的关系。

    杜云轩隐约有一丝察觉,看起来斯文儒雅的兰迪·莱亚,在内心深处有着令人惊讶的狂热,如果要表达兰迪·莱亚对堂弟的这份执着畸恋,应该采取大胆激烈的用色。

    至于,见面时的呕吐,被大老板抱到床上休息,还有纾解难受的抚摸,杜云轩不去多想。

    他是因为常常被古策动手动脚,长久以来形成条件反射,杯弓蛇影,才会在意兰迪·莱亚和自己的接触,退一步想,这原本就是同性之间的普通接触。

    反正中午的事已经过去了,身体不适的症状也消失了。

    现在只是肚子比较饿。

    不过……古策,居然知道叫人准备竹笙云耳汤……这种观察力,这种体察入微,做服务业绝对一流,何苦在黑道不长眼的刀枪下打滚?

    杜云轩低头,把一大碗汤斯文矜持地喝光。

    肚子里热热暖暖,对那个派人把自己「请」过来,自己又不见踪影的男人,也少了些腹诽。

    不出现更好,可以清清净净地工作。

    吃晚饭,他把从公司拿来的手提箱打开。别墅里这间书房本来是古策的,不过渐渐变成了他的办公地点,去年里面增加了一张大工作台,上面摆着小巧而实用的仪器。

    杜云轩从来没有和古策说过自己想尝试亲手制作,也不知道古策凭什么猜到他的心思,招呼也不打就弄了一套仪器来。这种专业级别的高精度仪器价值不菲,加上金银底料和一批原石,这书房里的东西的总价值,都够得上犯罪团伙出手打劫了。

    一开始学首饰制作就用宝石原石做试验材料,这极端的奢侈浪费。

    杜云轩有时候想想,也觉得古策在某方面对自己算很不错,不过从未出言表示感激。每次好不容易长出一点小芽的感激之心,都在古策泰山压顶一样的强势掠夺和永无止尽的体内撞击中烟消云散。

    这家伙,压根就是存心用他过人的体力来当折腾人的刑具。

    手提箱放在桌面,杜云轩把里面的图纸拿出来,图纸都是今天找到的资料,大部分是临时打印的。另外,在向大老板告辞前,他内心尴尬,表面镇定地提出,是否可以把设计题的范例样品给他一份。

    三石大和在公布设计题要求时,曾经展示过一套贞操带,那是他们即将设计的基本构成的提示。

    杜云轩想把设计做好,必须先把这些都弄清楚。

    兰迪·莱亚当时听了,看着他的目光多了几分暧昧,后来这几分暧昧又逐渐化成了欣赏。他答应了杜云轩的要求,并且在杜云轩下班前,派人送了一份到杜云轩的设计室。

    杜云轩把资料图纸都看了一下,挑出其中几张平铺在桌面上,开始罗列前人设计的造型种类,然后,把手提箱里面的贞操带样品拿出来。

    兰迪·莱亚提供的贞操带全无装饰,这是为了避免给设计师带来不必要的影响,但是,基本功能都已存在。

    杜云轩把台灯移过来一些,在灯光下研究部件构造。

    毫无疑问,这套东西的目的之一是拘束和控制。铁圈上有一个小小的旋转钮,杜云轩不知道那有什么作用,他伸手扭了几下,发现它控制着金属腰带的长度。

    只要扭动这个,穿着贞操带的人腰肢会被渐渐勒紧。

    杜云轩很快又找到了另一个类似的旋转钮,不过这次他没有尝试去扭动它。作为男人,而且是经常被古策这下流狂人玩弄身体秘密之地的男人,杜云轩能猜到那个小金属圈套住的是什么地方。

    如果说腰肢被勒紧还可以接受的话,那这个地方被旋转钮控制着一点点勒紧,势必是男人最大的痛苦。

    看着这古朴无华,同时又淫邪到令人心悸的贞操带,杜云轩微微摇头。看来这个世界上,确实有人喜欢被凌虐的痛感,听说SM正成为一种潮流,对此,杜云轩不太理解。

    不过,他也犯不着道貌岸然地发表卫道士宣言。

    每个人都有选择性爱方式的权力。

    他这个设计师,做出好设计才是重点。

    「又在加班。」

    忽然吐进耳中的热气,还伴随着耳廓上被咬到的微痛。

    正全神贯注沉浸在工作中的杜云轩差点跳起来,不满地转头,「你能不能用正常的方式打招呼?」

    「怎样的方式算正常?亲爱的,我回来了?」古策在他沉下的脸上,轻佻一掐,「又在忙什么?」

    目光扫向铺满了东西的工作台。

    杜云轩蓦然慌乱,「只是新客人要的设计。」

    转身收拾那铺满工作台的图纸。

    可是,他的速度,怎么可能快得过古策?

    「看来,你接到了挺有趣的设计案。」古策随手就捞了一张图纸,映着灯光细看,然后瞥杜云轩一眼,低沉揶揄地笑,「这上面的数字,就是你最满意的尺寸?原来我的实际尺寸比你喜欢的大了点,怪不得,每次抱你,你都那么不乐意。」

    杜云轩狠狠地把图纸从他手上夺走,「你答应过不干涉我的工作。」

    「啧,对你男人的脸色真够难看的。别忘了,我也是你的VIP客户,而且是最支持你的那个。」

    不提这个还好,一提,杜云轩就想起在会议上被三石大和那个变态狂当面刁难的事。

    「我要继续工作了。」言下之意,就是下逐客令。

    「这是我的书房。」

    「那我去隔壁。」

    杜云轩抱了满怀的图纸,一转身,撞到身形快若鬼魅的男人身上。

    鼻尖被古策胸膛坚硬的肌肉撞得一阵发疼。

    「你想干什么?」

    「以你最忠诚的VIP客户的身份,检查一下你的工作。」古策把杜云轩抱住,拉开椅子坐下,强迫他坐在自己膝上,面对着工作台。

    「放开我!」

    「别在我身上扭来扭去,」古策贴着他的耳朵,「除非你想现在就用那个迷人的小洞再次确定我的尺寸。骑乘式,可是会进得很深的。」

    一阵热气在杜云轩耳道里打转。

    杜云轩安静下来。

    「让我们来看看,杜设计师的工作重心在哪里。男用肛交道具,印第安纳派风格的阳具造型,其特点,龟头部分夸张性地变形加大。」古策拿着面前的一张图纸,读着淫具照片下方用钢笔写着的两行备注,是杜云轩刚劲漂亮的字迹,「印第安纳派风格?果然研究得很用心。」戏谑地目光,扫描着杜云轩越来越尴尬的脸。

    「够了。」

    「不够,这里还有一张,嗯,十七世纪贵族使用的性玩具,这里写着是……要注意精细镂花和人体肌肤搭配的特殊美感?」

    认真工作所做的记录和备注,从古策嘴里慢条斯理地读出来,忽然沾满了暧昧淫靡的味道,想起这些字句都出自自己笔下,古策的目光邪魅深邃,彷佛把灵魂深处即使是最微小的悸动都看得清清楚楚,杜云轩生出想逃离的冲动。

    「别急,杜设计师,如此重要的工作,可不能半途而废。」

    古策一只手挽着杜云轩的腰,不让他从膝上溜走,另一只手好整以暇地翻着工作台面上的图纸。

    「对前列腺的刺激,人造男形有三种普遍使用的处理方式……」

    「别念了!」杜云轩像被惹恼的猫一样炸毛。

    好端端的工作,却被古策三言两语,读得比色情小说还下流。

    「这些,可都是你亲笔写的。」

    「你……你真龌龊。呜!」杜云轩猝不及防地发出声音。

    耳朵被咬了,而且咬得很用力。

    疼……

    「又忘了规矩,嗯?你这倔强的家伙就是欠调教。」古策狠狠咬一口,伸出舌头,用力舔着自己在杜云轩耳垂上留下的牙齿印,舔得杜云轩一阵发颤,「不过,算你乖巧,知道带这个回来让我惊喜。」

    手往上一提。

    指尖上挂着晃晃悠悠的,正是杜云轩刚才正在研究的贞操带样品。

    杜云轩身体一僵,猛地从古策膝上跳起。

    古策这次没拦着他,等他跑出书房,跑到走廊上,才施施然出去,把他抓住,拦腰打横抱着带回主人房KINGSIZE的大床上。杜云轩脖子上的领带被摘下来,变成了束缚双腕的绳索。

    另一端紧紧系在床头栏杆上。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古策走了出去,不一会,手里拿着遗留在工作台上的贞操带,出现在房门。

    「那是样品!」被绑在床上的杜云轩气急败坏地叫起来。

    「既然是样品,当然需要试用。」

    古策像金钱豹一样优雅而危险地走到床前,避过杜云轩蹬向他的腿,俯下身,动作熟练流畅地把杜云轩剥成一只白嫩嫩的小羊羔。

    然后,解开道具的简易扣环。

    拇指宽的扁平金属带,扣在杜云轩腰上。

    啪!

    金属材质的扣环合上时的声音,让杜云轩浑身僵直。

    「这一条,应该是从胯下绕过去。」

    「古策……」

    「绕过去之前,要先把这根东西放进身体里。要插到根部,不然位置卡不住。」

    「古策!」杜云轩蓦地吼了一声。

    摆弄着淫邪道具的古策擡起头,悠悠嗯了一声,淡定地看着他。

    杜云轩想秉承着刚才的气势,继续痛骂他,叫他滚,叫他走开!可是在杜云轩心底,知道激烈的反抗对这男人来说永远是徒劳无功的,相反,一不小心还会造成反效果。

    他愤怒地瞪着潇洒从容的黑夜帝王,瞪了半天,气势竟无端地渐渐弱了,连吐出双唇的字也变得脆弱不堪,「我……怕这个……」

    古策猛地愣了。

    他欺负了小熊无数个夜晚,听过他痛骂,听过他哭,听过他咬牙切齿地委曲求全,但从没听过小熊用这种委屈兮兮说「我怕」。

    我怕。

    这两个字是个魔咒,就像两把蜂蜜水冻成的冰箭骤然从无名处射来,噗噗!在古策坚硬的心上毫不费力地戳出了两个永恒的洞,又彷佛凿开了另一双期待的眼睛。

    小熊说我怕。

    可怜兮兮,委委屈屈,像被人欺负的小王子,对身后忠诚的侍卫诉说自己真实的感觉,寻求着保护。一瞬间,古策忆起了那个初进孤儿院的小宝宝,手里紧紧攥着毛绒小熊,孤零零站在角落里,安静温驯中饱含警惕。

    他,其实很害怕。

    古策当时应该保护他,哄着他,告诉他不用怕,孤儿院你哥是老大,一定罩着你。

    结果古策没那么干。

    他残忍无比地,偷走了那只小熊。

    自己,真是个混蛋!

    「别怕。」古策说了两个字,声音温柔得可以挤出水。

    他朝杜云轩靠近,杜云轩顿时不安地往后缩。古策这才发现自己手上还拿着贞操带上那个形状淫邪的配件,赶紧把它丢在地上,拍拍两手表示立场,然后迫不及待地把杜云轩抱在怀里。

    「别怕。」

    古策亲着杜云轩微凉的唇,好像要把自己身上的热传给他。

    「别怕。」

    刚刚扣上的腰带解下来,丢地上。

    「别怕。」

    绑着双腕的领带解下来,丢地上。

    「别怕。」

    古策把自己身上的衬衣左右扯开,钮扣在床上乱蹦。

    结实宽厚的胸膛袒露出来,是充满男性阳刚之美的日晒之色。

    古策把杜云轩,小心翼翼地纳进自己的胸膛,让他的脸挨着最接近心脏的地方。

    「别怕……」

    杜云轩心里大骂,王八蛋,你是不是又有了新的玩法,想尝试怀柔政策?我绝不上当!

    但骂归骂,腰带解了,手腕的束缚解了,不能不说感觉好了很多。

    尤其是,古策的胸膛,那么结实,那么温热,那么软中带硬,还那么……熟悉……

    他今天忙了一天,早上给古策下面,刮胡子,还要陪古策上床,中午身体不适吐得一塌糊涂,回来还要加班。被古策当珍宝一样轻拥着,所有的疲倦彷佛一瞬间从指间流淌出来。

    杜云轩听着古策一声声地安慰着「别怕」,觉得本来沉重的身体,慢慢变得很轻。

    不想倚在这黑道流氓身上睡觉,可是睡一次又何妨?古策最近在他胸膛上,可是像大狼狗一样枕着睡了许多次。

    杜云轩闭上眼,微微挪挪身,找了一个较为舒适的姿势。

    懒得理会的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