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云轩离开夜总会后就和后怕不已的伍思民分道扬镳了,他开着自己的君威,问了余纤纤家的地址,把颤抖如风中黄叶的女助理送到家门口。
把余纤纤放下,没理会那些情理当中的千恩万谢,杜云轩开着车回了自己的公寓。
虽然也算英雄救美,但杜云轩没有太多感觉。他只是做了别人都会做的事,而且心里并不痛快,去夜总会是为了设计,结果没找到灵感,只找到了一堆麻烦。
为了弥补在夜总会浪费的时间,杜云轩继续加班,他买的公寓当然没有古策的别墅豪华,也没有专门的书房。在灯光下伏案描画,杜云轩有点想念古策……别墅书房里那套专业级仪器。
时钟连敲十二下,杜云轩才揉着眼睛从桌上擡起头,一直埋首工作,腰后传来半僵硬的酸麻,他缓缓站起来,用手在腰上按了几下,才去洗澡睡觉。
原以为少了大灰狼沉甸甸地压在胸口上,睡眠质量会比前几天好,其实不是那么回事。杜云轩还是做了一个晚上的噩梦,梦见自己不断在结冰的路上滑倒,爬起来,滑倒……爬起来,再一次滑倒……
如果有古策暖烘烘的身子当棉被,也许不会有这么冰冷的梦。
「醒了?」
杜云轩睁开眼睛,看见头顶上男人的脸,眼睛下隐约一点疲倦的青色,但依然很有神。
「又熬通宵?」杜云轩随口问一句,不等男人回答,下床走进浴室洗漱。
出来时,闻见诱人垂涎的香味。
刚煎出来的葱油饼放在饭桌上,旁边还有一大杯热乎乎的豆浆。杜云轩和古策眼神在半空中触了触,犹豫片刻,到饭桌前坐了。
「你真的考过厨师证?」
「考过,但没拿到手。」
杜云轩斯文地撕着香喷喷的葱油饼,「为什么?」
「我把考官给捅了。」古策轻描淡写地笑笑,「他说我如果想拿到厨师证就要给钱,恰好我没钱,手里又有一把刀子。味道怎样?」
好吃。
杜云轩心里这么回答,字却只藏在喉咙里,没有吐出来。吃了半个葱油饼,他擦干净手,才拿起豆浆慢慢喝。
古策一只手撑在饭桌上,托着下巴,欣赏着他教养极好的吃相,忽然问,「夜总会好玩吗?」
杜云轩心里咯噔一下。
「我去夜总会,是为了找设计灵感。对于性感和人体曲线,我了解得不够透彻。」他字斟句酌地解释。
「不怪你,是我的错。」
听见男人的话,杜云轩诧异地擡起睫毛。
古策笑得别有深意,「可见我教你教得不够卖力,那个……性感和人体曲线。」
杜云轩看见他靠过来,拿着玻璃杯的手一颤。古策把杯子从他手里拿走,修长手指点点他的鼻子,「吃饱喝足,还想砸杯子?这可不行。」
杜云轩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厨房,才轻轻嘘出一口气。
幸亏,只是虚惊。
◇◆◇
一到莱亚珠宝行,伍小丽又第一时间过来报告重要消息。
第一件是消失多日的余纤纤又回来上班了,消瘦不少。估计是三石大和那个性骚扰狂被解雇,受害人在情绪稳定后,终于重新振作起来。
第二件是伍设计师好像生病了,他老婆打电话过来为他请病假,刚好是伍小丽接的电话。更巧的是,一向眉飞色舞的卓设计师,也在同一天病了。
第三件是杜云轩的仰慕者又送来了芬芳扑鼻,昂贵迷人的夏尔兰雪花百合,伍小丽专门为他找了一个花瓶插好,摆进了杜云轩的设计室。
第四件……
「对了,总裁请你去一趟总裁办公室。」
这个分不清事情缓急轻重的可爱小助理,居然先说完了公司八卦,再说正经公事。
杜云轩赶紧去总裁办公室,途中遇到了洗去浓妆,重新穿上职业装的余纤纤,杜云轩不想和她多说,点个头就擦肩而过。
「杜设计师,我知道总有这么一天的。」总裁办公室里,张岚笑得很开心,拍拍杜云轩的肩膀,示意他坐下,「你的设计很出色,被VIP客户们注意到是迟早的事。听说这两天有不少VIP客人想和你约时间?」
「我也很意外。」
「这是好事。」张岚打开雪茄盒,递了一支过来,杜云轩摇摇头。张岚自己取了一支,夹在指间,沉吟片刻,「不过,我想建议你,把这些见面暂时推迟。」
杜云轩愣了一下,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VIP客人很重要。但是,对设计师来说,最重要的还是魏莱珠宝设计大赛。如果你可以参赛,甚至在比赛上得奖,那时候你会为VIP客人太多而发愁。我希望,你全力以赴地完成莱亚先生的设计题。」
张岚说的,正是杜云轩所猜到的。他思考片刻,赞同了总裁的说法。贪多嚼不烂,要想在设计的路上走得更远,确实不能太浮躁。
与其同时应付VIP客人和设计题,设计出几套不三不四的东西,还不如只取其一,心无旁骛地出一件佳品。
发现杜云轩轻易接受了自己的建议,张岚显得很高兴。
「杜设计师,你和别的年轻人不同,你有一颗敏锐而安静的心。你的这种特质,会让待在你身边的人感到很舒服。」
「总裁过奖了。」杜云轩说完这句话,站起来打算告辞回去继续工作。
「别急着走。」张岚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和蔼地说,「有人想见一见你。」
杜云轩不解地看着张岚,然后,听见了办公室门锁被扭开的动静。
他回过头,刚好看见大老板风度翩翩地进来。
「莱亚先生,杜设计师已经在这里等着了。」
「谢谢,沃伦。」兰迪·莱亚叫着张岚的英文名。
张岚笑着点点头,主动让出了自己的办公室,消失在门外。
办公室的门又被关了起来。
「好久不见,杜设计师。」大老板在杜云轩面前站着,友善地微笑。
「我们两天前刚刚才见过,莱亚先生。」
身上充满贵族气质的男人并没有因为杜云轩直白的话而露出任何负面表情,继续笑得自然从容,「中国有句话,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尤其是对于期待得太久的东西,我指的是你的设计。」
「你见我有什么事,莱亚先生?如果没有重要的事,我……」
「有重要的事。」莱亚在他的肩膀上按着,示意他坐回沙发。
杜云轩暗暗惊讶,这个看起来儒雅的男人,手上的力道和他给人的印象完全不在一个档次。莱亚的动作充满技巧性,一点也没显出暴力,但杜云轩被他这么一按,还没有醒过神来,就被按在沙发里坐了。
兰迪·莱亚两手环着胸,臀部挨着茶几坐了,和沙发上的杜云轩面对面。
堂堂大老板做这种姿势可不太雅观,但兰迪·莱亚偏偏做得潇洒而率性,那股优雅彷佛嵌在他骨子里,不管他做怎样的动作都不会粗鲁。即使是穿着意大利手工西装,坐在茶几上伸着腿,依然有型到足以让人拍海报挂到街上去。
「上次见面时,我说了一些令你惊讶的话。其实事后回想,我自己也感到惊讶,我竟轻易地就把家族里那些耸人听闻的事当成聊家常一样说了出口。杜设计师,请你相信,我平常不会这样。大概是因为你身上有太多地方和我的堂弟相似,所以我忍不住把你当成了倾述的对象。不过,直到现在,我还是认为,你是一个值得信任的聊天对象。」
杜云轩沉吟。
「如果你的意思是要我保密的话,从现在开始,那天我们的对话,我不会对任何人提起。」
之所以要从现在开始,是因为他已经对古策透露了少许。
杜云轩向来不是多嘴多舌的人,他也很惊讶,自己那天早上会忽然有一种冲动,把听到的事和古策分享。
难道是因为古策的厨艺实在太棒了?
赤裸的古策穿着围裙坐在床边的一幕,在脑海浮起,像某幅历史名画。
真是性感得要命。
杜云轩心里叫一声救命,控制自己的心猿意马,最近被诡异的设计题所困扰,整天琢磨着如何表现性感,居然错误辐射到古策身上去了。
「我对你的保密表示感激。」莱亚先生上下打量了杜云轩一眼,「你的身体好点了吗?」
「没事了。那天只是偶感不适。」
想起那一天在洗手间吐得昏天黑地,后来被眼前的男人脱了西装,解开衬衫,抚摸了半天,杜云轩脸上露出一丝窘迫。
目光不自然地垂在茶几脚上。
所以,没意识到男人的视线正扫过自己的喉结,看到上面一个小小的彷佛所有物记号的牙齿印,兰迪·莱亚深邃的眸子蓦地眯一下,瞬间恢复如常。
「我还有很多工作,如果……」
「正想和你聊聊设计的事。」
「设计?」知道和工作有关,杜云轩刚想擡起的臀部,又重新回到了沙发上。
「我把亚历克西亚的情况又考虑了一下,根据他的实际情况,打算在设计要求上做些调整。」
杜云轩点了点头,确实有必要做调整,开始给出的设计要求太极端了,要埋入体内的人造男形的尺寸,对腰部和男性重要部位的旋转钮收缩,还有类似鳄鱼齿结构的乳夹……
莱亚先生的堂弟接受这份礼物,就算他是个受虐狂,心理上受得了,身体上也未必受得了。
闹出人命可不是好玩的。
「要是减少一点……」
「不。」莱亚先生笑着截断了杜云轩的话,「是增加。」
「增加?」
「是的,我想增加几样。这是我送给亲爱的亚历克西亚的生日礼物,我希望它能尽可能完整,浑然一体。只有下半身和胸膛前面那两点是不够的。我希望他身上所有美丽的部分都能受到适当的照顾。」
他的目光温和无害。
但杜云轩和他对视着,心底涌起一种无法解释的毛骨悚然。
只是,作为一个一直以专业精神来自我督促的珠宝设计师,杜云轩总不可能因为客人提出的修改和自己想法不符,就站起来任性地走人。
杜云轩低咳一声,「我不明白你话里的适当照顾是什么意思,莱亚先生。」
「你真是太清纯了,杜设计师。抱歉,是我没有解释清楚,我原本以为,有一个极为热情的情人,在这方面你会比老古董的万设计师他们见多识广。」男人扬着唇角,「直接地说,我要增加口塞,项圈……」
目光从杜云轩颈部再度滑过。
「……还有,针。」
「针?」
「阴茎针,就是刺入尿道的小玩意。相信你可以把它设计得如同插入珍贵花瓶的鲜花一样美丽诱人。尖锐物插进男人小便的地方会产生痛感,但在床笫之间,痛往往和快乐分不开,不是吗?也许,你以后也可以尝试一下,杜设计师。」
即使知道眼前的男人是大老板兼最重要的客人,杜云轩还是忍不住冷冷瞥了他一眼,「莱亚先生,我不喜欢把工作上的设计,和我私人的事扯在一块。」
「对不起,我太唐突了。」
大老板很有风度地道歉。
「以上,就是我对这次设计要求作出的修改,其他三位设计师也会得到通知,不过他们收到的是我的新特助发过去的书面阐述。至于你,杜设计师,既然打算和你碰面,我想亲自对你说明比较好。希望你知道,在四位设计师中,我对你的期待最高。」莱亚先生说完,露出了意味深长的微笑。
回到设计室里,还觉得脊背犹存寒意。
和大老板面对面说话,压力太大了。尤其谈话的内容里,有如此多儿童不宜的话题。
阴茎针……
杜云轩光想想就觉得痛,那位亚历克西亚少爷可真不是凡品,大概也只有兰迪·莱亚的独特品味,可以与之相衬吧。
他把设计桌上的灯光调亮了些,鼻尖忽然钻进一缕沁人心脾的幽香。
伍小丽自作主张地把夏尔兰雪花百合插在花瓶里,就摆在设计桌的一角,灯光下,雪白的花瓣娇嫩地舒展,如此楚楚可怜,令人觉得辣手摧花真是一种不能饶恕的罪过。
古策从前送的花,杜云轩都毫不犹豫地丢进了垃圾桶。
这一次……姑且把它当空气清新剂摆摆好了。
不再理会花和花瓶,杜云轩继续把心神放在设计上,几次碰壁后,他开始思索,最早走的方向也许是错的,他挑了难度最大的下半身部件,那恰恰是他最难入手的部分。
也许从其余外围部件的设计摸索会比较好。
阴茎针和乳夹这两个选择,杜云轩下意识地避开了。挑来挑去,还是面对项圈的压力小一点。
他在桌面重新铺开一张白纸,拿着铅笔在上面刷刷地开始描画……
这次估计是找对了入手点,一天下来,成绩相当不错,杜云轩画出了四五张项圈的草图,有固定式,也有半锁链式,边缘弧度的变化纹理出了一个大概。
每次工作有进展,杜云轩都会生出一种正在孕育新生命作品的小小兴奋感,今天也不例外,他迫不及待地想感觉抚摸这些弧度的快乐。
下班后,他没有回公寓,而是直接开着君威,去了古策的别墅,如果要制作简单的样品,那里才有顺手的仪器。
不知道古策是不是存心用这套仪器诱惑他,下了死命令,东西不许搬回公寓,只能在别墅内使用。
这一招倒很管用……
在书房里忙了十来分钟,忽然有人按门铃。
杜云轩觉得奇怪。
古策从来不按门铃,这男人有个诡异的本领,似乎去任何地方都不会遇到阻碍,所有门墙都会向他这黑暗帝王鞠躬礼让。
杜云轩的公寓已经换了二十多把锁,但只要古策愿意,随时可以无声无息出现在里面。在许多次半梦半醒中被潜入的古策激烈侵犯后,杜云轩终于有了一个明确认知——天底下的锁对古策来说都是无用的装饰品。
杜云轩打开门,发现来者果然不是古策,而是穿着工作服的餐厅侍者和一桌热腾腾的饭菜。
应该就是古策常叫外卖的那家,侍者看起来熟门熟路,不用杜云轩开口,手脚麻利地把热菜热汤送到饭厅摆好,连漂亮的餐巾都铺好了。
这一幕有点未卜先知的玄妙意味,其实说穿了很简单,黑暗帝王的别墅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看起来幽静无人,其实保安措施里三层外三层。
杜云轩这边拿着钥匙打开大门,那边负责别墅保安的小弟就通知了古策。
古老大再日理万机,总不能不考虑一下他心爱小熊的肚子。
杜云轩只有沉浸在工作的狂热时,才会主动跑来别墅,而他工作起来肯定废寝忘食,古策对此非常清楚。
「不是竹笙云耳汤?」杜云轩在餐桌旁坐下,掀开汤罐盖子看了一眼。
「是杜仲党参乳鸽汤。」送菜过来的人恭敬回答,然后,多嘴地加了一句解释,「这汤补肾,效果很好。」
正把勺子往嘴唇靠近的杜云轩,忽然停止了动作。
转而拿起筷子,默默扒饭。
饭后自然有人收拾残局碗筷,让饭厅回复到干净整洁的模样。杜云轩径直回到书房,继续操作他已经用得非常顺手的仪器。
第一次的样品,他打算用最普通的银,把银料放在融金碗里,用熔焊机溶化,在已经雕好的模具里成型。
按照设计草图把几个项圈做好后,已经是半夜,杜云轩被工作的兴奋感支撑着,又进行了一番打磨,做出大致的花纹轮廓。本来还想做精细纹,但实在是太疲倦了,而且这只是样品,这些细致的功夫不妨留待以后。
杜云轩把项圈留在书房,匆匆洗个澡往床上一倒,几乎挨枕就睡了。
被古策摇醒的时候,睁眼就吓了一跳。
五颜六色的灯光在视野里摇晃,妙曼妖媚的音乐钻进耳里,瞬间疑是置身梦境,不过眼前充满霸主气质而且帅到不可思议的男人,也太真实了点吧。
头顶的天花板精雕细琢,色彩绚烂的壁画上描绘着人类交媾的各种形态,令人脸红心跳。
杜云轩睡眼惺忪地问,「我在哪?」
「夜总会。」
没睡醒的设计师没有往日的尖锐清澈,反应慢一拍的模样非常可爱,片刻后,他终于清醒过来,而且全神戒备。
明白那天擅自去夜总会的事,还是被独占欲强烈的古老大记在了心上。
杜云轩坐起来,才发现自己刚才躺在一张长沙发上。所处的空间面积很大,应该是夜总会的大厅,而且奢侈的装潢和肉欲味浓重的摆设……恰好是自己那天去的瑰丽天堂。
只是那天来的时候满厅客人,现在偌大的地方,只有他和古策。
「你把我带来这里干什么?」
「你不是喜欢夜总会吗?你男人当然要带你来见识见识。」古策慢悠悠地说。
看见男人居高临下打量自己的目光,杜云轩臀部一阵反射性地紧缩。
「这里是大厅舞台。瑰丽天堂的舞台名气不小,每晚这里都会上演很多……有趣的节目。」
忽然生出腾云驾云之感。
坐在沙发上的杜云轩被男人毫不费力地打横抱着,在半空中晃荡一下,脊背感觉到坚硬的支撑。他发现自己被搁在夜总会大厅中央的舞台上,这里是射灯最集中的地方,一条条光柱打在身上,来自光源的热度,彷佛让他感觉自己暴露在全世界的眼中。
离他头顶不远的地方,是一根明晃晃的,连接天花板和舞台的不锈钢管。
「这里最经常的节目是钢管舞,漂亮的男人或女人会在这里随着音乐,扭动着身体,慢慢脱掉身上每一件布料。然后,在这个钢管上用各种姿势,摩擦自己最性感的部位。」
杜云轩被男人拽着领子,从舞台的地板上拉起来。
手腕一阵金属的冰凉感。
被手铐套着双手,卡在散发着淫靡味道的钢管上。
「背着我到夜总会找灵感?」古策把他重重压在钢管上,压得他艰难喘气,低沉地问,「如果那天不是张恒刚好过来视察,知道你会有什么下场吗?这个舞台,就是你给那些男人玩到断气的地方!」
最后一句的低吼并不如何响亮。
里头蕴含的力度却足以震碎心肺。
「这种不正经的地方,你也敢背着我偷偷进来?」
「这种不正经的地方的幕后老板,不正是你吗?」杜云轩被压得很疼,耳朵被吼得嗡嗡轻鸣,眼中燃起反抗的火焰,「就是因为有你这种人,才有这种无法无天的地方出现!」
「啧啧,还敢顶嘴。」很生气的古策,忽然感到有趣地笑了。
笑容又邪又狠。
一边笑,一边剥杜云轩的衣服。
杜云轩被他从睡梦中虏来,穿着及膝的白色长睡衣,腰上只系着一条棉布带,简直是天底下最容易剥的衣服。
把杜云轩剥得宛如初生婴儿一样干净无瑕,古策没有立即直捣黄龙,而是用比脱衣舞男还性感的动作,慢慢脱掉自己身上的衣裤。
硕大的男性器官从内裤的束缚中解放出来,似乎比印象中更为粗大,青筋浮现,邪恶而恐怖。
杜云轩把脸别到一边。
如果可以逃跑,他绝对会跑,但现在连一点机会都没有,他赤身裸体被铐在灯光聚焦的舞台中央,钢管上。
不安地片刻等待,如同精神上的酷刑。发现古策没有像从前一样立即扑上来,杜云轩感到奇怪,难道这家伙跳脱衣舞跳上瘾了,还在继续扭臀摆腰,他小心翼翼地回头看了一眼。
顿时头皮发麻。
古策正低着头,用一根奇怪的麻绳似的东西缠着自己那根堪称凶器的东西,勃起的海绵体上缠绕着这个,一环一环凸起,充满凌虐感。
古策对自己的肉棒做好「加强版」处理,朝杜云轩缓缓逼近。
杜云轩打个寒颤,色厉内荏地叫起来,「你想干什么!」
「你说呢,宝贝?」
掰开杜云轩努力合拢的双腿。
依仗体力的优势,用身后进入的体位,古策把杜云轩按在钢管上,突入脆弱的穴口。
不同寻常的粗度把黏膜扩展到极限,进入的过程中,阳具上缠绕物的凹凸感鲜明得像烙在肉里,摩擦出一路火花灼痛。
彷佛碾压着内脏般,杜云轩嗓子里挤出悲鸣。
插入到根部,沉甸甸的肉囊压着杜云轩鲜嫩白皙的臀肉时,古策才停了下来,保持着进入到最深的姿势。
「呜——!」
「见识了吧?夜总会午夜场常备节目,铜柱盘龙。」古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透着浓浓的欲望,和淡淡的惩戒之意,「阳具上缠点东西,可以让你吞得更艰难,越艰难,你里面就咬得越紧,我就更爽。对了,那里覆了一层东西,对我而言,摩擦感减弱,持久力就会越强。宝贝,这一场,我可以和你玩加时赛。」
「不……不要!」古策微动腰身,承受着巨物的杜云轩眼角逸出水汽,呜咽般叫着。
「干嘛不要?你不是好奇吗?想熟悉一下夜总会是不是?与其让别人教你,不如让你男人亲自教你。我保证,你学一次,就能记住一辈子。」
耳朵被狠狠咬着。
不能说是咬,彷佛是恨铁不成钢,恨不得把这不听自己话的耳朵狠狠嚼碎,吃进肚子里一般。
但是,却没有真的挺腰抽插。
只是牢牢嵌在里面,保持静止,小熊就已经疼得浑身乱颤。真的尽情挥军,大杀四方,小熊岂不是立即没了半条命?
「不要……」杜云轩受不了恐怖的扩充感。
古策的东西本来尺寸就令人难以接受,现在……他简直要活生生被撕裂了。
「不要什么?」古策像蛇一样,在他耳边嘶嘶吐着鲜红的信子,「你要我这么个大男人,肉棒插了进去,还杵着不动?这可有点难啊,小心肝。」
「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
「再也不什么?」
杜云轩吃疼地喘息,「……再也不来夜总会!古策,不要……好疼!」
「知道疼就好,知道疼才能吸取教训。要我忍耐也行,但是你要补偿我的损失。」
「怎……怎么补偿?」极粗的东西卡在体内,身体像成了一个快被撑爆的容器,杜云轩每句话都说得断断续续。
「给我跳个钢管舞。」
「什么?」杜云轩深吸了一口气,「我不会……」
「我知道你不会,意思意思就行。钢管是现成的,我要看你在上面高潮。」
杜云轩摇头,被古策一把抓住了头发,强迫他侧过脸和自己交换着津液接吻。
「听话,宝贝。腿张大点,把你那根漂亮的东西在钢管上慢慢地蹭,直到释放。快点,不然就我和你真刀真枪地干一场。」
杜云轩还是摇头。
古策充满恫吓意味地摆了摆腰,过粗的异物在甬道里作祟,绳子边缘的摩擦力更是可怕,只是动一点点,就让杜云轩浑身冒汗,喉咙里很疼地呜咽。
「挑吧,钢管,还是铜柱盘龙。我比较希望你挑铜柱盘龙,因为我现在忍得很辛苦。」
从古策的声音可以听出,他确实被欲望煎熬着。
能在这种状态上还控制着没有按照本能来动作,他的自控力简直令人膜拜。
「我数三声,再不动,我就当你选择后者。到时候别还跟我哭着说你疼。」
古策数到二,杜云轩不得不慢慢地动起来。
菊穴吞吃着男人粗壮的器官,耻辱万分地把自己胯下的位置往钢管靠近。金属的冰凉触感让他浑身一颤,犹豫了几秒,埋入他体内的那男人不耐烦地微微往前顶,表示催促和警告。
杜云轩狼狈万分地,开始用男性的部位和钢管摩擦。
那个敏感的地方,这一年多来接触得最多的是古策有着薄茧的手,熟悉的是男人的肌肉和温度,钢管赋予的感觉截然相反,毫无通融的坚硬,和无情的冰冷。
所有的灯光打在赤裸身体上。
特殊的场地,让血液中的羞耻感加倍沸腾,围绕着舞台四周摆着许多长沙发,可以想像平日宾客盈门的景象,下流的男人们大模大样地坐着,一边喝酒一边摸着小姐的身体,津津有味地看着舞台上出演的淫靡。
现在,被铐在舞台上的表演者,是他。
即使没有旁人,也如正被无数人视奸般,每一颗细胞都弥漫着深深的被凌虐感。
但是,也带来了匪夷所思的羞耻的甘美。
「性感极了。」古策深深插入翘挺的美臀,杜云轩和钢管的每个微小动作,都通过这种淫邪至极的方式传递过来。古策的呼吸也在加重,受不了似的低语,「宝贝,你他妈就是性感之神,全世界的脱衣舞娘加脱衣舞男加起来,都不及你扭一扭屁股。」
明明很反感古策忽然下流地爆粗,但血液的温度忽然飙升了。
扩大到极限而疼痛的羞耻之处,和摩擦着冰冷钢管而勃起的地方,交织着说不出口的甜度。
杜云轩不知不觉加快了摩擦的频率,微微后仰着头。
「很棒,宝贝。」
「你的东西漂亮极了,又直又诱人。」
「我都要为你发疯了……」
用胯下之物折磨着他,插入着他的男人,不断在耳边释放暧昧的毒液,大脑为之锈蚀。
「快一点,再快一点,宝贝。」
「让我看你高潮。」
「让我看……你浑然忘我的最性感的样子……」
甜美波浪般涌来。
钢管沾上分泌的体液,在灯光下反射淫靡的湿润光泽,杜云轩闭着眼睛摆动胯部,追逐身体里闪电般窜过的快感。
摩擦很棒,令人血脉贲张,但还是缺了什么,无耻放荡地和钢管徘徊在释放边缘,他被极度的刺激和求而不得的欲望巅峰弄得视野朦胧。
「摸我……」呢哝从喉咙深处不小心逸出。
半撒娇半哀求的意味,把见惯大阵仗的男人也狠狠刺激了一把。
「再求我一次,宝贝。」
「摸我,古策……」
只有钢管不够。
多讨厌也好,多不愿意也好,无数次,无数次后,他终究还是习惯了他的大手,他的抚摸,热情把理智烧成灰烬,那白灰里头,还残留熟悉的触感。
抓过他的手,强迫过他的手,把他捆在床上的手。
拿过枪的手,拿过刀的手,杀过人的手,有薄薄茧子,充满力量的手……
「遵命,女王陛下。」
那手伸过来,力量强大如斯,却温柔得像在摸一根羽毛。杜云轩那个地方和别人不同,没有丑陋的深色,而是肤色般白皙,宛如艺术品,勃起时直而优美。古策殷勤地揉搓,偶尔握着它在滑溜溜的钢管迅速蹭过。
杜云轩蓦地用力后仰了脖子。
「唔——!呜!」
白浊终于喷染上光滑锃亮的钢管。
同一时刻,一直深深侵犯在体内的炽热忽然膨胀,古策在他耳后吐出深深的喘息。
滚烫液体猛然注入体内……
片刻,听见古策钦佩不已的声音,「宝贝,你光夹都把我夹射了。」
辛辛苦苦把杜云轩弄到夜总会来,不可能一次就算数。
古策从杜云轩身体里退出来,解开「盘龙」,再次以威武的原始状态提枪上阵,把杜云轩压在钢管上又侵犯了一次。
杜云轩刚才的表演把他撩拨得像见了血的狼,抽插的力度特别大,时间特别长,把杜云轩弄到再次射精好久后,才心满意足地射在身体深处,舒着气退了出来。
几个来回一过,杜云轩双膝发软,无法靠自己的力量站立,一个劲挨着钢管往下滑,手腕上的铐子碰得钢管咣当咣当作响。
古策看他真的撑不住了,才大发慈悲,把他手铐解了。
简单做了清洁,嘴对嘴喂了杜云轩两口酒,把犹在喘息,毫无准备的杜云轩呛得不轻。
做了坏事的古策一边笑,一边给他顺着背,然后,把他抱在怀里,两人一起窝在一张松软的长沙发上。
「学到点皮毛了吧?性感。」古策问。
杜云轩擡起湿漉漉的睫毛,没好气地瞥他一眼。
古策顺着杜云轩美好的臀部线条上下摸,享受什么也比不上的手感,「天底下最性感的男人,除了你,就是我。你要研究性感,找我就好。没必要舍近求远。」
说完,低沉的语气带了一丝危险,「下次再乱来,可就不是跳个钢管舞这么简单了。」
杜云轩有气无力地挨着古策的胸膛,闭目养神。
古策半天得不到回答,气恼地捏捏他下巴,「问你呢,明白没有?」
「……」
「教训不够是不是?」
「……」
「看来跳舞和铜柱盘龙这种轻度的还不够刺激,想尝点重口的?」
黑夜帝王的火快被撩起来时,杜云轩才微微睁开眼,累累地低声说,「古策。」
「嗯?」
「你是挺性感。」
忽然得到小熊的亲口肯定,简直比当初一枪崩掉顶头老大,抢了他的宝座还爽还刺激!
古策猛地安静。
一股喜滋滋的乐在心田绽开,需要最大的自控力才没让脸上露出得意幼稚的笑意。
「你他妈还算有眼光。」古策兴奋地咬着牙,轻声细语地说。
「当我的临时模特,怎么样?」
「什么?」
怪不得小熊改变态度,原来没安好心眼!妈的!我古策有这么好骗?
「宝贝,你再想不开,也用不着这样找死?」古策冷冷开口。
「我的设计主题是性感。」
「那又怎样?」
「这样的说法很奇怪,但是,今晚你确实让我觉得挺性感。我想看你……更性感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