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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觉得大家如今都清清楚楚了反而比较好。我讨厌所谓的暧昧,谁和谁怎么着都云里雾里的实在让人费心加闹心,何必呢。

  卫同还是让我去他那个公司面试。我当然不会真的在娱乐卷里混下去,尤其对着那个见了就想打一顿的导演,不过我也知道,如果真要打他也轮不到我,更轮不到叶禾,他自愿的事,就甭怨别人,甭怨这个社会,甭怨这个圈子,只要你还有自主权,就谁也甭愿。何况,那个导演摆明是要捧他,什么宣传场合一定要让他露脸,看着叶禾越来越应付自如的样子,我不得不承认,也许,他是适合在这条路上走下去的。

  不过,叶禾心里多少有点不爽吧。有一天他对着我说

  “你知道吗小午,也许,我从小就比较寂寞。”

  我当时逆反心理就来了,十分有力地回击说“你这种从小长得漂亮的家伙没资格说这种话!”

  他瞅我一眼乐了。

  我说你笑什么笑。

  他说:“人啊,要不到想要得东西的时候,就寂寞吧。”

  “你有什么要不到的?”

  “很多啊。”

  “矫情吧你!”

  “真的,你看到我有的并不一定是我想要的,我想要的也许我一直没有。”

  “我看你是贪心不足蛇吞象!”我白他一眼“那怎么着,现在呢,排解你的寂寞了?”

  他说:“多少有点。我就喜欢那种万众瞩目的感觉,谁都得把我当回事才行,不能因为我没爸就欺负我,不能因为我们家穷就跟我这儿摆阔,不能因为我不红就给我气受!”

  我有点明白了。

  谁都有出气的法儿,不然,憋也憋死了。

  片场。我拿着报纸坐在叶禾的仰椅上看着招聘启事。旁边某演员的跟班说,瞅你着跟班儿当的,哥们儿羡慕不已。

  我指着叶禾说我们俩是发小儿。

  是啊,都是发小儿,可是,谁又了解谁多少?

  既然是发小儿,就说明有多不易了,小时候的朋友到大了还在一起的有几个,管你走了什么路,能在一块儿就得了。叶禾他也寂寞,他也要抒发自己得郁闷,我不也是为了抒发郁闷,和杨彼得在一起过了吗?谁有什么对,有什么不对?

  当天晚上,那个导演回家陪老婆去了,据说是他老婆的生日。我没从叶禾脸上看出什么不快,可见他和那个导演是按需所求。所以说啊,如果你不在意什么人,是最自在的了。

  我揪住叶禾说,到我那儿喝酒去!叶禾犹豫了一下,被我抻着走。

  卫同很快回来了,看到叶禾,一副丧目搭眼的样子。我瞅着就来气。打开了一堆熟食,开了啤酒,大家开始喝起来,我看着叶禾一直有事没事地瞄卫同,卫同却假装开怀畅饮,我终于忍不住了。叫唤着

  “你们俩别这样行么,把话说开了,都痛快点!”我指着卫同“他,喜欢你!”又指着叶禾。叶禾显然呆了,我开始撒欢儿“别装着不知道似地,他从小就对你好,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你看看他这么多年找过女朋友吗?虽然后来不了解状况地说喜欢你姐,他只搞对了一件事,就是,他喜欢姓叶的,不过喜欢姓叶名禾的,不是那个苗苗!要说卫同你平时不是老摆出一副大老爷们儿的样子吗?到这事儿上真他妈的是娘儿们儿一个!我今天帮你了了这个心愿!你们也别这么别扭了,叶禾跟那个导演那样了,卫同憋屈,就他妈的会自己半夜里栽树,什么实事儿也干不了!”

  叶禾居然笑了,说:“怎么没干?往江导脸上挥了一拳,肿了好几天!”

  卫同一直都没说话,只是有点愣愣的。

  我烦着呢,他还给我摆那个脸,我大刀阔斧地继续

  “卫同你差不多得了,有什么劲儿拧不过来?不管怎么着,你喜欢他是不是事实?这个事实你让我说出来丢人不丢人!还有你……”他们俩我一个也不放过“怎么着也吱个声!今儿个把话说开了,就见不惯你们这么腻味!”

  卫同抬眼瞅着我,叶禾歪头看着他。

  “他妈得烦死了!”我往门口走“你们今天给我把关系搞好,要不我再也不搭理你们了!”我开了门。

  叶禾问:“小午,你干吗去?”

  我说“给你们留点时间。”

  然后我关上门,冲下楼,到了楼门口,才发现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儿。

  我这也算给自己了了一番心事儿,以后不管怎么样,起码没有什么是不清不楚得了。

  刚走出小区口,就看到一个大叔,远远的慢吞吞地走过来,带着犹豫。我惊了一下,冲他走过去。

  “爸。你遛弯遛到这儿啦?”

  他吓了一跳,然后就惯性地唬住脸“你是没爹还是怎么着?出去多久你就消失多久啊!”

  这个老爷子!明明是故意过来的,反而先骂我一顿。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居然有点激动。

  我说:“吃了么?”

  “没呢!”他挺有理的说。

  “那就那边吃点吧!”他拉着他跑到旁边一个饭馆。

  要了凉菜,问他喝不喝啤酒,他说你就叫呗。真是的喝不才一个字儿么,非喜欢说这么多。

  我叫了松花蛋和豆腐丝,都是他爱吃的,他看了两眼,然后动了筷子。

  我说:“新婚生活还幸福吧?”

  他没吱声,将啤酒一饮而下。

  我又说:“你别喝那么急,喝急了你就打喷嚏。”

  “阿嚏~”老头儿立刻应和我。

  “怎么了?有什么事儿吗?”

  老头明显有事,连和我顶的力气都没有了。他夹了口菜说:“你什么时候搬回来?”我看他。他继续说:“没事就搬回来吧,省得外面交房租。何黎已经搬走了。”

  “啊?”

  “你就别啊了。我就问你还要不要你这个爹!”

  老头又要发彪,显然他是遇到打击了。这个打击不小,他自己都承受不了,居然记得我这个儿子了!

  看他那样儿,我说:“我今儿就跟你回去。”

  老头眼圈居然红了。

  不过,他和我一样,比较坚强。

  还是从楼下大妈口里才知道,原来,何黎和我爸在一块儿是和她原来男朋友吵架赌气。你奶奶的有这么赌气的么?还装的跟真的似的。

  我没有在这事儿上安慰我爸,我爸表面上还是一如既往的故作无事。我知道他需要很长时间恢复。他不是个善于表达自己,排解自己的人。这些我都很随他。

  我跟他下象棋,记得那是我妈还在的时候我们爷俩儿长干的事儿。我记得夏天的时候,我们坐在床上,铺着棋盘那么下,那时候我爸还年轻,特有朝气。我妈老给我们煮绿豆汤还在旁边扇扇子。

  如今,我们俩在空调下,估计,各自有各自的心酸。

  “爸,你怎么老耍赖啊?都悔几次棋啦?”

  “谁悔棋了?我那子儿还没放下呢。将!”

  “什么呀,就将!”我还没搞清楚状况呢。老头哈哈大笑。得意地说

  “你下象棋谁教的?还不是我?”

  我让着他我。

  也不知道叶禾和卫同怎么着了,我短期都不想见他们。也没打电话。这可不是什么敬业不敬业的问题,本来他要我去也不是做什么实际工作的。

  卫同打过电话,我说你们俩搞定了吗?

  他说,小午,我现在很糊涂。

  我气急败坏地说你糊涂个屁!就把电话给挂了。

  后来我突然想,卫同喜欢叶禾,叶禾和导演那个,怎么我周围地人都那么自然的喜欢了同性?这世界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