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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其它 > 被迫成名的小说家 > 第82章 刘宝凤

    《恶魔医生》卖出一百万册,对于金乌和简静来说,都意义非常。

    前者再次拥有了一名实力强劲的作家,并且还如此年轻,前途无量,后者更不必说,绝对是“质”的飞跃,身价不可同日而语。

    康暮城特地打电话过来:“要不要给你办个庆功会?”

    简静没什么感觉,想想道:“不用了。”

    庆功会无非吃吃喝喝,受人吹捧,她委实兴趣不大,何况天气这么冷,窝在家里不舒服吗?

    康暮城没有勉强,风头盛的时候,低调点不是坏事。

    他转而问起另一件事:“想好怎么花这次的钱了吗?”

    简静:“……买房?”

    “想搬个更大的?”

    “投资。”

    “挺好,保守些更稳定。”康暮城报了个名字,“我会让他替你留意有没有合适的,他会给你电话。”

    简静再次感慨他的周到,自己真没什么好操心的了:“好。”

    康暮城又道:“你既然不想庆祝,那我送你个礼物吧。”

    “干什么这么客气?”她笑,“我又不是没赚钱。”

    “我给你的,你就拿着。”他的语气不容置喙,“是喜事,该开心一下。”

    简静倒也好奇:“是什么?”

    “小东西。”康暮城不以为意。

    然后第二天,简静就收到了他的小礼物:一只卡地亚的钻石手镯。石头Blingbling,非常闪耀,适合搭配礼服,出席各种重要场合。

    不愧是康总。

    贵而实用。

    简静把手镯锁进保险箱。

    此时此刻,她还不知道,想送她礼物的人,并不止康暮城一个。

    《恶魔医生Ⅱ》破百万后,终于登上畅销榜和新书榜TOP1,并开始了一个多月的霸榜。

    书虫网的评分人数渐多,有赞誉的,自然也有诋毁的。可这次,无论批评的人有多少,却再也没有出现之前一边倒的情况。

    总体来说,提到恶魔医生,大家的评价普遍都不错。

    借着这股东风,《恶魔医生》第一季准备上映了。出演本剧的主演邵蒙虽然在大众面前消失了一两年,但粉丝基础扎实,名声也好,观众普遍比较期待。

    黄导选择他也有自己的考虑。邵蒙近年在话剧圈混,演技得到进一步的磨炼,缺的只是一个重回荧幕的机会。

    《恶魔医生》这样的剧,最适合他发挥演技。

    宣传如火如荼展开,形势一片大好,邵蒙的粉丝欢欣鼓舞,和年节的气氛十分匹配。

    相反的是书粉。

    众所周知,但凡是书改剧,必有撕X。

    文字带给读者的想象力是无穷的,寥寥数笔,就能勾勒出一个或宏伟或精致的世界。而真人化后,想象空间被压缩,所有浪漫瑰丽的部分被生硬地怼在眼前,很容易崩掉。

    这是无法调和的矛盾,有心人也并不想达成共识。

    争议越大,热度越大,何乐而不为呢?

    推波助澜之下,纷争更甚,可巧又是春节,学生也好,成人也罢,全都放假回了家,闲着也是闲着,话题热度仅限于春晚,和其他贺岁片齐头并进。

    一片热议中,《恶魔医生》定档大年初三。

    简静曾对此很不理解,大过年的放这种犯罪片,真的有人看吗?然后发现这个世界十分彪悍,大年初一的贺岁片里都不乏类似的剧情片,大家接受良好。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她平淡地在家过了年三十,看春晚,吃火锅,初一睡到日上三竿,爬起来开始写新书的草稿。

    一天过去了。

    初二重复初一的一天。

    初三,康暮城来电话,问她今年去不去给父母扫墓。

    简静:“……”她一直记得父母好好的在老家,下意识地忘记了这个世界的自己父母双亡。

    不过,既然来到这里,去是肯定要去的。她婉拒了康暮城陪同的建议,在保险箱的文件里找到购买墓地的合同,查到地址,单独去给父母扫墓。

    墓地很不错,崭新整洁,过年期间也有人一直打扫。

    她带了一束百合花去祭拜。

    心里知道父母在另一个世界好好活着,简静并未沉溺于悲伤,安安静静地站了会儿就打算离开。

    大过年的,墓地几乎没有人,但当她穿过层层墓碑返回时,看到有个人与她擦肩而过。

    她觉得有些奇怪,多看了他一眼。

    那人戴着毛线帽子和围巾,捂住大半张脸,见她看过来,也投以目光。

    简静客气地点点头。

    他站住,说:“要下雪了。”

    声音透过围巾,闷闷得失真。

    简静擡头一看,果然天空已经飘起了小雪。她迟疑一瞬,说了句“再见”,小跑着离开。

    男人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会儿,直到她的身影消失,才慢慢走到某一个墓碑前。

    百合花鲜艳欲滴。

    他伸出手,揪下一片花瓣,放到鼻端闻了闻,微微一笑。

    手背上,赫然是道“乄”字形的伤疤。

    年初三,刘宝凤回到了自家别墅。

    半个月前,余晖别墅案的判决终于下来了。她因过失致人死亡罪,被判两年有期徒刑,缓刑两年。

    刘宝凤没有上诉,接受了这个判决。

    一切都结束了。

    她回到空荡荡的别墅里,有种劫后余生的解脱感。

    终于,那个男人消失了。

    曾经山盟海誓,却仍然背叛了她的男人。

    曾经恩爱无比,却再也不想多看一眼的男人。

    他终于从她的生命里退场。

    刘宝凤浑身松快,像是给家里做了一次大扫除,说不出的高兴。

    她和远在国外的女儿打了个电话,并且告诉她,她父亲的股份将全部交由她来继承。又给秦总的父母通了话,告诉他们案件的结果,老夫妻十分信任她,虽然仍然伤心,但劝慰她不要太自责,谁也想不到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刘宝凤当然满口感激,又承诺等忙完这阵就去探望他们。

    而后,她处理了一些积压的工作,忙到深夜才上床休息。

    随意打开电视,开屏的广告就是《恶魔医生》。

    简静。

    刘宝凤又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名字,不由微笑。

    是的,她当然记得这个女孩,意外得聪明,也许早早便猜出了余晖别墅背后的真相。

    那又如何呢。

    法庭上对她抱有质疑的人不少,证据呢?

    世界上没有读心术,有无害人之心,谁能分辨。

    法律需要证据,没有证据,她依然是过失致人死亡。

    刘宝凤从没想过完美犯罪,只不过纵容了,等待了,推了一把。运气很好,凭她对那个男人的了解,精准地收割走了他的性命。

    ——也许有人问,为什么不离婚呢?

    结婚二十多年,分开又岂是与感情有关。公司的股权,双方的人脉,女儿和家庭的体面,与其闹得撕破脸,颜面尽失,又让女儿伤心难过,不如就这样结束。

    他们仍然是体体面面的一家人,女儿永远不会知道父亲背地里的龌龊。

    多好。

    刘宝凤吃了钙片,又喝了一杯温牛奶,甘甜入梦。

    夜里,她似乎感受到有什么人徘徊在自己的床头。

    是秦博文吗?

    他来报仇了?

    刘宝凤想着,心里却并无畏惧。她撑开眼皮,想轻蔑地呵斥他,活着的时候都没赢,死了还能如何?

    可当她费劲力气张开嘴时,一双巨大的手捂住了她的口鼻。

    黑色手套,力气极大,牢牢将她禁锢在了床上。

    刘宝凤霎时清醒,拼命挣扎,手慢慢探到床头柜上,飞快摩挲着能用的武器。

    “真是个聪明的女人。”手指抚过她的脸颊,粗糙的手套面料弄痛了她保养得宜的肌肤,“可惜啊,我要给我的小宝贝一份礼物。”

    浓郁的黑暗中,刀刃的反光刺痛了刘宝凤的眼睛。

    她的瞳孔猛然增大,喉间发出“呜呜”的哀鸣,泪水冲上眼眶,无法言喻的恐惧攥住心脏。

    然后……温热的血液飞溅到脸上。

    她陷入似梦非梦的眩晕之境,仿若一切都是梦,身体的疼痛来不及传送,意识便已坠向深渊。

    这就是所谓的深渊凝望么。

    没有答案,死神已经到来。

    初四上午,简静被电话铃声吵醒。

    她迷迷糊糊地接起:“喂?”

    “简老师,在家吗?”季风问。

    简静含含糊糊地问:“有事?”

    “还睡呢?醒醒,刘宝凤死了。”他说。

    大脑还未上班,这个略显陌生的名字转了两圈,才唤起对应的记忆。简静又懵又诧异:“她死了?怎么死的?”

    秦总的家人复仇?

    然而,季风这回却斟酌了下,才道:“我十分钟后到你家,带你去现场,到时候再说。”

    简静一惊,彻底清醒:“你不会说我是嫌疑人吧?”

    “不不,事情有点复杂,总之你去了就知道了。”季风不肯说太多,“十分钟后你家楼下见。”

    简静只好匆忙起床,洗漱出门。

    今天的天气格外冷,车窗外白雪茫茫,看不清路况。

    简静裹着羽绒服坐在副驾驶上,忍受着车内残留的可怕烟味,问道:“你这车是怎么回事?臭死了。”

    “几个钟头前载了我同事,大家在车里抽了半天的烟。”季风习以为常,把车窗降下来,“我还算好的,有个同事的车里流了一后座的血,洗都洗不掉。”

    冷风呼呼地刮进来,吹散了车内闷闷的空气。

    简静清醒了些,从包里拿出热好的三明治和热咖啡,出来得太急,早饭只能在车上吃了。

    季风:“哎!”

    “干什么?”她问。

    他:“我还没吃早饭,分我一半呗。”

    “你不吃关我什么事?”简静狠狠咬了口,冷漠无情。

    “真无情。我这次可是冒了风险带你过去的,你得好好谢我才是。”季风说。

    简静瞥他:“为什么要谢你?”

    “这个案子很特别,你肯定有兴趣。”季风故意卖关子,“看在我在大雪天过来接你的份上,给我分一半。”

    简静丢过去一个饭团,是昨天日料吃剩下的寿司,热了热打发他。

    “谢了。”季风不挑食,借着等红灯的半分钟,三两口吞下肚。

    车子艰难地驶到了案发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