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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其它 > 被迫成名的小说家 > 第225章 两个可能

    梅拉尼毫无头绪。

    她不解地问:“为什么有人要杀我呢?”

    简静问:“你和谁有仇吗?或者说,你死了,谁有好处?”

    梅拉尼摇头:“我不认识卡尔,奥古斯特是我的朋友,你们……我都不认识。玛丽……”她迟疑一下,还是摇头,“她虽然不赞成我们的婚事,但我也是在来巴纳后才认识她,和她没有什么接触,乔治也一样。”

    简静也纳闷。

    这起案子真是奇怪,几乎找不到任何明显的动机。一般来说,杀人无外乎为了利益、复仇和感情。

    梅拉尼死后,按照法律规定,她的遗产归雷奥继承。可雷奥家财万贯,为什么要杀妻子,除非他其实濒临破产,并给妻子买了千万保单。

    除此之外,就是传闻中杀妻的诅咒——这不能采信吧?

    霍伦就比较复杂了,他可能和梅拉尼有问题,也可能是暗中仇恨雷奥。

    “你和霍伦先生认识很久了吗?”她一条条求证猜想。

    梅拉尼微微笑了,即便在这样的时刻,仍有一种动人心魄的美丽:“是的,我和奥古斯特是好朋友,是他介绍我和雷奥认识的。”

    简静斟酌着问:“你们的关系怎么样?”

    “奥古斯特是个好朋友,但……”梅拉尼委婉道,“他并不适合做一个丈夫,雷奥相反,他虽然不太懂甜言蜜语,可正是我想要的,一个负责的、有爱心的、温和的丈夫。”

    简静审视她的表情,没有放过丝毫端倪。可梅拉尼眼神坦然,语调轻松,并无说谎的痕迹。

    “霍伦先生和雷奥呢?”

    梅拉尼想了想,这么说:“奥古斯特是个骄傲的人,他和家里有很大的矛盾,有的时候,大家很难理解他,但是雷奥可以,他们是非常忠诚的朋友。”

    “卡尔呢?”

    “我对他不熟悉。”梅拉尼歉然道,“其实,我和金伯莉好几年前没见了。大概一年前,她给我发邮件说结婚了,但打算旅行婚礼,不举办婚礼。我只是给她送去了祝福,这也是第一次和卡尔见面。”

    简静问:“金伯莉有和你谈起过他吗?”

    梅拉尼回忆道:“她说卡尔很好,很照顾人,是个体贴的丈夫,就是工作不让人满意,经济比较拮据。”

    说到最后,不由沉默。毕竟,若不是贫穷,金伯莉也未必会向她借项链,没有借项链,金伯莉也不会死。

    简静读懂了她的眼神,考虑一会儿,问:“所以,从雷奥他们离开休息室,到停电的整个过程中,都没有其他人知道金伯莉戴了项链吗?”

    梅拉尼迟疑一下,才道:“我想应该没有,那只是一时兴起——也许,卡尔能猜到?”

    简静微微点头。

    虽说现在的线索全都指向误杀,但不能百分之百确定目标就是梅拉尼。

    如果有人目睹或猜到金伯莉会借项链,也可能是借之前的中毒事件,让人误以为是想二杀梅拉尼,误导调查的方向。

    那最大的嫌疑人就是卡尔了。

    丈夫总是第一个被怀疑的。

    不过,就事论事,卡尔要杀金伯莉,不该选择这种方式。梅拉尼说,他们夫妻最大的问题是经济拮据,可见金伯莉也没什么钱。

    继承遗产的动机不成立。

    且买凶杀人,等于把“谋杀”两个字刻脑门上,亦很难拿到保费。

    案子里,肯定还有没有被发掘的部分。

    比如歌声。

    “能不能向我描述一下,停电后你和金伯莉都做了什么?”简静问。

    “停电后?我们、我们在房间里待了会儿。”梅拉尼努力回想,“屋子里黑得厉害,还有歌——我是说,像歌声的风声,你也听到过吧——金米很生气,说这次一定要抓到玛丽——她一直觉得是玛丽在捣鬼——所以我们就出去了。

    “有人朝我们走过来,我听见康的声音……然后大家都过来了,金米突然叫了一声,我感觉到她朝我压了过来,我以为她摔到了……”

    她混乱地叙述着,与其他人的说法大同小异。

    简静问:“你能分辨出现场有几个人吗?”

    “康、司、奥古斯特都在,我听见了他们的声音。”

    “看不清人有多少个?”

    “当然,那太暗了。”梅拉尼说,“我什么都没注意到。”

    简静还想再问一问歌声的问题,背后却传来“笃笃”的敲门声。一扭头,雷奥站在门口,歉疚地插入她们的谈话:“简,已经十一点钟了,梅拉需要休息,能不能明天再说?”

    梅拉尼连忙道:“我还好,没关系,简是为了金米。”

    “别这么说,是我打扰你了。”简静识趣地起身,“你的身体还很需要,好好休息吧。”

    可梅拉尼倏然坐起,拉住她的手,满怀期冀地问:“你会找到伤害金米的人,对吗?”

    “我会尽全力。”简静握了握她的手。

    梅拉尼终于露出安心的微笑,放松地躺回柔软的垫子上,不出片刻,便陷入浅浅的睡眠。

    雷奥替她拈好被角,调暗灯光,轻手轻脚地带上了门。

    简静仍未走远,立在昏暗的走廊上,仿佛正在等他。

    “简,有事吗?”雷奥维持住了所谓的绅士风度,彬彬有礼地询问。

    但言语之外,他的肢体语言却在诉说着强烈的抗拒——别来问我了,别追根究底了,金伯莉死了,很遗憾,可我只关心梅拉尼。

    她笑了,假装一无所知,柔声道:“我想和你道声晚安。”

    霎时间,雷奥紧绷的肌肉舒缓下来,口气更真切柔和:“晚安,早点休息吧。”

    简静摆摆手,转身下楼。

    休息?不不不,她像是喝了一杯浓缩咖啡,正在兴头上呢。

    口供已经录完,下一个待办项目,当然是勘察现场。

    她要测试从换衣的房间,走到楼梯处的所需时间。

    开灯的正常情况下,需要50秒。

    再关掉二楼走廊上的灯,略耽误一会儿,摸索着慢慢走,大概3分钟上下。

    吸烟室到楼梯处,约3分钟。

    三楼卡尔的房间下来,到二楼楼梯,5-6分钟比较合理。简静的房间到楼下,加上在屋里听歌,7分钟左右。

    一楼玛丽的房间到厨房,再到二楼,正常情况下7-8分钟,虽然她后来有蜡烛照明,可加上找蜡烛的时间,10分钟是必要的。

    简而言之,雷奥行为反常,卡尔和玛丽的时间有问题,乔治全程隐形,霍伦的口供最为合理,可惜无人能佐证。

    总结:千头万绪。

    她回房,放热水洗澡,顺便拿起床头的小本子,一边泡精油浴,一边思考。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城堡中一共发生了三件不同的事。

    1、士的宁投毒

    2、尸骸恐吓

    3、氰化物毒杀

    目前来看,她认为第一件和第三件比较相似,皆采取下毒的手法,而第二个用尸骸恐吓,恐怖效果最佳,并无实际伤害。

    然而换个角度,尸骸出现和氰化物毒杀之时,均是黑暗环境,并伴随歌声。第一次晚餐投毒之时,并不是如此。

    是不同的人做的,还是某一件为烟雾弹呢?

    笔尖在三行内容上巡回片刻,在最后一行画了两道横线。

    毒杀,无论如何,性质最严重的就是这一次,寻找杀人凶手,必须从这桩案件出发。

    简静决定暂时不要去理会前面的,专注思考金伯莉被杀的全貌。

    几个人都有问题,不可能人人都是凶手。

    在寻不到动机的情况下,只能用最笨的办法,逐一排除了。

    她咬住笔杆,猛地起身,被浴球染红的水珠飞溅开来,在古老的瓷砖上滑落,勾勒出一条条蜿蜒而诡异的线条。

    一道灵光闪过,心中被什么东西触动了,但当她想抓住时,又顷刻消散,一点痕迹都未留下。

    奇怪,刚才是想到了什么?

    简静纳闷了会儿,无果,只好擦干水珠,套上家居服,敲响通往隔壁的门。

    这间房和金伯莉、卡尔之前住的一样,除了通往走廊的大门,彼此间仍有侧门相连接,两面皆有门栓,可以锁住。

    那边过了半分钟才开,康暮城惊讶又担忧:“怎么了?”

    “我还有点疑问。”简静手上的笔转个不停,东张西望,“你睡了?”

    “没,坐吧。”

    简静坐到窗边的扶手椅上,调整成舒服的坐姿:“我有很多问题想不通。”

    “比如说?”康暮城已经摆出倾听的架势。

    简静忖度道:“雷奥有杀梅拉尼的动机吗?”

    “没有。”康暮城不假思索,“你不了解雷奥,他是一个非常认真的人,假如把谁当成了朋友,一定会付出全部的忠诚,爱情也不会例外。再说了,他为什么要杀梅拉尼?他们快结婚了。”

    “爱也可以谋杀。”她就事论事,“男人的占有欲?”

    康暮城顿住,这似乎不是一个适合他们讨论的话题。但他竭力摒弃杂念,问:“你是说嫉妒,还是背叛?”

    简静:“都可以。”

    他还是摇头:“雷奥是个善良的人。”

    “好吧。”简静不穷追猛打,换话题,“你能再回忆一下,停电后发生的所有细节吗?”

    康暮城尽量配合:“雷奥先出去了……”

    话音未落,她就打断了他:“康总,慢点,他出去了,你记得脚步是往哪个方向去的吗?”

    康暮城怔了怔,思索道:“方向?应该是藏书室那边吧?”

    “不不,你们在的地方,离楼梯大概要走2分钟,黑暗环境下,藏书室和休息室就是面对面,隔了一个走廊。”简静描述,“从休息室到楼梯,最多半分钟。”

    她道:“雷奥真的往藏书室走了,百分之九十能遇到梅拉尼。就算没碰到,他难道不该第一时间叫她一声吗?你仔细想想,脚步声是往哪边去的?”

    康暮城沉吟不语。

    简静不说则已,这么一分析,他便不能肯定了。

    当时,雷奥冲出门后,脚步声是往哪里……往哪里去的呢?

    “换衣房间的右边,是藏书室和休息室,左边是吸烟室,是左还是右?”

    康暮城拧了拧眉头,摇头道:“我记不起来了,当时歌声很响,我一直在听歌,没有注意他去了哪里。”

    谁知简静突然坐直了身体,求证道:“歌声很响?你确定?”

    他道:“这个我确定,怎么了?”

    简静支住脑袋,嘟囔道:“奇怪,真的很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