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和颂催促,“然后呢然后呢!”
闻清音又学老周,“我脑子是不好,但我会算数。孩子自己都说了,她今年三岁零四个月。算算时间,正好是我们——”
周和颂捂嘴,“妹想到,我们娜娜还是个有故事的男同学。”
刘唱和方姐感情很好,焦急地问:“方姐说什么了?”
闻清音继续翻译,“方姐说,那晚是个意外,我们什么都没发生。”
“老周又说,这话你自己信吗。”
闻清音只做翻译不过瘾,非加上自己的感想:“为啥不信啊,老周今年得五十了吧,早就不行了。而且男的喝了酒,根本起不来。”
几个男人沉默的看向她,闻清音理直气壮看回去:
“虚荣心少那么强。你们身体啥情况自己不知道吗。我可是有研究数据的,科学家不说假话。”
众人立即老实起来。甚至对严景淮投去安慰的目光。
严景淮觉得自己该说点什么。
考虑再三,他为老周辩护,“娜娜今年,才四十出头。”
闻清音冲他敷衍笑笑,重新投入八卦事业。
“嚯,厉害了。”她叹,“方姐让老周别那么自信,自己还有别的情人。”
周和颂本以为这就是他叔的对象呢。没想到老周还得打光棍。他问刘唱:“你经纪人说的是真的吗,她看着不像啊。”
别看刘唱平时挺好说话,关键时刻一点不含糊。他瞪周和颂,“别人的隐私,管你什么事啊。”
周和颂缺心眼惯了,一点没听刘唱的不悦,继续说:“我这不是心疼方姐吗。她一个女人,带着个孩子,多不容易啊。”
刘唱很护短,冷哼道:“她乐意一个人带就一个人带。我好歹是顶级爱豆,不至于连个她们娘俩都养不起。”
“再说我们方姐已经一个人带三年孩子了,也没耽误她工作。”
闻清音眼睛盯着屋子里,不耽误她给刘唱鼓掌,“唱唱说的对。”
刘唱催她:“他俩谈得怎么样了。”
闻清音眯起眼:“老周说方姐不是那种人,方姐说人都是会变的。”
“老周说,方姐说过喜欢他,还算不算数。”
“方姐说,那是开玩笑的。”
“老周说,那太好了,正好我也不喜欢你。你算算需要多少赡养费,我补给你们娘俩。”
严景淮:……
陈序:……
闻清音地铁·老爷爷·看手机,“是不是我看错了?”
周和颂也不好意思再要婶子了,讪讪看着受害者家属。
刘唱根本懒得搭理他,才想进去揍人,只听‘啪’一声,方姐狠狠抽了老周一耳刮子。
闻清音放心了,“我没听错。”
她话音刚落,老周另一半脸也挨了一下。
刘唱恨不能吹个口哨,再喊声‘Bravo’!
方姐不愿跟这王八蛋多说,转身离开。五人立即散开,等方姐走远,才重新聚拢起来。
刘唱气冲冲冲进屋里,打算给方姐讨个公道。
没想到老周先委屈上了:
“不是她先说不喜欢我吗,我不给她添麻烦还不行吗,为什么打我。”
刘唱拳头硬生生停住了。
他和严景淮陈序一起,先看看闻清音,又对着周和颂叹气。
原来那句‘脑子不好’,不是谦虚啊。
等众人回到化妆间,萝莉已经被她妈妈带走了,只留下个花里胡哨的小书包。
老周盯着书包看了一会儿,一言不发,去墙角自闭了。
王德福留下安抚工人员,错过这场大戏,过来跟严景淮打听。
等严景淮小声把前因后果讲完,王德福同志立即和正义站在一起,替广大妇女同胞谴责渣男。
他低声骂了句“活该”,忙着帮老周出谋划策去了。
化妆间气氛有些压抑,谁也不敢说话。
造型师给严景淮他们化好妆,闲得无聊,硬又在严景淮的发型上绑上亮晶晶的线,一闪一烁的,很招人看。
好在很快轮到严景淮上场了。
上场前,严景淮把小书包给闻清音。
闻清音不解:“我还给刘唱吗?”
严景淮神秘一笑,“这可是公主的小书包,你不觉得和你气质很搭吗。快背上试试。”
闻清音明白了,这人还惦记着自己的露背装。
竟然做到这种程度。
闻清音不可置信,“你不是吧。”
严景淮说:“这可是限量版的艾莎公主,别的小朋友都没有呢。”
他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闻清音只能妥协了。
严景淮得了便宜还卖乖,“你看这还带牵引绳呢,我都不怕你走丢了。”
闻清音长这么大,头次明白什么叫羞耻。“……闭嘴吧你。”
和分区卖票的演唱会不一样,音乐节现场向来先到先得,大家挤成一团。
考虑到安全问题,舞台和观众区用护栏隔出一段距离。
严景淮本打算让闻清音待在那里,但小闻董被爱莎公主搞得很叛逆,趁保安不注意,从栅栏翻过去,混进人群里。
有个睫毛会发光的姑娘看见了,给她鼓掌,“姐们,你这身手可以啊。”
现场声音太大,闻清音已经摘了助听器。她分辨出这人话,行了绅士礼,以示感谢。
发光睫毛是个自来熟,见她很好说话的样子,便问:“你是逃票进来的吗,我们也是。”
她身边有一群奇形怪状的人。
有人梳彩虹莫西干,有人浑身都是纹身,有人打唇钉鼻环,还有人戴着黄金牙套。
和他们比起来,闻清音觉得自己的小书包都正常不少。
彩虹莫西干扛了面旗子。闻清音抬头一看,上面草书‘严景淮’三个大字,旁边是他的印章头像。
“酷吧。”发光睫毛指着纹身小哥,“是他特意为景淮哥做的。”
闻清音想在手机上打字,但想起在后台听见的鼎沸人声,便大着胆子问:“你们是严景淮的粉丝吗。”
她猜自己声音应该很大。
她头次在这种场合说话,忐忑地等着他们的回应。
现场实在太吵了,大家都扯着嗓子喊,谁也没察觉她的不同。
“对啊,不然谁会冒死逃票进来,被抓到多丢人啊,而且我们装备又多。”发光睫毛抱怨,“什么主办方啊,不知道DR.景人气有多高吗。”
唇钉插话道:“也不能怪主办方吧。今天的场地是早租好的,协调不开。”
莫西干也说:“主办方也知道自己做事不地道吧。你看那俩保安,咱们溜进来他是没看见,但他们看见这妹子了,不也没说什么。”
俩保安:谢谢,我们是保镖,就是来保护这妹子安全的。
闻清音知道‘DR.景’,这严景淮出道前的小号。
闻清音又问:“你们喜欢严景淮很久了吗。”
莫西干抢先回答,“那当然啦。他十五岁参加地下饶舌比赛时,我就知道他了。”
“说起来怪丢人的,他签‘东辰星光’那会儿我还发私信骂他是叛徒,我以为他会做rapper呢。”
唇钉说:“我也是他玩地下时知道他的。我不追星,就觉得这个DR.景蛮吊,歌很好听。后来他不发新歌了,我还以为他退圈了。”
“直到几个月前,我听见《将将行》。我一听就知道,DR.景回来了。”
纹身虽然看起来很凶,但人很内向,他甚至不敢看闻清音。他小声说:“我高中有段很迷茫的时间,是景淮哥的歌支撑我挺过来了。”
“现在我工作遇到问题了,也是景淮哥带我走出来的。”
发光睫毛跟他差不多,也是在严景淮的歌声找到力量。
闻清音突然有些失落。
给人快乐的音乐不少,但能鼓舞人的就不多了。
严景淮的音乐真的很棒,可她听不到。
发光睫毛问:“你呢,你什么时候喜欢DR.景的?”
闻清音暂停悲伤,回忆第一次见严景淮的场景:
“有一天,我下班时,路上堵车,他在路边唱歌。”
“他的观众不多,但他看起来很——”
闻清音头次觉得自己可能真是文盲,她竟想不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就,虽然他衣服很旧,吉他很一般,麦克风也,很,额”,她给他们一个‘你们懂的’眼神,“但他看起来,很享受。”
那天的情况其实是,严景淮那破烂麦克风和音箱,差点跟闻清音的助听器起啸音。
小闻董本就堵了一肚子,是下去找茬的。
没想到,发现一个宝藏男孩。
莫西干不信,骚里骚气的说:“干啥呀,这么不诚实吗。你就说是被我们景淮哥美貌迷惑,就完了呗。”
闻清音想起当时昏黄路灯下的严景淮,“是很好看。特别好看。”
唇钉和发光睫毛尖叫,“天啦你好幸运,竟能见到景淮哥本人,有没有拍照片啊。”
严景淮经常在闻清音手机里留下‘诡异’的照片,她怎么敢让他的粉丝看。
何况她的锁屏就是他们的合照。
闻清音:“没有。”
莫西干和发光睫毛十分可惜。
发光睫毛说:“我还没见过景淮哥呢,听说他超不上相的。天啦,他在电视里已经把我帅晕了好吧,真人得多帅啊。”
莫西干显摆说:“我见过。他绝对没整容,小时候就帅,又酷又帅,那个腹肌哦,绝了。”
发光睫毛笑骂:“你下贱,你馋他身子!”
莫西干抛个媚眼,“全世界我最嫉妒的人就是他老婆了。唉,景淮哥这样的极品男人,也不知道便宜哪个贱女人了。”
闻清音:?
发光睫毛说:“说不定是男人诶。”
闻清音:??
唇钉安慰他们:“景淮哥向来嘴上跑火车,说不定又忽悠人呢。”
一只沉默的纹身突然说:“上一场景淮哥玩嗨了,脱了衣服,这一场,如果我们够幸运,说不定也……”
闻清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