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搜索: 热词:又一叶猫腻九州·海上牧云记今何在花嫁娃娃错姻缘小米拉

返回顶部

悦阅书阁 > 网络 > 遍地狼烟 > 第七十六章 杀机再显

  送江胖子和王老六出来的时候是深夜了。

  天空暗淡无光,县城的大街小巷里的店铺都已经关门打烊,冰冷的路灯惨白无力地照射在地上,印出了几个清冷的影子。

  牧良逢陪着兄弟们喝了不少酒,大家都有几分醉意了,刘团长明显喝得最多,说话开始口齿不清起来。吴参谋长到底是参谋长,暗示团长不能再喝了,牧良逢这才让兄弟们打住,让阿贵扶着团长回去了。

  过了一会儿,他自己送江胖子和王老六出来,三个人在大街上走了一会儿。江胖子和王老六挥挥手说:“那你先回去吧!我们俩边走边聊,一会儿就到家了。”

  “那你们走吧!我不远送了!”

  站在街口,牧良逢看着他们有些踉呛地消失在路灯下面,这才起身往回家里走,大街小巷早就空荡荡地不见半个人影,除了偶尔的一两声狗吠和鞭炮声,四周一片沉寂。牧良逢不怎么会喝酒,所以今晚没醉,刚才陪江胖子和王老六边走边聊,不觉间已经走了老远。

  踩在青石板铺成的街道上,他清晰地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响起,不对,除了他的脚步声,身后还有另外一种声音,尽管那声音很细微,但是在深山长大的牧良逢还是感觉到它的存在。那声音就像一条摸索着在追踪猎物的毒蛇,擦着地面沙沙作响。

  牧良逢没有回头,他继续往前面走,突然,他感觉到一道细微的寒光从身后晃了一下,和他前方的路灯一明一暗,争相辉映。初春的夜晚杀气立现,牧良逢的手迅速摸向腰间,才发现自己身无长物,步枪和手枪都放在家里。

  事发突然,牧良逢来不及多想,他飞速转过身来……与此同时,只见两条蒙面大汉从后面沿街的阴暗处闪了出来,飞速扑将上前,两人手中一人一把明晃晃的长刀。

  “什么人?”牧良逢吼了一声,拉开架势准备迎敌,但是他是一个没有了枪的枪王,战斗力自然大打折扣。

  那两条蒙面大汉也不搭话,提起刀就朝他砍了过来,牧良逢虽说搏斗不是他的强项,但在血雨腥风的战场上多少也练到了一些本事,加之他在军统的特训班接受过搏斗训练,碰到这种紧要关头,潜意识地使出学到的技艺。他侧了一下身子,躲开这致命的一刀,然后飞起一脚踢中一个刺客的手腕,只听到“铛”地一声,一把刀被掉到旁边的青石板上。

  另一把刀已经擦着牧良逢的胸口划了过去,牧良逢甚至感觉到了冰凉的刀锋散发出来的寒气。牧良逢再次躲过致命一击,机不可失,他就势一滚捡起地上那把刀,有了家伙在手上,牧良逢底气足了许多,与两个大汉在街心撕杀起来。

  那两个蒙面大汉却是招招杀着,看得出来是一定要致他于死地了。

  牧良逢下手也挺狠,拿出来了杀鬼子的劲头拼命自保,无奈好汉难敌四支手,没一会儿他的肩上被刀划了一道口子,但其中一个蒙面大汉的后背也被他砍了一刀,一时间,鲜血流了一地。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双方都有些慌乱起来。这里离一连连部不远,蒙面大汉迟迟不能得手,担心牧良逢的援兵赶到有点发慌。而牧良逢也着实没折了,从这两人的身手来看,肯定都是玩刀出身的,好在自己抢到一把刀,否则早就被砍翻了。

  牧良逢稍一分神,受伤的蒙面大汉一腿踢在他的小腿,一阵钻心的疼痛让牧良逢差点摔倒,另外一条大汉抓着这个机会,刀子直朝他肚子刺了过来,牧良逢暗暗叫苦,心想这下真是阴沟里翻了船,自己要不明不白死在这个鬼地方了,躲是躲不开了,他索性闭上了眼睛……

  “怦——”

  一声枪响,拿刀的蒙面大汉应声倒地上,受伤的蒙面大汉看到牧良逢的援兵赶到,再也顾不了许多,起身逃之夭夭,转眼间就消失在阴暗的小巷子里。

  牧良逢睁开眼睛一看,街心正站着他的爱人柳烟,她的手里,正紧紧地握着他送给她的那把小手枪。

  牧良逢将中枪倒地的蒙面大汉的头巾掀开,借着细微的路灯仔细辨认了一下,却发现是一张陌生的脸。

  “你怎么来了?还学会开枪了。”牧良逢笑呵呵地转过身来,看着柳烟问。

  柳烟没有说话,她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牧良逢这才意识到,她杀人了,一个本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为了救自己的爱人杀人了。这事情对她而言太过恐怖太血腥了,闹不好会成为她一辈子的恶梦。想到这里,他快步上前抱住柳烟:“姐,你把那小子打残废了。”

  “他没死?”柳烟睁着一双惊恐万状的眼睛。

  牧良逢笑着哄她说:“你的枪打偏了,正好打中他的大腿,现在人已经晕过去了,但是死不了。”

  “真的?”

  牧良逢点点头:“真的!”

  一连的士兵听到枪声,已经快步跑了出来。

  “连长出什么事了?”小伍和阿贵提着枪看了看这情况问。然后他们看到了牧良逢肩上的血迹:“连长受伤了,快叫医护兵。”

  “一点破肉伤没关系,刚才有两个小贼想暗算我,不过现在没事了。”牧良逢说:“阿贵,你先送嫂子回去,我们把这家伙送到医院去审问。”

  猛子看了看那地上的大汉,说:“这人都已经……”他本来想说这人都已经死了,还送医院干吗。但看到牧良逢的眼色,立即改口说:“这人都已经晕了,送到医院也审不出个什么名堂了,索*给江胖子算了。”

  猛子一提江胖子,牧良逢立即一个激灵:“不好,江胖子他们有危险。阿贵,你先护送你嫂子回去,其他的跟我来。”

  士兵们子弹上膛,跟着牧良逢开始向宪兵队方向狂奔而去。

  清冷的大街上,因为这群荷枪实弹的士兵出现显得杀气十足,士兵们尖锐的脚步声踩在青石板上,发出刺耳的声响,在这沉寂的深夜时分,更平添了几丝诡异。

  大家一路追下来,听到前面不远处传来一声枪声,接着,枪响激烈起来,看来前面是交上火了,大家加快了步伐,他们赶到的时候,警察大队和宪兵队的人也到了,正在往刺客逃走的方向追击。

  牧良逢跑了过去,看到江胖子手臂上中了一枪,好在王老六安然无恙。

  “伤得重不重?”

  江胖子呵呵一笑说:“没意思,只是擦破了点皮。”

  牧良逢看了看他的伤口,子弹从左臂上方打了进去,皮开肉绽鲜血流了一地,弹头还留在肉里面。牧良逢这才放下心来,总算没有出大问题。

  “一定是36军那帮王八蛋干的。”王老六火冒三丈地说:“好在我们俩个都带了枪,否则只怕早就横死街头了。”

  小伍说:“这群王八蛋,一点也不知道避嫌,前脚失利,后脚就冲人下黑手。”

  “人家穿起军装就是兵,脱下军装就是匪,没有铁证,你也拿他没办法。”江胖子说。

  牧良逢说:“现在不说这个,先送你去医院,然后想办法查清楚这事。”

  一个警察大队长,一个宪兵队队长,一个是国军的中尉连长,三人在居然县城遭到暗算,这种事情发生在国民政府控制严密的县城,无疑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尤其是在委员长即将到柳州这种敏感时期。

  事情发生的半个小时内,从地方政府到军方,几个首脑人物的电话先后打了过来询问此事,要求一查到底。警察大队和宪兵队联手,铁了心要抓到刺客,进而拉出幕后黑手。

  警察大队和宪兵队开始全县城搜索,考虑到人手不够,牧良逢把一连调给了警察大队,供他们调配使用。警察大队以前极少深夜扰民的,但是为了追查刺客行踪,这次也顾不得许多了,一路警察和宪兵继续沿着刺客逃跑的方向追击,其他的警察开始挨家挨户进行大搜查。

  刺杀王老六及江胖子的凶手是4个人,本来是想用刀的,结果被鬼精的江胖子及时发现险情,抢先动手开了枪,这才逼刺客开枪还击,其中一人被江胖子打成重伤,别一人被牧良逢砍伤,所以江胖子和王老六下令,发现枪伤和刀伤的人一律抓起来。

  把江胖子送到医院后,牧良逢越想越觉得对不起这两位兄弟,这事毫无疑问是36军的人干的,而江胖子和王老六是为了保住自己这条小命才得罪了36军的人,从而遭致报复。现在兄弟们出了事,自己怎能袖手旁观?

  一个警察小队长跟着牧良逢从医院出来。

  牧良逢问他:“医院里安排人手没有?”

  警察小队长说:“安排了四个兄弟在医院保护江大队长。”

  牧良逢曾经在沦陷的武汉,就跟汉奸玩过这手回马枪,所以他也但心刺客们玩这一手,知道情况妥当后。他才带着一个排的兄弟跟随警察们搜索县城。

  近千军警在小小的县城一折腾,刺客终于藏不住了,在城西一家烟馆的后面,几个躲藏在那里的刺客与搜过来的军警发生枪战,且打且退,向县城东面撤退,县城东面是36军的势力范围,一旦让刺客们逃到那里,想再找到就难了。

  牧良逢一听到枪声就带着人就往事发地点跑去,几十几个警察宪兵正在与刺客枪战。

  因为考虑到要活捉刺客,所以军警们并没下狠手,只是一昧地消耗他们的弹药,刺客们退到街边的一家商铺旁边,用手枪向追兵射击。牧良逢带着人已到。

  “给我一把步枪,我收拾掉这几个王八蛋。”牧良逢从旁边的士兵手里接过一把步枪。

  “长官,我们想活口,你这枪王一出手,那他们就死翘翘了。”警察和宪兵急了。

  牧良逢说:“我当然知道要活口,放心,打不死他们。”

  路灯下,一个刺客正准备抬起手枪来开火,牧良逢提起步枪就扣动了板机,那刺客的握枪的手立即被子弹穿了一个洞,手枪应声落地。

  另外几个家伙没用多久,手枪也被牧良逢打落,他这一手让在场的警察宪兵看得目瞪口呆,特务团有个枪王他们只是听说过,但真正见识他的枪法还是第一次。

  最后一支手枪被击落后,牧良逢放下枪说:“去捉人吧!”

  警察宪兵们一拥而上,准备将这几个倒霉蛋活捉。

  就在这时,刺客们后面的街面上出现大队国军士兵,为首的正是那个36军的中校军官。36军的人也不言语,以飞快地速度猛扑上来,没等警察和宪兵们反应过来,一顿乱枪将几个受伤的刺客打成了筛子。

  “简直是无法无天,堂堂一个县城,竟敢开枪暗算我公务人员。”中校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

  “我们要抓活的,你们这不是杀人灭口吗?”带队的警察和宪兵火了,质问36军的中校说。

  “兄弟,说话要负责任,我们好心帮你们打死了刺客,你们不感谢我们,反而污蔑我们,这是什么意思?”中校装腔作势说。

  牧良逢气得两眼冒火,但是人家抢先一步动了手,玩了一手死无对证,原本的铁证一下子全没了,放在台面上说,充其量只能算他们武断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