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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天定期早餐会报时间,恩熙总是一大早就到办公室,准备总经理开会需要的资料,并且将每天的工作表时间排好,在开会后挪出时间以便第一时间整理好开会纪录,交给总经理过目。

  现在才刚开始,她的工作真的就只是帮忙打字、跑腿、整理资料的小妹,虽然只是这样,但她每天的工作已经非常忙碌,而且因为参与会议的关系,对于饭店的行政体系与整体概况慢慢累积了心得。

  这天早上她仍旧一大早到办公室,准备资料。

  「恩熙?」

  恩熙回过头,看到姜雅淑笑瞇瞇地站在门口。

  「经理!」

  「调到总经理底下工作还习惯吗?」姜雅淑问她。

  「还好。」

  「总经理很严厉吗?」

  恩熙笑了。「有一点。」她含蓄地说。

  「这样才好,这样妳才能学到东西。」

  「嗯,我也是这么觉得。」

  「不过,」姜雅淑报以一笑,然后语带试探。「我听说,一开始妳不太愿意到总经理身边工作是吗?」

  「嗯。」恩熙点头。「经理,您怎么会知道的?」

  姜雅淑撇撇嘴。「虽然现在我已经不待在客服部,但妳们这些实习生还是归我来管,妳们在饭店工作这段期间,调职与否我都会事先知道,因为总经理和董事长对我还是非常倚重的!」

  恩熙笑而不语。

  「总经理要调妳过来,妳干嘛不马上答应?」

  「我怕自己能力不够,所以要慎重考虑。」

  姜雅淑嗤笑一声。「还真是奇怪的理由!哪有人知道自己要高升,却因为害怕自己能力不足推掉晋升机会的?妳还真老实!」

  「可是,这跟打扫一样只是一份工作,而且并没有比较轻松,我不觉得这样就是高升。」

  「干嘛?」姜雅淑笑出来。「妳这个女孩子还真奇怪,怎么老是这样别扭!」

  「经理?」

  「跟妳开玩笑的!」姜雅淑抿嘴一笑。「我带了妳一阵子,多多少少也了解妳的个性!我知道,别人眼中看起来,觉得能调到总经理身边工作就是高升,但是对妳来说,这只是一份工作而已,是吧?」

  「嗯,不过调到总经理底下做事这几天,我已经学到很多。」

  「那不是很好吗?妳抱着这样的态度工作就对了!」姜雅淑微微瞇起眼加了几句:「在饭店这种地方工作,勾心斗角、耍心机的人实在大多!可是我觉得,那些人根本就是太傻了,因为总经理一点都不笨!其实做老板的人凡事都看在眼底,底下的人越是耍心机,以后在这家饭店就越没有立足的机会。」

  姜雅淑说的是金玉良言,也难掩一股酸溜溜的味道。

  毕竟,周慧君把她从客服部斗下来这件事,让她丢足了面子!姜雅淑很难不耿耿于怀。

  「经理,谢谢妳的指导,我会努力工作。」恩熙知道姜雅淑的心情,因为姜雅淑一直对自己不错,所以她乖巧地回复以安慰她。

  姜雅淑笑了笑。「努力工作,成就是妳自己的,妳学到的东西别人永远都抢不走--」

  「是。」恩熙笑着点头。

  开会的时候,恩熙跟姜雅淑一起进会议室。

  周慧君看到两人同进出,脸色微变了一下。

  开会之前,唯一臭着一张脸的人就是裴子娟。她根本就想不到,李恩熙居然会调到总经理身边工作,还受到如此重用!

  然而就算她再不高兴,这件事已经成定局,况且总经理决定的事,根本没有她置喙的余地。

  「有没有看到?有人那张嘴,嘟得可以吊起一斤猪肉了!」姜雅淑瞪着裴子娟打趣。

  恩熙可不敢笑,她瘪了瘪嘴,假装没事。

  谋仲棠进办公室的时候,恩熙已经将资料放在总经理的桌上,并且打开电脑,准备做会议纪录。

  「总经理!」裴子娟突然开口,剎那间所有人的眼光都望向她。「总经理,今天早餐会报,我们将讨论饭店并购案,我认为这个案子十分重要而且机密,现场应当只留一级干部在场,其余闲杂人等应该离席。」裴子娟话才说完,锐利的目光就盯住恩熙。

  恩熙不笨,她知道裴子娟这番话是针对自己。

  「在场都是重要干部没错啊!不管是不是一级干部,总经理会允许我们进来开会,一定都是重要的人!什么『闲杂人等』,妳到底指谁啊?」姜雅淑瞇起眼,径自接腔。

  裴子娟脸色一变。「姜经理,我在请示总经理重要问题的时候,麻烦妳不要插嘴!」

  「什么插不插嘴的啊?!妳以为我有闲功夫扯淡啊?只是妳刚才那样讲话的意思,好像这里有人是没事干的闲人!」姜雅淑反唇相讥。「难道我觉得妳说的话听起来不对,说妳两句都不行吗?」

  「妳--」

  「好了!」谋仲棠的口气虽不至不耐烦,却很严厉。「开会之前我会审核各个与会干部的资格,既然大家都坐在这里,就没有人是应该被排除在外的。Jenny、姜经理,与会人事资格可以不必提出讨论,只要就今天早上的议题流程,顺序发言就可以。」

  谋仲棠一番话,让恩熙原本因为两人口角而紧绷的肩膀,稍微放松。

  她明白裴子娟和姜雅淑的争端是因为自己!自从她调为总经理特助后,很明显地现在在早餐会报现场的人,除了自己之外,其余不是饭店高级干部就是饭店资深员工,并没有什么「闲杂人等」。

  「同样都是特助,有什么好跩的?」姜雅淑看着恩熙,然后不以为然在嘴里咕哝念了两句。

  裴子娟脸色铁青。

  「现在开始开会。」谋仲棠一声令下,会议流程开始顺畅进行。

  会议进行中,从头到尾恩熙一直低着头,虽然她一直很坚强,从来不管别人拿什么眼光看自己,然而现在她的心情却莫名地沉重起来……

  因为她知道自己始终只是一名实习生,如此重要的案件总经理竟然也让她与会出席,他对自己的信任与青睐,其实没有道理。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后,恩熙仍然反复回想刚才会议室里短暂的争执。

  叩叩!门口忽然有人敲门。

  「想什么?」谋仲棠面带笑容走进恩熙的办公室。

  「没什么。」她匆忙回神,勉强露出笑容。

  「妳因为刚才会议室内发生的事,而耿耿于怀?」他眸色深沉地问她。

  「裴特助说得没错,我的确是不相干的闲杂人,以我的资历根本没有资格参加这么重要的会议。」

  「这不像妳会说出来的话。」他咧齿一笑。

  「我只是就事论事。」

  「妳不必妄自菲薄。别人说什么都不重要,只要我决定妳应该参与会议,妳就要相信我。」

  恩熙不说话。

  「怎么?妳不相信我?」他沉声问。

  「不是,只是我觉得,我很难说服自己。」她落寞地回答。

  「妳之所以难以说服自己,是因为妳的自信心还不够。」他直接戳穿她。

  他的话说得很白,白到恩熙觉得胸口绞痛了一下。

  「不明白?」谋仲棠走到她面前,直接对她说:「事实上妳仍然以为,我调换妳的工作并不是因为妳的表现,而是因为某种特殊的原因,对不对?」

  恩熙说不出话。

  「我不否认,的确有那么一点因素。」他定定地看着她,深邃的眸光里有某种恩熙想要逃避的东西。「但更重要的是,如果妳的表现不如理想,或者在我眼中妳根本就是一个没有工作能力的人,那么,我是绝对不会任用妳的。」

  恩熙怔怔地盯着他,仍旧无法开口说一句话。

  「就算,」谋仲棠深深地望着她,然后低语:「我有多么喜欢妳,都不会违背我的工作原则。」

  恩熙咬住唇、然后别开眼。「总经理,我明白了。」

  谋仲棠面无表情。「真的明白了?明白哪一种?是我真心欣赏妳的工作表现?还是我对妳的感情?」

  他低沉的语调温柔却又犀利,恩熙倒抽一口气,却觉得窒息。

  因为脑子一片空白,恩熙只能慌忙对他说:「现在是上班时间,我还有很多总经理交代下来的事要完成--」

  「恩熙,妳真的很矛盾!平常的妳很勇敢,坚强得甚至令我肃然起敬。但是只要一谈到感情的事,妳却总是在逃避。」

  他忽然如此坦白让恩熙难以招架,虽然事前她已预料到,与他共事可能发生这样的情况,只是一旦发生,她还是觉得没有丝毫心理准备!

  而偏偏谋仲棠好像铁了心,他定定地凝望,并不打算离开或者开口化解她的尴尬!

  正当恩熙坐立不安的时候,谋仲棠的手机突然响起。

  「喂?」他打开手机。

  「我是妈!我刚才看到新闻报导,听说我们的饭店计画并购舂泉饭店,这是真的吗?」姜羽娴的声音从谋仲棠手机里传出来,听起来显得有些气急败坏,所以声音不小,连一旁的恩熙都听得一清二楚。

  「对。」谋仲棠的答复简短冷静。

  「为什么?!你爸又不经营温泉饭店,干嘛要并购春泉?!而且电视新闻说什么春泉负债几亿元,面临重大财务危机,负责人赵天顺可能破产这些消息--这些话是不是你们对记者说的?!」姜羽娴质问。

  她不但不笨,而且很清楚自己丈夫一向做生意的手段--就是不择手段打击对手,直至达到目的为止。

  「妈,这是饭店的事,我记得妳一向对饭店经营没有兴趣--」

  「你不要跟我说这些!你明明知道我跟春泉饭店赵天顺是青梅竹马的好朋友!刚才我问你的话你老实回答我!」姜羽娴几乎歇斯底里地驳斥儿子。

  谋仲棠停顿片刻,他的表情冷峻,恩熙也不由得紧张起来。

  「我没有办法回答您这个问题,如果您想知道答案,可以等今晚父亲回家后,一起对您解释。」他的回答很冷淡。

  「你怎么可以这么回答我?我现在就要知道你跟你爸到底搞了什么鬼--」

  谋仲棠挂了电话,然后关机。

  恩熙惊讶得说不出话……

  谋仲棠拿起恩熙桌上的电话,迅速按一组分机号码。「Nancy,接到我母亲打来的任何电话,告诉她我在开会。」

  他挂上话筒,然后接触到恩熙的眼神。「怎么了?」

  她回避目光。「没有……」

  他凝望她数秒,然后说:「我母亲不是饭店员工,饭店内的决策她不能干预也不必知道,这样对她比较好。」他知道她眼眸中透出的疑问,并且对她解释。

  「但是,刚才姜羽娴夫人说,她和赵董事长是青梅竹马好朋友,所以赵董事长也是总经理的长辈吗?」明知道他不必对自己解释,她更没有置喙的余地,但恩熙还是忍不住问。

  「对。」他别开眼,淡淡地回答。

  「如果是长辈的话,一定也是董事长认识的人,那么为什么……为什么董事长会想要并购这家饭店?」

  「这是商业行为,跟个人情感没有丝毫关系。」

  「如果是这样的话,姜羽娴夫人在电话里说,关于对赵董事长不利的传闻,是我们放出的消息,这是真的吗?」

  谋仲棠盯住她的眼神,忽然间变得犀利。「不管是不是真的,我刚才已经说过这是商业行为,所以真或假妳不必问得这么清楚!」

  恩熙垂下眼。「我明白了,我不应该问这么多,总经理,很抱歉。」

  他看着她。「如果妳是因为关心我才问这么多,那么我接受妳的抱歉。」语调回复刚才的温柔。

  恩熙再度答不上话。

  谋仲棠咧嘴一笑。「不打扰妳工作,我真的该去开会了!」

  他走出办公室前,恩熙抬头看着他的背影……

  刚才她突然觉得他难以捉摸。

  不知道为什么,当他挂断姜羽娴电话那一刻,恩熙忽然强烈地感觉到他突然变得坚硬的内心--

  那与前一刻温柔的他完全判若两人。

  忽然之间,恩熙不明白哪一个才是真正的谋仲棠?

  就像认识他一开始,她曾经因为他傲慢的态度而生气,之后却又对他这个人完全改观--

  他似乎很矛盾、很复杂……

  谋仲棠的外表与内心并不一致,他的内在,存在着一道她看不清的深渊。

  姜羽娴在客厅干坐等待一整个晚上!

  等到电视节目都已经到了重播时段,她的丈夫和儿子居然都还没有回家!姜羽娴气得把电视遥控器摔到桌上。

  今天早上儿子挂自己的电话,她就已经很不高兴了!虽然姜羽娴知道她不应该干涉饭店的事,但是丈夫和儿子这么做,简直就是不给自己面子,她怎么可能坐视不管?

  等到将近半夜一点钟,大门终于有了动静。

  坚持坐在沙发上原本已经开始打瞌睡的姜羽娴,立即惊醒过来。

  「你们终于知道要回来了?!」她夸张地举手在鼻端挥舞,以表示厌恶!丈夫跟儿子这么晚才回来,还满身酒气,让她看了更生气。

  「这么晚了,妳不睡还守在这儿干嘛?」看到自己的妻子,谋远雄的眼神很冷淡。

  今晚他在料理店招待贵宾,由谋仲棠作陪,喝了一晚的酒已经很累,没想到一回家就看到黄脸婆的臭脸,他当然没妤脸色。

  「你也知道很晚了?既然知道晚,就不要这么『不正常』!」她特别强调不正常这三个字。

  谋远雄立刻脸色一沉。「干嘛?妳吃错药还是吃到炸药了?」

  「你才吃错药了!说好了在外头做样子也要做给别人看,这么多年来我一直附和你、顺从你的意思,放弃到外头工作的机会,也不敢随便上别家串门子!我就这么照顾你的面子,可是没想到,到头来你却故意给我难堪?!」

  「妳在说什么啊妳?」谋远雄皱起眉头。「这么晚了不要这么大声嚷嚷的,佣人会以为这个家的女主人发疯了!」

  「你才发疯了!不是说我吃错药就是说我发疯了,谋远雄,枉费跟你结婚这么多年,我觉得你根本就没把我看在眼底过!」

  谋远雄瞪着咄咄逼人的妻子,他握紧拳头。「现在已经很晚了!我累了一整天,没精神和妳这个疯女人鬼扯!」他撂下难听的话,然后不理会姜羽娴惊讶忿怒的表情,转头对谋仲棠说;「你跟我上楼!」

  「是。」谋仲棠面无表情地看了母亲一眼,便尾随父亲离开。

  「给我等一下!」姜羽娴冲过去挡在楼梯口。「你们干什么?当我是隐形人还是透明人吗?仲棠,枉费妈白疼你!你难道都不会说句话,问问你爸到底做了什么好事?!」

  「什么事?」谋远雄回头问儿子。

  「妈问的,是关于春泉饭店并购案的事。」谋仲棠答得谨慎。

  「并购案?」谋远雄一听,马上回头斥责妻子:「那不干妳的事!」

  「什么叫不干我的事?你明明知道天顺是我的朋友!而且他也是你认识多年的老朋友,你怎么可以这么做?」

  「就因为是朋友,我才愿意出一个好价钱买他的饭店!同业都知道他的饭店非常老旧,我买了饭店以后,还要花上一大笔钱装潢整修,现在我愿意出这个价买饭店,已经对他仁至义尽。」

  「就算你想买他的饭店,也不能放风声中伤他!他现在靠银行贷款,饭店才能勉强维持下来撑过难关,但是你现在这样随便对外放话,一定会引起银行的注意,你这么做对天顺来说一定会造成非常大的伤害!」

  「如果他每个月准时还钱的话,银行也拿他无可奈何,这些『谣言』根本中伤不了他!」

  「但是--」

  「如果一间公司体质不好,勉强撑下去到最后只是走向毁灭!如果他够聪明就应该趁现在饭店还有剩余价值,赶快脱手!我给他这么优惠的价格,就是因为看在我们两家的交情上,如果他再冥顽不灵,一昧固执己见,一旦饭店撑不下去宣告破产,银行就会立刻贱价拍卖,到时候他不但会失去饭店,后半辈子还会背上一大笔债务!与其如此,我现在这么做难道不是为了他好吗?」

  姜羽娴哑口无言。

  「什么事都不懂,就不要自作聪明!以为是帮朋友两肋插刀,其实根本就是一个傻瓜!」谋远雄冷冷地撂下话后就对儿子道:「走吧!」虽然已经三更半夜,关于今晚的「贵宾」索求无度一事,回来他跟儿子还有会要开。

  谋仲棠随父亲上楼时看了母亲一眼。

  姜羽娴的眼神很幽怨。

  她瞪着丈夫和儿子,觉得自己在这个家根本就是个局外人!

  不管刚才谋远雄说什么,姜羽娴觉得那些都只是他的借口。

  丈夫根本不愿意放手,做生意翻脸不认人、无情无义的做法,连对多年老朋友也如出一辙!相信刚才她说的话听在丈夫的耳朵里,根本就像耳边风一样,只有刺耳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