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死了从老子身体里滚出去!”
“你以为我想留下?有本事你就让我出去。”
“我拿枪毙了你信不信?!”
“你可以试试。”
‘岳临泽’先生还在持续嘴炮,外面的动静也越来越大,很快就有包围这里的警察开始喊话。
一时间陶语只觉得耳朵里热闹极了,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让刚哭过的她整个都想爆炸,最终忍无可忍的吼道:“都给我闭嘴!”
岳临泽立刻闭上了嘴,一双星目无辜的看着她,眼神既有岳临安静的味道,也有岳泽装可怜的模样。陶语和他对视一眼,只觉得自己更凌乱了,朝他摆了半天手后艰难道:“先想想办法把这事儿糊弄过去。”
周英带了那么多人同时晕了过去,这件事在外人看来肯定蹊跷,他们还是要给出个合理解释才对。
岳临泽倒是不急,牵住她的手朝外走:“放心,岳家这点事还是能解决的。”
陶语欲言又止的看他一眼,跟着他缓缓朝外走去,走了两步后忍不住问道:“你现在是谁?”
“你想我是谁?”岳临泽侧脸看她。
陶语眨了眨眼睛,半晌道:“岳临?”
岳临泽的表情古怪一瞬,接着怒道:“陶语,你当我是死的吗?!”
“……”陶语彻底无力了,有些无奈道,“不是,你们是不是人格切换的太频繁了些,身体受得了吗?”
岳临泽笑了一声,有岳临般的包容,也有岳泽的轻松,陶语愣了一下,脑子里冒出一个想法。
只是还没等她证实,管家就小跑着冲了过来,看到岳临泽后猛然停下,迟疑的看了很久都不敢过来认。
之前岳泽冒充岳临那次,当时因为没见到面所以才认不出,但如果见了面,还是能察觉到两兄弟的不同的,但这一次当他看到这个人时,却彻底愣住了。
他竟是一时看不出这人是大少爷还是二少爷。岳临泽看到他傻住了,忍不住笑了起来,一瞬间管家又开始恍惚起来。陶语一看这人的表情就知道他想做什么,立刻警告的看了他一眼,岳临泽咳了一声收敛许多,彻底变成了岳临的气质。
“这些警官是管家先生找来的吗?”陶语适时挡在岳临泽面前,虽然她不知道以她的身高,是一点都挡不住的。
“是啊是啊,我发现不对后就接到了定位,所以就赶紧叫人来了,”管家猛然回神,看向岳临泽迟疑道,“大少爷?”
“不然呢?”岳临泽挑眉,被陶语瞪了一眼后又矜贵起来。
管家闻言有些恍惚,讪讪道:“没事没事,您……看起来好像精神好了不少。”回光返照和真正的恢复是不一样的,而眼前的大少爷显然是后者,他不懂为什么只是短短的一个多小时,他就有了这么大的不同。
陶语咳了一声,忙打断他的思绪:“既然事情已经解决了,那咱们先回去。”
“对,先去医院,给大少爷检查一下。”管家立刻道,他刚刚因为大少爷的身体产生的一丝疑惑,这会儿已经彻底烟消云散,二少爷虽然和大少爷长得很像,但他的小动作什么的和大少爷绝对不同,这一点他还是分得清的。
也就是说奇迹真的发生了,他的大少爷这是又得到了生的希望?管家心尖颤了颤,很想立刻回去给岳家祖宗上柱香。
“不行,”岳临泽皱起眉头,“我要结婚。”
陶语嘴角抽了抽:“结什么婚,先去检查一下。”现在两个副人格塞进一个身体,她也怕会出现什么问题。
“不行,我要结婚。”岳临泽坚持,单是陶语穿婚纱他两个人格加起来就看了五次了,不想再出现下一次。
陶语瞪他一眼,他也毫不退让的看了过来,管家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笑道:“先去举行仪式,之后再检查也是一样的。”待会儿他就叫医生去现场守着,等仪式结束立刻送大少爷去医院。
岳临泽对这个安排还算满意,答应后就和陶语上了一辆车,陶语有很多话想问他,就找了个借口自己开车,岳临泽坐在副驾驶上陪她。
角落里,一个黑衣人安静的看着他们消失,眼底闪过一丝阴沉后又很快恢复,嘴角唚着一个玩味的笑,盯着陶语的背影看了许久后凭空消失在原地。
管家目送他们离开后,就开始安排人善后,有人从之前岳临坐过的车上找到了他的手机,小跑着过来交给管家,管家本来想拿着去了现场给他,但看到屏幕上一节视频后瞬间愣住了。
车上,陶语握着方向盘,目光不住的往旁边瞟,一接触到岳临泽的目光立刻收了回来。
来往几次后,岳临泽勾起唇角道:“想问什么就问。”
“你们……现在身体主权是怎么处理的,来回切换吗?”陶语觉得不是,因为切换是要有时间的,且在一个人格占领身体的时候,另一个就算知道,也不会这么自如的对话。
岳临泽耸耸肩,一脸厌烦道:“不是,我们思想是连通的,现在是我和你说话,但也等于岳临和你说的,因为我们两个现在是同一个大脑。”
陶语听到和她猜想的差不多,心里暗暗松了口气,可能是因为这两位本来就该是同一个人的原因,现在重新合二为一后,也没有出现什么特别强烈的排异反应,就是表情有时候跳跃了点,话又多了点。
“不过现在一点隐私都没有了,两个人不管谁想点什么,都变成了对方也一样的想法,除非其中一个自动避让,真的麻烦,有时候岳泽的一些念头,就让人很郁闷。”岳临泽表情一变,语气也跟着平静许多。
“比如?”陶语挑眉。
岳临泽顿了一下,认真的看向她:“比如,想和你结婚。”
陶语一愣,半晌嘴角泛起一点笑意,还未等她开口说话,那边岳临泽又悠悠道:“然后扒光你的衣服,让你跪在床上,抓紧床单……”
“闭嘴!”陶语火大的瞪他一眼,一张小脸火速红了起来,“岳泽你不要太过分!”
岳临泽沉默一瞬,接着气愤道:“不是我说的!”
“那是谁?!岳临?你觉得我会信?!”陶语气哼哼的问,“你敢发誓自己没想这些?!”
当然想过!岳临泽噎了一下,最后憋屈道:“又不是我自己想的,我可告诉你,他现在正在脑子里演小电影,你就等着哭。”
“……你再多说一句,我就把你踹下去!”陶语就差气急败坏了。
岳临泽郁闷的斜她一眼,倚在副驾驶上不说话了。陶语也不去看他,认真的盯着前面的路和导航,一副新世纪好司机的模样,就是脸上那点红一直下不去。在她没往旁边看的时候,岳临泽唇角勾起一个浅浅的笑。
车里总算是恢复了些许安静,只是这点安静没有维持太久,陶语就又忍不住说话了:“那个……”
她一开口,岳临泽就立刻看向了她。陶语抿了抿唇,小心道:“你们现在既然已经共用一个身体了,那是不是代表着之前的心结已经消除?”
既然在岳临濒死的最后关头,岳泽拼死也要抓住他,应该就代表着他们愿意救赎彼此了,更别说现在共用一个大脑,曾经所有的误会恐怕脑内都已经解决了。
她问完这个问题瞟了岳临泽一眼,只见他僵硬一瞬,接着脸上飞起一抹浅浅的红,将脸扭向窗外,只给陶语留下一个下颌的弧度。许久之后,他才缓缓道:“现在已经是一个人了,什么原谅不原谅的。”
那些两个人都不肯言说的误会和隐秘,早就在融合在一起时就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两个人在脑子里达成了共识,又因为不好意思皆没有说出口,现在被陶语一问才觉得羞涩。
陶语看到他的模样轻笑一声,随后更加不解。不对啊,既然两个人已经和解,那为什么这个世界还在,他们也还在?难道戾气还没解除?
她心里隐隐疑惑,但又不好直接问他们,只能再等等观察一下,好查出到底有什么不对。
车子一路到了婚礼现场,因为之前觉得岳临大限将至,就没有再请宾客,到了现场之后就只有工作人员,且这些工作人员已经等了很长一段时间,看到他们来后忙起身,结果就看到陶语和岳临泽两个人,他们身后一个人都没有。
岳临泽扫了错愕的工作人员一眼:“不用看了,就我们两个,马上管家他们就到,你们可以准备一下了。”
“哦……哦好的大少爷。”工作人员立刻鞠了一躬,接着朝反方向跑去。
工作人员一走远,岳临泽就嗤了一声:“岳临,你找的这什么东西,是不是简陋的太过分了?”
陶语无语的看着他,就看到他的表情瞬间冷淡下来:“不然呢,把岳家都卖了再办婚礼?”
“挺好啊,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你不觉得现在的岳家的事业太单调了吗?还没我的修车行有意思。”岳临泽不屑道。
他自己说完,脸色一变又反驳:“是吗?可惜把你修车行卖了,也办不起这样一个简陋的婚礼。”
“……行了行了,你们能不能不说话了?”陶语头疼的看着他,“我可不想被别人觉得我要嫁的是个自己跟自己拌嘴的神经病,你们两个都给我消停点。”
她一发话,岳临泽立刻安静下来,陶语总算满意了些,坐到宾客席里等着,岳临泽立刻跟屁虫一样跟了过去,伸手抓住了她的手,陶语一看他,他就立刻道:“是岳泽抓的。”
“……”陶语轻笑一声,反握住他的手,在他手背上轻轻印下一个吻,“这个吻是给大少爷的。”
岳临泽的脸上闪过一丝羞涩,嘴角的笑几乎要绷不住,只是这个表情刚出现没多久,就立刻变成了火大的表情:“我的呢?!”
“我亲这一下,你没感觉?”陶语眯起眼睛。
岳临泽顿了一下,接着不满道:“但你已经指明给他了,我不要这个。”
陶语无奈的笑笑,在他手上又亲了亲,像哄小朋友一样道:“这个是我们二少爷的。”
岳临泽这才满意,整个人都老实不少。陶语牵着被顺毛的岳临泽坐在那里,等着管家过来,这场婚礼他是唯一的长辈,所以必须等他来了才能举办
只是等了很久,都没见管家过来,陶语终于忍不住去给管家打了个电话,只是打了半天都没人接听。
她无辜的看向岳临泽:“怎么办,不接电话。”
岳临泽沉默片刻,缓缓道:“继续打。”
刚说完他就脸色一变,不耐烦道:“打什么啊,别打了,好烦。”
陶语斜他一眼,又一次拨了过去,这一次终于打通了,对方接通后声音就满是疲惫。
“您现在在哪呢?”她皱眉问,严肃的声音让岳临泽瞬间看了过来,她接收到岳临泽的目光后立刻开了免提。
管家声音里带着苍老,颤抖着问:“大少奶奶,您能不能告诉我,二少爷哪去了,我、我看到大少爷手机上的视频了,可是我找了那么久,都没有找到他,问周英那些人他们也说不知道,您能告诉我他去哪了吗?”
陶语瞬间看向岳临泽,岳临泽脸上表情淡淡的,一如之前的岳临,可她知道现在是岳泽在和她对视。
陶语心里乱糟糟的,但还是立刻冷静道:“您别急,他现在在医院,在你们来之前,他的朋友已经来过了,周英那些人也是他们解决的,之后他们就去医院了,刚刚给我来过电话了,说只是皮外伤,您要是不信,我带您去见他。”
她说完又看了岳临泽一眼,见他面色不变后抿了抿唇。
“是吗?”管家听到陶语的话猛地跌坐在地上,身后传来一阵惊呼,婚礼现场的两个人同时一肃,陶语刚要问怎么了,就听到管家哽咽道,“得救了就好,得救了就好……”
“……嗯,他没事了。”陶语听到他担惊受怕的声音,只觉得淡淡心酸。因为两个副人格的矛盾,管家看到那段视频后宁愿一个人找,也不敢问‘岳临’一句,直到她打了电话才忍不住问出口,这个老人这些年受到的折磨,又何止比这两个人少。
管家轻笑一声:“他没事了就好,我就不去看了,现在的我,也没资格去看他,只是大少奶奶,他从小就喜欢吃些乱七八糟的,您能不能帮我嘱咐他朋友一句,告诉他们在他住院期间看得紧点,别让他乱吃东西,我这里也有些存款,你哪天找个借口也都给他送去……”
陶语心头一动,若无其事的瞟了眼岳临泽的反应,突然觉得或许残存的戾气,就是因为以管家为代表的长辈们才产生的。
她一打开这个念头,瞬间就觉得思绪通明起来,他们现在已经明白,那件事里彼此是没有选择的余地的,而父母的选择也是被逼无奈,但是后来漫长时光对他们的区别待遇,他们即便成了同一个人,有了同一个思想,恐怕也未必能理解。
“他不会要的,您就别白费功夫了,”陶语说完叹了声气,意味深长的看了岳临泽一眼,“再说您向来偏心大少爷,这个时候突然关心他,他也未必会领情了。”
岳临泽指尖动了动,沉默的看了她一眼。电话那边也传出长长的沉默,许久之后管家哽咽:“都是孩子,怎么可能不疼,只是……”
岳临泽动了一下,目光转向陶语手中的手机。
“……大少奶奶,大少爷是真的好了吗?”管家突然问。
岳临泽一听眼底闪过一丝讽刺,倒是没想到这个时候他想的还是大少爷。陶语抿了抿唇,半晌道:“真的好了。”
“那就好那就好,”管家松了口气,声音里透着轻松,“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如果真的已经痊愈,那我也就放心了,以后他有你来照顾,想必会很幸福。”
陶语一愣:“您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不知道您信不信,但我想说的是,我对这两个孩子,心里都是疼的,只是大少爷身子弱,就偏顾他些,现在他既然好了,那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我要去找二少爷,好好照顾他,等他恢复了,我也就可以去见老爷夫人了……”
话里话外竟是透出死志,陶语震惊的看向岳临泽,岳临泽终于不耐烦的开口了:“我爸妈死那么早,你现在就算立刻投胎也未必能见到他们了。”
“干什么?”陶语皱起眉头,小声的说他一句。
管家愣了一下,接着不可思议道:“二少爷?”
“是我,现在立刻到现场来,我有话跟你说。”岳临泽冷着脸说完,咔的一下挂了电话。
陶语惊讶的看着他:“你要把事情真相告诉管家?”她本来是想让岳泽和管家解开心结的,现在看怎么好像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了。
戾气怎么还没消除?!
岳临泽郁闷的看她一眼没有说话。陶语抿了抿唇,一时间也无语起来。
管家盯着手机看了半晌,确定那边就是二少爷的声音,所以……刚才那个真的是二少爷?!他就说怎么会有那大少爷呢!管家凌乱片刻,立刻火急火燎的坐上车,朝着婚礼现场飞驰而去。
一路上都没想明白,等到了地方,看到岳临泽后先是一愣,接着瞪大眼睛:“你到底是谁!”
岳临泽扫了他一眼,冷着脸道:“跟我来。”说完就一脚踢开凳子,朝着旁边的会客厅去了。
管家立刻看向陶语,陶语无奈的耸耸肩:“去,他可能要告诉你个很神奇的事,但我保证,他说的都是真的。”她以为这件事太过玄幻,副人格会藏在心里,但没想到他会要告诉管家。
不过想想也是,管家这么多年来待他们,也不比亲生父母差了,如果这件事不说出来,那管家早晚都会发现已经少了一个,一把年纪还要承受丧子之痛。只是要说的话,陶语同情的看了眼他们关起来的房门,只觉得管家可能未必能那么快接受了。
果然,他们把自己关在屋里很久,都不见有人出来,陶语等得都饿了,干脆叫工作人员送了碗面来,一边吸溜一边等人。直到把饭吃完,岳临泽才带着一脸‘这世界真玄幻’表情的管家出来。
陶语立刻迎了上去,看着管家认真问道:“您信了吗?”
“……你当时也在?”管家顿顿的看向她,突然一脸惶恐。
陶语叹了声气:“我当时在的,亲眼看到他们合二为一的。”
她说完顿了顿,见管家还是一副难以接受的样子,想了一下道:“当时二少爷全身没一处好地方,腿上也中了枪,大少爷仅剩最后一口气,如果不是突然神迹降临,可能我们都会死,您现在觉得难以接受,觉得自己孩子少了一个,但是换个角度想,大少爷本来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您早晚都会失去一个,但是现在,他们两个共用一个身体,您等于两个孩子都还在不是吗?”
“可……可到底不一样。”管家看了岳临泽一眼,见他的表情既像岳临又像岳泽,只觉得糟心极了,“这到底还只剩下一个,而且两个人在一个身体里,这、这……”
一开始他只觉得岳临泽是疯了,但听到他有理有据的话后,加上眼前人脸上确实没了疤痕,且身体也莫名其妙的痊愈了,那么多事实摆在眼前,他不得不信。
“这什么这,你要是想让我们两个死一个,就多想想办法好了。”岳临泽不耐烦道。
他话刚说完,表情一顿就皱起眉头:“岳泽,不要这样和管家说话。”
“哦。”岳临泽嗤了一声。
管家看着他自言自语,觉得头都大了,可是心里又隐隐觉得庆幸,这两个孩子还是以奇怪的方式生存下来了,而且圆了他和老爷夫人的心愿,都不再有那些隔阂。
“这、这样也挺好的,时间不早了,不是还要办婚礼么,赶紧开始。”管家抹了抹眼泪,看着岳临泽脸上浅浅的笑意,心想能用这种方式让两个孩子都如愿也不错。
他看着岳临泽和陶语牵手走向舞台,再看看周围已经没剩下几个人了,笑着走到他们面前:“不如我来主婚。”
陶语立刻看向岳临泽,岳临泽停顿片刻,最后勾起唇角点了点头。
管家松了口气,心里隐隐带着激动,因为这代表不止大少爷答应了,就连二少爷也是愿意让他主婚的。
只是刚拿起桌上的书,他就为难了,叫名字时,该称呼大少爷还是称呼二少爷?又或者是两位少爷?可是总觉得有些奇怪。陶语瞬间看出他的想法,提醒道:“他们现在有个共同的名字,叫岳临泽。”
管家立刻了然,捧起书庄严问道:“岳临泽先生,无论贫穷还是富贵、健康还是疾病,您都愿意娶陶语小姐为妻,不离不弃直到永远吗?”
“我愿意。”岳临泽认真道。
管家又用了相同的话去问陶语,陶语看着眼前的人,最终笑了起来:“我愿意。”虽然这场婚礼只有几个人,看起来也挺像过家家,但她心里还是受到了极大的触动。
管家满意的合上书:“那么我宣布……”
“等一下,”岳临泽不高兴道,“刚才是岳临回答的,还有我呢。”
管家:“……”
陶语:“……”嗯,其实就是过家家,还因此感动的自己看起来蠢蠢的。
管家无奈,只好又重复了一遍,陶语也知道本来就固执的两个副人格,叠加在一起后固执起来有多要命,也只能跟着配合了。
等再一次宣誓完毕,管家笑道:“现在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岳临泽眼底立刻蔓延了笑意,伸出手把陶语抓到怀里,正要吻上去时,陶语幽幽道:“你们虽然是两股意识,但现在是在共同做这件事?”
岳临泽:“……”
“如果你敢说要吻两遍的话,那我现在就拒绝你们,一遍也不给亲。”陶语眯起眼睛,都到现在了,她如果还摸不清这两位的套路就实在是太蠢了。
岳临泽眨了眨眼睛,和陶语对视半晌后,终于不满道:“就亲一次。”
陶语这才揽住他的脖子,岳临泽吻上去的瞬间,心想至于亲多久可就不知道了,这一点共识他们兄弟两个还是能达成的。
管家一张老脸红了起来,含笑背过身去,给他们年轻人一点空间。岳临泽果然更放肆了,抓着陶语深吻,直到她喘不过气来才勉强放开她。
“岳临泽!”陶语红着脸瞪他一眼。
岳临泽轻笑一声:“终于娶到你了。”
陶语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刚要说他两句,突然又涌来一阵熟悉的感觉,再看周围的人和物,皆是开始慢慢破碎。
……他们竟然在这个时候戾气彻底消了?陶语懵着脸看向对面,本来只有一个人的地方,现在站了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副人格,虽然从里到外都看着一样,可陶语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他们的区别。
岳临浅笑一声,揽过她的腰吻了吻她的脸,低声道:“我爱你。”
“……我也爱你。”陶语怔怔道,半天才反应过来,他们是因为和自己完成了婚礼,所以心里的执念才彻底消除。
岳泽嘁了一声,把陶语强硬的拉了过去:“那我呢。”
“……你们就是一个人。”陶语没好气的瞪他一眼。经过这几次她已经发现,每次副人格要消散时,都会隐隐明白所处世界的真相,那这二位估计也是一样。
果然,她的话音刚落,两兄弟就对视一眼,岳泽感慨道:“虽然知道和他该是同一个人,但还是很庆幸不是。”
“是吗?”岳临扫了他一眼,半晌才慢吞吞道,“我好像也是。”
陶语看着他们毫无芥蒂的模样,眼眶渐渐泛起热来,两兄弟同时看向她,在即将消散时,岳临突然道:“以后要小心些。”
“是啊,别再做这些破事了,他不是什么……”岳泽的话说到一半,两个人就彻底消失了。
陶语眼前一黑,再睁开眼睛就已经回到了现实世界。她还未来得及缓缓,对面床边的仪器突然发出刺耳的鸣笛声。她愣了一下后急忙冲了过去,看到显示屏中岳临泽的大脑某个区域一直亮红灯。
她顾不上从上个世界的余韵中挣扎出来,就冲到外面去叫人了。等把岳临泽送进专门的仪器检查完毕,已经是三个小时之后了。
管家急匆匆拿着已经出结果的资料过来,陶语接过来一看眉头就皱了起来,管家担忧道:“怎么了陶医生?”
“岳先生有几个副人格非正常死亡,现在那些人格所主宰的精神世界崩溃,对岳先生的大脑造成了不太好的影响。”陶语皱眉道。
岳临泽的那些副人格,一个比一个厉害,就连东厂督主和大将军一类的都有,怎么可能同时出现非正常死亡的情况,肯定是有什么地方不对,直接导致了这些副人格的死亡。
管家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那可怎么办,不是说副人格死亡会影响到先生本人吗?有没有解决的办法?”
“之前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事,现在因为非正常死亡,还剩下最后一个精神世界,虽然不知道原因是什么,但必须在那个世界的副人格消失之前把事情解决了,否则再承受一次副人格非正常死亡,岳先生会彻底陷入危险。”陶语抿唇,眼底是前所未有的严肃。
只是当看到还存在的世界是什么后,她的眼睛里流露出惊讶。
管家立刻道:“那我们现在就准备。”
陶语点了点头,他立刻转身去叫人把昏迷不醒的岳临泽送回了治疗室。陶语也跟着进去了,将之前的仪器都安回去之后,看了眼床上闭着眼睛的岳临泽,许久之后才开始催眠。
之前每次做完治疗都要和他聊聊,这次没得聊了,感觉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一样。点了催眠的药物后她坐在沙发上看资料,看到上面显示的最后一个世界后,她缓缓叹了声气。
说起岳临泽的副人格们,她之前也趁他们不清醒的时候做过催眠,如她所说的那样个个都是狠角色,但只有这个世界的是个例外。
怎么说呢……记得她那个时候做催眠,这个副人格对着她讲了一堆佛经,还提过自己的身份虽然是一城之主,但他的梦想就是做个出家人,在一众副人格里简直是个圣母型小清新。
当然,副人格都是有欺骗性的,如果他们察觉到了,就会做出假象迷惑心理医生,但陶语却很相信他,因为这个副人格……他是个哭包,而哭包这种生物,相信以大佬的强大,除非是副人格天生的,否则是装不出来的。
所以说当看到那么多副人格都非正常死亡后,这个哭包城主还活着,她就觉得十分惊讶。
意识渐渐昏迷,她把资料放到一旁,最后看了床上安静躺着的岳临泽一眼,最后缓缓闭上了眼睛。
等再次清醒时,她感觉到身体所处的位置似乎十分不稳当,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在一间庙宇的房梁上,下面跪了一地的人在求佛,最前方是一个穿了锦色袍子的清俊男子,陶语反应过来自己在哪后猛地一顿,接着瞬间从梁上掉了下去。
陶语忍不住惨叫出声,接着唧一下结实的摔在地上。
她只觉眼前一黑,接着就疼得仿佛整条脊椎都甩出来了一样,在地上闭着眼睛哀嚎两声后,突然觉得周围静得不像话。
她忍着疼谨慎的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就看到一群穿着似古非古衣服的人围着她、像围观珍稀生物一样盯着她看,而首当其冲的,是面如冠玉、剑眉星目却又显得十分温顺无害的岳临泽。
陶语看到乖巧且明显很稚嫩的大佬后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和他对视,岳临泽看到她眨了眨眼,自己也跟着眨了一下,半晌慢吞吞道:“所以,你是佛祖赐给我的媳妇儿吗?”
陶语:“……?”佛祖还处理这业务?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还想多写点婚后生活的,但想想还是让他们婚纱开始婚纱结束,这个世界真的虐了太多,写的起因是那句‘父母在等我们说谢谢,我们却在等父母说对不起’,笔力有限,写得痛苦效果好像也不太有,不知道你们会不会觉得不喜欢。
答应大家的,下个世界是小甜饼,咱们傻白甜城主大大跟各位请安了!最后一个世界希望大家能追下去,么么!上个世界我欠大家啥,大家尽管提,能加进大纲的都加进去,要马赛克的就丢ao3,努力满足你们!
至于黑衣人是谁,我只能说有些朋友很敏锐啊,不用着急,很快就会讲到的~本章评论前五十发红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