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安晴一下子就慌了。
她担心刚才是她因为太过伤心，才会出现听到刘芳蕊声音的幻听。
“刘姨，你出来啊！”
慕安晴的眼泪不受控制地往下落。
“那个女人已经死了，哈哈。”
原本呼吸已经微弱到几乎不存在的女人忽然笑了起来，她在地上翻了个身，嘴里又留出很多夹着绿丝的鲜血。
她的表情有些疯狂。
“我活了这么多年，牺牲了那么多，就是要杀了那个女人，怎么可能还让她活着？”
女人的状态有些不对劲，眼角泛着疯狂的红意。
慕安晴看的有些胆战心惊。
她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心里却确定了一点——刘姨没有死！
像是为了印证她的猜测一般，一声叹息在慕安晴的耳边响起。
她猛地回头，就看到容之离的身边多出了一个人有些缥缈的人影。
慕安晴的呼吸顿时急促了起来。
那人，不是刘姨还能是谁？
“不可能！你明明死了！”
女人尖锐难听的声音再次响起，充满了不可置信和绝望。
“这一定是幻觉！对！一定是我的幻觉！”
女人在地上挣扎着，一直拍着自己的眼睛，好像这样就当做什么都没有看见。
慕安晴才不管女人在发什么疯呢。
她只知道她的刘姨没有死！
慕安晴立马跑到了刘芳蕊的跟前，想要抱住她的刘姨，却看到刘芳蕊虚幻如泡影的身体，顿时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我劝你最好不要碰她。”
容之离的声音淡淡的响起，充满了对刘芳蕊的憎恶。
他可不希望慕安晴身上沾到一丝一毫关于夜游神的气息。
至于以前被这个夜游神抚养过的事情，刚才救了她一命就算是还清楚了，要是以后她还敢和慕安晴有什么联系，呵呵，他绝对不会再手软！
慕安晴并没有听出来容之离声音的厌恶，还误会了容之离的意思。
不过容之离宁愿慕安晴误会了，他一点都不想对慕安晴说起当初在九幽，因为夜游神的那段糟心事，
她以为容之离不让她接触刘芳蕊，是因为刘芳蕊现在的状态不好，碰了之后会让刘芳蕊出现身体溃散等等不可挽回的意外。
所以慕安晴忍住冲动，双手在身侧紧紧的捏拳，神色紧张地问道：“刘姨，你没事吧？”
“我没事。”
刘芳蕊的神色淡淡的，一如既往，只不过她现在的样子和以往又有些不太同。
慕安晴松了一口气之后，才发现刘芳蕊的状态。
唔，双脚变成了幽灵似的那种尖尖尾巴，上半身还是人形，不过嘴唇上面却冒出了两撇小胡子，将刘芳蕊原本还算不错的外表弄得乱七八糟的。
慕安晴有些不忍直视地闭了闭眼。
但很快她又睁开了眼睛，眼底没有丝毫的嫌弃。
不管刘姨变成什么样子，都是除了姥姥之外对她最好的人。
“刘姨，你现在是什么情况啊？”
慕安晴眼巴巴地瞅着刘芳蕊，那表情要多可怜就有多可怜。
刘芳蕊瞧见慕安晴的神态，就知道这个孩子并没有因为自己不是人，就对自己怀有敌意，更没有因此不愿意承认接受自己，一点都不像她生的那个女儿。
刘芳蕊对着慕安晴摇了摇头，目光落在了不远处自己女儿的身上。
她声音淡淡地说道：“我不是你口中的虫子，而你之所以会变成这样，也不是因为我，而是你口中那个可以救赎你的宗门，你看看我的模样，再看看你自己的模样，就应该知道你我的差别，想想这些年来，你那个宗门在你身上做的那些试验吧，被被人卖了，还像个傻子在替他们数钱。”
这大概是刘芳蕊这辈子说的最长的一句话了。
她说完之后就不想再搭理她那个女儿了。
曾经她对这个女儿也是饱含爱意的，毕竟她是她和丈夫留在世间的唯一血脉，她的丈夫薄命，早早地就撒手人寰了，她不怪他，只能看着女儿缅怀他。
她曾经发过誓，要好好将他们的女儿抚养长大，可是没有想到的时候，在女儿五岁那年的时候被人拐走了。
她伤心过，绝望过，也到处寻找过。
可是在这世间的夜游神太少了，不然的话，以夜游神耳报神似的能力，早就可以将她的女儿找回来了。
而现在，二十年过去了，她的女儿是找到了，却被一些所谓的名门正派调教教唆成这份模样。
在看到女儿的第一眼，她就知道她女儿的身上被人动过手脚了。
当时她就想要说，可毕竟一边是刚刚认回来的妈妈，另外一边却是抚养自己二十年的宗门，女儿会相信那边毫无疑问。
她想着，左右她和女儿的寿命都很长，她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将这件事情告诉她。
却没有想到她今天急急回来的时候，恰好撞上了在家中布置陷阱，想要将她这个做妈妈除掉的女儿。
她感觉到容之离身上可怕的气息，本能地想要逃开，但为了不显得那么突兀，所以才会在包完饺子要回去看女儿的名义离开。
哪知道回答家里，她的女儿却想要她的命。
到最后，要不是因为容之离的出现，也许她真的就要丧命在她女儿的手里了。
想道这里，刘芳蕊就忍不住摇了摇头，满脸的可惜。
“我们走吧。”
就当做她从来没有将女儿找回来过。
话音落下的瞬间，刘芳蕊的身形化作一缕青烟，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
因为有了心理准备，所以这一次慕安晴并没有显的担心。
她看了看青烟消失的地方，不知道刘芳蕊是怎么做到的。
但她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然后落在了刘芳蕊女儿的身上。
“她要怎么办？”
慕安晴有些愁。
不管怎么说，这也是刘姨的女儿啊。
真要说起来，她还应该喊她一声姐姐呢。
容之离的目光也在刘芳蕊女儿的身上，目光探究。
怪不得他刚才觉得刘芳蕊女儿身上的气息有些违和，一时间还想不到问题在什么地方，直到听到刘芳蕊那一句“那个宗门在你身上做的那些试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