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会在这里?”
对上这张她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脸,慕安晴一时间竟然有些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
慕安晴恍惚,可是站在她对面的男人却没有丝毫的恍惚。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慕安晴这样,眼底满是宠溺的笑意。
“大小姐,你忘了,是你约我来这里的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底闪过一丝羞涩,但更多的是期待。
他早就喜欢上了大小姐,只是大小姐是慕家的大小姐,高高在上,哪里是他这样一个被大小姐救回来的乞丐可以肖想的?
他一直担心自己的奢望会被人察觉。
倒不是因为他害怕有人说他痴心妄想,他只是担心被人察觉了他的心思之后,他会被赶出去,从此以后再也看不到大小姐。
只要一想到这个可能,他就心痛到无法呼吸。
“是我……约你来的?”
慕安晴记不得了。
但是在容之离有些伤心的目光中,她说不出来她忘记了的话。
她无意识地抿着嘴唇,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大小姐。”
容之离压下眼底的失望,若无其事地说道:“我们要不要去那边看看?二小姐三少爷和四少爷都在那边。”
慕安晴下意识帝的点头,往传来声音的方向看了过去,“那我们过去看看吧……”
不知道怎么的,她就说了这句话。
“嗯。”他应了一声。
然后安静地跟在慕安晴的身后,往那边人群走去。
……
容之离借着祁兴的口,将自己想要问清楚的事情都问清楚了。
于是,乌拉呜就没必要存在了。
乌拉呜仿佛感觉到自己即将要面临的下场了,脸色非常难看,拼命地冲着祁兴“乌拉乌拉”地说着,手舞足蹈的,看上去有些滑稽。
容之离看了一眼祁兴,祁兴顿时尽职地翻译道:“你们不能杀我,杀了我就不能拿到神器了!”
神器?
容之离嗤笑了一声。
乌拉呜口中的神器其实就是那件可以拘留住鬼的法器而已。
不过按照乌拉呜的说法,那个法器是他在十五年前得到的,但是以他所知,那个法器却是在五十多年前就重新认主了。
难道说,这中间的三四十年里,又出现了什么变故,所以使得法器的主人变更?
但在下一秒,容之离就否定了这个猜测。
因为乌拉呜真的成为那件法器的主人的话,没道理他没办法将法器随身携带,像他现在这样只能将法器留在发现地的情况,明明就是那法器另有主人,乌拉呜最多能有一点使用权。
不过仅仅是那点使用权,就让乌拉呜弄出这么一个伤天害命的子午养阴阵。
容之离的眸色微微一深,对祁兴说道:“你告诉他,如果他愿意带我去拿到他口中所谓的神器的话,我就放过他一条命。”
听到这话,祁兴的眼底闪过一丝不赞同。
但他很快就压下这丝反抗。
就算他再想要报仇,也不是他想就可以的。
祁兴深吸了一口气,将容之离的意思转达给了乌拉呜。
乌拉呜听完之后脸色一变再变,似乎还在犹豫。
容之离也不着急,只看向他的右手。
此时,在他的手中有二十几枚透明的玻璃珠子,每个珠子里面一大一小两道魂魄。
这些正是这十多年来,被乌拉呜暗中送到山中埋了用来培育子午养阴阵的母子魂魄。
而在这二十几对母子当中,有一对是最为特殊的。
不像别的魂魄对外界的一切无知无觉,只有浑身的怨气昭示着他们在生前遭遇的折磨,而这一对母子神色清明,对外界的一切都能够感觉到。
此时当容之离看向他们的时候,他们母子顿时露出了哀求的表情看着容之离。
他们正是祁兴的妻子蕊儿和儿子祁阳。
祁阳认出了容之离。
他不明白只不过一眨眼的功夫,自己就和妈妈一起被关在了一个透明的囚牢之中。
更令他惊愕的是,他和妈妈似乎变小了。
直到后来看大他爸,又听了他爸和乌拉呜的交谈,他才明白原来在十四年前他就已经死了。
不仅是他,就是妈妈也已经死了。
祁阳心里面难过的厉害,看了一眼满脸哀戚的妈妈,又忍不住看向了高高在上的容之离。
“我们想要和……老头子再见一面,可以么?我……求你了。”
以祁阳的骄傲,这一句“求你”,可算是用尽了他这一辈子的低声下气了。
可是他不后悔。
就算他真的是在十四年前就死了,可是在他的记忆中,他还是刚刚才死的。
死的那么突然,什么都没有来得及对老头说,要是老头一直误会他不喜欢他怎么办?
明明,就和他爱着妈妈一样,也是爱着爸爸的啊。
还有妈妈,肯定也有很多话要对爸爸说。
所以祁阳这一句“求你”说的异常真诚和恳切。
容之离虽然听不到祁阳说了什么,但是看得出来他的嘴型,所以也明白他在说什么。
他微一挑眉,心中有了决定,却没有着急做出什么回复,只是收起了这些魂珠,然后看向了祁兴。
祁兴注意到容之离的动作,但因为看不见容之离手中的魂珠,压根不明白这其中的深浅,所以很快就把这事儿丢到了脑后。
而这时,乌拉呜似乎也纠结出了一个结果。
他冲着祁兴叽哩哇啦地说了一通,像是提出了一大堆的条件,因为祁兴的脸色变得不怎么好看。
不过在祁兴翻译给容之离听之后,看到容之离脸上那无所谓的表情之后,祁兴就平静了下来。
左右他现在只是一个等待复仇的翻译而已。
正主都不在意,他也无需在意。
祁兴安静地坐在旁边,等待着容之离的吩咐。
没让祁兴等太久,容之离对着乌拉呜一挥手,就见原本瞪着眼睛看着他们的乌拉呜双眼一翻,就这么毫无征兆的往后栽去,那栽倒在地上的“噗通”声很响,祁兴觉得有些疼,不由闭了闭眼。
但是再睁眼的时候,他就平静无波地看向了容之离。
他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就听到一条短信铃声。
不是他的。
那就是眼前这位年轻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