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来想去，慕安晴都发现自己在这件事情上，什么都不好说。
所以在赵青青的安慰下，她只是笑了笑而已。
“那毅哥去看望学长的时候，你跟着去吗？”
“去啊。”
赵青青毫不犹豫地回答，“不管怎么样，我还是拿他当做朋友，这么多年来的情谊也不是假的，更何况。”
赵青青顿了顿，“你不是说，他没有多少时间了吗？”
“是。”
“那就是了。”
赵青青叹了口气，“所以肯定要去看看的。”
“嗯。”
……
赵青青又呆了一会儿才离开。
等她离开之后，慕安晴站在门前，叹了口气。
容之离揽住了慕安晴的肩头，“怎么了？”
“没什么。”
慕安晴笑了笑，略过这个话题不谈。
容之离也没有追着问，见她不想说这事儿，就说起别的事情来。
“你记得那天我们在荣华苑的时候，我不让你说话的事情吗？”
慕安晴一愣，想起了这事儿，她点头，“记得。那会儿，是不是有些不对劲？”
“嗯。”容之离拉着慕安晴在沙发上坐下，又将儿子从慕安晴的怀里抱了出来放在了自己的腿上，“你记得那个路小雨，还有许菲菲饲养的小鬼么？”
“当然记得。”
容之离点头，又说道：“我曾说过，他们的背后有一个势力，而在四个多月前，在我从T国回来之后，我就彻底确定了这一点，并且我在从T国还得到了其他的收获，比如那个势力的据点在什么地方。”
慕安晴心中一惊，下意识地问道：“在什么地方？”
“就在保州那座园林之中。”
慕安晴心头又是一跳。
接着就听到容之离说道：“那天我们在荣华苑的时候，有两拨人在监视我们，另外，我也确定了一点，那就是路小雨就在那园林里面。”
“有人监视我们？”
慕安晴无法相信，因为她对此毫无所觉。
容之离点头，“就是那些纸人。不得不说，这纸人之术还是有着可取之道的，若不是有我在，还真不容易发现那些纸人的踪迹。”
可不就是么。
那些纸人并不是先前那老人家表现出来的那样，必须当前撕出来才可以出现的。
在那园林里面，也许任何一片纸都有可能变成一个纸人。
所以，在那园林的每一间房子里面都有着各种各样的书本或者纸张，那些都是一个个的纸人啊。
慕安晴没有想到监视他们的竟然是那些纸人。
有些惊愕的同时，也有些后怕。
若不是有阿离在一旁提醒，也许她就会在那些纸人面前暴露很多信息。
“那我们现在？”
“不着急。”
容之离笑了笑，说道：“我早前就已经布置好了一切，只不过因为那园林的防护太过于圆滑，而我又想要一网打尽，所以才一拖再拖，上一次托了沈子成的事情往里面走了一趟，可算是让我找到了一些突破口，就等着时机到了就动手。”
闻言，慕安晴顿时心中一动。
她想起还在园林里的沈子成和小茹，心中有那么一瞬间的不忍。
她忍不住说道：“可以等到学长和小茹……之后吗？”
她不忍说出他们会魂飞魄散的结局。
“自然可以。”
已经等了四个多月，自然不在意再多等那么一两个月的时间。
更重要的是，前几天在那边的时候，他还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事情。
只不过他还无法确定，他需要时间来验证一番，若是可以确定的话，说不定可以给安晴一个惊喜。
容之离想到这里不由弯了弯嘴角。
慕安晴松了一口气。
虽然因为最近的事情，她对沈子成有了那么一些抵触，但是在他和小茹最后的那一段时间里面，她还是希望他们可以拥有平和的。
所以阿离可以答应她将事情延后，她是真的松了一口气的。
不过，慕安晴看向了容之离，有些迟疑地说道：“园林那边弄出了邱成和许菲菲的这些事情，会不会在其他地方也制造着类似的事情？”
若是这样的话，那她要求的延迟，岂不是会害得其他无辜的人丢了性命。
容之离自然早就考虑到了这一点。
但是在他的眼中，那些无关人的性命一点都不重要。
那些人死不死，和他有什么关系呢？
只不过自己这样的无情却不好对慕安晴说。
他只说道：“安晴你要知道，若不是我意外查到了园林的存在，因此发生意外的人会更多。”
闻言，慕安晴顿时沉默了，好半响才缓缓道：“我知道。”
她迟疑了。
在沈子成、小茹和其他人之间，她迟疑了。
“那么。”容之离看着慕安晴的眼睛，仿佛要看入她的眼里，“你要怎么选择？是推迟一些，让沈子成和小茹过完最后平静的日子，还是我提早动手，让那些可能会遇难的人躲过一劫？”
“我、我不知道……”
慕安晴忽然抱住了头，神色痛苦，脸色苍白，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大片的汗珠。
容之离吓了一跳。
他忽然就想起那天晚上在沈子成家中时，慕安晴突如其来的头疼。
他顾不上逼慕安晴做出一个选择。
他连忙拉住了慕安晴不断捶着自己脑袋的手，“怎么了？是不是头又疼了？安晴，安晴！你听我说。”
可是慕安晴却陷入了一片血红色的世界里面。
她站在一片血色之中，身前站在一个掩藏在黑色浓雾里面的人。
那人嘎嘎怪笑着，突然问她，“给你一个选择，是保下慕家这最后的几条血脉，还是保下那边村庄里面的上千条性命？”
慕安晴看着对面被黑雾捆绑起来的几个族人，一时间陷入了难以抉择的困境之中。
“大小姐不要管我们！你快走！快走啊！”
其中一个族人忽然喊了起来。
只是他刚刚喊了一声，就突然变成了一团血雨，和周围的血色混合在了一起。
“小轩！”
“小轩！”
几道声音先后响起，透着悲凉，透着同命相怜的悲痛。
也许下一秒这就是他们的结局。
可他们恨吗？
还是有恨的。
哪怕在最开始的时候，他们同意了这个选择。
可是当生死的选择真的来临的时候，他们还是忍不住怯懦了，后悔了，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