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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妹妹:“我什么时候可以下山呢?”

  哥哥吃着刚烤好的乳鸽答:

  “等你长大。”

  妹妹又问:“几岁才算长大?”

  哥哥咕噜一口灌完雪莲银耳羹,才道:

  “等你跟这棵小雪松一样高就算长大啦。”纯属随便说说。

  妹妹仰头看着那棵比她高一倍的雪松,自此定下目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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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群人聚集在茶坊里嗑牙着最时鲜的话题。这事儿虽然已被谈论多年不顶稀奇了,可是几年下来仍是高居城里最受欢迎的嗑牙事件之榜首,至今无人能取代之。加上最近秋收刚忙完,一群大男人们无所事事都闲得快要发霉,只好净在茶坊里喝茶聊是非,打发打发一下时间了。

  这儿是富西城,不过一般人都称这里为季城。被称为季城的原因当然不只是因为这城里以季姓人家为最多,而是这富西城里出了一户富可敌国又乐善好施的季家大户。

  每年季家大户拨送往灾区的大把银两、粮食就不必多说了,光是说这季城吧!哪一条平坦的青石板路不是季家出钱铺就?哪一座救济堂不是季家花钱布施?再说那公办学堂吧,每年在秋冬时分农事忙完后开设,让那些贫苦人家的孩儿前来读书识字,也是颇见效果的,至少总不落了一个目不识丁的状况。

  季家的富裕在江南相当闻名,而其乐善好施更是博得当朝天子的嘉赏,赐了一块皇匾,高挂在季家正厅的门楣上,地方首长来此作客,也得弓身而入,不敢摆出老大爷的官派头来。

  在富西城人民心中,季家这门大户,还比官老爷更让他们敬畏景仰呢!

  老实说,季家做造桥铺路这档事因为每年都有,所以已经不造成话题了,能让城民们不断去谈的,大概也只有三年前“那件事”了吧!

  “是哪件事呢?”脆嫩嫩的声音充满好奇心地扬起。

  茶坊里几个中年汉子嗑牙的声音暂停,齐望向一边那个青衣小婢打扮的小丫头,但见她平凡清秀的脸蛋上,就那一双圆滚滚黑白分明的大眼儿极其逗人,让人见了,油然生出一股好感。

  众人见她身上那眼熟的服饰,知道正是季城巨富季家的丫头,不免产生些许好奇,问道:

  “咦?娃儿,你不好生老实去给夫人小姐办事,倒跑来这里偷闲,不怕回去给一顿板子挨吗?”

  小丫头用她悦耳娇脆的声音精神道:

  “我才没有偷闲。小姐想吃对面‘珍宝斋’的甜糕,差我出来买回去,师傅的甜糕还得等上一刻才成,我便自个打发时间啦。”解释完后,接着问道:“这位大叔,您刚刚谈的到底是哪件事呀?”

  “你是季家丫头,又怎会不知?别开玩笑啦。”汉子们喳呼着。

  “可丫头我才进季府上工三个月啊,什么事都还不曾听闻呢。”

  “三个月?咦,丫头,你可是在那周家表小姐房里服侍的?”就他们所知,已经好久不对外招聘家仆的季家,最近为了一些娇客即将到来,而大举聘入丫鬟、仆妇近百人。而第一位住进季府的,正是来自苏州米商世家的周小姐,与季家有些微血缘关系,一表三千里下,也说不清是打从哪一代有牵系,反正就一直这么以表亲论称了。

  青衣丫头好不天真地眨了眨眼,点头后道:

  “是啊,大叔怎会知晓呢?”

  问话的汉子见自己一猜便中,颇是自得地笑了:

  “很好猜嘛,新来的丫头当然只有服侍客人的分哪,那些季家主子向来不轻易更替贴身奴仆,随便一个侍儿都留在身边五年以上,你们那个被赐姓季的大总管,不也是五岁入府,至今四十年有了吗?”

  丫头老实摇头:

  “大总管不许我们谈论主子总总,乱嚼舌根的,就马上赶出府,不再录用。大家都好害怕,以至于大家连闲聊都不敢涉及旁人事物,哪敢询问大总管年资几何,就怕丢了这好不容易挣来的差事。”

  旁边一名蓄了满脸胡子的老汉点头道:

  “季总管对奴仆的要求严格一向闻名,也难怪你们这些小丫头吓得不敢多舌问些什么,要是因此给撵出去多无辜。”

  “唉,可不是。那也就莫怪你啥也不知道了。”

  丫头机伶探问:

  “大爷,可以让我知道何谓城里人们都知晓的‘那件事’吗?”

  既然小丫头这么想知道,态度又这般诚恳,这些闲汉子们哪有不说出来的道理?难得遇到一个全然对此事无所知晓的人呢。

  秋收完后,闲着也是闲着,大家七嘴八舌地争相说了起来,不时还有旁人加以补述其不足之处。

  事情,是这样的——

  话说,这世间,有一群特异人士,身怀绝技,逞凶斗狠,自成一个天下,叫做“江湖”。这江湖嘛,虽然亦是划地于王土之下,但就硬是与寻常百姓家区隔成两个世界,不是一般人随意可窥得堂奥。

  江湖上,有大侠、有大魔头、有无恶不做的、亦有除暴安良的……总之是道也道不尽的传奇事迹。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处在一群大男人中,却依然能够脱颖而出的侠女了!

  有的侠女,来自家族的庇荫,随便出来绕几圈,就被封个好听的名头过过干瘾;而有的则是出身困苦,凭一身真功夫打出名号,望起来总是沧桑些。而不管是哪一种出身,只要是美女,那真是精采了!在身心未有归属之前,包准被天下群雄追得无处躲,想博得美女青睐的,必得血溅三步,或让人血溅三步不可。

  传闻四年前有一个江湖第一美人,美到让黑白两道的年轻俊彦们趋之若骛,纷纷起而追之,多起斗殴比试兴干戈,无非是想在佳人面前逞英雄,为此造成许多伤亡。但是谁也没料到,这场江湖豪杰的集体求偶大戏,竟是没人得到美人芳心;大美人无视多少豪杰为她抛头颅、洒热血,迳自下嫁寻常百姓家,嫁给一个叫做季容飞的年轻男子。

  不过,要说季容飞“寻常”也未免太妄自菲薄了些,人家可是江南巨富的长公子呢,虽他不曾在江湖扬名,倒是曾在皇帝老爷南巡江南时,当过座上宾哩!身分可说是既富且贵了。

  江湖第一美人嫁进季家,已是莫大话题,更别说三年前,因为有许多江湖人不甘心这种结果,在婚礼当天前来季家寻衅。喝!那可都是一群凶狠的江湖人呢,江湖人一向快意恩仇,哪管啥国法不国法的!既是如此,谁又敢期待他们在砍人时,会生出一抹良善之心?

  这殷富的季家怕是招进了红颜祸水,躲不过一场浩劫了。

  理所当然的不是?一个是江南巨富、一方是江湖草莽,若是在刀子不见真章,饶是有金山银山也保不了性命安全无虞呀!

  娶亲那一天,纵使喜乐声响透整个城,但是所有人仍是闻得出那夹杂其中的几分诡谲血腥气息……

  城里早在多日前便已拥进了一批批随身携带武器的江湖人,惊得大伙风声鹤唳,早早拴上门闩,熄灯缩在床被里打哆嗦,不敢探头张望,就算外头传来什么斗殴惨叫声,也不敢有一丝好奇。

  也果真如大家所料,那一天的季府,是不平静的。

  刀剑碰击而出的尖锐声响几里外都听得到,不知是哪个院落被纵了火,烈焰烧红了半片阗黑的天空,吓得城里人心惶惶,还道世道又乱了起来,大明江山又要兴起一番风波……

  大家都心痛地认定这季家是完蛋啦!就等着天大白后,见到满地残破不全横死的尸身吧!

  但是并不!

  季家的主子们可都还活得好好的哩!

  是有一些家丁、府卫丧生了没错,但是比起前来挑衅的那些江湖人物下场——轻则断手断脚,重则失去性命来说,季府算是大获全胜。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谁的好本事,能够大败那些穷凶恶极的江湖人?!

  是季府的护卫本领高强?

  还是季家少爷们其实身怀高深武功,却不为人所知?!

  或着、或着……那位新嫁娘,被称为江湖第一美女的白语翩,真是个巾帼英雄、一代女侠吗?!

  再不,就是有什么世外高人出手相援,使季家免去一场浩劫!

  这件事,自此成为富西城人民口耳相传的“夺美传奇”,之所以会被盛谈不衰,当然是因为他的结尾留下无限的想像空间,由人去猜测。而真实的解答,世人恐怕永远不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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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衣丫头一跨进厨房,便教几个小丫头团团围住,直问着:

  “怎么去那么久呢?表小姐的贴身丫头过来问了好几次啦!湛蓝,你小心魏大姑赏你巴掌,治你偷闲之罪。”

  季府里分工极细,光是家仆就分了六个阶等,而那魏大姑,正是专门管理训练新进丫鬟的人,手段严格得近乎苛刻,被她整治个一、两年,就算再大而化之的人,也能被她扭转成规矩小心。魏大姑信奉“棒下出孝子”的真理,随时都拿一把戒尺,准备教训不守规矩的人。由于成效颇佳,主人与总管们都无异议,助长了魏大姑的气焰,让她作威作福,好不威风。

  那个叫湛蓝的小丫头指着手上热呼呼的提蓝,道:

  “我得等甜糕蒸熟啊,刚刚去时,现有的都已卖完,只好等啦,总不好空手回来,叫表小姐失望吧?那么一来,魏大姑也不会饶我。”

  “魏大姑怎会理你这个?唉,反正快些,把甜糕装盘送过去吧!”大伙都来帮忙。端盘子、支领象牙箸、冲一壶雨花茶……

  正忙着呢,果然那周小姐的丫头又寻来厨房,这回身边跟着的正是瘦削严厉的魏大姑。那丫头名唤早秋,大老远地便已嚷嚷起来——

  “我说,这珍宝斋可是给搬出城外去啦?怎地今儿个特别难买?”

  这边丫头们心里暗自叫苦,一见到魏大姑随行,更是惊慌害怕,忙道:

  “好啦好啦!甜糕买回来啦!还热和着,正要送去哩。”举高茶盘以兹证明。

  早秋挑剔地看着茶盘上的布置配色,伸手又调整了下,然后夺了过来,皮笑肉不笑道:

  “不敢有劳,我自个儿送去,这季府丫鬟,岂是我们周家使得动的?!魏大姑,以后这种小事儿,就让早秋自个忙吧。”

  魏大姑绷着一张老脸,眯眼目视那气焰凌人的丫头远去,直到看不见了,她才瞪向旁边这群缩在一块发抖的小丫头。冷声问:

  “谁去买甜糕的?”

  丫头里跨出一名瘦小的女孩,应道:

  “是我。”

  大伙原以为接下来大姑就要打人了,但竟然没有,接着又开口问了:

  “是周小姐吩咐你去买?还是早秋那贱婢使唤的?”

  咦?贱婢?啊!原来大姑非常讨厌早秋的狐假虎威呢!难怪戒尺还没有打下来。大家都松子一口气。

  那个叫湛蓝的丫头似乎不知道什么叫害怕,也不知道是不是在硬撑?没有人在面对魏大姑时,能够不打颤的。但她竟还笑嘻嘻的,真是不知死活啊!就见她回道:

  “早秋姐姐说表小姐想吃甜糕,一定得是刚蒸好,提回来时甜糕还冒着热烟才成,凉了可不成。所以我去等出炉,买好后,一路跑回来,就怕糕凉了。”

  魏大姑闻言怒道:

  “她倒好,闲晾在一边支使别人奔命,还敢卖乖!也不想想她是什么身分,我呸!”

  “魏大姑,是湛蓝做错了吗?”小丫头啧嚅问着。

  “你没错!我叫你去伺候周小姐,领命做事理所当然,但也还容不得那个贱婢在我面前支使神气!也不想想她什么身分,还道来季府作客,她便成了千金小姐吗?!哼!”

  可不是,今天丫鬟被欺负事小,她魏大姑被个贱丫头压低身分事大。气得她连心爱的戒尺都祭不出来,好瞧瞧丫头们对她又敬又畏的表情。

  “可我们在表小姐房里伺候,跑跑腿也是应当的啊。大姑教过我们,来者是客,不能让外人认为咱季府财大气粗,连奴婢都刁钻,我们都牢记在心呢。”

  这一番天真又老实的话让人听了很是受用,至少让魏大姑那张严苛的老脸当下少了好几条自嘴角下垂的纹路。不自禁多看了小丫头两眼,问道:

  “你姓名叫啥呀?”

  湛蓝乖巧应着:

  “我叫湛蓝,大姑。”

  “真不懂事!不要随便称‘我’,尤其遇到主人或总管们,记得要自称‘奴婢’,知道吗?”这些出身贫贱的乡下丫头就是没见识个礼字,她不盯着可不行。

  “多谢大姑教诲,湛蓝记下了。”仍是乖巧听话的语气。

  魏大姑挥挥手:

  “好啦好啦,你回表小姐那边服侍,过两天我给你换份差事,少受那贱婢闲气。”语气里不掩对这小丫头的好感。

  “多谢大姑。湛蓝退下了。”福了个身,小丫头转身走往南园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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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湛蓝走回南园时,正好见到新的一批娇客被领了进来。

  看那阵仗排场,硬是压过当初进来的周家小姐不知凡几。瞧,丫鬟四名、仆妇二名、侍卫四名。除此之外,带来的各式衣饰用品数一数有三、四十来箱,实在惊人。

  南园向来用以招待女客,整座南园占地广大,里头共有八个独立小庭院,每个庭院间的通道由圆润的鹅卵白石铺成小径,两边种着香花,佐以假山、流水、小桥、杨柳的景致,甚是赏心悦目。

  湛蓝站在回廊上望将过去,但觉人声沸沸,气势惊人,一群人簇拥着中间那位锦衣华服的女子,简直可比大官家的架势。

  “不知道是哪家大户呢……”她自言自语。

  “哼!真不懂礼数,来人家家中作客,居然弄得像搬家,要脸不要!”早秋嗤之以鼻的声音自她身后扬起。

  湛蓝转身一看,发现不只早秋一个人出来看热闹,连周小姐都给扶出来了。她福身问候:

  “见过表小姐。”

  周小姐只是眼睛瞟了下,当作回应。富贵人家的身分,怎会耐烦与小人物说话,那岂不是辱没身分之举?

  “小姐,那个肯定是王家小姐了。据说是京师首富王寿山的闺女,瞧那排场,真是惹人非议!她真道住进来就是一辈子的事了吗?居然搬这么多东西前来。”早秋语气里满是愤愤不平。当初她家小姐进来时,只带两个使唤的,衣物也只捆了六箱,就怕带太多前来会招人议论,却没料到被别人一比,反倒寒伧了。

  一边的仆妇也道:

  “可不是,真要比排场,咱们周家随便派个三四十人来服侍也不成问题,还会输她吗?”

  周小姐问道:

  “你们看,那王家小姐长得如何?”

  这真是问了傻话,相距数十尺,又有一群人围着,谁看得清那王家小姐长相是圆是扁?

  不过丫鬟仆妇俱同声答:

  “哎哟,真是平凡极了。休说比不上小姐的花容绮貌,奴婢看哪,就连她身边的丫头都比她俊俏。真不知道季大爷为啥要邀请她来?”

  周小姐像是放下了一颗心,抬高下巴道:

  “回去吧!晚上定有洗尘宴,我们可不能被压过去。”

  早秋叫了一声,连连称是:

  “是的是的!奴婢立即将那套紫烟纱取出来香薰浆平,今夜最美丽的姑娘,非小姐莫属了!包准让季家所有少爷神魂颠倒,立即去向老爷求亲!”

  “贫嘴。”周小姐斥了声,但是语气里满是自得的笑意。

  早秋委屈道:

  “奴婢说的是肺腑之言嘛,小姐这也要骂人,莫非实话说不得吗?”

  “你呀,就是直肠子。这种话大庭广众下说出去,人家还道我们没规矩,就是实话也说不得。”

  “说的是!还是小姐思虑周详,奴婢真是该打。”

  三个人缓缓走远,没人理会无足轻重的小丫头。

  眨了眨眼,湛蓝耸耸肩,落了个轻松。照眼下情况看来,她们主仆将会一路忙到晚上,没空支使她。

  那么……现下这空档,到哪边遛遛好呢?

  嗯……去看看那位王家千金长怎样好了!从家里出来至今半年有余,她还没见过真正的大美人哩!当然,所谓大美人的标准嘛,自是以她美美的母亲为基准,刚开始她以为不难,可事实证明,那难透啦!就连曾经号称江湖第一美女的季家大少奶奶白语翩,都没能入她眼,想来也着实失望。莫非真要进皇宫才能见识到真正的美女吗?

  边想边走,才没走几步,便被叫住——

  “喂,那个丫头!过来。”

  叫她吗?她好奇地看过去,在南园拱门外,站着两名男子。一个身着黑衣,作府卫打扮;而另一个则十分有看头,一身银白服饰,腰间环着青玉束带,脚上蹬的是昂贵的白羊皮软靴,服饰简单俐落,更带着些许飘逸,看起来应是季府的主人之一了!

  虽然她还没机会见过所有的主子,但是这一位她猜来应该正是那个传说中嗜穿白衣的二少爷吧?!

  “还发什愣?快过来呀!”黑衣男子又叫了。

  她走过去,问道:

  “有什么事?”

  “大胆!见到主子也不会行礼,你在谁手下做事呀?”黑衣男子出口就是一顿斥责。

  “要行礼呀?你是主人吗?”湛蓝好不天真地问着,清脆的声音很博人好感。

  “当然不是我!这位才是,他是二少爷!快来见过。”真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头!连看人的眼光也没有。

  湛蓝很慎重地看了二少爷一眼,然后严肃道:

  “见过了。”

  “不是这样见的!你是呆子呀!没人教你怎么行礼吗?我……”

  一抹带笑的清雅声音介入其中:

  “好了,李柱,等你教会这丫头规矩,天都黑了。这些就省了吧!”

  “那怎么可以?二少爷!”李柱瞪大铜铃大眼,继续对着小丫头道:“主子平易近人是恩德,但是作奴婢的怎么可以视为理所当然?那整个季府还有章法吗?主子以后怎么带人?!”

  “那你是认为让邵大哥没房好休憩,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喽?”语气里多了一分警告,虽然声音依然温柔可亲。

  李柱当下清醒过来,迭声道:

  “不不不!邵大侠重要,怠慢不得!小丫头,你回头叫三四个人去清理西园的‘翔鹤居’,务必在天黑之前打理好。当然,动作愈快愈好,说不准邵大侠随时就到了,虽然二少爷说他晚上才到……”

  真是一个罗嗦的家伙,湛蓝摆摆手,走人了。

  “喂喂!你去哪里?!”李柱大声问。

  头也没有回:

  “找人去翔鹤居清扫啦。”

  “可可可……”他还没有念完耶,甚至还没让小丫头知道这邵大侠多么厉害、多么虚怀若谷、多么仁民爱物、多么……

  总之,她太没礼貌啦!哪来的臭丫头?真可恶!转身欲对少爷抱怨——

  “您看看,真没王法啦!少爷看这刁奴……咦?二少爷?二少爷?”跑哪啦?

  可不是,这南园门口,哪还有其他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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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效率非常快,约莫半个时辰就把清幽的翔鹤园给打扫干净了。毕竟平常这里就有人在打理,并不太脏,打扫起来不费力。

  听说翔鹤居是西园里最好的院落哟!不消说,西园当然是用以招待男性贵客的地方,不过这翔鹤居极少对外客开启。刚刚来打扫的人里,有一个年资较长的有说明原因,听说这儿是特地给邵爷准备的。三年前他来住过一次之后,自此季家人把翔鹤居留着当作他的专用。

  “邵爷、邵大哥、邵大侠……是什么大人物呀?很有名的江湖人吗?”

  其他人退下之后,湛蓝给内总管留下来做最后的打理。可能是他老人家误会二少爷瞩意她留在这边服侍贵客吧!她沏了三亚龙井,从厨房端来瓜果糕点摆饰好,然后——开始吃将起来。

  “出来这么久,我还以为我待的是寻常人家,哪知还是有什么大侠不大侠的东西出来遛达。挺稀奇的,见识见识也好喽。”啃完一颗莱阳梨,将果核随性往后一丢——咦?怎没果核落地的声音?

  她转过头一看,看到了梨核正被两只修长的手指捏住。

  “啊!”她低叫一声。

  那个有着修长手指的男子,亦有一张好看的面孔。

  她轻巧地跳起身,赶紧低身一福,叫道:

  “您是邵大爷是吧?”

  他没应声,但也没摇头。

  那就是喽?她猜。

  空间里有短暂的沉默。然后,她甜甜一笑,端起桌上的果盘道:

  “您是想吃梨是吧?快别捏着果核了,这里有整颗的呢,够您吃的了,您不必委屈啃果核的。要让主人们知道了,一定会怪我服侍不周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