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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 热词:变态恶魔大薮春彦官人刘震云格兰特船长的儿女儒勒·凡尔纳群山回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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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锤划着弧落下,距离案板仅一寸之遥,与此同时齐容慎抿了口酒液淡淡道:“黄金二十万两。”

    竞拍官一锤子打在了自己的指甲盖,疼得龇牙咧嘴,拼命忍了才没哼出声来。

    乌舍纳尴尬地笑笑,“齐相好一着悬崖勒马。”

    “顺王过奖。”齐容慎毫不在意回他一笑。

    乌舍纳心道自己可不是在褒奖他,面上仍旧不动声色,“黄金二十五万两。”

    “黄金三十万两。”

    乌舍纳噎了噎,碍于面子只得继续,“黄金三十五万两。”

    “黄金三十五万又一千两。”

    “黄金三十六万两。”

    “黄金三十六万又一千两。”

    “……黄金三十七万。”

    “黄金三十七万又一千两。”

    “……黄金三十八万两。”

    “三十八万又一千两黄金。”

    “黄金四十万两!”

    江凭阑低低咳了一声,示意差不多了,再要这么下去,乌舍纳该是快被整吐血了。

    齐容慎闻声就朝上座笑了笑,“顺王爱弟心切,本相还是不与您争了,您请。”说罢又偏头看向江凭阑,低低道,“五十一字。”

    她一愣,什么五十一字?

    “为你费了五十一字的口舌,渴了。”

    江凭阑难得有些反应不过来,神情呆愣地杵在那里。齐容慎似乎心情极好地瞧了她一眼又一眼,完了又以眼神示意她捻在指尖的葡萄。

    她实在觉得又好气又好笑,有心想骂人却碍于场合不对,只好眼一闭心一横抬手将葡萄喂进了他嘴里。齐容慎却是个得寸进尺的,吃个葡萄也不安分,舌头一卷就趁势扫过了她的指尖。

    她被惹得浑身一个激灵,腰肢都跟着软了软,好容易定了神色,却见他似乎笑得心情更好了。

    截然不同的一张面孔,却是如出一辙的笑意。

    恍惚间又似回到那年冠礼,她手中剥好的荔枝被那人一口含入嘴中,他倒是气定神闲吃得心满意足,她却惊得险些就要连人带荔枝给掼出去。

    本想自己这几年该有些长进,却不想仍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该从容的依旧从容,该沉不住气的也依旧沉不住气。

    她近乎无声地叹了叹,随即忽听惊天动地的“咚”一声响,抬眼看去就见座席西北方向谁人栽到了地上,浓黑的血自他嘴角涓涓涌出,刹那间浸染了大片的涂金地板。

    待细瞧才看清,倒下的正是乌舍纳的弟弟,乌伦瓦利。

    场中女子霎时惊叫四起,江凭阑意识到自己似乎也该跟着叫一叫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因再出声会显得太突兀,只好作惊恐状拽住了身边齐容慎的胳膊。

    齐容慎垂头看一眼她挽在自己臂弯的手,眼底渐渐浮出笑意来,却终归知道眼下不是时候,与旁侧的商陆与皇甫弋南一样,恰如其分地蹙起眉看向前一刻霍然起身大睁着眼的乌舍纳。

    乌舍纳僵在王座前,看向浑身抽搐的乌伦瓦利,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二弟,二弟这是怎么了!宣医官来,快宣医官来!”

    整座桑旦宫登时陷入混乱当中,几位公主都吓得捂着嘴躲远了去,也就只余几位久经风浪的上位者依旧稳如泰山,丝毫未动声色。

    医官匆匆赶到时,乌伦瓦利已没了挣扎的气力,还没来得及呜咽出一个完整的字便气绝了。

    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这是要命的毒症,根本没有挽救的余地。

    乌舍纳大睁着眼望着躺在血泊里的乌伦瓦利,似乎怎么也无法相信前一刻尚在谈笑的弟弟就这么死了。

    那医官惶恐地伏倒在尸体边,“王上,乌将军所中乃是急性的热毒!”

    “荒唐!今夜宫宴的菜肴皆经宫人试食,何来热毒?”

    “这……这……这便得看乌将军此前一刻钟内曾进过何种吃食了……”

    乌舍纳的身子晃了晃,半晌才喃喃道:“倘使不是菜肴之故,莫非是药草?”

    果真久居上位者都是好莱坞大咖,瞧瞧这演技。

    江凭阑是真想给乌舍纳鼓掌,只可惜眼下身份不对,时机也不对,这几声掌只好鼓在了心里。

    商陆眼看乌舍纳的目光有意无意往这边瞟,便知自己的重头戏来了,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缓缓自座上起身,不乏雍容地笑了笑道:“顺王此话何意?”

    那架势,再配上那副天/衣无缝的易容,活脱脱就是江凭阑。

    乌舍纳作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来,“摄政王还请息怒,本王绝无恶意,只是事关舍弟性命,不论如何,希望摄政王卖本王一个面子,令本王将您带来的金蛇草查查清楚。当然,为证公正严明,本王的六藤花也须一并查验。”

    商陆含笑一伸手,“倘使本王未曾记错,顺王已以四十万两黄金的倾城之价买下了这株药草,如此,要清要查要毁要烧,自然都随您的心意。只是本王也有一句话得说在前头,这金蛇草,宁王与齐相也同样服了,却都安然无损。”

    言下之意,倘使结果证明她大乾是无辜的,那么,这个卖给乌舍纳的面子,可就得叫他付出代价来还了。

    乌舍纳分别看了皇甫弋南和齐容慎一眼,沉默片刻,最终仍是铁了心,给那医官使了个眼色,令他去取来盒中的药草查验。医官脚步刚移,忽被一个女声打断,“不必查了!”

    众人齐齐看向开口的人,随即都露出些惊愕的声色来。

    齐容慎给江凭阑一个疑问的眼色,却见她微蹙着眉稍稍摇了摇头,示意并非自己的安排。

    “金蛇草在我手中。”

    说话的人是格桑,乌舍纳乃至整个西厥王庭最疼爱的一位公主,也是方才所有王室中人里表现得最为镇定的女孩家。惊/变起时,她趁乱偷拿了盒子里的金蛇草,而彼时江凭阑等人的注意力皆放在别处,因而不曾察觉。

    乌舍纳大惊,“格桑,你拿这个做什么?”

    格桑垂眼举着手里的金蛇草一步步走向乌伦瓦利的尸首,却在即将触及那些尚未凝固的浓血时靴尖一转,面向乌舍纳缓缓道:“父王,用不着医官,就由女儿替您查吧。”说罢便要将药草往嘴里送。

    “拦下她!”

    四面暗卫闻声而至,身影快如风,一刹便近格桑身侧,夺走了她手中的药草呈给了上座。乌舍纳见状松了口气,格桑却仍微微笑着,“父王为何这般心急要拦下我?”

    他被自己的女儿问得噎住,顿了一顿才道:“这药草性状尚未验明,你不许胡闹!你可是想如你王叔这般下场?”

    格桑弯着眼睛,依旧笑得十分镇定,“胡闹吗?父王便当是格桑胡闹吧,您看看您手中的药草,可是比先前少了一簇?”

    乌舍纳心里“咯噔”一下,低头去看时眼珠子都似要瞪出来了,“格桑,你……你!”

    “父王,是女儿贪食,吃了一簇。”她低头看了一眼乌伦瓦利的尸首,眨着明澈的眼问,“父王,我会死吗?”

    乌舍纳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竟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格桑再问:“父王,我会像王叔一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