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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成年人的崩溃时刻是难得的放纵,果然都需要精挑细算 (3)

    个朋友圈,递给唐川。唐川难得被王艾米真心实意赞美,嘴角弯弯,背靠着靠枕,将王艾米圈在怀里,划着她递过来的朋友圈主页。

    主页的主人叫做Jason,内容相比陈情的确是无聊很多,大多数是转载行业新闻,照片寥寥,只有一个说自己去耶鲁做访问学者的状态下配了照片,斯文干净,一表人才。

    “就……挺靠谱的一男的。没什么花花肠子,青年才俊咯。没意思。”唐川将手机递给王艾米,闻见她身上香味,忍不住将她掰正,正面对着自己,鼻子埋进她怀里嗅。

    “是么?可以可以。那我放心了。”王艾米有些高兴。

    “怎么?这男的是谁啊?”唐川敏锐察觉到不对。埋在她怀里的脑袋擡起来,盯着她。

    “相亲对象咯。”

    唐川一顿,皱眉头,手掌握着她的臀,忍不住用力掐了掐:“王艾米你不是说你不结婚么?怎么还不断相亲呢?”

    “哎呀,家里介绍的嘛,认识一下可以啊,你不是也是相亲认识的?我和你说哦,我现在反正想通了,不是每段感情都意味着需要发展成长远的关系,及时行乐,发展成炮友也不错啊。你看我们这样,不是很好么?”王艾米一脸轻松,双手搂着唐川的腰,趴在他的身上,没注意这句话说完,唐川整个人一僵。

    过了半晌,他才半笑不笑将她从自己身上移开,脸色铁青,下意识伸手就从床头柜翻烟,嘴上冷笑:

    “哟,王艾米你能耐了啊?!敢情翅膀被我养硬了?”

    王艾米怔了怔,“你这是什么反应?我惹你了?不是说好做炮友么,你还管我和谁相亲?”

    最后一包烟恰好抽完,找不到烟唐川心烦意乱,听了这个回答,像是怒极反笑,点点头:“对对,管不了你了,你爱和谁相亲和谁相亲。但别来问我哈。我特么最烦这种事。”

    这么说着,想到什么,又从手机里翻出朋友圈来,晃了晃手机对她说:“对了,刚好我手机里也有几个妹子最近在撩骚我,要不你也帮我选选?”

    他这话本是激她,却见王艾米愣了几秒看他:“看就看,我帮你好好选完了,你可别再闹脾气了哈。”

    这话说完,王艾米往唐川所在的位置挨了挨,抱着他的腰又重新坐回他怀里——这是他们彼此都习惯的姿势。每次结束后两个人洗完澡,唐川都会再将王艾米抱着坐在自己的腿上,两个人胡乱聊着天,他的后背靠着床头,而她的背贴着他的胸膛,他当她的座椅,而他的双手,是捆牢她的安全带。

    唐川噎了几秒,胸中烦闷,却还是一手环着她的腰,捏着她软绵绵的小肚子,另一手随意从手机里翻出几个漂亮姑娘,一个个给王艾米看她们的朋友圈。

    海王的朋友圈当然不缺绝色,环肥燕瘦,各有千秋。王艾米端出诚恳评价,认真欣赏比较,看这样子是真心实意地在替他选人。

    她嘴里吱吱格格说了半天,唐川却一个字没听,侧着脸睨她,只见她脸上没有任何不自在神色。唐川越发越觉自己自讨没趣,忽然将手机一扔,脸埋进被子里,说:“你走吧。我累了。”

    “不选了么?”

    “都挺好的,下次我一个个约出来见见。”声音从被子里传来,闷声闷气。

    王艾米笑了笑,点点头说:“好,那我回家啦,正好小说还没更新。还挺赶时间的。”

    这么说完,她起身脱了睡袍就要换衣服,可才把睡袍的带子一松,就被唐川一个翻身压在身下,她的惊呼声还没出口,就被他的唇堵住。他的吻前所未有的凶狠,带着撕咬,像是宣泄愤怒,也像是发泄欲望。而双手上下,不客气地挑动她的神经,略微粗糙的掌心从她的腰上搓揉而过,再寸寸往上,指尖挑逗嫣红一点,再换成舌尖反复弹动,最后辗转而成她唇边溢出的一缕叹息——此刻,她是他的乐器。他太熟悉她的身体,每一寸肌肤都曾是他征战、摩挲过的领地,而也曾遍布了他的痕迹。

    性爱是特定男女之间的语言。王艾米不知这一场“沟通”为何而起,在浮浮沉沉的海水中,她见唐川擡了头,将他的手掌覆在她的左胸前,像是安抚她的心脏。

    她听他嘶哑的声音对自己说:

    “王艾米,我后悔了,我们不走肾吧。从今天开始,我们玩心,你敢不敢?”

    第48章当一个人想要用钱去购买爱情,他不是在物化爱情,而是在物化自己

    唐川说的是玩心,而不是走心。

    事后王艾米将这句话告诉周灵也时,周灵也一脸疑惑:“玩心,怎么玩?”

    王艾米耸了耸肩,挖一块松饼送入嘴里,“他说我们假装像真的情侣那样,关心对方、表白对方,套路对方,然后看谁先动情。”

    “你答应了?”周灵也满头问号。听起来就是危险游戏。

    “唔。答应了。”王艾米点点头,人总会向往刺激,肉体的快乐是边际效应递减,次数越多,只会越来越乏味。当然,他们还没有乏味。但他们已经开始期待更多的快乐。

    她记得昨晚,唐川咬着她的耳朵,身下动作不停,身体如同呼吸频率,缓缓进入又缓缓退出,

    “你知道的,暧昧是一段感情里最美好的时刻,你知道你们总有一天会上床,但却不知道是哪一天。这种感觉,胜过一切。而比暧昧更好玩、也更刺激的是什么?你知道么?”他这番话说得断断续续,带一点喘息,声音沾了水汽黏在自己的耳朵里,蛊惑的力量:“就是,你知道我们终有一天会相爱,但你不知道是哪一天,并且你也不知道,究竟谁会先忍不住,爱上谁?”

    王艾米没有想过,她之所以答应,是因为他那句“我们终有一天会相爱”的承诺而放松警惕,还是因为真的好奇“谁会先忍不住爱上谁”而起了斗志与决心。她只记得她那时侧头咬他的唇,将回应一字一字地渡到他的嘴里,情欲中沾染挑衅:

    “好啊。那就试试,谁先爱上谁。”

    结束之后,唐川死活不让王艾米回家,美名其曰既然说好了玩心,就要玩得认真一些。睡前两个人窝在被窝里,她枕着他的手臂,他非要拉着她说童年的故事:“想要走进一个人心里,那么就要和他交换彼此的秘密与把柄。”

    王艾米怔了怔,双手环上他的脖颈,一脸好奇:“唐川,玩这么认真,要是你先爱上了我,我却不爱你怎么办?”

    他忽然噤声,低了头仔细看她的脸,黑暗中,王艾米只能看到唐川黑黝黝的眸子反射着屋子里的微光,她从那两束光里读到不加掩饰的深情,她听见他沉声对自己开口:

    “如果我说,我已经爱上你了呢?”

    黑夜里,他们像是表演一出话剧,凝望着的对方的眼眸,是彼此的聚光灯,他们是观众,也是主角。这样的话语像是一句深情而隽永的念白。她不由得一窒,目光紧紧锁着他。

    过了不知多久,王艾米摇了摇头,一字一顿回应他:“我才不信。”

    唐川的眼神变幻,下颌角肌肉动了动,像是极力掩盖某种情绪,半晌,脸部忽然放松的肌肉绽出一个熟悉的笑,嘴角升腾起弯弯括弧,唐川的胸前发出一阵闷闷的笑声,他将她松松揽在怀里,下巴顶着她的头发,叹了一口气:“我们家艾米真机灵,骗不了你。”

    王艾米也笑了,扯扯嘴角,靠在他的怀里。

    因而,黑暗中相拥的这对男女,谁也没有注意到谁,悄悄发出了一声叹息。

    人心是世界上最复杂的答案,谁也猜测不透。但那颗心,也是所有情感猎手,最渴望的得到的奖品。

    北京往往在每年的五月份入夏,三里屯的原麦山丘早餐馆有一半的座位露天摆放,顶上撑着一方白色遮阳伞。两个女人大概是受了陈情精致朋友圈的刺激,也难得约了一发brunch。各自穿着从嘟嘟姐店里订制的小洋裙,一边闲扯一边搅拌加了水果与燕麦碎屑的浓稠酸奶。

    王艾米望着周灵也,忽然问:“你怎么最近不忙了?”

    “哦,我们的直播不是停了一阵了嘛。何文叙马上要去杭州参加一个风尚大典,据说官方会给出席的成员一些额外的流量扶持和宣传版面,我们打算借这个机会重新开始,然后干一票大的。”

    这答案一本正经,又十分雄心壮志。王艾米哈哈笑了一声:“我才不关心你要怎么搞事业,我想问的是:你要怎么搞男人?不是说好了走心么,现在人都去杭州了,他的心呢?”

    周灵也刮了一勺酸奶,眨眨眼,“那不是之前时机未到嘛。现在时机到了,我这就去搞!”

    这话说完,她看了一眼手机,放下勺子起身,拎起身边旅行袋拍了拍,与王艾米道别,“走了哈,我得赶高铁去。”

    “你去哪儿?”王艾米一愣。去杭州追夫?

    却见周灵也对自己神神秘秘一笑:

    “天津。”

    何文叙去的风尚大典除了红毯环节,还新增了一个主播人气PK的游戏环节,虽然说是游戏,但各家网红也是卯足了劲在给自己造势,毕竟这么多家客户与供应商的眼睛看着,一旦数据平平,那简直是公开打脸。

    造势关键看的是粉丝团的组织能力,可惜自从关如葭玩一手挑拨离间带了无敌芭芭糖等粉头撤离之后,何文叙的“金主”姐姐们顿时少了一半,这会儿即将到了拼风头的时候,大师和周灵也捉襟见肘:各类能用的法子大家已经用过,何文叙这几日甚至被他们逼得在粉丝群里日日营业发自拍,但粉丝群少了过往的核心人物,群龙无首,多少有些兴意阑珊。

    眼见着风尚大典在即,何文叙前脚去了机场,不愿意放弃的两个人仍旧冥思苦想:

    “怎么办啊姐?”

    “还是得用魔法打败魔法!怎么样被挖走的人,我们再怎么样招揽回来!”

    “什么意思?”

    周灵也咬咬牙,决定:“你不是说无敌芭芭糖回国了么,她就人在天津不是?我去一趟,把她给劝回来!”

    大师的朋友圈通讯录里还存着无敌芭芭糖联系方式,加上两人之前相熟,能对日常动态了解个大概。朋友圈里的芭芭糖日常宅家,但每月15号,都雷打不动去一趟安定医院复诊、拿药。两人虽没见过面,好在无敌芭芭糖的微信是自己头像。线索听起来不少,但也确实不多,大师迟疑:

    “虽然今天是15号吧,但是姐,你不知道她几点去啊,加上这个头像,我说实话,加了美颜滤镜,亲妈都认不出来,你怎么能堵到她呢?”

    周灵也耸耸肩,“死马当作活马医,去碰碰运气总比坐以待毙好啊,大不了我辛苦一点,如果能把她劝回来,何老板也开心不是?”

    大师嘿嘿笑了两声,换了副面孔:“姐,我问你句实话,你这么拼,是为了我们老大,还是为了钱啊?”

    周灵也擡了擡眉毛,留下轻飘飘一句:“你猜?”

    北京到天津的城际不过半小时,约等于流水发车。周灵也下车便直奔安定医院,工作日的人流不算多,门口稀稀拉拉人流中间或停下几辆车,车门一开,下来三三两两的小姑娘们,周灵也一边瞄人,一边仔细端详手中照片,试图从浓厚的滤镜一点点复原出芭芭糖的本来面貌。人们在二次元与三次元的面孔与人设往往天差地别,但好在有一些东西是不变的,比如芭芭糖年纪不大,是个女孩,以及——她相当之有钱。

    妙龄富婆的标准确立,周灵也本以为还需做一番筛选,没想到面前恰好停下一辆保姆车,不一会儿,门开了,身后一个沉稳声音响起:“这位美女,让一让。”

    转过身,沉稳声音的主人身侧站着一位圆脸小姑娘,体型微胖,厚重的平刘海直直剪在眼睛上方,又直直揶在耳后,眼睛又大又圆,可鼻子却有些塌,她的唇习惯性紧紧抿着——三分熟悉的脸。

    而那张脸的主人,在见到周灵也后,睁大了眼睛,诧异中带一点嫌弃:“是你?!”

    曾身为何文叙直播间的常客,当然知道她是谁。周灵也干干笑了笑回应:“糖妈,是我,周灵也。何文叙让我来的。想和你聊聊?”

    她嗤了一声,声音尖锐:“来要钱么?看不惯我在关如葭直播间撒钱?穷疯了?”

    周灵也差点没愣在那里,先前只预感这是趟不讨好的旅程,但也没想到糖妈说话是这个刻薄路数,自己在门口巴巴等了一小时多的样子大概像极她眼中打秋风的刘姥姥,她深吸一口气,点点头,干脆承认:“是,看不惯你在关如葭那儿撒钱。但是不是因为钱,而是因为不忍心看你做一个傻子。”

    这么说完,也不顾小姑娘反应,直接将手机递上,画面里是关如葭当时与万初尧的微信聊天图:“关如葭偷看了你写给何文叙的信,借机找你挑拨离间。我不知道她怎么和你说的,但我保证,何文叙没有把你的礼物、信件给任何人看过,这样的行为不道德。你应该相信他。”

    手机距离芭芭糖的脑袋十厘米的距离,小姑娘目不转睛瞪着,眼珠从圆形变成椭圆形,最后眯成了一条线,过了会儿,她的鼻子哼出一声轻慢语调:“哦。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我也没有错怪何文叙。谁让他把我给他的信到处乱扔,被有心人捡到瞎逼逼?”

    这么说完,迈步绕过周灵也,留下一句:“走了”就上了车。

    周灵也一僵:这个年纪的丫头都是这个路数的?不哭不闹?毫无弱点?人就这么走了,没余地了?脑子飞速运转着琢磨怎么能让谈话继续,却没注意面前车门迟迟没有关上。

    芭芭糖窝在座位上,见周灵也还是一脸严峻站在那里,没好气翻了个白眼:“傻了么?不是想和我聊么?还不上车!”

    “……”

    保姆穿过市中心,又一路前行向西,两旁建筑越发稀少,植被越多。芭芭糖一上车就闭上了眼,不再说一句话,偶尔擡眸瞥见周灵也不断看着窗外,才懒懒抛出一句:“放心,不会卖了你的。要开1个多小时,你休息会儿吧。”

    直到保姆车驶过一片湿地,道路两边全是郁郁葱葱树木,在一扇巨大的雕花石门前停了片刻,芭芭糖才解释一句:“到了。”

    可话刚落音,车子依然继续行驶,道路一下变得狭窄了些,两旁是精心修筑的假山、汉白玉雕塑,立着整齐罗马柱的人工湖,以及一幢幢大小不一的矮楼与亭子,周灵也赞叹了一声:“小区不错。哪栋是你们家?”

    芭芭糖像是没理解这个问题,睁眼看了一眼周灵也:“周围这都是啊。”见她仍旧一脸迷茫,小姑娘笑了笑,解释了一句:“这是庄园。”

    那一个瞬间,周灵也明白了自己的渺小——

    靠,私人庄园…

    盘山而上之后,保姆车总算在山顶一栋五层高的欧式建筑前停下,而那栋称之为“家”的地方在周灵也看来更像一个巨大的博物馆,灯光从橱窗两边的展品里幽幽照出,照亮各国各式风情的雕塑、摆件、画作、刺绣、玉石…屋子角落斜斜种着一棵三米高的柿子树,背后镂空的墙体,是整面的玻璃。芭芭糖带着周灵也穿过层层阶梯来到三层的会客厅,像是总算来到了自己熟悉的领地,鞋子一踢,屁股一歪,翘腿坐在了一个软塌塌的黑色沙发里。

    手边随手可见的地方凌乱放着电脑、平板、化妆镜、口红以及乱七八糟的少女漫画、玩偶、笔记本,脚边放着一个筐子,满满当当塞着零食和饮料……算是这栋大楼里唯一有点人烟的地方。

    周灵也啧啧两声:“这么大房子多少人住啊?”

    “就我一个。”芭芭糖耸耸肩,“还有三个保姆,一个司机,但平时也见不到他们。家人最近都在国外。所以我一直一个人,实在无聊,干脆把你拉到家里来陪陪我。”

    “你没有朋友啥的?或者男朋友?没人追你吗?”周灵也不敢相信。

    芭芭糖哈哈干笑两声:“有,很多。但是目的明确,喜欢的只是我的钱。年纪轻一点的时候我想得简单,有人喜欢我还不好么?喜欢我的钱,也是我的优点啊。后来才知道自己有多天真——喜欢一个人是因为她有钱,和喜欢一个人是因为她漂亮,从来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情感。”

    “因为你的美而喜欢你的人,不会试图分享你的美貌,更不会想要据为己有,但钱就不一样了。那些因为钱而爱上我的人,随着时间流逝,他们只会更爱我的钱,然后更厌恶我。”

    “毫不意外,最后我变成了他们的钱包,除了买单之外的一切行为,甚至呼吸,都会被他们讨厌、痛恨。他们拿我的钱花天酒地、养小女朋友,最后我反倒成了那个破坏爱情的坏女人。你说可不可笑?当我曾经想要用钱去购买爱情时,我没有物化爱情、也没有物化对方,反而是物化了自己。小丑是我自己。”

    这番话里带了几丝沧桑,被她用尖利且稚气未脱的嗓音说出,带了一丝丝诡异。周灵也目瞪口呆,问芭芭糖:“你今年多大啊?”

    “十九。”她这么说着,翻出电脑随意摁了几下,又从脚边筐子里掏出一包零食拆了,“我交男朋友比较早,虽然丑、性格也差,但总有人喜欢我。哈哈。后来我发现周围男人都没趣,就开始搞网红、搞明星了。也就是那时候认识何文叙的。”芭芭糖顿了顿,看向周灵也,语气忽然偏激:“何文叙缺钱了?派你来找我?他这次希望我刷多少?”

    喜怒无常。周灵也想。尽量忽略她话里忽然冒出的敌意,平心静气回答:“他不缺钱。我知道你钱多,但也不应该这样用吧。”

    “哈哈哈哈哈,我只是喜欢用钱侮辱人。喂,多少钱可以侮辱你?”她的声音又尖利起来。

    周灵也愣了愣,深吸一口气,干脆也在沙发上坐下,也学着她的样子趿拉了鞋,望了望四周回答:“你住这样的房子,是的确有底气侮辱这个世界上绝大部分人的。而且说实话,我的尊严一点也不贵。你的微信余额都能买得起。不过这个世界上,有比用钱侮辱人更开心的事情,你不想试试?”这么说着,她伸手够到茶几上,摸了她一包拆开的薯片,尝了一口,皱眉:“……麻花味的薯片?什么邪教?”

    芭芭糖本以为周灵也会负气而去,却没想到这女人还真坐下来,一点不客气开始嫌弃自己的零食。糖妈的兴趣被勾起,笑她:

    “你这人这么没骨气的?”

    “赚钱要紧嘛。”周灵也想起那句人设名言,笑了起来。芭芭糖也咯咯咯跟着她笑,又问她:“什么事情比用钱侮辱人开心?”这么说着,从篮子里翻出另一包薯片扔了过去。

    “交朋友咯。”周灵也接过薯片,看也不看就拆开,嘴上说,“害,你刚说想侮辱我,我没有很生气,因为我知道你对我没有恶意。但有防备——你在试探我。”

    芭芭糖撇了撇嘴,没否认。

    “实话说了吧,今天来找你其实不是何文叙的主意,他一点不知道这事。是我私自来的,我的目的明确,因为他马上要参加风尚大典,需要粉丝捧场造势,从商业上,我们需要你的回归。”

    芭芭糖呼了口气,将脸颊吹鼓,点了点头,周灵也继续说:“但这不是何文叙的意思。你知道的,他这人特别佛,对事业没太大的功利心。其实他很早就知道你走的原因,但却一直没来找你聊过,你知道为什么吗?”

    芭芭糖一顿,再次发出尖锐的声音:“哈!因为不在乎我呗。人家粉丝太多了,不差我一个。”手指捏得薯片袋子咯吱咯吱响。

    “拜托,你知道不是的。你们认识那么久了,你不了解他?”周灵也认真看着她,“是因为他在等一个合适的时机。在任何不恰当的时机找你,都会让你误以为他只是为了你的钱、你身为粉丝团团长的能力而挽回你,而他,是真的曾把你当成朋友,当成陪伴他这么多年的重要的人。因为越重视,他才会越谨慎选择一个这样的时机。”

    “糖妈,他希望用一个纯粹友谊的姿态挽回你。”

    “你说你搞明星、搞网红,但你知道何文叙怎么对我介绍你的吗?他说他把你当做自己的妹妹。”

    ……

    直到周灵也的声音消失在空荡荡的大厅里很久,芭芭糖都没有再应一句话。

    周灵也看了一眼窗外,黑云压城,像是憋一场大雨。抿抿嘴,起身拎了包对沙发上沉默不语的小姑娘笑了笑:“该说的也都说了,只想告诉你,这么多年的喜欢,别人一直都放在心上,如果总有人是因为你的钱而看重你,我想说,何文叙一定那是个例外。”

    就在周灵也走出大门时,身后总算传来一个声音,冷不防的一句:

    “喂,其实,何文叙喜欢你吧?”

    周灵也一噎,还是没理清这个小姑娘的脑回路。正这么想着,身后传来稀稀疏疏动静,小姑娘又从框子里摸出了两瓶椰子水,擡头对周灵也说:

    “如果你肯多陪陪我,我可以和你说一说——何文叙的初恋。这件事他说他只告诉过我。也就是,全世界只有我才知道。但是我现在决定告诉你。”

    语气神神秘秘。还带了那么一点奖励的意思。

    周灵也一脸疑惑转过头,只见小姑娘幼稚又狡黠的眼睛圆圆看着自己,声音低了八度开口:“何文叙,他,从来没有谈过恋爱,他心里一直有一个念念不忘的女生,是他们高中时的班长。”

    哦,全是已知信息。幼稚园级别的八卦。

    周灵也扯扯嘴角,差点没回一嘴:那姑娘就是不才在下,而之所以念念不忘,其实是因为他高一时候得罪了我,被老娘腹黑骗了心,所以才念念不忘那么多年…

    可芭芭糖却像没有看到周灵也的表情,垂了目光,良久后,才慢慢补充了一句:

    “而且,你知道吗,他曾亲口对我说,他对那个班长——一见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