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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卷 逝水流光 章四 逆天

  柯少雪打开门,一见是徐沫影,脸上红云含羞,惊喜不胜,赶紧闪身把他让进屋里。徐沫影把小黄狗放在地上,那小东西便绕着柯少雪脚下转来转去,跳着叫着,甚是欢快。

  柯少雪也十分喜爱这只小狗,俯身把它抱起来,一面逗弄一面向徐沫影问道:“这是你买的狗狗吗?我家的崽崽去了哪,怎么不带它过来?”

  徐沫影笑道:“这不就是你的崽崽吗?”

  柯少雪一愣,低头翻来覆去地看了那小狗几遍,摇头道:“不,它不是崽崽。”顿了顿,她似乎忽然明白了什么,收敛了笑容问道:“你是不是没能复活它,所以,重新买来这只小狗逗我开心?”

  “怎么会呢?”徐沫影笑着摇了摇头,“他真的是崽崽,只不过复活以后灵体有了变化,所以,样子也变了。”

  “灵体?那是什么?”

  “承载生命体命运的东西,狗有灵体,人也有灵体,高等生命都有灵体。”

  为了让柯少雪明白这只小狗的确就是崽崽,徐沫影简单地把灵体和命理的关系向她做了一下介绍。女孩似乎对此很感兴趣,继续问道:“改变灵体,就能改变人的命运吗?”

  “对,”徐沫影点了点头,“灵体影响人的命运,性格,面貌,能力,总之,改变灵体,就是改变八字,就能改变人的方方面面。”

  柯少雪眼底闪过一丝忧郁,迟疑地问道:“那灵体改变以后,是不是就会不再喜欢以前喜欢的人了?”

  “那要看灵体具体做了哪些改变。”这句话问到了徐沫影的心里,他略微感到有些不安,于是说道:“我们不谈这些了,这种易学知识你也理解不了。”

  “不,我偏喜欢听。”出乎意料的,柯少雪第一次在徐沫影面前耍起了小女儿脾气,眼圈一红,竟然怔怔地落下泪来。

  徐沫影见她落泪,以为是因为自己不给她讲易理而伤心难过,赶紧握住她的手,顺势把她轻轻搂在怀里,轻轻说道:“既然你喜欢听,那我就给你讲。我先讲几个易学故事给你听吧!”

  “嗯。”柯少雪重重地点了点头,俯身把小狗放在地上,扬起脸,已经满面绯红灿若桃花,羞涩地向徐沫影低声说道:“抱我去卧室。”

  徐沫影一怔,看着她红艳艳无比动人的脸,感到自己的心跳在逐渐加速。犹豫了一下,他终于还是抱起了她香软的身子,向卧室里缓缓走去。

  柯少雪像一只小兔子把头埋在徐沫影怀里,乖乖地闭上眼睛,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这是上午,阳光从卧室敞开的窗子照进来,白花花地投在窗前的地板上。

  徐沫影把柯少雪轻轻放在床上,拿过枕头给她枕在头下。柯少雪仰面躺在那,拉过他的手,轻轻地说道:“你也上来,跟我躺在一起。”

  徐沫影不禁一愣,生怕自己真的犯了错误,诧异地问道:“为什么?”

  柯少雪羞涩地说道:“我想躺在你身边听你讲故事。小时候,妈妈就是这样一直讲故事给我听,我听着听着就会睡过去,睡得很香。”

  原来她是想妈妈了。徐沫影心里轻松了许多,暗暗咒骂自己净起些不干净的心思。他慢慢脱下鞋子,爬上床,在柯少雪身边轻轻躺下来。他的头刚刚沾上枕头,女孩温柔的双臂便略含羞涩地拢上了他的脖子。他刚想挣脱,却听女孩轻轻地在耳边说道:“别动。”

  他没动。他不知道一反常态的柯少雪究竟要干什么。女人心,海底针,他一点也摸不透。

  柯少雪也没再动。她只是微微地闭上眼睛,呓语似地说道:“你讲吧,沫影,我要听你的易学故事。”

  柯少雪的呼吸近在咫尺,那么轻柔香腻。徐沫影不用侧头去看,也能感受到女孩身体对自己的极大诱惑。他紧紧闭上眼睛,努力使自己沉浸到古书上的易学故事中去,心这才稍稍平静一些,开口讲道:

  “这个故事发生在北宋。当时有个叫邵康节的易学大师,他特别喜欢观赏梅花,在他的房舍外面,就有一个很大的梅园,一到冬天,花开得非常灿烂。有一天他正在园子里看梅花,忽然听到梅树上有两只麻雀在叽叽喳喳地叫,好像是在吵架一样。他觉得很奇怪,就根据麻雀吵架的事推演了一卦,于是断定第二天晚上会有女子来园子里偷折梅花,预言那女子会摔断腿。到了第二天晚上,果然,有个年轻姑娘偷偷地潜进了梅园,见那花开的漂亮,便爬上树去摘梅花,结果,偏偏被园丁发现,那园丁大叫了一声,姑娘一慌神,便从树上掉下来摔断了腿。”

  柯少雪轻轻地问道:“那后来呢?”

  “没有了。这个故事就到这里,讲的是一个易学术数分支‘梅花易数’的来历。”

  “嗯,”也不知道她听明白没有,只听她喃喃地说道,“再讲。”

  于是,徐沫影又讲了一个有关李淳风和袁天罡的传说故事:

  “李世民下令让李淳风去给自己选择一处风水宝地,以便建造百年之后可以栖身的龙穴。李淳风找了九九八十一天,来到了小梁山,在山上他认为风水最佳的地方埋下一枚铜钱,用来标记他找到的龙穴。接着,李世民又下令让袁天罡也去给他找龙穴,袁天罡跋涉了七七四十九天,也来到了小梁山,在山上的一处地方插下一根银钗。于是李世民说,你们既然点出的龙穴都在一座山,那就看看谁找的更准确吧,结果请人扒开土层一看,发现袁天罡的银钗正好插在李淳风铜钱的眼里。”

  徐沫影讲述完毕,静静地等了一会儿,却没听到柯少雪发出任何响应。他觉得有些奇怪,睁开眼睛侧过头,才发现女孩已经沉沉地睡去了,正在他身边发出均匀的呼吸。她桃花般粉嫩光洁的脸蛋、红艳诱人的嘴唇,距离自己的脸不超过一个手指的距离。

  他的心跳开始剧烈加速,慢慢地将头挪近少雪的脸,就嘴吻上了她湿润的唇。

  那一秒钟的甘甜,好比一生一世的眷恋。

  一吻之后,唇分。他强忍住内心的冲动,把头摆正,仰面看着天花板,做了几次深呼吸。他知道,时间到了,为柯少雪改命,这是个再好不过的机会。他在心里默默地说了几遍“对不起”,接着,便开始运起书上的化气之法。

  室内的五行气息流动如水,缓缓地与柯少雪灵体中的气息进行交换。金木水火土,光焰缤纷,错乱纵横,一个女孩的命运正在按照徐沫影的设定发生着变化。

  一切都很平静,包括照进室内的白花花的阳光,和女孩眼角偷偷溢出的泪水。

  利用易法对灵体中的五行气息进行微调,可以调节出各种实际并不存在的八字。徐沫影对柯少雪八字的重设相当于让她获得了一次重生,虽然依然保有美貌和才华,但阴阳眼已经去除,寿命也加长了很多,把她和祝小天的缘分尽可能调到最大,让两个人的生命节拍完全重合,这样,就会促成一对天长地久的婚姻。

  半个小时并不算久,但徐沫影做完这一切,却已经精疲力竭。昨晚一夜没睡,加上化气过程中巨大的脑力消耗,让他的脑子疲惫到了极点。他侧头看了一眼柯少雪,八字的调节最大地照顾了她的容貌,使她外表看上去基本上没什么变化,实际上,她那双眼睛会比以前更具神采。

  徐沫影对自己的成果很满意,满意到看她一眼便会觉得剜心刺骨的痛。他侧过头不敢再看,闭上眼睛,昏沉沉的大脑迅速地将他带进了一场噩梦。

  无论怎样的梦,都比心碎时更美。

  这个夏日的中午,阳光正好,有谁悄悄地起身,有谁在他额上印下轻轻一吻,有谁的眼泪无声滴落在床前地板上,有谁背上行囊掩门而去?

  徐沫影一觉睡到天黑。晚饭时间,他终于悠悠醒来,屋里的天色一片朦胧。扭头看看,身边的人已经不见,绕在他脖子上的手臂也已经消失。屋子里一片空落落的寂静,那一刻,他的心也突然空了。

  他一个翻身从床上坐起来,趿拉着鞋子走出卧室走进客厅,一眼便发现客厅的茶几上放在一张条子。他打开电灯,快步走过去把条子拿起来,上面是几行娟秀的小字,正是柯少雪的笔迹:

  “沫影,我要参加巡回演出,马上就走了,我想,这种辞别方式也许最适合我现在的心情。报纸上的消息我看过,我不在乎,我愿意用整颗心来信任你,但我无法想象你会用自己特有的方式把我送给你的朋友。可我的生命是你救的,做一天你的恋人,那整个人便也是你的,我将尊重你的决定。

  很想试试跟你睡在一起的感觉,于是我大胆地试过了,搂着你睡觉,很舒服。很想把自己完完整整的交给你,但你终于不肯要。这让我更加离不开你。只是不知道再次见面,我还会不会爱你。也许真的如你所说,人的喜好也是由八字决定的,我心中的爱意将会慢慢淡化,从你身上慢慢转移,去交给另一个陌生的男人。

  我在想,当我转过身,爱上另一个人,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你究竟会不会为我难过?我的乞求不算多,只要你一滴泪,一滴就好,也证明我们曾经爱过。

  我真希望你能改变的不只是命运,还有记忆。”

  落款是:雪。

  看完留言,徐沫影颓然坐在沙发上,忍不住一阵阵心痛。从产生为柯少雪改命的念头到实施计划,不过一天时间,他以为自己做得干净利落不留痕迹,以为可以让少雪慢慢喜欢上别人离开自己,不会带给她任何伤害,但是巨大的伤害还是产生了。他想不起那天醉酒之后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以至于女孩会对他所做的一切了如指掌。

  他又做了一件蠢事,又伤害了一颗温柔善良的心。他抱住脑袋倒在沙发上,想象女孩如何痛苦地离开自己,后悔与悲伤的情绪一浪浪冲击着他,让他禁不住泪流满面。

  当黑夜完全降临,徐沫影依然倒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直到手机发出长长的鸣叫,他才勉强把手机从兜里掏出来,看也不看便接通了电话。

  “沫影吗?”是卓远烟的声音。

  “嗯,是我。”徐沫影低沉地应了一声。

  “我查到碧凝的信息了,很详细,要我念给你听吗?”

  “是吗?”徐沫影稍稍有了几分精神,“那快念吧!”

  “嗯好,你听着。碧凝,生日是八六年七月十三日,出生于山东省济南市,父亲是……”

  “等等,”徐沫影听到这里,翻身从沙发上坐了起来,颤抖着声音问道:“你这些资料,从哪里弄到的?”

  “放心吧,都是千真万确的信息,是我托老妈从公安部门的户籍资料中调出来的。”

  “叫这名字的应该很多吧?你是不是查错了人?”

  “对,叫碧凝的还有别人,但是这个资料中表明,她七月初在北京阜成门**小区办了临时居民证,应该就是我们认识的碧凝。而且,我跟碧凝很熟,在长松山曾听她说起过,她生日确实是七月十三。”

  徐沫影沉默了,拿着手机的手在不住地颤抖。

  “沫影,你说话,要我继续念吗?要不明天我拿给你看吧!”

  “不用了。我都知道了。”

  徐沫影有气无力地说完两句话,便挂断了电话。他向后倚在沙发上,心里翻上翻下,像开了锅的水,乱作一团。

  浅月的生日是三月份,碧凝生日却是七月。浅月出生在河北省农村,而碧凝分明是山东省济南市人。这资料完全对不上号,碧凝又怎么会是浅月?只怕这都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设想罢了。

  他被卓远烟送来的消息打得晕头转向,才失去了少雪,接着便失去了浅月。他的世界忽然变得一片荒芜,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知过了多久,徐沫影才从沙发上爬起来,关灯锁门离开了柯少雪的家,一步步摸黑下楼。

  星光惨淡,月色昏暗。一座座高楼都像狰狞的巨人,他们静静地俯视着他,无声地嘲笑着他。

  徐沫影在花坛前面呆立了好久,抬头看了看对面楼上的窗子。有那么一扇窗子,直到如许的深夜,依然点着明亮的灯火,让他觉得像是找到了一点安慰。他像个幽灵一样悄悄绕过花坛,一头扎进那黑洞洞的楼门。

  每一层楼梯都上的如此艰难,最后,他拖着沉重的双腿来到柳微云门前。他听到里面传来柳微云的声音:“好了,乖乖回屋睡觉!”

  “姐姐,那你睡不睡?”是小蝶的声音。

  “你先睡,我随后就来。”

  “那好吧,我去屋里等着姐姐。”

  徐沫影听着这简单的对话,突然觉得又是一阵心酸。他现在什么都没有了,蓝灵,柯少雪,苏浅月,碧凝,所有爱自己的女孩子都被自己弄丢了。刚才他的世界还是热热闹闹的,一转身间,便变得孤单,冷清得可怕。

  当他想说说心里话的时候,大概只有柳微云一个人可以聆听。

  他抬手正要敲门,门却忽然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