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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小饭馆抓“鬼”记

    让苏卿始料未及的是,贴子的热度并没有就此冷去,而是被人转载到了微博、公众号,一时间成为热门话题。更有好事者还写了一些洋洋洒洒的评论性文章,什么“当今社会白领生存之道”“白领为什么是抑郁症多发群体”“职场水深之我见”等等天马行空、不知所云的文章。

    筱琦正大声朗读着其中一篇:“综观白领群体为什么是抑郁症的多发地带?主要是与当今物欲横流下人们急功近利的急燥心态有关。白领大都拥有高学历,自小就是成绩佼佼者,在分数为王的教育体制下长大的孩子,自然也会在数据之上总爱与他人比较高低,白领的巨大压力由此而来。试问,谁愿意看到自己同龄、甚至是比自己还年轻的人却远远走在自己前面?在这种巨大的对比面前,加上虚荣心作怪,人们往往会为了上位而无所不用其极……”

    “狗屁不通!”筱琦大骂。

    “看来,人类不仅有仇富心理,还有仇美心理。”苏卿说。

    “还好没有写你的真名。”

    “这已经和写真名一样了。”苏卿放下手机,“网上人肉的力量很大的,加上LB公司这么明显的符号,不用想都知道是说谁。现在连GRA的人都在议论,都猜我是不是那个女主人公。这都是小葱告诉我的。”

    “小葱是谁?”

    “一个我手下的小鲜肉,万分崇拜我。”

    “哦。那你怎么回应的?”

    “我只能装傻。有人问我认不认识这个人时,我就说LB很大,很多人不认识。”

    “姐,”筱琦想了想,“我总觉得是宁宁干的。”

    苏卿没说话。

    “你不能逃避啊姐!”

    “筱琦,你知道吗?”苏卿顿了顿,说:“昨天你大姨给我电话了,说宁宁给她说,让她最近一段时间多关心我一些。你大姨就问我怎么了,我说没什么,就是工作太累。想要关心我,打给我就好了,还要故意打给我妈,害她平白无故地担心。”

    “那你还能原谅他……”

    “一个一个解决!我虽然不能百分百确定是她,可也八九不离十了。她知道我这么多事,是苏载舟告诉她的。我先解决了苏载舟这个万恶之源!”

    “我陪着你。”

    一个四面墙外加天花板都是黑腻油污的街头小饭馆,几张破旧的桌子,还有地上没有及时被清理的垃圾。苏卿正坐着“恭候”苏载舟。隔壁桌就是许筱琦,她非要来当护法,可以在苏卿招架不住时拔刀相助。苏载舟不认识许筱琦,但好色的他进这个小饭馆时,还是忍不住多看了筱琦几眼,心想着为什么来这么邋遢的地方,都能碰到外貌气质如此上乘的女孩。

    小饭馆人不少,好多扮相粗野的男客在哧溜哧溜地吃面喝汤,时不时地拿眼睛瞅着苏卿和筱琦。苏载舟人模狗样走进来,自然也吸引了几双眼光。人们大概在猜测,为什么今天店里会有三位这么漂亮的客人齐齐光顾?

    “瞅啥瞅?”筱琦看到苏载舟进来时盯着自己,故意大声骂道:“看你衣冠楚楚的,这么没礼貌地盯着一个女孩看,是不是少教育啊?”

    吃客们都笑了。苏载舟被弄得灰头土脸的,很没有面子。

    苏卿和苏载舟相对而座,苏载舟迫不急待地问:“干吗要选这个地方?”

    苏卿笑笑:“根据人品定档次。我实在找不到比这里更差的地方了。”

    苏载舟满脸不悦,皱起眉头。

    “开门见山吧!”苏卿说:“先祝你新婚快乐!”

    “你怎么知道我结婚了?”

    “你知道我那么多事,我也能知道你的。我还见过你老婆,一个天天被老公藏在暗处的可怜女人,虽然最终她如愿嫁给你了,但我依然觉得她是个可怜人。”

    “你和她说什么了?”

    苏卿耻笑他,“你也有害怕的时候啊?”

    苏载舟杀气腾腾,“你到底和她说什么了?”

    “我们来做个交易吧!”苏卿没正面回答他的问题,直接和他摊牌,“我保证不把你到处拈花惹草的事情告诉你老婆,你也不能再跟张宁宁说关于我的任何一个字。还有,你必须要张宁宁在网上公开身份,向我道歉。”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不用装傻了!苏载舟,我曾说过,我非常了解自己的表妹,你不会不知道这几天网上发生了什么吧?你智商那么高,我想不需要我提醒。你虽然和张宁宁分了,但你们依然经常去开房。当然,你是她众多男友中的一个,她之所以还留着你,就是想利用你来对付我;而你的目的非常单纯,就是想要和她一时欢愉。你知道我有一个当警察的朋友,所以查一个人的开房记录非常容易。”

    苏载舟一头冷汗,忍着按兵不动。

    “你直到结婚的前一天,晚上都不是在自家过的。第二天就要娶新娘了,你可真是玩不够啊!”

    “你居然调查我!”苏载舟满脸通红。

    “如果我要写一个关于你的贴子,估计都可以连载两个月了,你的‘好事’多的数不完。你经常自称潇洒,并且以此为自豪,不会不承认吧?”

    “这有什么不敢承认的?你有本事就都告诉我老婆。好,我答应你,从此不再和宁宁说任何你的事情,但我不能保证她会听我的话发道歉声明。”

    “是吗?”苏卿从口袋里掏出一只录音笔,在苏载舟面前扬了扬,“你告诉她,如果我把这段录音给我四姨四姨夫听,他们知道自己的乖女儿原来天天在做这些勾当,会作何感想?他们可是一直以张宁宁为骄傲的。张宁宁可以不在乎我的感受,但她不会不在乎爸妈的。”

    “你居然……”苏载舟气急败坏,突然抢走苏卿手里的录音笔,“这个笔归我了哈哈。苏卿,你居然威胁我?”

    “对待小人不需要用君子的办法。”苏卿又从包里拿出一个录音笔,“知道你会抢,早备用了一个。”

    苏载舟目瞪口呆。

    “我这儿还有。”筱琦手里也拿着一个录音笔,同时得意地拿起手机,学着银行客服电话中的一句话,说:“为了保证万无一失,您的通话可能会被录音……哎呀,现在的手机功能就是好,录的清楚的不得了。公狗苏,你有本事都抢去啊?”

    公狗苏,是筱琦给苏载舟起的外号,指他虽然人模人样,人五人六,其实就和到处**的公狗并无区别。在筱琦眼里,苏载舟还不如这小饭馆里那些粗鄙却毫不掩饰的食客。

    苏载舟已经顾不得形象,破口大骂:“就知道你们是一伙的!就你们这些见识短的女人,居然也敢算计我?我就是喜欢上张宁宁,不上白不上,哼!这是老子的本事!”

    苏卿做出一幅惋惜的样子,提醒他,“录音笔还没关呐。”

    食客们已经哄堂大笑,饶有兴致地猜测个中八卦。苏载舟黑着脸,腾地站起来,瞪着血红的眼睛看着苏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稍许,他终于甩下一句话,“不要再去找我老婆,她怀孕了。”说完,气急败坏地走出了小饭店。

    等他走后,筱琦才松了一口气。刚才气氛太紧张,她一直绷着,像个战士,现在想想觉得很不可思议。就好像电视剧里的场面,实在既紧张又刺激。

    苏卿一直坐着,不说话,只端着小饭店免费的茶水,喝了一口又一口。筱琦看得出来她很伤心。杀敌五百,自损一千,一段感情无论结局如何,谁都不想是这个结局,伤人伤已,谁都逃不掉。苏载舟花不花心,已与她无关,可偏偏这中间要扯上一个张宁宁。

    曾经的前任,曾经的情敌,自已的亲表妹……非要置自己于死地。

    苏卿一点痛快的心情也没有。

    “姐,走吧。”

    苏卿点点头,又喝了大口茶水,和筱琦走出了店门。

    回到车里,筱琦担心地问,“姐,那小饭店的杯子不干净,干吗喝那么多水?”

    苏卿笑,“口干舌燥,体力消耗过大了。”

    “你真的去找过苏载舟的老婆吗?”

    “当然没有,我吓他的。像他那样的男人,有正牌女友却在外面瞎搞,但最后还是和女友结婚了,说明他很在乎那个女人。”

    “你真的找人调查过他和宁宁开房的记录吗?”

    “也没有。我猜的,只不过一下猜对了。自己的表妹还不知道?想要通过别人整我,她付出的代价也就只能是肉体了。”

    “那你怎么知道他在婚礼前一夜还和别人乱来?”

    “以前的同事告诉我的。自以为掩饰的很好,结果就忘了隔墙有耳;自以为是秘密,结果是公开的秘密。”苏卿很有感慨。

    “哎……”这声长叹,是筱琦对张宁宁的惋惜,“我好想让四姨知道宁宁的所做所为,虽然我非常讨厌她,但看她这样自毁前程,还是觉得挺难受的。毕竟我们是一家人。”

    苏卿更难过,她们三姐妹要是能同心同德的该多美好。可她更知道,这个很难改变了,就算说给四姨听,四姨也不会相信。

    “那这录音怎么办?”

    “我没有录音……”苏卿平静地说。

    “啊?你这……也是骗他的?”筱琦很吃惊。原来从头到尾表姐都只是装样子吓唬苏载舟啊!

    苏卿点点头,“作贼心虚。我来之前,并不确定是宁宁干的,只是猜测,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一步步地套他的话,结果这么容易就招供了。”

    “表姐……”筱琦伸手揽住她的胳膊,给她力量,“不要难过了。谁年轻时候没有遇过一两个渣男啊?你以后一定会幸福的。”

    苏卿硬挤了一个笑容给她。她不想筱琦担心,可是明显笑得比哭还难看。

    “林吾这两天都没联系我,不知道是不是介意了。”

    “他,他很忙吧。”筱琦慌乱地解释道。

    苏卿听了,苦笑,悠悠吐出几个字:

    “原来很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