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江寒送进急诊室,盛夏至立即赶到小码头。
她找了一圈,江寒的游艇已经开回船坞,船长也不见了。
盛夏至从张教授的学生那里要到船长的联系方式,却打不通对方电话。
她找不到江寒的亲人和朋友,甚至不知道该把江寒进急诊室的消息告诉谁。
她不知所措地回到医院,郑小满正在等她。
“那个江少已经从急诊出来了,医生说他没事了。”郑小满问:“出什么事了?你电话里也没说清楚,他不是出海了吗,怎么被你捡到了?”
盛夏至把早晨发生的事告诉她,问她的意见:“现在怎么办,我找不到他的家人,总不能让他自己呆在医院。”
“我闻到了有阴谋。”
郑小满严肃地为她分析:“小说里写过,他这种情况,是被人谋杀未遂啊。
你不是说他家很有钱吗,凶手八成是其他兄弟姐妹继父继母,为了少一个人分家产,故意把他扔进海里。”
盛夏至是找郑小满商量对策的,不是让她给自己添乱的。她白郑小满一眼:“怪不得抱怨休息时间少,原来兼职做侦探去了。”
“我说真的。”郑小满拉住她:“我看过的小说和偶像剧多,你听我的。
你不是救了他吗,下一步,他该以身相许了。然后你俩虐恋情深,再然后他妈妈拿一千万支票给你,让你离她蛾子远一点。”
盛夏至点头,“知道了,会让他妈妈写赠予合同的,然后分一百万给你。”
“好姐妹。”郑小满抱着她胳膊,“我下辈子的幸福可靠你啦。”
盛夏至脸上嫌弃,却没推开她,就维持这种别扭的姿势往前走:“走吧,先去看看你的幸福什么情况。”
江寒的住院费是盛夏至垫付的。
小镇的医院很小,也没VIP套房,江寒从急诊出来,就被推进普通病房里,屋子不大,四人一间,中间用三道帘子隔开。
盛夏至才进来,就听江寒抱怨:“……我是贵宾,我不能和别人住一起,我要一个人住。”
他的主治医师是返聘回来的,一辈子扎根基层,打过交道的不讲理的老头老太熊孩子,比江寒吃过的盐都多。她冷声说:
“哈士奇也不行,我们医院没单间。实话告诉你,要不是你晕厥了,连普通床位也轮不到你。”
江寒不信:“你们还能把我放哪?”
医生示意他看门口:“过道。”
江寒顺着她的视线看去,正好撞上盛夏至的眼睛。
他还有力气烦人,明显是没事了。盛夏至丢瓜邪火又涌了上来。
她冷脸来到江寒病床前,把自己的手机递给他:“你的船已经开走了。你的手机我没找到,估计掉海里了。给你家人或者朋友打电话,让他们来接你。”
江寒不接手机,也不说话,只定定盯着她看。
他有张很英俊的脸,只是眉骨压得有点低,给这份英俊添了几分凌厉,看人时总带着几分审视的意思。
盛夏至给他看得很不自在,心情更不好了。她才想骂人,却听江寒说:“我们,认识?”
盛夏至以为他在装傻,又听江寒说:
“我记得你,是你救了我。
你是不是认识我!”
病房外。
医生翻完病历,给病人家属讲解情况:
“……病人的确失去记忆了。已经做过CT,脑子没受伤。失忆只是暂时的,可能有轻微脑震**,也可能应激反应。你别担心,养养就好了。
带他回家歇着吧,医院床位紧张。对了,他是因为低血糖才晕过去的,你们家属注意补充营养。”
“我不是他家属啊。”盛夏至再一次声明,“我不会带他回去的,我根本不认识他。”
“我不管,人是你送来的,我认定你了。”
医生合上病历,再一次强调:
“医院真没床位了。你把个活蹦乱跳的小伙子留在这里,多占一张床,就有个老头老太太得睡走廊。
你放心,这小伙子身体真没问题的,你把他带回家养,还省住院费。”
我凭什么给他花钱啊!盛夏至还想为自己辩护,医生已经被护士叫走了。
盛夏至眼里全是绝望,对郑小满说:“咱们逃吧。”
郑小满同情地看着她,“说什么傻话,你可是盛夏至。
你妈妈是咱们镇唯一的女村长,你舅舅养的海鲜是镇里对外宣传的明星产品。
最重要的是,你,盛夏至,十里八村农民的守护神,咱们镇‘农科小院’的主讲人。镇上人要不认识你,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种地的。
知道什么叫‘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吗’,你信不信,咱们现在跑了,不用五分钟,他们准把江少爷打包好,送去你的试验田。”
盛夏至更加绝望,“我做的听起来都是好事啊,怎么没好报呢。”
“这是天意。”郑小满怂恿,“那个江少长很多帅呀,你把他带回去呗。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你马上要迎娶白富帅,走上人生巅峰啦。”
她兴奋的少女晃手手,“好浪漫哦。”
盛夏至垂头丧气的:“别开玩笑了。最近我妈妈和舅舅都不在家,我们俩孤男寡女,万一他心怀不轨做坏事,我求救都找不到人。”
小说桥段落进现实,确实有安全隐患。郑小满顾不得浪漫了,认真道:
“没错,我是开玩笑,你不能带他回去。反正医生说他很快能康复,你把他留在医院。”
盛夏至不住点头:“对吧,他一个壮小伙,在哪睡不是睡,住几天走廊有什么问题。”
郑小满应和道:“你俩非亲非故,他让你丢了瓜,你给他交住院费,还帮他找家人,你就是人美心善本善啊姐妹,你仁至义尽了。”
想了想,她还是有些遗憾:“不过,他最好多失忆几天。他长这么帅,带他去你前男友的婚礼,不得气死那对狗男女。”
盛夏至眼前一亮,不知道想到什么,嘴角扬起可疑的弧度。她幽声问:“医生说,他身体虚弱,是吧。他现在是不是打不赢我?”
郑小满:???
盛夏至做作的叹气,“他远道而来,又失忆了,孤零零一个人住走廊,多可怜呀。”
“你要带他回家!”郑小满大惊:“盛夏至你疯啦!
你真的还惦记你前男友那狗东西吗,为了气死他还特意找个男人!”
盛夏至左右摇晃手指,笑的意味深长:“我确实需要一个男人,不是为了气谁,是要解决个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