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时新期末成绩不错,看得出她在努力。
盛夏至很大方地表示放过她了:“我本打算整个暑假都给你补课,现在看来,暂时不用了。”
殷时新靠近她身边,讨好地笑笑,“夏夏,你分享一下学习秘籍呗。最好是背最少的书,拿最高的分那种。”
殷扎吉在这方面经验丰富,告诉她:“别做梦。盛夏至唯一的秘籍就是叫你五点起床,背书背到晚上十点。背不完不许吃饭,也不许睡觉。”
“你高中玩了三年,最后一年遭点罪怎么了。”数落完殷扎吉,盛夏至问殷时新:“我不是教过你学习方法吗?”
“可是,那些对我同桌没用。”殷时新扣手指,小声说:
“我同桌家的奶茶店,每天下午有一段时间客流量比较少,我想去给她补课。”
她很不好意思,怕被大家嘲笑,不安地看向其他人。等确定众人眼中只有惊讶,并没有其他负面的情绪,她才有勇气继续说:
“我觉得,大学总是要读的。就算最后她还是回来小镇生活,起码见也要出去见见世面,对不对。
我想在最短的时间里,尽可能让她多拿几分。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所以夏夏你要帮我。”
她话音才落,小米‘啪啪啪’为她鼓掌:“老师说过,好孩子就是要帮助别人。小新你真棒,送你一朵小发发。”
球球也跟着拍手。
殷扎吉总觉得自己妹妹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小朋友,没想到小朋友也有想帮助的人了。她逗她:“下午很晒的,你不是最怕晒黑吗。”
“我买了晒衣。”殷时新认真说,“我还偷偷试过你的防晒霜,效果很好。”
殷扎吉垮下脸,“是那瓶贵的,还是很贵的?”
“是那瓶最最贵的,你每次只舍得用一丢丢那个。”殷时新给她看自己胳膊,“你看你看,我抹了整条胳膊,昨天晒了半天,一点没黑。”
殷扎吉两眼一黑,能没用吗,那玩意一瓶能顶普通人俩月工资。
马蒂尼很感动,给殷时新发个大红包:“小马同学赞助防晒霜一瓶,为妹妹助人为乐的事业添砖加瓦。”
“也帮我发一瓶,我以后还你。”江寒在一旁说:“我也给咱们小新的事业加一块砖。”
殷时新才想撩起不存在的裙角道谢,她姐姐已经扔拖鞋砸人了。
好小朋友殷时新艰难地躲过姐姐的拖鞋,另一个姐姐指着篮子问:“所以,桑葚是学费?”
“不是啊。”殷时新理直气壮地说:“孩子知道上进,家长不该全力支持吗,还要啥学费。这是我染头发的。”
最近短视频上流行用桑葚染发,效果是漂亮的灰紫色,殷时新想趁暑假试试。
盛夏至并不知道这件事,以为殷时新想她帮忙染头发。她茫然地说:“染发膏呢?我也没染过头发啊。”
江寒倒是时刻关注网上讯息,给盛夏至解释这件事。盛夏至有些兴趣:“用桑葚染头发,怎么操作?”
殷时新给她看视频,怂恿说:“夏夏你也试试,我们顺便拍个vlog记录一下。”
殷扎吉吃醋了:“为什么不让我染。”
殷时新很聪明的:“你的头发留着接广告,别随便动。”
小米举起短胳膊,“小米,小米可以染!”
所有大人一起冲他摇头:“小米不可以。”
殷扎吉是认真培养球球的摄影技能,这次拍摄全程由他掌镜。盛夏至甚至赞助了个稳定器。
众人学网上的步骤,把桑葚榨成汁,倒进盆里备用。盛夏至不知从哪摸出个小木盒,从里面挖了两勺粉末,撒进盆里。
众人凑在一起研究,“这是什么?”
小米举手,“我知道,是娜娜粉,小夏姑奶奶用这个在我手上画花花。”
“是海娜粉,固色用的。”盛夏至想用筷子搅拌,被江寒阻止了。
他递过来一个雪糕棍,“殷时新自己吃的,我洗过了,保证干净。”
几人在盆边围成一圈,等暗色的粉末融化在暗色的水里。盛夏至看向殷时新:“然后呢?”
殷扎吉迟疑着说:“该,上头了吧。”
上头的过程简单又粗暴,女孩们在盛夏至卫生间里,把殷时新的头发全浸在水里,之后给她套上发帽,加热五分钟,静置俩小时。
殷扎吉看着卫生间里的惨状,“怪不得不敢在家里搞,会被刘女士打死啦。”
“没关系,等会我收拾。”趁着空闲,盛夏至对殷扎吉说:“我下周要参加宴会,需要衣服。”
殷扎吉不解:“学术论坛就学术论坛,叫这么时髦干啥。”
“真是宴会。”
像怕盛夏至反悔,冯嘉平已经把邀请函发过来了。
看过盛夏至的请柬,殷扎吉断言:“你不只需要衣服,你还需要化妆。”
她打个响指,“到了我最喜欢的变装环节。”
殷扎吉从小就爱美,折腾完自己就折腾盛夏至。盛夏至对这件事实抗拒,问:“我就涂个口红不行吗?”
殷扎吉知道自己发小什么德行,盯着她的脸思索许久:“也,行吧。我先给你修个眉毛,然后画个眼线,再上个睫毛膏。你皮肤状态挺好,晒斑留着吧,很可爱,也不用遮瑕了,上个粉底就好。”
江寒旁听了一会,点头说:“那些电信诈骗也是这个套路。”
殷扎吉不理他,问盛夏至,“你化妆包在哪,我检查一下,缺什么我给你补。”
“我就一只口红,用不着包。”盛夏至从抽屉里拿出某大牌口红,“还是你送我的。”
“这是我赚到第一桶金时送你的。”殷扎吉认出这只口红,有些惊悚的算算时间,“已经五年了,早过期了!”
她立即想丢掉,盛夏至赶紧拦:
“别丢,又没长霉斑。这一个还挺贵的,我就和方立冬约会时涂过几次,还剩好多,丢了多浪费。”
这是支丝绒质地的口红,偏暗的红色,像花园里开得最盛的玫瑰花。江寒的目光从口红移到盛夏至饱满的嘴唇,心里的酸味几乎抑制不住了。
他的酸言酸语已经到舌头尖,又生生咽了下去。
和盛夏至有什么关系呢。
他告诉自己,是他先放手的,姓方的才有机会。
方立冬和盛夏至已经是过去式了,江九夏和盛夏至才是未来。
江寒偷偷想,等恢复记忆了,他要给盛夏至买一箱口红,让她天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