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搜索: 热词:第十一根手指法医秦明神剑行动信周我在西游当魔王素衣渡江弓萧缘小椴

返回顶部

    裴泠泠的额头冒出了点儿冷汗,她扭头去看黄晓玉,黄晓玉的表情也很不好看。

    她们对视一眼,皆看到了对方眼里的惊恐。

    从刘安悦的描述来看,那条从她父亲嘴里钻出来的蛇和钻进裴泠泠嘴里的蛇实在是太像了。

    刘安悦只看到人面蛇身的怪物从她爸爸嘴里钻出来,但裴泠泠几乎能脑补出来整个过程了。

    或许一开始,和发生在她身上的事一样,怪婴破壳而出,钻进了刘安悦的爸爸嘴里,没过多久之后,它又从嘴里钻了出来,并且那张脸变成了她爸爸的脸。

    那岂不是,很有可能,有一天,那条人面蛇身的东西也会从裴泠泠的嘴里钻出来,且长着裴泠泠的脸。

    裴泠泠发现自己的手有点儿发抖,心跳也不自觉加速了,她努力呼吸平复着自己。

    黄晓玉拍了拍她的肩,小声安慰了一句:“我们先看看是怎么回事。”

    话是这么说,但黄晓玉的脸色也苍白的厉害。她们只是非常普通的、刚刚结束高考的学生而已,面对这些难以理解的事情,她们甚至本能的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刘安悦正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没发现裴泠泠的不对劲儿,她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后,取出一张餐巾纸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冷汗:“抱歉。”

    她的故事显然还没有讲完,她缓了一会儿,又开始讲述了起来。

    刘安悦看到那只长着父亲脸的蛇后,吓得不轻,她疯狂尖叫着逃回了自己的卧室,闹出的动静不小,但是不管是刘婆婆,还是她的父亲都好像没有发现任何异常。她把卧室的门死死锁住,紧紧盯着门口,生怕那种长着人脸的蛇钻进来。

    后来可能是神经太紧张了,她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天也亮了,刘安悦的卧室门突然别敲响了,她几乎在一瞬间就被惊醒了,她迅速拿起床头的长台灯,做出了防御的姿势。

    外面又敲了几下,刘安悦父亲的声音响了起来:“悦悦,起床没,爸爸出差回来了。”

    声音没有一丝异常,仿佛刘安悦昨天晚上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狐疑地打开了卧室的门。阳光很充足,将整个客厅照得敞亮。

    刘安悦仔细而隐蔽地观察着他的父亲,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除了脸色显得略有些白以外,她找不出任何问题。刘安悦不得不怀疑自己昨晚上只是做了一个噩梦,那些可怖的场景和叫不出名字的蛇怪都只是一种臆想。

    这样的解释反倒是最合理的,刘安悦很快就接受了。父亲在家,她不用跟刘婆婆单独相处,反倒还放松了很多。

    刘安悦说到这里时,餐厅的服务员端来了一杯咖啡,她往咖啡里放了很多糖,这才喝了一口:“我以为是梦也只是我以为而已,但后来的事情告诉我,那天晚上我看到的,都是真实发生过的——异变是一点点产生的。”

    那之后,刘婆婆还是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喜欢把自己关在卧室,刘安悦的父亲每天都在工作,那段时间刘安悦还没有一个月开学,她的父亲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发福。刘安悦本来是没怎么多关注的,只当是饮食习惯引起的中年发福。可是没过多久,她就感觉到了一丝奇怪。

    她父亲的那种发福,并不太像正常的发福,而是一种肿胀感,连她都觉得父亲可能是得了什么疾病,但是刘婆婆和父亲都像是没注意到这一点儿一样。与此同时,家里时常会出现一种奇怪的恶臭味,那种若隐若现,似乎还会移动的恶臭味,总是能闻到,但是想去仔细找的时候又发现找不到了。Χiυmъ.cοΜ

    味道刚出现的时候是在客厅里,刘安悦以为家里的食物放久发臭了,她想找出来扔掉,可是去找的时候,又发现臭味移动了,跑到了厕所附近,刘安悦找了好几天也没能确定恶臭味的具体来源地。

    直到那天吃早饭的时候,父亲坐在餐桌上看报纸,她从父亲背后经过,突然惊觉,那股恶臭味是从父亲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刘安悦讲到这里的时候,黄晓玉扭头看了裴泠泠一眼。裴泠泠小幅度地点了点头,刘安悦描述得这种情况和裴泠泠见到的刘婆婆的情况实在是太像了。

    刘安悦还在继续说:“我感觉非常恐惧,还好很快我就开学了,我害怕回家,我害怕面对我父母的异常,所以我整个高中生涯都是在学校度过的,能不回家就尽量不回去,偶尔周末的时候会去医院看望我的爷爷,我高考结束后没多久,爷爷和父亲就相继去世了,他们给我留了一大笔遗产,我用这笔遗产读完了大学就出国了,后来也一直留在国外,直到前些日子,警察通知我,说我的母亲去世了。”

    故事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了,刘安悦其实也不太清楚这一切到底是什么造成的。

    她将这些告诉裴泠泠和黄晓玉,一方面是希望能提醒她们一下,不要去接近这些令人难以理解,却明显透着危险的事情,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经历的这些,她从来不知道该跟谁说,憋在心里十多年,她终于鼓起勇气,第一次讲述了出来。

    “你们一定要小心,尤其是你。”刘安悦的目光落在了裴泠泠身上:“我的母亲本来不是住在那个地方的,她把以前的老房子卖了,换成了那处的学区房,她深居简出那么多年,我实在找不出她会把房子租出去的理由。”

    裴泠泠不自觉地捏紧了拳头,她又想起了刚刚她看到刘婆婆的照片时产生的那种奇怪的感觉,她为什么会觉得自己和他们长得有些相似?难不成她和刘婆婆有什么血缘上的关系?

    “刘姐姐,你说你看见的那个青铜像就是我们手里的这个?”黄晓玉没注意到裴泠泠的异常,她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刘安悦摇了摇头:“不敢确定,这种青铜像并不止一尊,我母亲那里有一尊,我曾在我大学历史老师的办公室也见过。”

    “那你对这个有什么了解嘛?”

    “我大学的历史老师告诉我,这青铜像的形态可以追溯到五千多年前的古蜀国,也就是现今的川渝地区,那是在华夏文明的起源之前,在一些卷轴和古抄本里出现过这样神话形态。”

    黄晓玉有些惊讶:“这算是史前文明了?类似于玛雅文化?”

    刘安悦点头:“不太确定,因为有相关记载的都是一些不能作为考究依据的杂谈,像是《山海经》、《淮南子》、《拾遗记》。”

    裴泠泠没听说过《拾遗记》和《淮南子》,但她是知道《山海经》的:“《山海经》里面的东西不都是古人杜撰出来的吗?”

    刘安悦叹了口气:“所以才说,这些古籍上的记载并不能作为依据。我的历史老师还告诉我,这种人面蛇身的形象,在古蜀国人的眼里,是一种崇高的神,可以给他们带来长寿,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多图腾信仰已经消失了,但并不能保证,民间一些偏远的地区没有保留着某种失传已久的信仰,我当时听完历史老师的话之后,就产生了一个想法,我怀疑我的母亲,就信仰着这种怪异神像。”

    黄晓玉突然“咦”了一声:“女娲伏羲不就是这种形象。”

    刘安悦摇了摇头:“我们所看见的女娲伏羲的形象和这个东西是有区别的,他们是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蛇尾,以腰为界限,但是这东西,就只有头是人。”

    裴泠泠自语般地问了一句:“那到底是什么?”

    “我也不清楚,但是我可以肯定,那一定不是什么值得供奉的神明,祂是邪恶的,是会夺走生命的,我确信我的父亲就是因祂而死。但是那些信仰祂的人会被一些奇怪的假象迷惑,认为自己做的是没错的,认为自己的信仰是崇高的。你们一定要小心,那个青铜像最好可以扔掉。”

    黄晓玉琢磨了一下,突然把青铜像推到了刘安悦面前:“刘姐姐,或许这是刘婆婆的遗物,不如我们把这个给你吧。”

    裴泠泠扭头看了黄晓玉一眼。

    刘安悦毫不犹豫地立马摇头,拒绝的意思不能再明显了:“别把这东西给我,我绝对不会要的,我不想被那些奇怪的东西缠上,哪怕只是一点点的氛围和气息我都受不了非常抱歉——”

    刘安悦显然是真的被黄晓玉吓到了,她又说了几句寒暄的话,就快速告别离开了,还是裴泠泠眼疾手快,向她要了个电话号码。

    等刘安悦离开之后,裴泠泠和黄晓玉都沉默了。

    空气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不知名的恐慌慢慢弥撒开来。

    “我觉得她说的都是真的。”黄晓玉突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