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廷彦生怕白口已成为盗匪流寇袭击的对象,此次出城动用大批人力,护航的官兵万人,车队浩浩荡荡如蜿蜒河流往九宫山前进。
然而严密的防卫却令水若寒感到窒息,尤其与龙廷彦共处在一马车内,那压迫感更令她无法喘息。
“有心事?”龙廷彦横着臂膀搭上水若寒的肩。
恩爱夫妻出现仳离裂痕,初听闻时他感到非常意外,但当见到文玉情红肿的脸颊,母女俩被迫送往尼姑庵静养时,兴奋的心情有着无法形容的欣喜。
“不碍事的,多谢龙兄关心。”水若寒为他斟满茶,趁机避开他的亲近。
“唤我廷彦。”早料到水若寒又会与自己保持距离,龙廷彦索性抓住她纤细手腕,倾斜着身体欺近。
龙廷彦的态度令人深感不妙,水若寒正苦恼该如何化解危机,此时一道如闪电的剑气劈来,冲破守护马车的人肉围墙,红艳艳的血液散开,哀嚎声四起。
势如破竹的杀气再次袭击,幸而任翔飞及时飞奔而来,以雷霆万钧之势挡下攻击,顺势又奉上威力强猛的掌气。
来人亦挡下任翔飞的反击,两人的身影化成无数迅风疾影互相攻击,气功在半空中相撞击,往四面八方震开,丛丛树林因此受波及,足堪两人合抱的巨树顿时产生裂痕,摇摇欲坠。
势均力敌,南宫撤挑眉很讶异官兵走狗里竟有高人,见朝廷走狗趁势逼近,当机立断吹起哨音下达命令,霎时,如山崩石裂的震撼声肯煸谏焦攘旨洹
轰隆隆的声响正是埋伏在远处的盗贼斥喝声,其动作异常迅捷,已朝官兵攻击,“杀!”
印有南宫字样的黄色旗帜布满树林间,很显然眼前强豪正是名震一方的南宫霸主,南宫彻并非简单人物,与他正面对峙非明智之举。
任翔飞趁着兵慌马乱之时,连连击退数人,将水若寒拥入羽翼下保护,“走!”
水若寒十分讶异任翔飞的出现,“你……快放开我。”
就在龙廷彦庆幸有高人护驾时,那身着官兵制服的男人闪身至眼前,在他还来不及反应时,立见将身旁的水若寒掳走。
“来人啊!快救尚书大人……”龙廷彦嘶吼。
连绵不绝的刀法密布如网,无懈可击的攻势让人无法近身,更别提可以从任翔飞怀里抢回水若寒,官兵们皆败阵下来。
“休想逃离!”眼前的男子武艺不凡,既不是朝廷走狗,也非我方人马,深恐是另一大威胁,南宫彻随即追赶。
“你快放开我。”身怀重任,水若寒说什么也不愿与任翔飞一同离开。
“不离开这里,你难道是想找死吗?”真不懂情况如此危急,水若寒竟还执意留下,任翔飞俊朗的容颜覆上怒火。
“你别阻碍我守护王爷。”双手动弹不得,水若寒气愤的往他肩膀上-咬。
“可恶……”
两人因起争执而减缓速度,给予南宫彻纠缠的机会,想摆脱狠角色的纠缠并非易事,尤其怀中的人儿非常不合作,这更添加负担,任翔飞怒道:“南宫彻!那狗王爷任你宰割,别来烦我。”
“你是何人?”此人单手应战还能抵挡猛烈攻势,倘若是敌人,纵虎归山必有后患,南宫彻很在意来路不明的男子。
“我是谁又干你屁事,若是错失这一回,他日还想要杀狗王爷并非易事。”被逼得不耐烦,任翔飞气急败坏的咆哮。
南宫彻沉下脸,“我的直觉告诉我,你比那狗王爷还留不得,”
霎时,剑气纵横,劲刀飞舞,两人实力相当,但任翔飞为了保护水若寒,始终采取防守姿态退离。
南宫彻的剑气凌人,仍旧穷追不舍,任翔飞渐渐禁不起穷追猛打而居于劣势,突然,凌人剑气狠狠穿过任翔飞的肩臂,红艳鲜血化成-道长虹在半空中散开。
血肉横飞怵目惊心的画面,令水若寒感到窒息,不知为何心也跟著作痛起来,彷佛方才那-剑亦穿刺进她的心房,她好后悔自已不安分反而害了任翔飞。
“快放开我,否则你会没命的。”这回不再是命令厌恶的语气,水若寒哑着声哀求着。
“放心,我命硬得很。”任翔飞咬紧牙关扯着微笑安抚,毫不在意肩膀上的大窟窿,反而将水若寒抱得更紧。
想挣扎拒绝接受他的保护,然而残破衣衫渗透出的大量鲜血,让水若寒不敢动弹,只好安分的依偎在他怀里,“你……你要小心。”
“有你这句话,就算我已经见阎王,也会死而复生。”轻柔嗓音给予无限关怀,顿时任翔飞感到无穷力量支援着他。
听见两人暧昧不清的对谈,南宫彻不禁冷笑,“前是绝壁山崖,后有大批追兵,你相心不死比登天还难。”
“吱!别打扰我与若寒谈情说爱。”他这只翔鹰可不把这小山崖放在眼里,任翔飞神情依然自若。
没有人会在死亡边缘说笑,那无畏惧的神情令南宫彻以为有诈,不敢掉以轻心上前取其性命,“别想耍花招。”
任翔飞懒得理会南宫彻,低头在水若寒耳边轻声呢喃,“紧紧抱着我,相信我会保护你离开。”
“你……想做什么?”男性气息在耳边吹拂,惹得水若寒心慌立思乱,一时之间忘了自己执意留下的目的,更忘了那个狗王爷。
纯净体香,让任翔飞忍不住窃取芳香,“想……与你比翼双飞。”
见两个男人耳鬓厮磨,南宫彻顿时鸡皮疙瘩掉满地,嫌恶的斥喝道:“想跳崖求生,还得看我肯不肯放人!”
“哈哈……鹰王之名可不是虚有,你若有胆量就追来吧。”任翔飞咧着一口白牙朗笑,那挑衅的态度足以折煞人的寿命。
“原来你是任翔飞,果真留不得。”南宫彻提起真气纵身跃向前,击出连环夺命掌阻止任翔飞跳崖。
忽地,一抹娇小身影阻挡了南宫彻,在他发出攻势之前给予一击,“你不去杀龙廷彦,反而在这拆散有情人?”
在看见那身穿官兵衣服痞子的表现之后,文玉情很放心水若寒的安危,衷心希望那男子从此带着水若寒远离腐败朝廷。
“有情人?吱!真是乱七八糟……女人!不想死就让开。”南宫彻懒得理会半路冒出来的小猫,一心只想追日任翔飞。
他果真…已经不认得了……
文玉情终究还是忍不住哑着声控诉,“在你的心里……我早已经是个死人。”
“天杀的!居然让他逃……”
背后传来的哀怨声有些含糊不清,让人不由自主打了冷颤,南宫彻回头望向蒙面人,迎上那双水盈盈的眼眸,霎时,似曾相识的感觉让心漏跳好几拍,“你……”
倏地,腾腾杀气淹没-切情绪,文玉情双刀掠旋出击攻向南宫彻,出乎预料之外,南宫彻竟然不闪躲,硬生生接下这一击,只为顺势扯下那蒙面布巾,将她给紧紧锁在怀里。
“彤灵真的是你……真的是你……”
呼唤声震撼心房,但思及他的无情无意,文玉情很快压抑那不该有的感觉,“不!我的名字叫文玉情……”
胸膛撕裂的痛楚平息狂喜激动,鲜血渗出五指缝,南宫彻无法置信的摇头,“没想到你出手这么狠……”
“我……”
峭壁如刀斧般锋利,山岩陡峻,岩壁之中的裂隙长满潮湿的青苔,若是不慎失足便可能粉身碎骨,但这样的-山路-对任翔飞来说有如家常便饭,其动作非常迅捷,很快的已经来到崖底。
当足尖落到平地,顿时任翔飞的心里涌出无限的失落感,只因明白水若寒将又与自己保持生疏的距离。
唉……能不能再来回攀爬一次?
身躯随着任翔飞不断快速坠落,恐惧让水若寒不敢睁开眼,始终将脸蛋埋在他的背上,感觉他停下迟迟没有动作,不禁开口问道:-怎么?是无路可走了吗?-水若寒细细碎碎的语气有着无限不安,毕竟想要在深不见底的山谷求生并非易事,更何况还背着大包袱……无奈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紧紧环抱他的颈项,将自己牢牢绑在他身上,安分的当个包袱。
忧心的语气让任翔飞更舍不得放手,他贪恋水若寒依赖o自己的感觉,甘愿忍受肩膀撕裂的痛苦依旧伫立不动,即使只能多挣得一点相处的时间也好。
静默一会,仍得不到回应,水若寒更是心慌,“现况如何?”
唯-给予回应的还是只有那不断渗出的鲜血,心不由自主的隐隐作痛,水若寒不禁在心里怒骂自已太过脆弱,更厌恶自己的任性害他受伤。
不容许畏惧,强迫出口已睁开眼面对,水若寒哽咽开口,“放开我吧……如果没有我这个累赘,至少你还有活命的机会……”
“耶?原来已经……任翔飞!还不快放本官下来。”瞥见他的嘴角扬起贼笑,水若寒环视四周,这才发现他们已经安全到达崖底。
“哈哈……你变脸的速度还真是快。”才放手水若寒已经逃离自己,任翔飞只能无奈的以朗笑声掩饰失落感。
“哼!”该死的无聊男子,立见让她内疚担心个半死,吓得双腿发软,此刻感动与感激全化成冷哼,水若寒没好气的奉送一记白眼给他。
“这里似乎没有人烟,恐有毒蛇猛兽,得在天黑之前找个安全的落脚处。”任翔飞打量四周环境,抽起腰际长刀劈砍四周的丛生杂草,转移想亲近水若寒的冲动。
好怀念那脆弱无助的样子,此刻水若寒的冷漠一局傲深深刺痛他的心房,唉……
今生是注定无缘结连理,但倘若能以主仆的方式相处,就算受尽鄙夷忽视他也甘之如饴。
哈……原来他是如此痴傻。
“你为什么又出现在我面前?”望着他血淋淋的衣衫,水若寒终究忍不住开口问道。
“我无法放任你扼杀自己的生命。”唉……真该与水若寒永远停驻在险崖峭壁,面对质问任翔飞感到无力难耐。
她三番两次狠狠痛踩任翔飞的自尊,而他依然没有被击退,一直将原因归于她想藉此贪图富贵,但如今还能这么想吗?
很显然……与他一同走过生死边缘之后,没办法继续抹煞任翔飞对自己的用心,只是她仍无法接受这份感情。
水若寒冷然说道:“扼杀?我以为昨夜已经说得很清楚,而你也承诺不再打扰我,结果你竟然又信口雌黄!”
“我只是想当个隐形保镖,没料到尚书大人您竟然隔天就遇险。”水若寒苍白的脸更添几分娇弱,惹得任翔飞恍惚失神又想亲近,但那身官服好刺眼啊!
“但是你的作为却让我陷入另一险境,王爷若有不测,我就算有百条命也不够赔偿。”水若寒判了一项愈帮愈忙的罪名给他。
突发事件让计画全盘皆乱,生怕龙廷彦会因此将自己归类于叛党,非得尽速赶回洛阳不可,否则将会错失重挫朝廷军力的时机。
“依照情势发展狗王爷这回难逃一死,事到如今你居然还想依靠他攀求富贵?”
虽然可以预知水若寒的反应,任翔飞还是忍不住劝说。
“王爷福大命大,南宫彻没那么容易完成刺杀计画,本官得尽速赶回王爷身边。”愈想愈忧心,水若寒心急的只想立刻回去一探究竟。
“遵命!属下保证明日一早送尚书大人回府。”水若寒的态度让他心寒,任翔飞再次挥刀继续开辟道路。
“等等,你的伤口必须先包扎。”
见他肩臂上的鲜血仍不断滴落,水若寒正想向前替他包扎伤口,任翔飞已经挥刀割下衣袍,俐落的扎好伤口。
望着任翔飞继续挥刀开路的背影,顿时水若寒心里充斥着异样的感觉,怎么回事?水若寒摇头甩开莫名的感受,随即跟上他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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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寒冷气温让人彷佛身处冰天雪地,幸而有山洞可避寒,熊熊大火可供取暖,否则没跌死在深崖谷底,也会冻成雪人见阎王。
“你该休息。”自任翔飞挥刀开路的那一刻起,他就没有好好休息过,水若寒来到身边阻止他继续凌虐手臂。
“多谢大人关心,属下不累。”退离水若寒一步,任翔飞沉着脸压抑浮躁的心情,继续手边的工作。
手臂感到烫灼只因水若寒的手覆盖,惨了!他又开始有亲近水若寒的念头,此刻意志比薄纱还脆弱,真怕自己又失控……毕立见昨夜的吻带来的悸动仍在心里翻涌。
冷漠的态度让水若寒感到错愕,她润润喉说道:“你已经忙了一个晚上,这点小事就交给我。”
“什么?!”任翔飞挑眉狐疑问道,终于肯正面相对。
“只不过是铺床罢了,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你那怀疑的眼神很瞧不起人。”
水若寒伸手抢过干燥的杂草。
在这野地里,水若寒就像个不懂求生的婴儿,迎上那抗议的眼神,任翔飞忍不住咧嘴调侃,“不知是谁劈葫芦险些砍了自己的手,采集野果险些跌得狗吃屎,收集杂草又被割破手……”
“停停!我也只不过不习惯野外露宿罢了,瞧你把我说得一无可取。”水若寒虽然过着养尊处优的日子,但还不至于吃不了苦。
“我只是叙述事实,真不敢想像没有将你当成菩萨供起来的后果。”任翔飞很喜欢看水若寒生气的样子,于是又开口。
“好好!我承认如果没有你,我老早赶着去投胎,不过为了预防你这个奴隶劳累而死,我可是很有自知之明懂得要分担工作。”水若寒嘴巴很毒,打死也不愿意承认对他有一点关心。
任翔飞是很会自我安慰的人,自动的排除狠毒的字眼,微笑问道:“喔?那我现在该做什么?”
终于笑了……他的笑容好炫目,水若寒不由自主的屏息,突然间发现自己原来很期盼看到这张笑容,同时也释怀他先前对她冷漠的态度,呃……
水若寒感觉不对劲,立刻别过头,“那药草泥对伤口愈合有帮助,上药包扎之后,你就守在火堆前。”
“药?原来你一直在帮我找药草。”顺着手指方向望去,这才发现水若寒费心取得的葫芦装了绿色药草泥,感动滋味让任翔飞的表情有些恍惚,任何言语都不足以形容此刻的心情。
“还不快上药包扎,难不成怕我毒死你?”
“你难得如此费心,就算是毒药,我也会立刻咽下。”任翔飞小心翼翼的捧着葫芦,彷佛视如珍宝。
“这位壮士,敢情您的耳朵是长茧了吗?这药草泥是用来涂抹伤口。”
见他仍旧一脸感动,水若寒狠狠的泼了他一桶冷水,不让他又有非分之想,“我只是不想在还没有离开此地之前,你的手就已经残废了,毕竟没有你的帮助,我一个人恐怕无法离开这里。”
是刀子口、豆腐心吗?凝望着水若寒迫切想要找寻到一丝丝关怀,任翔飞仍不死心的轻声呼唤试探,“若寒……”
“不必言谢!请你动作快点,半夜还得有人站岗防猛兽,况且明日一早得立刻离开此地。”像是准备榨干他的精力,水若寒-脸阴狠的表情。
有目的的关怀令人心伤……
凝望水若寒绝然的背影及手上捧着的碧绿色菜汁,刹那间,任翔飞才明白原来痛、水无止境,原来幸福的感觉是如此美好……
咽下极端矛盾的感受,任翔飞提起精神回应,“是,遵命。”
简单几个字让她心里窜起寒意,铺设杂草的手有些发抖,水若寒不解纳闷,任翔飞的服从安分不就是她的希望,为何还会有怅然若失的感觉?
不!不该继续理会杂七杂八的情绪,此刻她该想的是龙廷彦……
水若寒铺设杂草的动作极为缓慢,拖延时间是为了避开任翔飞上药,就怕看了不该看的画面,会有不该有的反应……
她不得不承认,与任翔飞相处时,假面具总是戴不好,心情老是起伏不定,更懊恼的是心跳会不由自主因他而改变,像是昨夜……呃!此刻该想的是如何应对突发事件,而她竟又开始胡思乱想。
脸蛋微微发烫,水若寒不禁气恼,大声斥喝道:“水!我要喝冰水。”
“冰水?尚书大人为了健康着想,您最好打消这个念头。”
“本官……老天啊!”回头正好看见任翔飞半裸的胸膛,令她瞠目结舌的不是健壮肌肉,而是皮肉绽开的左肩……伤势远比她想像的还严重,真不敢相信任翔飞可以默不作声忍耐多时。
细尖树枝为筷,在肉缝里挑起残碎的衣料,但衣料像是与血肉黏合,当衣料挑起时连同血肉也被拉起,艳红鲜血不断冒出,然而那精壮肩臂像是没有知觉似的,任凭树枝挑、挖、夹:.…
老天啊!南宫彻所持的剑究竟是什么样的凶器?
“属下没事。”任翔飞的语气依旧平稳。
那无表情的容颜,更惹得水若寒的泪水凝聚,心因此纠结疼痛,她压抑情绪来到他面前,“让我帮你上药。”
任翔飞头也不抬继续清除的动作,“不碍事,不过只是一点小伤……”
“单手处理伤口,只怕伤势会愈来愈严重。”水若寒拾起仅有的巾帕拭去鲜血,执出息为他清理伤口。
她屏气凝神小心翼翼让伤害减至最低,当挑起残碎布料,她的心也跟着抽痛,生怕自己承受不住而落泪,水若寒始终紧紧咬着唇瓣。
为什么如此粗心大意?竟然放任自己忽略他的伤势!
秀眉像是打了千道结,如菱唇办抿得死紧,水若寒的忍耐压抑全看在任翔飞眼里,他伸手阻止,“尚书大人该去歇息,让属下自己来……”
“请你安分。”那尚书大人的称谓真刺耳,水若寒拧眉阻断她的话语。
“伤已经痛到不知痛,大人可以放松心情不必为我感到难受。”任翔飞担心的反而是水若寒会不会因此咬伤唇瓣。
果不其然,那柔软唇瓣真泛着血渍,任翔飞不由自主伸手轻触她的下巴,“不要再咬唇瓣,已经流血……”
都快成了独臂人,而他立见然还在担心自己会不会咬伤嘴,水若寒气愤的指控声中渗着哽咽,“你怎么可以如此不在乎自己的伤势?”
那泛着湿意的眼眶,不成调的哽咽声,让空气里漾着不寻常的气氛,任翔飞一动也不敢动,生怕稍有不慎便会引发洪涛骇浪。
“这是梦吗?你在心疼我?”一点点关心就能让他心跳如雷,润润喉,任翔飞忍不住抱着一丝丝希望开口。
惊觉自己失态,水若寒冷然说道:“在乎?你别说笑话,只不过是要警告你连保护自己都做不到,根本没有资格当本官的保镖。”
“是。”咽下怅然,任翔飞命令自己不许俞矩。
那怅然若失的表情让水若寒觉得山口己好残忍,很显然的不在乎全是自我欺骗,不得不承认刺痛他,自己也不好受!
她替他洗净血迹,将药草泥覆盖在伤口处,正想将伤口包扎好,这才发觉任翔飞之前割下的衣料已经潮湿不堪使用,而且长度还不足以固定好药草泥。
犹豫一会,水若寒这才开口打破沉默,“安分的躺好,等我回来。”
“夜黑风高的荒郊野外充满危险……”
水若寒猛然回头,那不怒而威的气势令人胆寒,“安分稍等片刻!”
从未见识过她的惊人魄力让任翔飞开了眼界,疑问全数吞回肚子里,“是。”
离去之前,水若寒不放心又回头怒瞪警告,就怕不守信用的任翔飞又跟来,见他仍安分这才放心离去。
才踏出洞口,离开他的视线范围,水若寒立刻飞奔至树林躲藏,双手忙着宽衣解带,想将缠绕在身上的布条取下,这样的决定很冒险,但她真的不忍心让他的伤势有恶化的机会。
寒风吹拂又怕被窥伺,她的双手颤抖几乎不听使唤,而布条像是唱反调似的,紧紧包里着上半身,水若寒费了一番工夫才将布条全部卸下。
忽地,脚踝窜起凉意,冰凉湿黏的异样感觉慢慢爬升,让水若寒心惊,缓缓低下头探视,只见裤管隆起像是窜进异物,那种感觉就像……
倏地!红红蛇信从敞开的裤头探出,血盆大口朝着她咧嘴示威。
真不敢相信冷冽寒冬立见然有蛇出没……惊恐让她的声音梗住,吓得僵直无法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