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搜索: 热词:原来辛夷坞公路上的灵魂北村谁的爱情犯了错唐纯黑手党之战莱斯利·沃勒

返回顶部

悦阅书阁 > 青春 > 苍耳 > 第45-46节

  【45】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

  赵赵没有来,许蝶的情况不容乐观,孟谨诚和陈寂即将订婚的事也被各大媒体疯炒一通。

  顺子问马路,咱们老板还会舍得让许暖去接近孟谨诚吗?

  马路点点头,说,会。

  顺子惊讶的啊了一声,不可思议的看着马路。

  马路很冷静的说,他一直很喜欢自虐,你又不是不知道。

  许暖一直安静的窝在庄毅的公寓里,偶尔回去探望赵小熊。她在赵小熊的住所里见过赵赵,那个眉眼精致的女子,最近她有些清瘦。

  许暖有些尴尬的和她打招呼,可她并不搭理。

  赵赵知道孟谨诚和陈寂联姻了,也知道庄毅并没有把许暖送到孟谨诚的芭东夜总会。

  许暖将零食放在桌子上,就离开了。

  外面突然大雨倾盆,这座城市,夏末的雨水总是这样充沛,许暖没有带伞,犹豫了一番,还是冲进了雨里。

  这时,她送给赵小熊的那包零食被赵赵从三楼扔下,砸在她脑袋上,开了花儿。

  雨水浸泡着她,也浸泡着一地零散的零食。

  赵赵在窗前冷冷的看着在雨中的她,重重的关上了窗。

  赵赵没有对许暖破口大骂,但是她用行动表明了她的立场——

  她憎恨许暖,因为庄毅,因为赵小熊。

  许暖默默地转身,离去。

  雨里响起了脚步声,只见赵小熊像闪电一样奔出来,扑在地上,拼命得建起零散在地上的零食。雨水,打湿了他英俊的脸,他用力的睁大眼睛,向许暖比划,希望她不要生气。

  许暖看着赵小熊,他那模糊在雨中的容颜,就像他们凌乱的青春,消融在这潮湿的红尘里,再也无法清晰起来。

  许暖跑回家时,衣服已经湿透了。还好庄毅不在。她飞快的将衣服脱掉,免得弄湿地板。他她奔进洗手间,裹了一条浴巾然后冲到楼上,洗了一个温水澡,避免感冒。

  庄毅回来的时候,滴雨未沾。

  许暖看了看锅里熬的姜汤,知道自己白白为他准备了。

  她不禁感叹,有钱人真是好啊,出门行动都有人照顾,就是下雨天都不沾雨星。

  庄毅进门闻到弄弄的姜汤味道,问道,这是?

  许暖仓皇的下楼,脸微微一红,说,我刚才淋雨了,给自己弄了点姜汤,怕感冒。

  她撒了谎。

  庄毅挑了挑眉毛,说,很好,懂得爱惜自己。说完就打了个喷嚏。他用手遮住嘴巴,对许暖说,不好意思。

  许暖上前扶住他,小心的问,你不会感冒了吧?

  庄毅说,怎么可能?我这么强壮。说完“强壮”这个词,庄毅觉得自己像企图诱拐少女的怪叔叔。

  今天,他又去陪小蝶了。

  医生说,小蝶一直很乖很坚强,一直很勇敢的配合治疗。

  医生走后,小蝶问庄毅,叔叔,我的了什么病啊?

  庄毅摸了摸她的脑袋说,小蝶乖,小蝶只是感冒了。

  许蝶看着庄毅,黑葡萄一样的眼睛里泛着泪光,说,那小蝶会不会死啊?

  庄毅的心一揪,说,不会的,小蝶很快就好了。

  许蝶就相信了他,用力的点点头说,好难受啊,我不想死掉,不想离开姐姐,不想离开小熊叔叔、庄毅叔叔,还有顺子叔叔······

  许蝶睡觉的时候,一直握着庄毅的大手不肯放开。她仰着脸,问他,叔叔,为什么姐姐不来看我,我很久没有看到她了。

  庄毅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说,最近姐姐很忙。等过了这几天,小蝶好起来以后,叔叔就和姐姐一起来看小蝶。

  许蝶点点头,很用力的点头。

  庄毅离开时,情绪很低落。

  他刚走到医院一楼的大厅,就听到梁小爽那爆竹一样的声音,还没来得及转身,梁小爽就像闪电侠一样刷的冲了过来,抱住他的胳膊。

  梁小爽在这里等了很久,她听李琥珀说,庄毅到了圣玛丽医院,就不管不顾的跑来了。

  这些日子,梁小爽一直没有办法见到庄毅,去他家拍门,他不开;去他公司找人,也见不到他的踪影。不过没关系,这并不影响她最近的好心情——除许暖外的头号劲敌陈寂要和孟谨诚结婚了,这实在是个好消息。

  于是,她飞扑上来就说,庄毅恭喜你啊,陈寂要结婚了。

  庄毅看到梁小爽只觉得眼前一黑,那一夜的“酷刑”,他记忆犹新。

  庄毅摆脱不了梁小爽,只好说,她结婚了,你恭喜我干嘛?要恭喜你恭喜孟谨诚去。

  梁小爽就笑,当然要恭喜你了,她再也破坏不了我们的关系了。

  庄毅直接昏厥,他不禁想,这梁小爽的大脑是什么构造,怎么进产生一些他理解不了的逻辑。而且更难得的是她每次说出她那些畸形的逻辑时,还振振有词。

  庄毅皱皱眉头,纠正她说,我们?请不要再你和我之间用“我们”这个词,你和我,永远只是“你和我”,不可能是“我们”。

  梁小爽压根不理庄毅的说辞,她看了看庄毅柱拐杖的样子,两眼冒光,像一只口水直流的黄鼠狼,她摇晃着庄毅的胳膊说,你好帅!连拄着拐杖的样子都这么帅!我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么帅的瘸子。

  庄毅脸都绿了。

  最后还是顺子将梁小爽这个缠人精给拉开,他说,老板有合约要谈,请梁小姐你多海涵。梁小爽就嗷嗷直叫,说,姓庄的,难道我梁小爽的身价还抵不上你一个破合约?你别这么对我好不好?!下雨天的,我来找你容易吗?

  庄毅说好,我知道你不容易。拜托,你以后去做点容易的事吧!

  梁小爽,咬牙切齿饿喊道,姓庄的,你听好了!我就上刀山下火海也万死不辞,你这个人我要定了!除了我,你不是任何人的!

  庄毅心里那个纠结啊,他暗骂道,小禽兽!

  大雨滂沱的街上,梁小爽跟在他的车后,追赶了一段路程,最后跌倒在地,倔强的望着他离去。

  她喃喃道,庄毅,你一定是我的!你一定是我的!

  庄毅回到家中,看到许暖。

  不知道是因为刚从梁小爽手中逃脱出来,还是其他的什么原因,他格外喜欢许暖身上那股淡淡的气息,就像栀子花一样清新。

  想到梁小爽,他就不寒而栗,他甚至想,梁小爽该不会是梁宗泰派来扰乱我情绪的间谍吧!要真的是,这招实在是太高明了。他每次见到梁小爽就觉得自己极度厌世,然后对自己为什么要活在世上产生极大的怀疑。

  许暖为他端来姜汤,说,你喝吧。

  庄毅愣愣的看着她,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说,你该不会就是为我熬的吧?

  许暖脸一红,说,啊我刚才淋了雨,我为我自己熬得。

  庄毅耸耸肩膀,心里泛起小小的失望,说,好吧,我就跟着你享福好了。

  他喝汤的时候,偷偷看了许暖几次,想着是不是该将小蝶生病一事告诉一直蒙在鼓里的她。

  或许顺子说得对,许暖有权知道真相,否则,一旦小蝶真的熬不过去,那么许暖还可以陪着她走完人生最后一段路程。

  顺子说,老板,她是小蝶的妈妈啊!

  庄毅开始犯难,他的眉头紧紧皱着,内心无比纠结。

  许暖迅速捕捉到庄毅的神情变化,她小心翼翼的问,是不是汤很难喝啊?

  庄毅看了看她,竟有些心疼。

  他苦笑了一下。

  吃晚饭时,许暖跟庄毅说,林欣周末不来了,说是过段日子,更自己塑身成功后再过来。

  庄毅点点头说,我本来还想陪你一起去见你的朋友呢!

  他的话,让许暖吃了一惊。

  庄毅笑笑说,那你的多得意啊。你就给她现身说法好了,告诉她你是怎么钓到我这个有钱人的!都有面子啊,你们女人不就爱攀比吗?

  果然,庄毅是说不出好话,做不出好事来的。

  许暖撇了撇嘴,不理他。

  庄毅吃过饭后,就有些头晕,不知道是因为下雨,天气转冷而有些感冒了,还是下午被梁小爽吓到了。

  所以吃过饭后,他就回房休息了。

  【46】

  半夜,许暖在楼上突然听到楼下传来水杯破裂的声音,她起身,慌忙下楼。打开灯却见庄毅坐在地上,水杯破裂在他脚边,他脸红的像一块英俊的酱牛肉。

  许暖飞快的跑下楼去,扶他起来。他皮肤上的热度隔着衣服传到她的指尖,她吃惊的看着他,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说,你在发烧?

  庄毅痛苦的皱了皱眉头,说,我……要喝……水。

  许暖飞快的到来一杯水,递到他干裂的唇下,看他艰难的咽下。

  她将他扶回房间,他因为生病不能自己控制力量,所以显得更加沉重,许暖将他扶到床上,自己也跟着倒了下去。

  他的床很软,像一团柔软的棉。那一刻许暖在他的怀里,好像跃入了云端。

  她满脸通红,赶紧从他的怀里爬起来。

  她帮他盖好被子,然后飞快的跑到客厅,拉开抽屉找退烧药。可是这个神奇的男人家里,居然没有任何药品。

  她飞快的冲回到他的房里问道,退烧药在哪?

  庄毅摇摇头,说道,你好吵啊!我想睡觉!好冷,给我被子!

  许暖就拾起他床头柜上的电话,说,我这就拨打120。

  她一说120,庄毅就跟吃了兴奋剂似的突然清醒,一下子扑到电话上,几乎口吐白沫说,不要!

  首先。他觉得他这样一个大男人,感冒发烧简直就是小case,为此拨打120简直是兴师动众。更何况,他不想自己被狗仔队拍到而在制造出什么新的沸点,比如“城中富豪雨中纵欲过度,欲火不退引发高烧”,他一想到这些神奇而震撼的标题,就觉得想吐。

  许暖吃惊的看着他,又看着他突然倒在地上。

  英俊的酱牛肉似乎很虚弱,泛着销魂的小白眼跟她说道,你……你……要是……不想……想给我添……添麻烦……就……别……别拨打……拨打120……

  那些小报的厉害许暖不是没见过,她也不想自己再次成为焦点,多难看啊,那些报纸极有可能出现在孟古和孟谨诚面前。

  想到孟古和孟谨诚,许暖又有些恨庄毅。

  她低头看着眼前的男子,虽然此时的他,真的很像一盘酱牛肉,但也是英俊的酱牛肉。为了防止酱牛肉变成牛肉干,许暖决定还是应该好好的照顾他。

  她回到房间,搬来自己的被子,全部盖到庄毅的身上。而他却依然嘟囔着,好冷,好冷。许暖只好打开空调,吹起暖风来。

  那天夜里,她一遍又一遍的用紧着冷水的毛巾为他擦身体。

  炎热的夏末季节,在催着暖风的屋子里,许暖不停地流汗,整个人也渐渐有些眩晕。所幸的是,眼前的男子似乎已经渐渐好转,脸色已经不像最初那般难看了。

  许暖抹了抹额前的汗水,看了看庄毅,叹了一口气说,你可真幸福啊!

  流着汗的许暖像一个发热体,引得想要汲取更多温暖的庄毅不自觉地像她靠近。最后,半梦半醒之间,他突然将她拉到自己怀里。

  许暖还没来得及挣扎,他就像大熊一样,将她紧紧裹住。睫毛弯弯,眉眼淡淡,他只说了两个字,许暖就放弃了挣扎。

  他说,好暖。

  他那么努力的贴近她的身体,隔着薄薄的衣服,她的皮肤就像瞬间可以燃起熊熊的火焰,许暖的心,在那一刻,跳得那样厉害。

  可是英俊的酱牛肉,却睡的一脸天真,只是贪婪者一份温暖,他抱着她就像抱着一只维尼熊。

  许暖觉得自己快要崩溃了。

  他将自己的脑袋靠在她的肩窝处,露出安心的表情,像是一个乞求温暖的孩子。人们常说,人在最脆弱的时候,也最天真,最像一个孩子。

  许暖没有想到,一向倔得跟上帝是他叔,阎王是他舅,拉登是他家看门的庄毅同学,居然也会有这样孩子气的时候。

  那一刻她的心,化成了一汪春水,泛起了层层涟漪。

  她亲亲的伸手,那样犹豫,那样忐忑,几乎颤抖着回抱了他。

  就在她的手臂圈住了他的那一刻,在她心里,那些沉寂了多年的花突然怒放了起来。

  眼泪,从她的眼眶里滚滚流出——这算不算是最绝望的拥抱啊?

  于这茫茫红尘中,一对天差地别的男女,用最温暖的姿态,圈成了爱情最绝望的模样。

  许暖知道自己错了。如果自己爱上他,这将是多么大的玩笑。

  不仅全世界的人会耻笑自己,居然会喜欢上一个给了自己这么多磨难和伤害的男子,甚至是庄毅,也会耻笑自己吧?

  爱上我?

  你配吗?

  他会用嘴尖刻的话语来伤害她,不留任何余地。

  她不配的。

  从她出现在他面前的那一刻起,她就不配。

  那个风雪漫天的夜晚,她只不过是一个出卖自己身体的女子,拉住了这个男子的手。如果,如果当初的他,肯为她停下脚步,或者,她还会少一份卑微。可是他却离开了,并冷眼看着在她身上发生的丑剧。想到那一幕,许暖就觉得自己的身体肮脏不堪……人这一辈子,永远的为自己做过的事情买单。

  除非这个世界上,有这么一个人,肯不管不顾,肯爱你成魔,肯为你不顾一切,肯为你年轻时犯下的错误买单!可是。当真有这样一个美好的人出现的时候,你真的可以当那些不看的事没有发生过吗……

  有些人,错过了一步,就注定错过了一辈子。

  对不对,庄毅?

  许暖轻轻地喊着他的名字,内心的沉痛如冰冷的大海。

  ……

  庄毅醒来的时候,头晕目眩。但高烧已经退去。

  他隐约记得,昨晚,许暖一直在为自己忙前忙后,像一只可爱的小仓鼠,而自己却像一个恃病行凶的坏人,将她揽入怀中······当时,他一直以为只是自己的想象,自己只是抱住一床温暖的“被子”而已。于是,他那么安心的睡去,抱着那床温暖的不成样子的“被子”。

  课当他醒来的时候,却发现干燥的空气里弥漫着那股熟悉的玫瑰香味——她的发丝如同春日的柳梢,纠缠在他的眉眼之间。

  他吃惊的看着她,她的脸飘着淡淡的红晕,可能是因为空调一直开在暖风,让她整个有些晕厥,加上昨晚大概是太辛苦了,才会睡得那么熟。

  早晨的阳光落在房间里,亲吻着他和她的脸庞,他呆呆的看着她,她像极了一个熟睡的天使。那一刻,他突然不想惊动她,虽然,她的脑袋压在他的手臂上,让他觉得有些麻麻的。

  她隔自己好近,微微凌乱的衣衫,她的手臂微微圈住自己的胸膛,像一个溺水的人,苦苦抓住自己的救命稻草一样。

  突然,庄毅露出痛苦的表情——好像有点不妙,她的腿好像压的不是地方——“那地方”怎么可以随便压啊,尤其是在特殊的早操时间,这个蠢女人!

  庄毅很痛苦的伸手,试图轻轻挪开被子下她那条压在“不是地方”的腿,可是,当他触摸到她那纤细光洁的小腿时,突然跟触了电一样——神啊,她该不是裸着的吧?

  想到这里,庄毅又觉得自己太色情了,明明是许暖睡觉的时候,将睡裤轻轻地撩了上去,自己竟然想成这样。

  许暖的腿被挪开之后,庄毅用于松了一口气。

  遗憾的是,没等他放松一下,许暖再一次轻车熟路的将腿压在了上面——庄毅的脸直接扭曲了。

  他看了看许暖,确定她不是故意在整他,确定她是真的睡着的,确定她不是在勾引他!可是许暖睡的很安稳,只是因为有些热的原因,气息有些重,庄毅伸手,捡起遥控器将暖风关掉。

  他将被子轻轻拉开,然后轻轻地再次伸手,将许暖的小腿挪开——这下可坏事了!

  睡梦里的许暖似乎很不情愿,感觉老有人骚扰她,于是有些烦躁,胡乱蹬了一下腿,以示抗议,这下子庄毅彻底崩溃了。

  他几乎像从床上蹦起来!

  有这么折腾人的吗!

  那一刻,庄毅觉得自己就像是灰太狼,被许暖这只喜洋洋给折磨的不成人形,却没人同情——要怎么说,他是狼,她是羊呢。

  问题不在于谁会同情一直被羊欺负的狼。

  问题在于谁会去相信羊能欺负狼呢?

  庄毅只好黯然的抱着自己的小心脏偷偷地啜泣,谁让咱一贯是狼呢!就算瘸了,也是狼!

  庄毅只好在心里默默地流着泪,再一次挪开许暖的腿。

  不过,最令庄毅感到不平衡的是,他这只受了伤的灰狼还没来得及喊叫,许暖这只小绵羊居然大叫了起来——她突然醒了,却发现庄毅那只罪恶的手,正在摸自己的小腿,而且似乎在色色的摆弄着。

  许暖尖叫着从床上跳了下来,下来的时候,还踩了庄毅那条骨折的腿一下。

  庄毅只觉得人生彻底失去希望了——

  2008年9月29日,早晨八点,铂宫公寓里,许暖庄毅的尖叫此起彼伏——

  许暖以为庄毅非礼她,所以蹲在墙角尖叫。

  庄毅被许暖踩到了骨折的腿,抱着自己的推在床上鬼哭狼嚎。

  两个人一整天,谁也没理睬谁。

  庄毅也没有像以往那样折腾许暖,比如喊她捶腿,倒水,陪他玩大富翁或者斗地主,或者让她给他念报纸,他说他眼睛疼。每次许暖都是心不甘情不愿的,但也无奈。

  当然,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取笑她掉了门牙饿样子。他常常嘲讽她,说,喂,许暖,你怎么不说话,然后做恍然大悟状,说,你看,我都忘记了,你现在是一个掉了牙的老太太。

  不过因为早晨的尴尬,两个人互不理睬。

  午饭,许暖做好了,将饭放在餐座上,自己跑到楼上吃。

  晚饭,依然如此。

  许暖本以为,今天就要这样度过了。

  结果,睡前,许暖突然听到楼下,从庄毅的房间里传来他的怒吼声,许暖,你给我滚出来!

  许暖吃了一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垂头丧气的走了进去。

  结果庄毅端坐在床上,手里拿着几个苍耳冲许暖晃,说,这,这是什么?

  在城市里生活惯了的人,自然不会认识苍耳这种小植物,它们生长在田里,茂密而坚韧,青涩时期柔柔的刺,苍老时期坚韧的针。许暖一看马上想起来了,这是自己前几天去郊外摘得苍耳。那些日子,她有些抑郁,见过孟古之后,她想起了苍耳,这种见证她的爱情的小植物,于是,她就去了郊外。

  郊外的空气格外清甜,回来的时候,许暖顺手摘了一些小苍耳。

  ……

  然后,然后不就是昨天,她和他“同床共眠”了嘛;然后,然后不就是她睡觉的时候,那些原来在衣服口袋里的苍耳掉落在庄毅的大床上嘛;然后,然后不就是庄毅这个恶魔拿着苍耳冲她吼叫了嘛……

  许暖看了看庄毅,结结巴巴的说,苍耳。

  庄毅皱了皱眉头,说,你这是在搞谋杀吗?踩断我的腿还不够是吧?你想害死我是吧》号称全拟合孟古?还是成全你和孟谨诚啊?许暖不说话,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这两个人的名字,提起这些痛苦的回忆,让她莫名的悲伤起来。

  庄毅见许暖不说话,泪眼朦胧的样子,也有些不忍,可是他一直冷着声音,说,给我收拾干净了!

  许暖默默地走过去,俯下身,小心翼翼的捡起那些小小的苍耳——一直以来,它们像是她沉默的爱情,随着她心爱的人,不管天涯海角,不管东南西北,不离不弃。

  可是,很显然,这纷乱的红尘中,像苍耳一样的爱情,注定苍凉和无望。曾经是,现在是,以后也将是。

  许暖的眼泪掉了下来,滚落在庄毅的床单上。

  她的头发如同散落的瀑布,垂落在床上,遮住了她垂泪的双眸,只能看到她微微抖动的肩膀,似乎宣告着她的悲伤。

  那一刻,她的眼泪击中了庄毅的心。

  毫无预兆。

  突然,他伸出手,带着莫大的温柔,撩开她的发,扶起她的小脑袋,她倔强的望着他——是啊,凭什么,凭什么你就这样摆布我?只因为我吃掉了你的一只狗?只因为我是你需要的一颗棋子?只因为你有钱有权,所以,我就得将自己的命运与一切都交付给你?屈辱史你给的,悲伤时你给的,眼泪欢笑都是你给的!

  许暖没有出声,但是她的眼睛出卖了她,庄毅的心隐隐的痛了起来,他轻轻捧住她的脸,吻过她的眸子,最终,一得双唇,带着巨大的垂怜,落在了她如玫瑰花瓣一样柔软的唇上。

  他的吻带着霸道带着力度,试图制住她的哭泣。

  那个吻以后的日子,他们相处的异常尴尬。突然之间,他们的关系变得那样无法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