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搜索: 热词:尸案调查科2:重案捕手九滴水才不信你暗恋我呢藤萝为枝

返回顶部

悦阅书阁 > 其它 > 漕帮奋斗记 > 第9节

    展眼提出个让聂霖与翁大成痛苦无比的条件。

    “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跟着二弟去瞧瞧,看看二弟这一向都在忙些什么。”

    ……

    聂霖很想破口大骂:老子忙的团团转,要将带来的货物出脱,要代替你亲爹向许多贵人进贡,以期漕船在河里行的顺利,要采卖南下的货物,还要……买俩美人儿回去孝敬你爹……哪有空陪你胡咧咧?

    可惜他向来在这位长兄面前谨慎惯了,就算肚里闷着一团火,面上也只能陪着笑:“大哥要来帮我一把,我求之不得!”

    翁大成以袖掩目,假作不见。

    聂震笑的兄弟情深,毫无机心,亲切的回头与秦苒搭话:“不如小娘子也一起来?”

    秦苒,后知后觉的:“……”我这是被调戏了吗?

    靳以鹏早听说过这位少帮主的事迹,行事天马行空毫无章法,庶物不通只有花的能力没有赚的能力……虽然长的俊了些……自家妹子正值豆蔻年华,可千万被表面蒙蔽了。

    他摆出老母鸡护崽的姿态来,一把将秦苒拉在身后牢牢护住,面上堆出个笑来:“少帮主素忙(忙着花钱)我这妹子初来上京,还要跟着我多走走,就不劳少帮主挂念了。”

    “哦……那你们就自便吧。”聂震长眉微轩,显然不太相信靳以鹏的说词,只是摆明了不想强求而已。“好不容易碰上个率性的小娘子,二弟啊,今儿小娘子喝花酒的银子我包了。”

    说是他包,聂霖忙招了从人来付银子,这种事他经历过太多,向来吆喝的是聂震,买单的是聂霖,哥俩都分工合作习惯了。

    靳以鹏内心后悔不叠:早知道能碰上这等好事,他打死都要多点几个姐儿来唱曲陪客,再好好整治一桌席面。

    靳良雄虽给了他活动资金,但他初次上京,自然事事小心,该俭省的时候还是不敢铺张浪费的。

    遇上这样大方的少帮主,靳以鹏的情绪低落了好几日。事关江苏漕帮事务,连他也忍不住唉声叹气:“安徽两湖山东几帮主在漕上聚会,恐怕很乐见江苏帮这样的少帮主。”

    ……一个毫无斗志的江苏帮少帮主,很利于别的帮旁将来瓜分江苏帮的地盘。

    漕帮的地盘都是一刀一斧拼杀出来的,漕上争夺地盘本就异常激烈,就算靳良雄在清江浦是个人物,但搁在江苏帮上万帮众里头,那也只能算是个小头目而已。

    他隐有一种“覆巢之下无完卵”的感觉。

    为了防止靳以鹏将自己想象成一只蛋,秦苒拖了他去逛街,治愈一下他的忧郁症,顺便打听一下哪家的大夫医术高明,也好去替秦博问诊。

    不过打听的结果证明,忧郁症这种病是会传染的。

    京城近年来倒真有位出了名的神医,不是太医院侍奉皇贵人的,倒像是专门在民间揽钱的。

    这位神医姓金,真名已不可考,关键是他自己专治疑难杂症,诊金三千金,不二价。认识他的便赠他一浑号:金三千。就跟开古董铺子的商人一般,要么不开张,开张吃三年。

    秦苒回到客栈,再一次为自己是个穷丫头苦出身而深深的忧郁了。

    她摸着自己荷包里那一百五十八两银子,唉声长叹。

    临别之际,她在自己包袱里又翻出来二十两银子,晓得这是秦博心疼她,偷偷塞进了她包袱的,她又用手绢包好这二十两,悄悄塞在了秦博的枕下,也不知道他看到了没有。

    至于这一百五十八两,其中一百两是靳良雄赠的路上花销,五十两是船行一路在靳以鹏的悉心教导下赢来的,不知道有多少漕上汉子哀叹……本来还能上趟私窠子的钱就这样落进了这小丫头的口袋。

    如今看来,这一百五十八两还是太少。

    靳以鹏早知她此行心心念念之事,见她独自躲在房里数银子,便拍胸应承:“哥哥此行带了八千两银子,等我翻个几番,便请了这位金三千回淮安去替秦伯伯看腿。”

    秦苒感激他这番心意,但这人情太大,三千金非是小数目,当即摇头拒绝,靳以鹏面上渐不好看起来:“我倒不知道妹妹跟我这般外道。钱财不过身外之物,哥哥能赚得多少,你便可用得多少,怎的嫌银子扎手不成?”

    秦苒更加的忧郁:见过逼债的,没见过逼人花自己银子的。这位哥哥自小一起闯过祸,替她背过黑锅,且背的毫无怨尤,怎么长大了一点傻劲不改呢?

    输红眼了

    “大三元”

    ……

    “大四喜”

    ……

    “清一色”

    ……

    马吊清脆的撞击声里,靳以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对面坐着的太监一张脸乐开了花,左右手边坐着的常州帮的段和平与浙江帮的邵龙都是乐不可支,看似无意实则幸灾乐祸的劝阻:“靳老弟今日手气不佳,已是输了八千两了,再输下去就只能将你身后婢子输了给我等,还是算了吧……”

    被误以为婢子的秦苒惊恐回视,索性将错就错的紧拉了靳以鹏的胳膊:“公子,奴婢不想被转手,求求您回去吧……”赌场有风险,入场须谨慎!

    靳以鹏早输红了眼,将靳良雄给的八千两启动资金输的一干二净之后,整个人都颓废低迷了下来。说起来,赌场他也混了好些年了,输的像今日这般惨,还是首次,就算起先存着相让之心,此刻也不愿意再退缩,额头青筋暴起,双目充血,猛拍案几:“最后一圈,押我自己!”

    座中诸人皆惊住,秦苒绝望了,木然的往外瞧去,天色青碧,得闲亭外粉荷初绽,一派好时光里靳以鹏死不回头,非要往坑里跳,她阻拦已经无用,最好的办法便是现在立刻想法子去筹钱,也好赎了马上要将自己折进去的靳以鹏出来。

    说起来,这事与她大有干系。

    靳以鹏是个急性子,既说要帮秦苒,便开始到处走门路,希望能用这八千两本金做得一两桩卖买。哪知道一探之下才发现,上京好些个好的行当,比如珠宝酒楼茶行绸缎庄诸如此类,便是连开着皮肉生意的青楼,都背靠着大树,或权贵或王候或世家,发着好财。

    剩下的皆是下九流的营生,掮客牙侩,本小利薄的小铺子,走街串巷的挑子郎……又或者小酒店小茶肆……都是回本慢一时赚不了大钱的行当。

    靳家家境富裕,要靳以鹏去做这些营生,他还看不上眼。由是秦苒不急,倒将他一个好生生的公子哥儿急起了满嘴燎泡,被秦苒开解再三,这燎泡才消下去。

    不出半月,果然教他搭上了一条线,乃是八王爷府中的掌事太监黄栋全。

    别看掌事太监在上京位不起眼,但八王爷府中掌事太监,却是赚钱的一把好手。今上将各皇子分府之后,八王爷亲母刘嫔彼时还不太显眼,在宫中并非今上最宠,八王爷的家私也就没那么厚,可是分府七八年之后,八王府已是京中数一数二的富贵地。

    八王爷赚钱有方,顺便替皇帝解决了几桩户部钱财上的为难政务,连带着刘嫔也位份大大提升,如今一跃封妃,帝王宠爱不断。

    外界传言,八王府财源滚滚来,黄栋全乃是八王爷明敬的左膀右臂。

    能搭上黄栋全这根线,不枉了靳以鹏在人情茶坊泡了半月,结识了无数的闲汉。

    本来按着靳以鹏的打算,先打探好了上京的青楼的行规开销,等认识了生意上有来往的人,便往青楼里引了去,喝酒听曲,至不济包个姐儿让对方快活一下,也能寻着个揽钱的营生,哪知道他万事俱备……却结识了个太监。

    请了太监去青楼,不啻打脸。

    靳以鹏左思右想,这事无论如何不合适。后与秦苒商议,又费了几日功夫四下打探,才探出黄栋全最好与人赌博。想到自己乃是个中高手,靳以鹏跃跃欲试,托了中间人数次约黄栋全,终于在一个天清气朗的好日子里将这位财神爷约到了花草阁。

    花草阁乃是一家茶楼,曲径通幽,专供各色小点茶食酒水,顺带着提供呼朋唤友的场所。

    眼看着这一局又要开赌,秦苒趁着几个正在酣战之际,悄悄从靳以鹏身后退了出来,顺着得闲亭的竹桥便往外冲。偌大上京,她也只认识聂震翁大成等人,心中有个模模糊糊的念头,但凡能救得这二人其中之一答应,便是靳以鹏的造化了。

    只是那日分别的时间匆忙,她又不曾问过聂震等人落脚之地,冲出了花草阁要往哪里去寻人,她也茫茫然。

    秦苒一头往外冲一头犯难,便对途中不甚留意,在转角回廊一头撞进了一名男子的怀里,擡起头来,不禁喜出望外,伸手便拉住了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