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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其它 > 漕帮奋斗记 > 第18节

    过要是梁昭业再纠缠不休,被秦苒打了……一个壮年小伙子被个小姑娘打了,哪里有脸说出去?

    这个哑巴亏是吃定了。

    ……聂震这个主意真是又促狭又刁钻。

    靳以鹏维护偶像不遗余力,这些日子跟着他充分了解了京中百业概况及权势分布,哪些人是需要巴结的,哪些人是尽可以伸出脚来尽情踩踏的,还有哪些人是要友好合作的……如今他心中也总算有谱。

    偶像有难,粉丝义不容辞。

    靳以鹏冲进宅子去,将秦苒从灶火笼屉旁揪出来,顺手从笼中刨了俩热腾腾的肉包子,生拉碍拽,边行边咬,硬是将秦苒又拖到了大门口。

    秦苒的心情,很是微妙。

    并非是她对金三千有何图谋或者动心,俩个人都是理智大于冲动的,相处不日也算是了解了对方的一些脾性。令她感觉微妙的是,金三千对待女人的态度,难道是门口那娇怯少女造成的?

    她张口边道“故人”,又哪里故人,分明前女友。

    秦苒对前女友十分的同情,能够忍受金三千这样古怪的脾气,这位‘前女友’应该是位非常温柔的姑娘吧?!

    她此刻全无应该进入备战状态的准备,聂震却不知她这番心理变化,几乎是坏心眼的……期待着秦苒能够不出他所料的……让梁昭业这位京都纨绔领教一下漕上女儿家的拳脚功夫。

    家有恶犬(下)

    17

    四个大男人直勾勾围着门口娇怯堪怜的少女……就是没人说话。冷场冷的不可思议。

    梁昭业捏紧了拳头……恐怕下一秒聂震要再说出什么侮辱性的言辞来,便会有拳头招呼过来。

    在场的两位年轻女性对视片刻,梁昭燕嫣然一笑,朝着金三千行了一礼,素腰欲折,秦苒差点伸手欲扶,只因门口气场太过诡异,终究忍住。

    “小女本来再无生还之理,若非金先生医治,恐怕……今日特上门来感谢金先生搭救之恩。”梁昭燕含羞带怯的目光在金三千身上打转。

    聂震朝梁昭业投一个歉然的目光:兄弟,这真怨不得我误会了你的来意,谁知道你也有从良的一天?

    “梁姑娘毋须谢在下,在下是收过金子的,三千金也不便宜,梁姑娘还请回罢!”

    既然知道了这位“故人”的来意,金三千当即硬梆梆丢下一句,返身往回走。

    梁昭燕设想过无数种与金三千重逢的场面,唯独这一种不在她设想之列。她的印象之中,这位大夫恭谨知礼,实乃仁心君子,自己亲自上门道谢,他也总该请自己进门喝一杯茶……再诊诊脉……等她多上几回门多诊几回脉……一切都水到渠成了……

    但现在,梁昭燕苍白着一张小脸,目中珠泪眼瞧着要掉下来,梁昭业虽是个浑人,却最是疼爱这位病弱的妹子,暴喝一声,“姓金的你站住——”提着拳头就往门内追。

    这时候他也顾不得梁冠伯的禁令了。

    聂震目光中闪出笑意来,向着聂小肥递了个眼神,紧紧盯着秦苒。

    金三千不过走了几步,听得蹬蹬脚步声,转过头时,一只拳头正迎着他面门而来,只是在距他面门一寸之际停了下来,顺着这拳头看过来,梁昭业的腕子被秦苒牢牢握着,一张脸涨的通红,气恼之下他伸脚便向着金三千裆部踢去……

    这招数委实太过无赖。距离太近,众人看的分明,梁昭燕惊呼:“哥哥……”紧跟着砰的一声……梁昭业摔了个狗啃泥趴在了金三千面前……

    金三千面无表情瞧了秦苒一眼,黑黢黢的眸子里情绪莫名翻滚,最终一句话也没说,转身向后院而去了。

    梁昭燕几步到了梁昭业身边,珠泪跟着滚了下来,“哥哥……哥哥,你怎么样了?”

    她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何金大夫对女子冷若冰霜,原来是家有猛虎,即妒且悍!

    梁昭业被扶到了后院,他的嘴唇破了,摔成了香肠嘴,腕子上一圈青紫印子,最主要是当着聂震的面……太丢脸了!

    虽然身在医家,可是金三千的诊金向来是不二价,且是概不赊欠。这点小伤……梁昭业也不敢开口求诊,实在是付不起诊金啊。

    秦苒厚着脸皮蹭到药房去,正在制着药丸的金三千往她手边推了个蓝色的小瓷瓶,冷冷丢下几个字:“抹在伤处。”便不再搭理她了。她道了谢,拿着瓷瓶出来,又觉得不对。

    本来不是应该金三千向着她道谢的吗?若非她出手,金三千岂不是要被梁昭业一记断子绝孙踢给踢中了?

    梁家兄妹俩暂时被安置在了后院待客的小厅。秦苒打来了热水,梁昭燕替兄长擦洗干净面上唇上的泥沙,又抹了秦苒从药房拿来的药。

    ——金三千再不通情理,他的药却是极好的。

    秦苒打了人,又端茶倒水,想了想,从笼屉里又端了一盘热呼呼的肉包子来待客。

    可惜客人对她这种友好的态度怀着敌视。梁昭业挨了打,吃了个哑巴亏;梁昭燕觉得她抢了自己的意中人,若是个高门淑女也就罢了,可是偏是个悍妒猛虎,当真不甘心!因此这兄妹俩都只喝了两口水,肉包子半个未吃。

    反是家中另三个大男人此刻肚饿,这肉包本来便是今日众人午饭,见得他们兄妹俩不肯吃,他们便自行取食,聂震吃的甚是缓慢优雅,顺便还要与梁昭业聊聊京中近来趣事。

    梁昭业的许多狐朋狗友与这位漕上少主也多有交际,虽然看不起他这样出身,可到底其人出手豪阔,送礼送的从来教人舍不得退回去……各种京中玩意又都极通,实在是个极好的跟班玩伴儿。

    包子吃到一半,金三千肚子饿了出来觅食,梁昭燕的整张小脸都亮了起来……不过金三千是个闷葫芦,一顿饭半个字都欠奉。

    等秦苒将桌上包子小菜撤下去,梁昭燕顺便提出,近日身体颇有几分不适,要请金三千诊诊脉。

    金三千的诊金虽然贵,售后服务也非常到位,当下二话不说便替梁昭燕把脉……结果自然是开了个补气的太平方子,让她带回去抓药调养。

    梁家兄妹离开此间,梁昭燕只觉从未离金三千这么近过,心中依依,梁昭业脸上还带着伤,禁令还未解除,想着回去说不准这禁令就变成一年半载了,也心有不甘,两下里一核计,兄妹二人索性在大相国寺后面他家常年租下来,方便府中女眷进香的小院里住了下来,离金三千租住的这院子倒也不远。

    为了怕家中父母担忧,梁昭燕特意遣了随身乳母回府去报信,只道她身子还略有不适,大相国寺主持这几日又要讲经,她可一边静听佛音一边每日上金家看诊。

    梁德弘夫妇早知女儿心意,焉有不成全之意,当下由得她去了,令教乳母又从府里带了许多东西过来,连梁老太夫人也遣了自己的陪房嬷嬷来看着,以确保年轻孩子们不犯大错。

    梁昭燕的爹娘非常矛盾,一方面盼着金三千对自家闺女动个情犯个错,也好成全了女儿的心愿,一方面又深怕毁了梁昭燕的名声,战战兢兢,矛盾不已。

    被他们全家都惦记上的金三千对此事浑然不觉,照常出诊整理药材,顺便在秦苒的悉心喂养之下,渐渐的长了些肉,不复初见那般苍白。

    聂震带着靳以鹏与聂小肥每日出门,自有一番忙碌。金三千每日也要出门看诊,某一日四个人前后脚回来,对着门口悬挂着的一把大锁,面面相窥。

    ……家中看门的恶犬去哪了?

    秦苒行踪成迷,四个大男人吃了闭门羹,想着大相国寺门前摆摊者众,从各食小吃到香包扇子小饰物小玩意,各样应有尽有,甚是热闹,不如前去凑和一顿。待到了大相国寺门口,才发现秦苒在相国寺门口摆摊,这回卖的是素会锦的各种馅料的包子。

    聂震心里慨叹:这丫头到底是有多缺钱啊?

    又是数日,在梁昭燕第五次上门来诊脉之后,靳以鹏向秦苒喜孜孜报信,由他与聂震合开的茶庄明日开业,请秦苒前去参观。

    “以鹏哥哥,这茶庄你可出了一文银子?”

    靳以鹏摇摇头,拍着她的肩安慰她:“妹妹不必忧心。我知你每日辛苦,只是你那般攒钱,几时才能够攒够三千金?大少帮主为人仗义豪阔,这茶庄他出资,由我经营,营利我二他八。卖的又是漕船上运来的上好茶叶,定然所获不菲。”

    “那就是雇你当掌柜了?”秦苒欲言又止。

    聂震其中瞧着懒散,经她观察许久,却并非表面那般随意。平白无故,难道就因为靳以鹏对他粉丝般的热爱,他便肯豁出这些钱来,让靳以鹏糟蹋?

    原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