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收藏
搜索: 热词:碟形世界4:实习女巫和冬神特里·普拉切特甲A十年李承鹏金宇澄

返回顶部

悦阅书阁 > 其它 > 漕帮奋斗记 > 第24节

    粥包子,灶台上放着麻油小菜。

    三人洗漱完毕,索性在院子里坐下吃起早餐来。

    河沿边上,秦苒提了水将小舟从里到外彻底的清洗,见到早起前来洗衣的妇人,便出声招呼。程母端着衣盆出了院门,瞧见了秦苒,便有几分踌躇,不防秦苒扬起大大的笑脸,笑着招呼:“程婶早!”

    程氏索性硬着头皮走了过来,“小苒几时回来的?”又心虚的往自家门口瞧了一眼,想到昨晚程松宁温书到三更,想来这会还在睡,又略心安了几分。

    秦苒分明将她的担忧看到,但面上笑容一点未变:“……我昨日就回来了,还带了些上京的特产,给婶与松宁哥哥也带了一份,我回头送您家去。”

    程氏为难的站在那里,“这……松宁这孩子考中了秀才,最近正在用功读书,还是不要打搅他的好。”拒绝的意味明显。

    旁边洗衣的金氏凑趣,“那是,宁哥儿就是个当官的料。”

    秦苒笑咪咪附和:“松宁哥哥向来用功,将来再娶个贤惠的嫂子回来,我瞧着程婶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程氏听到她这话,如释重负,笑容便瞬间热情了起来。

    等她提着桶子刷子往回走,隐约听得金氏小声嘀咕:“……她倒是个识趣的,知道配不上宁哥儿,倒也不痴心枉想……”

    程氏叹息的声音传了来:“其实……苒娘是个好孩子,可惜了……”

    她二人正议论的起劲,金氏忽觉得有道冷光直刺了过来,她循着感觉去瞧,秦家小院里正坐着两名陌生的年轻男子吃饭,其中一名衣着华贵,目光如刺,冷冷瞧了过来。

    她不过市井妇人,只觉给这目光一瞧,心里好像三九天吞了冰块,不由打了个哆嗦,也不知道秦家这丫头从哪里勾引来的年轻男子,透着股吓人的戾气。

    秦苒浑然无事的进了院子,见几人吃的差不多了,便揭起秦博膝上的褥子,转身弯腰,稳稳背了秦博往正房而去,看样子,此事做的惯熟。

    聂小肥当初跟着聂震听得靳以鹏说秦家家境如何不好,秦苒如何辛苦持家,终究只当虚言,很难相信一个小姑娘挑起养家重担。如今见得秦苒脚步稳稳,这家里又井井有条,终于相信,不由呐呐:“秦姑娘……真不容易!”便是连金三千的目光也不觉柔软了起来。

    聂震端着半空的粥碗,目光落在了不息的漕河水上,此刻河水反射着阳光,刺人眼目。

    他的武功极佳,尤其耳力,河边那两名妇人的议论之声听得一清二楚,连秦苒的应答也一字不漏。

    无疑,秦苒的应答是极得体的。

    不过得体的秦苒遇上浑人钱泰,也有勃然大怒失了分寸的时候。

    自秦苒去了上京,钱泰望眼欲穿的等着,好不容易小半年过去了,终于打听得秦苒回来了,姓靳的小子没回来。

    这对秦泰来说,着实是个好消息。

    小半年间,钱大钱苦口婆心的劝说了他无数次,比如‘秦娘子的娘就是跟人私奔的,如今女儿跟着靳家小子私奔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迎接他的是一顿老拳。

    钱大钱是忠仆,认为公子入了魔障,他自然有义务解救,还要再劝。

    ‘公子家境富裕一表人才,看中了秦娘子是她的福气,她非要有眼无珠,跟着个漕上的汉子瞎跑,这等女子实不配得公子爱重……’,这次迎接他的是一顿鞋底子。

    钱泰是个固执的人,他回头反复想,觉得秦苒不是会跟人私奔的女子,与靳以鹏上京一定是有要事办,特意寻了人打听秦靳两家,得到的结果让他眉开眼笑。

    “秦靳两家算得世交,苒娘与姓靳的小子一起长大,也算有些兄妹之情,两人结伴出门有甚奇怪?”

    钱大钱觉得自己有必要为公子的衣食起居及思想品德负责,于是背着钱泰,专程去拜见钱老夫人,汇报了一下钱泰的入障过程。

    钱老夫人只当秦苒走后,钱泰挨了打便死心了,哪知道离的远了,钱泰的相思之意愈加严重,心中掂量了一下,觉得还是应该将秦苒娶进门搓圆捏扁,最后便默许了钱泰的想法,顺便在秦苒回来前去拜望靳良雄的途中,让下人透露口风给钱泰。

    钱泰心系佳人,果然追了过去,痴痴守在靳家门口的河边。

    秦苒接了保护靳以鹏的差使,但中途昏昏沉沉被聂震带回了江南,此事无论如何要向靳良鹏告之一声。

    金三千留在家里替秦博扎针,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聂震这次良心发现,竟然提出要陪同她前往靳家,秦苒不禁喜出望外。

    聂震是靳以鹏的雇主,又是他的偶像,只要有他出现,她心中的愧疚之意便可以减轻稍许。

    靳良雄小半年未见儿子,收到的仅有的一封家书还是秦苒写的,听到秦苒到来,喜出望外,只当靳以鹏也一起回来了,迎出来之时才发现,陪着秦苒的是个全然不认识的年轻男子,眉眼带笑,身材高健。

    秦苒将聂震介绍给靳良雄,道是靳以鹏的雇主,如今他在京里掌管着一家茶庄,靳良雄心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便是:他应该立刻去准备茶庄亏损的银子。

    在秦苒一再的保证之下,他才相信了靳以鹏这次是真的认认真真替别人掌管铺子。

    “臭小子,想开个茶庄,跟我说一声就好,为何非要去给别人看铺子!”当爹的百思不得其解。

    秦苒笑着安慰:“靳伯伯有所不知,以鹏哥哥向来是个散漫性子,替自家开铺子,赚了亏了他都不放在心上,可是如今是替聂公子掌管铺子,便要负责许多。等他能独当一面了,哪怕想开十间八间铺子,只要靳伯伯愿意,还怕开不起?”

    一番话总算将靳良雄哄的笑了。

    聂震久不在漕帮,不比聂霖年年押着漕粮在河上往来,与江苏帮这些大大小小的坛主们都熟识。靳良雄也只是在送他们出来的时候,在家门口嘀咕了句:“公子的名讳倒与我们帮里帮主的儿子相同。”

    天下之大,听闻那位大少帮主与霖少爷完全不同,花钱闯祸,无一不精,唯有一样,不肯专心一计赚钱,是个彻彻底底的败家子。

    秦苒完全不知漕帮里有聂震这样的传闻,当下笑着接口:“靳伯伯不必送了,你可不知道,这位还真就是大少帮主。”

    靳良雄强撑着笑意,内心惊慌,飞快盘算着自己的家底子,想到这位少帮主败家的传闻,他心中疼的哆嗦,本来靳以鹏就是个败家的孩子,这下好了……跟着这位大少帮主,难道还能学出好来?恐怕他的棺材本这次都要赔进去了。

    瞧着秦苒的目光更是痛心疾首:好好的姑娘这下真是遇到灾星了!

    完了完了了!自家孩子毁了不说,连秦博的姑娘也要葬在这位大少爷手上了!

    秦苒向靳良雄交待了靳以鹏的近况,自觉任务完成,又深觉今日聂震极为配合她,居然意外的没朝她使绊子,心中更是愉悦,上得船来,等聂震与聂小肥坐得稳了,正要缓缓撑船,河沿上却猛然的窜出道影子来,直朝着她奔了来。

    “苒娘——”

    秦苒的笑意被这声音击的干干净净了。

    富人家的公子哥儿遇上漕上贫家女子,惦记上几天到不了手不是就应该抛诸脑后吗?怎的钱泰这厮记性如此之好。

    不光如此,那傻小子边跑边高兴的喊:“苒娘,我就知道你不会跟姓靳的小子私奔——”

    靳家仆人激动的隔着大门竖起耳朵来听,来往河上的船只速度都在同一时刻慢了下来。

    秦苒的脸绿了。

    关于初恋的探讨

    二十三

    钱泰躺在自己那张楠木垂花柱式拔步床上直哼哼,钱老夫人派来的贴身丫环端着药碗哄他喝药,事发目击证人钱大钱早被家丁捆起来一顿板子,屁股打的稀烂,扔到了柴房,罪名是:护主不力。

    钱大钱觉得,他比窦娥还冤!

    以秦小娘子的身手,就算他能冒着被揍的风险上前去护主……其结果的不同之处就在于,护主了是主仆俩一道挨打,站在旁边默默围观是主子一个人挨打。

    事实上,这个为仆多年逐渐觉醒的孩子只是觉得为了主子的二傻行为,让自己挨打,确实有点傻缺。

    通常钱泰挨了打,正常的程序应该是,钱大钱探头探脑从事发地将钱泰背回家去,然后偷偷请了大夫前来,事后总会被钱泰他爹钱荣知道,训斥一顿,等钱荣伤好的差不多了,他再跑到钱老夫人身边寻求一番安慰,顺便蹭些银子花。

    但这次不知道谁走漏了消息,钱泰挨了打之后的第一时间里,钱大钱便被抓了回去一顿暴揍。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