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你们怎么又打起来了!”里克将肖恩拉起来,“好不容易安全了!”
肖恩吐了一口气,闭上眼睛,“我会被你逼成神经病。”
“那就填调职书。”豪金斯站起来,检查那辆悍马,里面没有炸弹,他看向里克,“开车。”
里克坐上驾驶席,对肖恩做了个上车的姿势。
豪金斯依旧坐在后车位上。
里克瞥了一眼一旁的肖恩,对方撑着脑袋闭着眼睛。
车子开了十几分钟之后,便遇见了前来接应的两辆车。
“嘿——你们没事吧!”
“没事!你们来的也太晚了吧!”里克朝着他们吼道。
回到营地,肖恩想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冲一个澡,将一下午的汗水与恐惧统统冲掉。
来到宿舍的那一排洗澡间,肖恩连衣服都没有脱,便站在了喷头下。将龙头拧到最里面,却没有一滴水流下来。
肖恩仰头,踹了一脚水管,走到旁边的淋浴间,还是一滴水都没有出来。
“妈的!”
猛地掀开帘子,一个士兵探头进来说,“嘿兄弟,我们这排宿舍停水到明早!你到其他排去洗吧!”
肖恩顿了顿,颓然地走了出去。
他坐在宿舍门口,看着橙色的天空,吸了一只烟。随即,他站了起来,走过一排一排的宿舍,来到豪金斯的门前。他刚擡手,门就开了。
豪金斯已经换上了干净的圆领衬衫,“进来吧。”
淡淡的薄荷味道进入肖恩的鼻腔中。
豪金斯坐回自己的床上,双腿交叠,靠着床。
“我来,是有话要说。”
豪金斯用下巴指了指书桌边的椅子,但是肖恩并没有去坐,只是站在原处:“今天你那样做,是无谓的冒险。”
“对你来说是‘无谓’,对我而言只要达到目的就行。”
那样的语气和无所谓的态度,肖恩发现他永远无法与豪金斯交流。
他转身走向门边,顿了顿,“曾经有一个技术兵,他端着枪冲向一个握着手机的少年,他成功击中了那只手机,同时潜伏的叛乱分子也成功地射穿了他的脖子。他死前看见他的战友冲过来,按住他出血的颈动脉希望他能活着。”
肖恩能感觉到豪金斯正看着自己。
“豪金斯,我曾经说过,希望自己能成为你的后背。所以我也希望你记得,我是你的后背。”就在他推门而出的瞬间,对方叫住了他。
“肖恩。”
“恩。”肖恩停在那里。
“你身上很脏。”
“什么?”肖恩皱着眉转身。
豪金斯起身,拽着他的手来到公共浴室,将他推进去然后把浴帘拉上,“把你自己洗干净!”
肖恩茫然地看着狭小的浴室还有喷头,豪金斯的神经到底是怎样的?
“你宿舍的钥匙拿来。”
“哈?”肖恩掀开浴帘,看见豪金斯靠着身后的洗手池。
“你想洗完澡再穿着脏衣服出去?”
肖恩从迷彩服的口袋里将钥匙么出来,豪金斯接过钥匙便转身走了出去。
那一刻,肖恩意识到什么笑了起来。
在他眼里,这是豪金斯道歉的方式。
拧开水龙头,水流从头顶冲下来,肖恩忽然觉得爽快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他们又熬过了一天。
几分钟后,浴帘被拉开了一角,洗发水和沐浴液递进来,是豪金斯的手。
“谢了。”
那是和豪金斯一样的味道,薄荷的清爽与简练。
擦干身上,肖恩将胳膊伸出去,叫了声,“能把衣服给我吗?”
浴室里很安静,只听见外面有几个士兵叫骂着走出去的声音。几秒钟之后,豪金斯才将T恤长裤还有内衣递进来。
肖恩利落地穿上,将帘子拉开,刚要说声谢谢,就看见豪金斯已经走了出去。
对他的冷漠肖恩早就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他耸了耸肩膀,肚子有些饿,还是去找点东西吃吧。
豪金斯快步走回自己的房间,途中撞开了刀疤,对方想叫他懂一点礼貌,但是他却迅速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屋子里是黑暗的,豪金斯靠着门,轻轻喘着气。
他闭上眼睛,解开了自己的裤子,那里已经撑起了高高的帐篷。他的双手大力抚摸着,鼻息沉重,直到肿胀到极限的欲望奔泻而出,他猛然睁开眼睛,低声咒骂道,“Fuck!”
之后几天的排爆任务相当平稳,喜好与炸弹直接接触的豪金斯竟然选择了机器人引爆。
这让肖恩和里克安心了不少。
偶尔透过后视镜,肖恩能够看见豪金斯的脸。对方的表情依旧,但是又有什么不一样。
下车之后,里克撞了撞肖恩的肩膀道,“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说不定我们能活到轮值结束。”
肖恩看了一眼径自走向宿舍的豪金斯,就好像一直被拉紧的弦松了下来,怎么也适应不了了,“疯子豪金斯不发疯了,感激上帝。”
终于盼来了轮休,今天他们不用出任务。
肖恩与史内普还有刀疤打球,里克在一旁观看。
“肖恩!射的好!”
“肖恩——突破他们!对!好样的!”
豪金斯躺在房间里,他比一般人要睡更长的时间,而拆弹也是消耗脑力的活动,所以只要有空他就会睡觉。
肖恩肖恩肖恩,这个名字不停地透过窗户进入他的耳朵里。
他蹭地从床上坐起来,顿了两秒钟,然后起身,穿上外衣走了出去。
来到停车的地方,他拿起水桶和抹布,开始冲洗他们的军用车。
洗了一遍又一遍,他将车门打开,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开始擦拭着车窗玻璃。
忽然想到什么一般,他随手将抹布扔出窗子,落入水桶中。
“真难得啊,豪金斯少尉也会在这里擦车。”那是格雷医生的声音。
豪金斯闭着眼睛,缓慢的呼吸着,“一个月的时间还没到吧。”
意思是格雷医生不要没事就来烦他。
“我刚才看你擦车很久了,你很心烦。”格雷医生修长的手指敲了敲车窗,“不如聊一聊,我保证不会写进报告里也不会告诉你父亲。”
豪金斯的嘴上缓缓划开一抹曲线,格雷医生知道当他笑的时候,也是最具有攻击性的时候。
“如果我说我想干一个人,但是到现在还没下手,格雷医生会给我什么样的意见呢?”斜过脸来,半睁着眼睛看着格雷医生。
“别告诉我你想干那个对你笑的士兵。”
“是啊。”
“别告诉我你想强暴他。”
“如果你情我愿的话,那就是做爱。”
“那如果他并不愿意呢?”
“我就只好强暴了。”豪金斯的声音很淡然,似乎在说一件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你想上军事法庭还是想接受内部审查?”格雷医生托了托眼镜,无法辨别豪金斯所说的是真是假。
“医生,我会想着他自慰。”
“那是一个很好的满足方式。”
“问题是我满足不了自己。每一次我释放之后,就会更想要干他。”
格雷医生耸了耸眉,“也许你应该看一些营地门口卖的DVD,它们能转移你的注意力。”
豪金斯就似没有听见格雷的话一般,继续自言自语,“一开始我只是很想看见他。然后我很想抱着他,再然后我很想吻他。”
“你在开玩笑吧?”
“哪怕听见别人叫他的名字,让我不小心想起他的身体,我就会勃起。”
“等一下,你从哪里看见他的身体?”豪金斯这家伙不会已经把人家怎么样了吧?
“他喜欢打篮球。”
格雷医生微微呼出了一口气,还好……军营里很多人打篮球都是光着膀子的。
“不过听你这么说,我忽然觉得你并不是欲望没有得到满足,而是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豪金斯的眼睛完全睁开了,那种无所谓的感觉也没有了。
他正皱着眉似乎思考着什么。
格雷医生忽然有些后悔,不管怎么说,那个成为豪金斯臆想对象的士兵都有一点可怜。豪金斯是一个疯子,并不只是在拆弹的时候而已。
气氛变得沉闷了起来,格雷医生笑了笑,“先别急着下定论,我选几张好片子送给你,你看看能不能调整自己。”
豪金斯没有答话,格雷医生离开了。
打完篮球,肖恩拎着T恤回去宿舍,有一封信放在门缝间,肖恩打开一看,是杰克寄来的。这家伙零碎地说了一些话,最终的目的是说他的表弟戴维也来了伊拉克,在装甲连。
肖恩摇了摇头,这家伙写信不就是要自己照顾一下他的表弟吗?肖恩看了看天色渐暗,出去巡逻的装甲连也应该回来了,肖恩去到装甲连的宿舍,打听了一下戴维的宿舍号,但是在敲门之前,手停在了半空中。
隔着门板,能听见沉重的喘息声,以及求饶的声音。
床在吱呀呀的响,年轻人啜泣着。
“长官……我不行了……长官……”
“闭嘴!你想去做排头兵吗!”
粗鲁的冲刺让那年轻人哭了起来。
军营里这样的事情并不算少见,每年都有因为这种事情而进行的内部审查,但是却依旧屡见不鲜。肖恩想起自己作为文森特刚来到巴格达的时候,如果不是刀疤,已经不知道被那些压抑太久的美国大兵欺凌了不知道多少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