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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其它 > 长安朝云 > 第047章 巧舌如簧

    第047章巧舌如簧

    吴青湘走进茶行,摘下帷帽,与掌柜点了下头。

    “娘子来了?”掌柜笑容可掬地向她拱拱手,“郎君就在内堂呢。”

    吴青湘独自走进内堂,见到赵缜,淡淡道:“外面有不少人在转悠呢。”

    “知道,都是郭旼的人,”赵缜满不在乎地笑道,“那老妖婆就爱差遣她那叔父。”

    吴青湘在赵缜对面坐下,接过他递来的茶碗,浅啜一口,微微皱眉:“怎么还在喝这要命的茶?”

    “又不能卖,还不能喝吗?”赵缜咧开嘴,又给自己添了一碗,“今天是朔日,娘子来我这里,莫非还是为了你自己的事?”

    “不然呢?”吴青湘低垂双眼,掩去目光中的杀气,“昭义镇的线人三日前就应当抵达长安,若有对我有用的消息,还请郎君休要隐瞒。”

    “什么都瞒不过你。”赵缜听完她的话,忍不住嗟叹一声,“你那件事,老实说,真是比光王的事还难。”

    “不劳郎君提醒,”吴青湘漠然道,如赌咒一般执着地低语,“我等得起。”

    赵缜脸上露出一抹复杂的笑容,却还是对她开了口:“我的人打听到,他正在积极筹措贿金,准备冬天来长安朝见天子——这大概是离你最近的一次机会了。”

    “多谢郎君告知。”这消息终于让吴青湘黯淡的双眼亮了一瞬,起身向赵缜肃拜,“郎君若无它事,我就先告辞了。”

    “这就走?”赵缜无奈地讪笑,往案上重重撂下茶碗,“真是没良心。”

    “国舅那里,我还得看护。”吴青湘刚欠下赵缜的人情,抹不开面子,难得解释了一句,“等光王赢下这一局,大家得了空闲,我再好好答谢郎君。”

    “好,我也等得起。”赵缜语带双关地戏谑了一句,又提醒吴青湘,“走的时候当心点,别被人盯梢。”

    吴青湘直到这时,嘴角才露出一抹浅笑:“郎君这是看不起人么,我岂能如此不济?”

    “也罢,这次算我多嘴了。”赵缜面带歉意,笑着向她拱拱手。

    走出茶行,借着帷帽面纱的遮挡,吴青湘暗暗观察着潜伏在街道四周的可疑人物,不动声色地骑上驴子,徐徐出发。

    果然在她行至街头将要拐弯时,吴青湘隔着一层轻纱,眼角余光瞥见两道人影悄然跟上了自己。

    她微微一笑,依旧不急不缓地前行,混在行人中走街串巷,在快要甩掉背后盯梢的人时,却忽然收紧了手中的缰绳。

    身下的毛驴立刻不舒服地甩甩脑袋,减缓了速度,吴青湘伸手摸摸它的鬃毛,轻声安抚:“乖驴儿,莫要同我犟……”

    午时,务本坊中一座不起眼的宅院里,萧洪酒足饭饱,正百无聊赖地干坐在廊下乘凉。忽然宅门口传来“吱呀”一声响,他听见动静擡头张望,见是吴青湘回来,立刻两眼一亮,起身相迎:“吴娘子回来了?吃过饭没有?我盼了一上午,可算是把你给盼回来了!”

    “国舅折煞奴婢。”吴青湘不动声色地退后一步,与萧洪见礼。

    她冷淡疏远的态度萧洪浑然不觉,只顾皱起一张脸,向吴青湘诉苦:“吴娘子,我到底何时才能出去走走呢?眼瞅着平康坊就在左近,我却天天在这儿跟蹲大狱一般,实在让人恼火!”

    “好事多磨,请国舅务必忍耐。”吴青湘柔声细气地劝慰,“等到事成之日,国舅便可尽兴玩乐,到时别说是平康坊了,就是我们这务本坊里,有趣的去处也多得是。”

    “真的?”萧洪眼睛一亮,缠着吴青湘问,“务本坊有什么好玩的去处,娘子不如先跟我说说,好歹让我望梅止渴一番!”

    吴青湘唇角挑着一丝笑,对萧洪娓娓道来:“这务本坊靠着西门那一带,每晚到了四更天时,都会有鬼市。鬼市里有一家角抵赌坊,每晚都赌徒云集,以角抵戏赌博……”

    “赌博这种事,虽然违禁,却也不算新鲜,”萧洪打断吴青湘,对妇道人家的眼界十分失望,“再说了,那种肉墩墩的角抵戏,我也不大爱看。”

    “国舅有所不知,这家赌坊每逢朔日上演的角抵戏,可是全天下都别无分号,”吴青湘的语气不温不火,像事不关己的闲谈,却在不经意间撒下诱惑,“由两位绝色美人厮杀的角抵戏,国舅见过吗?斗到最后那种种情状,实在令我难以启齿,就不为国舅具体描述了。除此之外,在赌局结束后,赢的美人可以任选一位宾客做入幕之宾,输掉的那位,则由剩下的宾客竞价,这种狎邪的赌局,参加的人都要戴面具呢……啊,说起来,好像今天就是朔日啊。”

    吴青湘一席话,听得萧洪垂涎三尺,连两只眼睛都直了:“务本坊里竟有如此带劲的事,我从前真是孤陋寡闻!”

    “是啊,”吴青湘淡然一笑,腮上泛起两只浅浅的梨涡,“所以国舅何必心急呢?就当如今这段日子是卧薪尝胆的修炼,等到国舅成功与圣上认了亲,有的是随心所欲的好日子。”

    萧洪咽了口唾沫,心痒难耐,却故作姿态地说:“娘子此话有理,我……我都听娘子的,绝对不出去。”

    吴青湘这才放心地点头,感谢萧洪如此配合:“多谢国舅通情达理,请千万记住奴婢的劝告。”

    八月初二清晨,宵禁才刚结束,李怡就收到了坏消息。

    他按捺住气血翻涌,照常起居,直到借着去荐福寺礼佛的名义,才悄然潜入务本坊见到了赵缜,以及受伤的吴青湘。

    “国舅夜半逾墙而出,宅中诸人一时疏忽,等我寻到鬼市赌坊时,国舅已经遭到歹人暗算。”吴青湘满脸苍白地跪在李怡面前,低头请罪,“是我罪该万死,请殿下降罪。”

    李怡盯着吴青湘厚厚包扎的肩头,那里正缓缓洇出一抹血色,只得按捺住怒火,面色铁青地问:“你可知他为何夜半擅自出宅?”

    “我也不清楚,不过国舅曾在白天时拉着我闲话,透露自己枯守宅中,苦闷无聊。”吴青湘紧紧蹙眉,忧惧地望着李怡猜测,“是我多嘴多舌,与他聊了两句鬼市。只怕国舅正是因此按捺不住,才想私自出宅寻欢。”

    “朽木难雕。”李怡咬牙切齿,不耐烦听这些无聊的琐碎,抱着一丝希望问,“他如今只是下落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