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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42章心灰意冷

    晁灵云瞪着李怡,眼底像燃着两簇火苗般闪亮:“十三郎,这就是你给我的惩罚吗?”不等李怡回答,她又道,“你希望我怎么做呢?与她争宠,还是自怨自艾?天辽地阔,我做不来这等琐屑的事,而你也有更远大的抱负,还是别再对我说这些蝎蝎螫螫的话了吧。”

    李怡沉默着,听她一气说完,问:“所以无论我说什么,你是不是都不想听?”

    “对,不想听。”晁灵云冷冷回答,“她是你的侍妾,与我无关,你爱怎么做,都是你的事。”她红着眼眶,哽咽,“至于我……我也有自己想做的事,不想堕入蝇营狗茍的泥淖。”

    她的话里充满了不屑,听得李怡急火攻心,胸膛急促起伏了半天,才克制住怒气,嘶哑地问:“你很失望?”

    晁灵云看着他,眼里泪光闪烁,没再说话,而是翻身面朝里躺着,亮明了自己的态度。

    李怡盯着她沉默而抗拒的背影,气得两眼发黑,昏花的视野里是她蓬松的发髻,白皙的耳背,就像一窝云里探出的一掐月弧,明明是朝朝暮暮同床共枕时最深刻的记忆,此刻却显得如此陌生。

    “我又何尝不失望?”他望着她的背影,无力地低喃。

    沙哑低沉的话音如鸿毛落地,轻飘飘地消逝,随后便是满室死寂,二人陷入僵局。

    就在寝室中的气氛压抑到极致时,门外忽然传来王宗实急切的声音:“殿下,小人有要事禀报。”

    他这一嗓子吼得十分及时,瞬间打破了屋中令人窒息的沉默。

    李怡神色一凛,起身走到门外,阴着脸问:“什么事?”

    “殿下,赵缜与善慧法师,没死!他们都活着呢!”王宗实满脸喜色,高兴得顾不上察言观色,喋喋说个不休,“不但还活着,人也没缺胳膊少腿,真是老天爷开恩!”

    李怡一怔,半信半疑地问:“这消息可当真?”

    “千真万确!”王宗实拍着胸脯担保,让李怡放心,“眼下他们人已经到了茶行,这不消息刚到,小人便来向殿下报喜了!”

    积郁多日,终于等来了一个好消息,李怡长舒一口气,在晁灵云那里憋出的火,顿时消减了几分:“走,去思远——”他顿了顿,改口,“去心远斋,我还有话要问你。”

    说罢他顺手带上门,像要把烦恼抛在脑后似的,迈开步伐向前疾走。

    王宗实喜气洋洋地跟在他身后,眉飞色舞地奉承:“恭喜殿下拨云见日,双喜临门。”

    李怡眉心一皱,沉声道:“赵缜与善慧大难不死,固然是一喜,另一喜却又从何说起?”

    “晁孺人的喜脉,难道不算?”王宗实笑道。

    李怡听了,却微微低下头,黯然叹息:“我哪顾得上高兴这个……我在乎的,只是她。”

    “殿下若是为晁孺人烦恼,小人倒要斗胆劝一劝殿下了,”王宗实紧随着李怡,真心实意劝道,“殿下生在王家,开枝散叶,本是天经地义之事。殿下独宠晁孺人,虽为佳话,却难免使她恃宠而骄。何况吴氏跟随殿下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殿下不说雨露均沾,就是偶尔对她体恤一二,总不为过吧?”

    李怡默默听完王宗实的劝告,一颗心却依旧沉甸甸的,没有一丝松快:“我自小看着母亲受折磨,对后宫争宠深恶痛绝,她说这是蝇营狗茍,与我倒是不谋而合。红尘扰攘,我只愿与一心人长相厮守,难道这份坚持也有错?”

    说话间,李怡与王宗实已走进了心远斋。趁着左右无人,王宗实低声道:“殿下是谋大事者,若有一天位登大宝,将来便要传皇位于子嗣。恕小人危言耸听,自古天意高难问,若殿下子息单薄,有个万一,于家国天下,便是一场祸乱。”

    “你也知道这是危言耸听。”李怡瞪了他一眼,蹙眉道,“其实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完全没有印象。当时我醉糊涂了,只知道身旁有人,以为是灵云,醒来却发现是吴氏躺在我身边,这简直是……”

    李怡说到这里,脸色已是难看至极,实在是恨透了醉酒后无知无觉的自己。

    “殿下血气方刚,难免一时冲动,情有可原,情有可原……”王宗实嘴上唯唯诺诺,心中却想:不是说醉酒的人那个那个都不行么?哎,反正我是怎么都不行,也搞不清楚这档子事,是不是殿下龙精虎猛,异于常人……

    李怡不知他乱七八糟的心思,懊丧地摇摇头,言归正传:“不提这个了,如今我不便外出,赵缜与善慧那里状况如何?可有机会与我碰面?”

    “他们这次也是九死一生,伤得不轻,所以还需休养一段时间。”王宗实回答,“光是秘密混进长安,就已经千难万险,殿下还是让康承训代为联络吧,免得打草惊蛇。”

    正说着,门外忽然有仆从来报,说平康坊绛真娘子登门,求见晁孺人。

    自从晁灵云的身份被揭露,绛真娘子是何身份,自然水落石出,这时候还敢入府求见,着实令李怡吃了一惊。

    王宗实也两眼望着他,等候示下。

    于是他略一沉吟,扬声吩咐:“准她入府。”

    自李怡离开后,晁灵云一直躺在床上,耳中回响着他临去前与王宗实的对话。

    王宗实带来的好消息,让李怡喜出望外,她从他说话的口气里就能听得清清楚楚。

    果然儿女情长对他这类人来说,根本算不上羁绊。

    这样也好。

    她深吸一口气,环视着周遭的锦绣繁绮、堆金砌玉,思索着自己与李怡的前路,却是满眼的云山雾罩,茫然无措。

    在她与他相识的最初,有多惊心动魄、意气风发,眼下就有多失落。

    想不通明明应该风雨同舟的一双人,为何就落入这等俗不可耐的窠臼。

    怅然失神之际,门外忽然有侍儿来报:“娘子,绛真娘子来啦。”

    晁灵云吃了一惊,连忙收起低落的情绪,扬声道:“快请她进来。”

    她一边说一边缓缓坐起身,待绛真进了门,才打起精神问:“阿姊怎么来了?”

    绛真明亮的双眼上下打量着她,开门见山道:“是颍王让我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