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中老年男子
夏迷的房租是押一付三，她七月份搬进来，如今已经超过三个月有几天了。
租约到期那天，房东曾给夏迷发过信息，当时夏迷在昏睡，值班的是秋海岚。
秋海岚告诉房东大妈夏迷很快就会搬出去，不会再续约了，多住几天的租金可以从押金中扣除。
实际上，要不是夏迷只有在熟悉的环境才会爬起来梦游，大家早就把她搬到单位宿舍去了，还能帮夏迷节约点房租费。
秋海岚过于高大的身材和被廖天华打扫得过于干净的房屋，让房东大妈痛快地点头答应了。
大妈还说，如果夏迷超期的时间不到一周，就全额退还押金，不收她这几天的租金了，前提是她搬走时房间必须和现在一样干净。
夏迷刚好卡在一周的时间点苏醒，第二天美滋滋地从房东大妈手里拿回押金，收拾好行李，坐着廖天华开的车搬到单位去了。
夏迷以为她的单位会在郊区，在一个雷达都找不到地方有个秘密基地，每天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
可没想到廖天华在一群高楼大厦中间停了车，并对在车上昏昏欲睡的夏迷说：“到了，下车吧。”
夏迷上车就困，她以为廖天华会开出很远，便放心地睡觉，谁知才眯着就被廖天华叫醒了。
夏迷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看向车外，看到一栋二十多层高的大楼，和一群比它更高的楼。
“到哪儿了？”夏迷问道。
“下车吧。”廖天华和秋海岚下车拿起了夏迷的行李，拉着一脸莫名的夏迷来到这栋楼的大门前。
夏迷看到大楼门前的牌匾上写着：XX省公安厅特别事务分局。
她愣在原地，指着牌匾道：“啊？”
“啊什么？”秋海岚不明白夏迷在问什么。
廖天华倒是知道夏迷在说什么，淡淡的笑了下：“你是不是以为我们是秘密部门，单位一定在最偏僻的地方，做好了要和家里保密一辈子的准备？”
夏迷连连点头。
廖天华道：“我们是面对社会大众的工作，城市里发生超自然事件，我们要第一时间出警，办公地点怎么可能在人迹罕至的地方？”
合理，非常合理，简直太合理了！夏迷用力点头。
不过她还是不明白单位的名字前面为什么有“公安厅”这几个字，夏迷伸手指了指牌匾。
廖天华道：“我们任职是警员制，当然隶属公检法部门。我们对外是公安部门的特别行动支队，我之前说过，‘浊’的事件并不多，所以我们不只是处理‘浊’相关事件。每当发生特殊案件和重大案件时，我们会和武警一起行动。”
夏迷一脸惊喜地说：“那我……”
此刻廖天华犹如会读心术一般说：“等办完手续，官网会公示名单，到时候你就可以跟家里炫耀，你成为了省公安厅一名光荣的人民警察。工作内容和职位薪资待遇有选择性地说，具体哪些能说哪些不能说，等你参加完保密培训就知道了。”
夏迷激动的心稍稍平复下来，总算是能说一句完整的话：“廖队长，你怎么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难道你除了搬运工之外，还觉醒了读心术的能力吗？”
廖天华道：“别把我没有的能力安在我身上，我没有读心术，只是比较了解你罢了。”
秋海岚左看看夏迷，右看看廖天华，总觉得今天的廖天华在开屏。
夏迷这么喜欢当官，看到自己的工作在世俗上也可以拿出来炫耀，开心是一定的，可是廖天华在嘚瑟什么呢？
今天的廖天华就好像是一只开屏的孔雀，疯狂地对夏迷展示自己的工作有多优秀。
秋海岚见不得廖天华如此显摆，她走到两人中间，用高大的身躯挡住廖天华的脸，扛着夏迷的大行李箱撞了廖天华一下，说道：“行李挺沉的，咱们能不站在门口吗？”
廖天华这才闭上嘴，帮着夏迷把行李搬到后面的宿舍楼中。
职工们和办公楼是区分开的，职工楼是后面的一栋小楼，只有六层，没电梯，但环境很好。
廖天华告诉夏迷：“按照规定，职工宿舍应该是两人一间的，不过很多人有家有业，不住在宿舍，房间目前是足够的，是一人一间。”
房间比宾馆的标间大一点，配有空调、电视、热水器和洗衣机等家电，拎包入住，方便得很。
由于单位有食堂，因此房间内没有灶台，可以自己带小功率的小电饭锅之类的物品煮个面熬个粥，但出于消防安全考虑，不允许明火炒菜。
夏迷本来就懒得做饭，单位又有食堂，她对此一点意见也没有。
夏迷刚拆开行李箱，就见廖天华熟门熟路地帮她铺床单，整理物品，夏迷挺懒的，见有人干活，干脆背着手哼着歌出门参观宿舍了。
秋海岚一脸怀疑地盯着廖天华。
廖天华却毫无知觉，他这些天给夏迷收拾房间已经有了惯性，想也知道夏迷干不好这些事情，便直接代劳了。
他将夏迷的物品整理好后，把在走廊里遛弯的夏迷叫了回来，对她说：“我们住的是民警公寓，虽然内务要求没有军队那么严格，但也不能太乱，要时刻保持室内整洁，注意警容风纪。你看看我给你整理好的房间，每天按照这个标准保持，每周一上班前一个小时，都会有人检查内务卫生，明白吗？”
“内务不合格会怎么样？”夏迷问道。
“扣考核分，每年的年度考核等级是根据平日考核分和同事、领导推荐评出优秀的，全单位只有5%的优秀名额。你如果不想力争优秀，不管内务也可以。”廖天华道，“不过，如果你想当领导，起码要连续两年优秀才有资格。”
夏迷掏出手机对着房间拍了一张照片，立刻道：“保证每天都像今天一样干净整洁！”
拍完照之后，夏迷回头问秋海岚：“小秋，你的房间也是这么整洁吗？”
秋海岚是二队队长，她肯定也连续两年优秀，内务一定很好。
但是小秋平时对脏乱差的忍耐度比夏迷还高，夏迷很怀疑她能否保持内务卫生。
秋海岚道：“我不住这。”
夏迷：“……”
好吧，这就是住在单位节省房租的代价啊！
夏迷忍不住怀念起她那幻想中的男朋友，看向远方道：“在我虚假的记忆里，隐约记得我的男朋友之前和我同住一个宿舍楼，每天帮我打扫房间。哎，多好的男朋友，可惜他相亲去了，我只能和他分手。”
廖天华：“……”
安顿好住处后，廖天华又带着夏迷去领了服装，办了饭卡和门禁卡，还有培训表。
“除此之外，我们三个警长级领导是要执勤的，每三天一班。”廖天华告诉夏迷。
他们的工作不分时间，24小时随时都有可能行动，因此每天晚上和节假日都要值班。
值班的时候直接住在单位的备勤室，可以睡觉，但要随时保持警惕，警报一响就必须出警。
“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如何，能值班吗？如果可以，我这就让办公室将你排进去。”廖天华道。
夏迷道：“没问题，我现在身体壮如牛！”
廖天华取下备勤室的值班表，夏迷看了一眼，好家伙，她昏迷的时候，只有廖天华和秋海岚两个人在执勤。
“你们两个，一天在我家里值班，一天在单位值班，这个月完全没有休息吗？”夏迷震惊地说。
“只有这个月比较忙，”秋海岚道，“以前我们每个队伍还有一个副队长，四个人轮班会轻松一点。不过前段时间，这两个副队长掉到其他省当队长了，我们的副队长暂时空缺，这才由我们两个轮着来。”
廖天华告诉夏迷：“不过我们已经成立‘伊托尼特’专项调查超能小组，原本的二队成员都在组内，估计过段时间领导会调人组建一个新的二队，到时候人手增加，我们就可以专心处理‘伊托尼特’的事情了。”
夏迷问道：“‘浊’的事件全国都有吗？”
廖天华道：“不仅是全国，是全世界都有，不过大都是发生在人口多的城市中。‘浊’以人类情感为食，被人的情感能量滋养长
大，人口少的小城市是无法孕育出‘浊’的。
“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建国前很少有‘浊’的事件发生，即便发生也被人当做悬案，是建国后，国力提升，人口增加后此类事件才越来越多，国家也能抽出警力来专门处理此类事件，每个超过1500万人口的大城市都有超自然事件处理组。”
话聊到这里，夏迷终于问出了那个困扰她很久很久的问题：“‘浊’究竟是什么？是一种特殊的虫子吗？是生物吗？如果是生物，‘浊’的力量有点过于可怕了吧。”
廖天华和秋海岚对视一眼，没有开口。
这时，一个年过花甲，头发花白，但依旧硬朗的中老年男子走来，对夏迷道：“人心有‘浊’，‘浊’不是生物，是人心的副产物。
“愤怒、抑郁、焦虑、嫉妒、贪婪、自私、悲伤……无数负面情绪交织在一起，最终会孕育出‘浊’。
“你可以理解为，这是人类情感的伴生物，是这个浑浊的人世间的必然产物，以人类情感为食，也只能靠人类情感来对抗。”
夏迷不解道：“可它们是以虫卵的形式存在的，难道虫子不是生物吗？”
中老年威严男子道：“那是因为，‘浊’会随着人的观测改变形态。你怕什么，它就会是什么样子。它因人的情感诞生，也会因人的恐惧具象化。
“我们最初发现‘浊’会在人脑内寄生时，大部分人脑子里想到的形象，基本都是白色的寄生虫，寄生虫源于人平时的认知，白色则是大脑的颜色，只有白色混入大脑中，才不容易被发现。
“在我们观测到‘浊’之前，它没有固定的形态。当我们观测到‘浊’之后，我们想什么，它们就是什么。”
夏迷是一个非常有眼光的人，尽管此中老年男子看起来十分和蔼，但她依旧一眼看出此人绝对久居高位，身上有着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夏迷收起了她平时“小廖”“小秋”的做派，像初见廖天华时那样，展现出她的谦卑、有礼貌、沉稳以及自信的样子，非常客气地说：“我是夏迷，请问您是……”
廖天华适时介绍道：“这位就是XX省公安厅副厅长，分管超自然事件处理局的局长，焦行健，焦副厅长。”
“副厅长”三字一入耳，焦行健此刻便是夏迷眼中最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