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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联姻之谋

    炉香缭绕,房间却无半丝香味。

    段轻名亲手倒了两杯茶:“请。”

    关系彻底改变,头一次不带敌意与戒备之心面对此人,顾平林仍有一丝淡淡的尴尬,他没有坐,而是看着旁边那只小香炉:“是长夜。”

    “是长夜。”段轻名随手将香炉递给他。

    真正的长夜,危险的噬灵剧毒,无数修者闻之胆寒,更别说触碰。顾平林却毫不在意地接在手里,仔细看了看,重新递还与他:“若知晓此毒存在,段氏更不会放过你。”

    “这有何难,”段轻名接过香炉,左手轻轻一拂,炉中青烟熄灭,“我就说,我对师弟你一往情深,绝无更改。”

    顾平林忍了忍,终是摆手揭过:“罢了,逼你回去是我不对,我便不与你计较,但事关灵心派声誉,这种误会可一不可再,你好自为之。”

    “此言差矣,”段轻名搁开香炉,用一条洁白的丝帕擦手,“拥有比女人更出色的陪伴者,你难道不满意?”

    “孤阴不生,独阳不长,阴阳调和,方是正道。”

    “正道,是谁的正道?道法自然,道法万变,没什么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

    ——这招……怎会这样?

    ——没有不变的道,就没有不变的剑,没什么不可能。

    再次听到久违的、熟悉的话,顾平林忍不住摇头。

    此人的想法一向惊世骇俗,且极善诡辩,自己居然还跟他较真。在他眼里,哪有什么道德名声?若他真对断袖感兴趣,绝对不会介意亲自试一下的。上天大概是一时糊涂,才会生出这样一个妖怪来。

    顾平林打住话题:“长夜确实是世间难得的剑毒,你要利用?”

    段轻名嗤道:“剑是剑,毒是毒,需要外物辅助的剑道有什么利用的价值?”

    眼前人越来越像记忆中人。顾平林“哦”了声,有意问:“这么说,以阵入剑也没必要存在了?”

    段轻名笑看他一眼:“天赋所限,善于借助外力提升实力,也算难得。”

    顾平林抽抽嘴角:“段轻名,你还是这么虚伪。”

    “讲真话要生气,说假话还生气,”段轻名含笑道,“你啊,真难伺候。”

    顾平林轻掀披风,往他对面的椅子上坐下:“不是我难伺候,是你习惯想太多,话若出自真诚,我自然不会生气。”

    “当然真诚,”段轻名道,“那个剑阵很不错。”

    破影开天阵已名扬天下,它的来历也成了修界一大谜团,众人都是在海骨坑内发现的,内容大同小异,也有人猜测是阴谋,但没有证据,只能推给造成这一切的幕后势力,顾平林不介意让他们背黑锅。

    面对称赞,顾平林亦不谦逊:“那是自然。”

    “破影开天,”段轻名顿了下,慢悠悠地道,“破影,破的什么影?”

    顾平林故作不知:“你认为是什么,就是什么了。”

    “我认为,”段轻名轻笑,压低声音,“你真是时刻都念着我。”

    顾平林正端起茶喝,突然听到这么暧昧的话,登时一口茶哽在喉间,心知他是故意,顾平林保持镇定,慢慢地将茶水咽下去,不动声色地道:“当然,你这种人,让人时刻都想残害同门。”

    “喔——”段轻名饶有兴味地看着他,突然倾身,朝他伸出手,“等等,这茶……”

    “嗯?”顾平林皱眉看茶杯,“怎么?”

    干净修长的手隔着桌子伸来,带着极淡的药味,似乎要去接茶杯,到半途却突然转向,灵活的手指极轻地、极有技巧地勾了下他的耳垂。

    顾平林手一颤,杯中茶水险些洒出来。

    段轻名大笑。

    顾平林将茶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搁,双眸带火,依稀透着一丝狼狈:“段轻名你!”

    “不是论道么?何必恼怒,”森寒剑意削到之前,段轻名已经收手,笑道,“原来男人也能让你有这种反应啊。”

    此人精通医理,又同为男人,对男人的身体自然是无比了解。顾平林好容易才保持冷静:“本能而已,能证明什么?”

    “遵循本能,便是道。”

    “歪理,”顾平林冷笑,“这只证明,你比以前更招人厌。”

    “是指前世?”

    顾平林没有回答,起身就走。

    身后,段轻名突然道:“你的问题,我已经回答了,现在,我也有一个问题要问你。”

    顾平林脚步一顿:“什么问题?”

    “你问我,如果你不在,我将如何,”他停了停,“我想问的是,如果有一天我不在,你又当如何?”

    “嗯?”顾平林蓦然回身。

    那人依旧坐在椅子上,侧脸看着他,眼尾红影已经淡得不清楚,妖气褪尽,俨然又是位俊雅温文的世家公子。

    顾平林哼笑了声,负手:“自然是求之不得。”

    “嗳,”段轻名也没怎么意外,“师弟这么无情无义,太让我伤心了。”

    顾平林见状抿了抿唇,正要说话,门外突然出现了人影,他便打住,转身看。

    程意站在门口,大大的眼睛直瞪着段轻名:“找到了,就是你!”

    “找我?”段轻名故作惊讶,“这位头上发绿的小兄弟,我们认识吗?”

    “不认识,”程意摇头,“我要跟着你。”

    段轻名似乎来了兴趣,略略直起身:“你为何要跟着我?”

    程意道:“你身上有剑的气息,很厉害,那个人就是你。”

    顾平林也意外。那天段轻名是在阎森魂剑流的掩盖下出剑相助,在场众多大修无一人发现,想不到他竟然能认出来,当真天赋过人。

    段轻名笑道:“那你一定是认错了,我只是个读书人,不会用剑。”

    “也是哦,你这么斯文干净,连剑都拿不动的样子,”程意疑惑地打量了他片刻,还是斩钉截铁地道,“我要跟着你。”

    “你要跟着我可以,”段轻名停了停,“但,我为甚么要答应你呢?你跟着我,我又有什么好处?”

    从来没人这么问过,程意呆了呆,答道:“我会打野兽。”

    “本事不小,”段轻名称赞了句,招手,“如此,你且附耳过来。”

    程意高兴地走过去,低头听了半晌,点头:“好呀,我去了。”

    “嗯,去吧,我相信你一定能做好。”

    顾平林见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这程意,之前口口声声说要跟着自己,如今才几日,就跟段轻名跑了,他分明是追着剑,而不是跟着人,难怪出来这么久还没被招揽,这种家臣也没人敢收。他剑法天然奇诡,段轻名只怕早就在打主意了,他自己偏还傻乎乎地送上门。

    前世身为掌门,今世是掌门继任者,顾平林自有爱才之心,忍不住皱眉:“此人天赋极高,难得他肯追随你,你当珍惜才是。”

    “未来的顾掌门,放下你多余的担心,”段轻名道,“你爱才,我也爱啊。”

    段轻名的爱才方式?顾平林不予置评,打住话题:“时候不早,南兄摆宴,你也准备一下。”

    “不搬回来?”段轻名问。

    “既然是友爱的师兄弟,我还有必要再回来监视你?”顾平林说完便走了.

    因为顾平林的劝告,蓬莱岛在海骨坑事件中没有任何折损。南珠十分感激,摆酒宴请众人,谁知护卫去请姚枫时,却发现姚枫已离去,桌上留书一封,书中再三向南珠致歉。

    南珠看了也没生气,只是叹息:“我还想邀他去蓬莱小住几日的。”

    “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哪有这样的!”步水寒很介意,他与姚枫最先认识,这些时日两人同住一间房,经常切磋剑术,也是极要好的朋友,如今姚枫不辞而别,他怎么想都不舒坦。

    顾平林道:“姚兄行事向来妥当,此番失礼,定有缘故。”

    南珠闻言神色凝重起来:“顾兄弟言之有理,他会不会遇到什么麻烦了?”

    “有麻烦也该告诉我们,是朋友,还这般见外!”步水寒低哼。

    江若虚道:“也许是怕连累我们。”

    明公女柔声提醒:“山外姚家不插手外界事,此番若非姚公子出面请来那些家主掌门,海骨坑内会死更多人,那些门派世家感激都来不及,照理说,他遇到麻烦也不用怕的。”

    众人正猜测,外面护卫来报:“君灵……君公子来了。”

    想不到君慕之会回来,南珠喜出望外,起身正要迎出去,君慕之已疾步如风走进门,笑着作礼:“少主。”

    南珠上去扶住他的手臂,半晌才哼了声:“说了兄弟相称,你故意的?”

    “是我失言,大哥莫怪,”君慕之忙认错,又转向顾平林,“蓬莱侥幸逃得此难,多亏顾公子了。”

    顾平林拱拱手:“君兄不必客气。”

    南珠一边拉着君慕之坐,一边问:“不是说不能来吗?”

    君慕之解释:“我求了周兄带我回来。”

    “周大修人呢?”南珠意外,忙吩咐护卫,“快请。”

    “不必了,他不会进来的,”君慕之制止他,“时间不多,还不知下次相聚是几时。”

    气氛登时沉重起来。

    君慕之也意识到了,忙笑道:“来日方长,总有机会,我这次回来是想起一件东西要交与大哥。”

    南珠会意,吩咐明公女:“有劳公女,代我作陪。”

    代岛主陪客,自有一层含义。明公女微笑,低头答应。

    南珠拱手道声“失陪”,与君慕之离席,两人先后走进里间,南珠伸手在墙上一划,四面刻有隔离法阵的墙板落下。

    “没人偷听,”南珠转回身,神色凝重,“说吧。”

    君慕之直言道:“大哥要娶明公女?”

    南珠有些意外:“不妥么?”君慕之离开蓬莱岛,平沧公后继无人,手下势必动摇,要与六御公郭逢抗衡,唯有拉拢顺始公。

    “不妥,极其不妥,”君慕之摇头,“顺始公奸猾,他求的是平衡,两边都不得罪,趁机捞取好处,大哥要借他之力与郭逢对抗,实是妄想。”

    南珠叹了口气:“道理我何尝不知,但眼下……”

    君慕之笑着合拢鱼骨扇:“大哥不必担忧,我已替你想了个好主意。”

    “什么主意?”

    “与季氏联姻。”

    “季氏?”南珠愣了下,“哪一位?”

    君慕之敲敲折扇:“你我都见过,便是那季氏七娘,此女性情稳重,冰雪聪明,背后又有季氏一族势力,堪配大哥。”

    南珠摇头:“话是如此,但她心不在我,况且她已经和齐十三议亲,我怎好插手。”

    “齐氏那边的亲事不成了,”君慕之凑近他,低声道,“我方才得到消息,齐十三对她无意,竟逃婚了,齐氏家主大怒,眼下正四处拿他呢。”

    南珠吃惊,想想又笑起来:“难怪,姚兄也留书走了,莫非……”

    “姚兄与他情同手足,恐怕是了,”君慕之点头,正色道,“大哥可别犯傻,季七娘什么身份?如今就算你透露齐十三下落,她也不会再嫁入齐氏,大哥做不成好事,反而得罪齐十三,又连累姚家,倒不如别管闲事,趁机为自己谋算。”

    见南珠迟疑,他又道:“大哥细想,齐十三拒婚,季氏在修界大失颜面,季七娘必定羞愤,若大哥不介意,前去提亲,季氏挽回名声,季七娘亦感激,说不定就移情大哥了。齐氏与季氏同为大族,联姻于齐氏只是锦上添花,蓬莱岛则不同,若季氏家主不笨,就该知道蓬莱岛才是最好的联姻对象。”

    南珠想了想:“顺始公那边……”

    “所以此事须由祖父去提,我已书信一封,大哥交与祖父就是,”君慕之自袖中取出信递给他,随即展开鱼骨扇,转眼又变回了运筹帷幄的灵使,他踱了几步,嗤道,“放心,顺始公此人行事不够果断,爱捡便宜,他才是最不希望蓬莱岛乱的一个,大哥不必担心他会与郭逢联手。”

    “那就好,”南珠叹道,“只是我如今的处境……那季七娘若跟了我,实在委屈她了。”

    “大哥此言差矣,”君慕之不悦,“季七娘身为世家女,婚事注定不由自己,她应该明白这个道理,却罔顾家族利益嫁齐十三,已是任性而为,如今自取其辱。季氏为颜面着想,定会尽快将她嫁人,蓬莱岛主夫人的身份并不委屈她,大哥若过意不去,将来别亏待她便是。”

    南珠点点头,颇有些自嘲:“我明白,你们自小便对我说,坐在这个位子上,就要全力保住蓬莱基业,成大事者不能儿女情长,我都记得清楚。”

    君慕之微微一震,缓缓合拢鱼骨扇:“大哥,你……”

    南珠反而笑了,摆手:“我无妨,倒是你,在天残门可还习惯?”

    君慕之闻言苦笑:“我自以为找到一条道途,离开蓬莱便是解脱,如今才知道自己想得太简单了,若无周兄,我进天残门根本活不过三日。”见南珠变色,他忙道:“不必担心,我已有办法应付了。”

    知道他多谋,南珠扶住他的双肩,沉声道:“总之,多来信。”

    两人对面沉默许久。君慕之低头道:“我该回去了,周兄还在外面等。”

    南珠“嗯”了声:“我送你。”

    隔板收起,两人刚回到厅上,还没来得及与众人说话,护卫就禀报说齐氏的人前来拜访,南珠知道对方来意,坦言相告,确认齐婉儿不在行宫,齐氏两人客气几句就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