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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多年的光阴让世间许多的人事物都变了。

  许多年的时间,可以让心有所慕的千金闺女嫁人生娃;也可以使追杀情敌的男人放弃愚蠢行为,并且转移目标,妻妾成群;更可以让性情正经的正直青年,成为一名更加严肃的成熟男人;至于要一个本就声名浪荡的年轻姑娘变成烟视媚行、我行我素的“老娘”,那就更不是问题了。

  世间许许多多的事物都变了,唯有某人盟主身分始终没变,还有那已有多年历史的追逐也一直持续著。

  这日,扬州城内浓云密布、大雨倾盆,遮风挡雨的屋檐下,小贩们依然开张做生意,努力挣钱,而路上则是人人手上撑著一支油纸伞出来采买东西,没有因这连日的坏天气而乱了生活。

  湖畔酒楼二楼靠窗的雅座上,只坐了一男一女两个人,只见那女的艳光四射、美艳逼人,一身慵懒风情不须言语,只要那双媚眼朝你一勾,便足可让人心儿怦怦乱跳,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再看那男的,却是一身破烂补丁,满头花白,蜘蛛网般的皱纹布满老脸,外表看来根本就是一疯疯癫癫的老乞丐,可那老乞丐如今不仅乐呼呼的与绝艳美人同桌对饮美酒,而且还以惊人的速度横扫满桌的大鱼大肉,直至最后餍足,这才满意地剔著牙。

  “小姑娘,多谢你请老乞丐吃喝这一顿啦!”打了个大大的饱嗝,老乞丐拍了拍鼓起来的肚皮,一脸的心满意足。

  “冲著‘小姑娘’这句话,请你这一顿值得哪!”纤手托腮,姬笑春笑眯了眼,看来那声“小姑娘”是真的逗乐了她。

  呵……多少年没听过人叫她小姑娘了,当她还是小姑娘时,那是多么遥远以前的事儿了。

  闻言,老乞丐不禁抚掌大笑,觉得这新认识不到一个时辰的“小姑娘”真是对极了他的脾胃。

  大约一个时辰前,他来到扬州城想找那令他感到很羞耻的徒儿,谁知到了荆家庄才知徒儿外出,得稍后才会回庄,加上他本就是闲不住,于是交代了那个福态总管,要徒儿回庄后到城内最大间的酒楼去见他,随即一路悠晃而出,想说到处逛逛也好。

  哪知才没过多久,老天爷便像在倒洗脚水般,不客气的下起了倾盆雷雨,让他不由得兴味索然,鼻子摸摸直接上酒楼避雨。

  可恨的是酒楼小二狗眼看人低,见他是个老乞丐,一脸嫌恶的捏著鼻子猛赶人,气得他故意作对地赖在门口大声的唱起了乞讨歌,也因为这一唱,才引起了酒楼内的“小姑娘”的注意,大方的邀他一起同桌用餐呢!

  “小姑娘,你是扬州人?”喝了口酒,老乞丐好奇询问。

  “才不是呢!”摇了摇头,姬笑春哧哧直笑。“我与扬州这地方可不太对盘,若非受人所托,我可连踏进城都不想。”

  唉……这扬州城对她而言可是凶险之地,能闪多远就闪多远是最好不过了,只是前些日受“包打听”老哥哥所托,前来帮忙办些私事,今儿个事情一办完,她马上就迫不及待想走了。

  偏偏……唉……这大雷雨下得实在不是时候,唯一可庆幸的是,这种鬼天气,那个大盟主大概不会出门乱晃,她应该是安全的。

  “不对盘?这话怎么说?”似乎嗅闻到有趣事儿,老乞丐精神全来了,兴致勃勃的追问。

  哎呀!他老人家是在兴奋些什么呢?

  斜睨一眼,姬笑春慵懒笑道:“这扬州城有个对我纠缠不休的男人,烦都烦死了,我可是避之如蛇蝎,连踏进城都不想,当然不对盘了。”

  瞟了她娇艳脸庞一眼,老乞丐击掌大笑。“男人对你纠缠不休,那肯定是因为‘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啊!”

  轻啐了一口,姬笑春白眼。“那男人对我纠缠不休,完全不是因为我是‘窈窕淑女’的关系,你想太多了。”

  “不是吗?”旖旎幻想破灭,老乞丐一脸的失望,随即又马上振起精神,拍著胸脯豪爽叫道:“若那男人真这么讨厌,你告诉我是谁,我让我徒儿帮你处理去。”

  被请了一顿,他报恩出点力也是应该的。

  “那可不成!”摇著头,姬笑春笑道:“那男人势力大得很,你徒儿处理不了的。”

  “岂有此理!”拍著桌,老乞丐可不服气了。“虽然我徒儿如今干的事业让我觉得很不光彩,但他好歹也是扬州的地头蛇,岂有处理不了的事?”

  第一次听到有人形容自己徒弟是地头蛇,姬笑春忍不住失笑,这倒挑起了些兴致。“你徒儿究竟是干什么事业,为何让你不光彩了?”

  “就是……呜……太不光彩了,我说不出口啊!”羞愧地捂著老脸,老乞丐掩面悲鸣。

  呜……他堂堂一个四处为家的逍遥老乞丐,竟然会教出一个抢著当啥劳子武林盟主的徒弟,而且还一当就十几年,教他怎么好意思承认?

  丢脸!太丢脸了!

  眼看他羞得连耳根都红了,可见是真的觉得很不光彩,姬笑春只能强忍著笑,无意义的安慰个几句,为免惹他伤心,便也不再继续追问了。

  长吁短叹地摇晃著一颗花白老脑袋,老乞丐迳自斟了杯酒又喝了起来,一双老眼往酒楼窗外望去,正好瞧见自己那“不光彩”的徒儿下了马车,当下不禁振奋大叫——

  “哎呀!我那徒儿来了,正好介绍你们认识认识。”

  闻言,姬笑春下意识的顺著他目光朝窗外楼下望去,却只见一油伞撑了开来,偌大的素色伞面掩去来人的面容与身影,当下她收回视线,有趣地笑了笑,却没怎么在意。

  不一会儿,一名身形修长的男子拾阶而上,当在楼梯口瞧见那背对自己而坐、就算化成灰也绝不会错认的娇媚身影时,他先是惊愕的瞠大了眼,随即飞快眯起,迅速却又悄然无声的逼近,在猎物惊觉脱逃前,长指点上她穴道,然后慢条斯理地俯下身,与那双满含震惊的美眸相对一眼后,薄唇往上勾起,抬头对完全看傻了眼的老乞丐微笑开口——

  “师父,多年不见,没想到今日您竟送徒儿如此大礼,徒儿该怎么感谢您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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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发生过的事可以重来,她发誓宁愿一路淋雨离开扬州城,也绝对不会进去那家酒楼,更不会好心的请一个老乞丐吃饭,让自己落得如此凄惨下场。

  奈何时光永远不可能倒流,已经发生的事也无法重新再来,所以,如今荆家庄那还算干净的地牢牢房内,有了一名娇艳美丽的女房客。

  “姬笑春,你终于也有落到我手中的这一天!”冷冷瞪著牢房内的艳丽女子,荆天等这一天,已经等了许多年了。

  “荆盟主千万别这么说,浪费了你这么多年的美好时光,我也觉得很不好意思呢!”万分慵懒地坐在简陋石床上,姬笑春神色闲适的仿彿在春日的骄阳下欣赏明媚风光,而非置身在牢房中。

  听她调侃似的暗讽言语,荆天原本就冷凝的脸色更加紧绷,心知若在嘴皮上与她认真,只会气坏自己,当下决定直攻重点。“还不老实招出我外甥下落?”

  “不懂你说什么!”笑咪咪地耸著肩,两人纠缠追逐了这么多年,她始终还是这句老话,简直就是以不变应万变的最佳典范。

  闻言,荆天怒极,厉声威胁,“姬笑春,你一天不招,我就关你一天;你一年不招,我就关你一年;你永不松口,我就禁你终生,看是你耐得住,还是我熬得久。”

  若要论耐性,他是绝不会输她的。

  禁她终生?

  挑起秀丽柳眉,姬笑春笑得益发灿烂,水亮眼眸没有忧虑之色,反倒盈满揶揄光彩。“荆大盟主,那也得你禁得住哪!”

  呵呵,当她傻傻的都不会逃吗?

  “我们可以试试看!”荆天也笑了,不过他笑得极冷。

  “我这个人最爱挑战了。”装模作样审视纤纤玉指,一脸轻松自若。

  这女人就是爱与他作对,是吗?

  瞪著她,荆天恼得险些咬碎了一口牙,明知眼前女人就是爱惹他生气,偏偏向来在旁人眼中冷静沉稳的自己,就是莫名会被她三言两语给惹火。

  “哎呀!荆大盟主,你眼睛别瞪得这么大,人家好怕啊!”仿彿嫌大盟主火还不够旺,她不吝啬火上加油,佯装惊恐万分地故意抖了一下,摆明要气死人不偿命。

  总有一天,他会错手杀了她的!

  气得已经火冲脑门,荆天怕自己再待下去,很有可能会一把将她给掐死,当下不由得恶狠狠地瞪她一眼,随即二话不说,立刻拂袖而出。

  “慢走,不送了!”扬著笑,姬笑春好不热情地挥手道别。

  直到高大颀长的身影消失后,始终扬笑的娇颜顿时如水银泄地般垮了下来,脸上苦得可以滴出汁。

  唉……这下可惨了!

  追追逃逃了这么多年,却还是因为一时大意而栽了个跟斗,如今被囚在这儿,能找谁求救呢?

  竹林六怪的六位老哥哥吗?

  不成!不成!虽然这十几年来,常靠他们的帮忙而躲过荆大盟主的追缉,可到底还是暗著来的,始终没有浮上枱面撕破脸,大盟主气归气,倒也没法儿找他们麻烦。

  可这回若真找他们搬救兵,让他们来荆家庄劫狱,那就是明著与荆天作对了,她不能因为自己的事而拖六位老哥哥下水,增添他们的麻烦。

  至于二师兄、三师兄行踪不定,许久没有消息了,就算想找他们求救,恐怕也寻不到人;目前师门中唯一还留在绝谷能联系上的,就只剩下……

  “小师弟!”托著腮颊,她失笑念出唯一人选。

  呵呵……到头来还是得要小师弟出马,这该说“解铃还需系铃人”吗?

  好,这下人选有了,可是该怎么通知他呢?如今她被困在这地牢内,也没办法让银星去送求救信,该怎么办呢?

  怎么办呢……

  轻咬红唇,正当姬笑春抱头苦思良策之际,蓦地,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乘机偷偷摸摸潜了进来。

  “小姑娘,老乞丐我来看你啦!”瞒著自己徒弟偷溜来到地牢,荆天的师父、疯癫的老乞丐——周九倥憋声呼叫著。

  闻声,姬笑春自沉思中回神,乍见他身影,脑中灵光蓦地一闪……

  哈哈哈……办法这不就来了吗?

  实在是天助她也!

  心中真是乐开怀,可脸上表情却非常痛心疾首,悲愤的纤手直指“罪人”。“没想到你还好意思来见我?我到今天才终于明白人心有多么险恶……”

  “小姑娘,你千万别这么说,老乞丐我是无辜的啊!”急急打断她的控诉,周九倥忙著为自己伸冤。“我真的不知你口中那个‘纠缠不休的男人’,说的就是我那不光彩的徒儿啊!”

  “别再作戏了!你们师徒俩一定是早就串通好,设了陷阱等著捉我。”斜眼睨觑,不容辩解地一口咬定。

  “大人,冤枉啊——”捂著心口凄厉长嚎,周九倥老归老,演起窦娥冤还是有那么两下子的。“我以这条老命发誓,你与我徒儿的恩怨,我是真的完全不知情,这一切全都是巧合,不然就让老天爷劈下一道雷,当场把老乞丐我给劈死吧!”

  “得了!在这地牢里,若雷真能劈进来,那我也挺佩服老天爷的。”被他这夸张的作戏样给逗得终于忍俊不住笑了出来,姬笑春其实心里明白,这一切确实是令人发指的无奈巧合,只是嘴上忍不住抱怨一下,并且拿来利用。

  眼看她终于笑了,周九倥不禁也跟著傻笑,搔著一头乱发忍不住问了。“小姑娘,我那徒儿虽然让老乞丐我觉得脸上不怎么光彩,可凭良心说,依他那古板又正经的要命性子,照理说是不会无缘无故与个不相干的女子纠缠不休,你们两个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能有什么事?”笑嘻嘻的,她一脸无辜的反问回去。

  “小姑娘还与我这活了七老八十的老乞丐装蒜吗?”轻横一眼,周九倥外表虽看起来疯疯癫癫的,但脑子可不糊涂。

  姬笑春微窒了一下,虽对周九倥颇有好感,并不愿说谎蒙骗他,但也不愿说出有关小师弟的事,是以只能无奈地挥挥手。“反正只是一点无聊小事,不是什么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你老人家就别管了。”

  闻言,周九倥若有所思地瞅著她,瞅著瞅著,竟咧开一抹暧昧至极的笑来。“我说小姑娘,你与我那徒儿该不会真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类的纠葛吧?”

  猛地一股恶寒上窜,姬笑春头皮发麻地鬼叫求饶。“求求你别让我作噩梦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见她一副惊恐样,周九倥不禁大笑,故意怂恿鼓吹。“小姑娘,别这样排斥嘛!我那徒儿虽然无趣了些,可还是不失为一个挑来当夫婿的好人选……”

  “停!”连忙举手制止他再继续这令人发寒的话题,姬笑春白眼抗议。“别再说了!我可以原谅你恩将仇报出卖我,但不能原谅你把我和姓荆的胡乱凑作堆。”

  “就说了,老乞丐我没有出卖你,我是无辜的啊!”吹胡子瞪眼,周九倥再次喊冤强调。

  “哎呀!不管是不是无辜,总之现在不重要了。”招手要他靠近些,姬笑春悄声耳语。“现在重要的是看你怎么表现了。”

  “我的表现?”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周九倥可不是笨蛋,一颗脑袋顿时摇得像搏浪鼓般。

  “不成!不成!我若放你出去,对我徒儿可难交代了。”虽说她挺对自己脾胃的,可荆天到底是自己的徒弟,再怎么说也不能这般明著扯他后腿啊!

  “也没要你亲手放我出去,只是想请你帮个小忙,至于往后如何就全看我自己的造化,这样也不成?”姬笑春也明白他不可能放走自己,只想靠他走另一条更加曲折的脱困之道。

  “什么忙?你先说来听听!”没傻得一口答应。

  “我有只鹰儿在外头,只要你帮我写封信系在它身上,它自然会去找人来救我,完全不必你出手……”低语声顿了顿,怕他不答应,姬笑春故意横睨一眼,嗔恼道:“还是你连这点小忙也不帮?亏我还好心请你吃一顿饭,也没计较你恩将仇报,害我落得如此下场……”

  “行了!行了!”怕被这“恩将仇报”的大帽子给扣一辈子,污了他一世清名,周九倥忙不迭举双手投降。“我也没说不帮,你就别再嘀咕了。”

  “那是最好不过了!”达到目的,她心下大喜,立即笑得满脸生花,从手腕上取下一只金丝翠玉手链。“喏!银星认得我这只手链,你只要拿著这个对空清啸一声,它便会知道你是友非敌,乖乖出来让你把信系在它身上的。”

  原来她在外头还有鹰儿接应哪!

  觉得有趣至极,周九倥眯著老眼笑问:“那信上该写什么?”

  “救命啊!”轻启红唇,吐出的话儿既简洁又有力。

  这还真是他听过最言简意赅的求救信了。

  心下暗忖,周九倥强憋著笑又问:“署名呢?”

  “武林盟主他家地牢老四。”懒洋洋睨去一眼,报出的署名也很特别。

  “哈哈哈……”终于周九倥再也憋不住,当场放声大笑起来。

  不知为何,他开始有点同情起那个即将接到求救信的可怜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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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个时辰后,荆家庄后花园里,一道炫目的银亮身影凌空而去,在雨后初晴的金阳下渐去渐远,一下子便消失了踪迹。

  “哎呀呀!这帮忙通风报信的事儿,可不能让荆天那正经八百的小子知晓,否则老乞丐我可有罪受了……”目送鹰影远去,周九倥搔著满头白发低声咕哝,心中则有些惴惴不安。

  糟!自己“胳臂向外弯”不知会不会被发现?

  荆天那小子虽说是自己的徒儿,可一旦发起火,拗起脾气来,那可是六亲不认的,若让荆天发现他吃里扒外当起“内贼”,肯定会火得也把他关进地牢去和小姑娘作伴的。

  不成!不成!看来还是趁还没被发现前,早点溜之大吉为上策。

  愈想愈觉得自己的处境危险,周九倥正想著连声招呼也不打,干脆直接拍拍屁股逃难去,奈何这念头才闪过脑海,都还来不及付诸实行,一道低沉的嗓音却如附骨之蛆自背后响了起来——

  “师父,您在想什么?”不知何时,荆天已经来到他身后。

  “吓!”被吓得险些跳了起来,周九倥“霍”地飞快转身,满脸堆笑道:“哪、哪有想什么?不过就是来后园里散散步、赏赏花,真的没什么事!”

  他……在紧张什么?

  厉眸警觉闪过一抹精芒,荆天若无其事的微笑。“雨天散步赏花,师父兴致真好哪!”

  哼!别人他也许还不敢说,可对于这个疯疯癫癫的师父,他太了解了,要他相信向来秉持“下雨天、睡觉天”的师父有这种风雅情怀,倒不如相信猪会飞还比较有可能性,

  “是啊!是啊!不知为什么,今儿个我兴致特别高。”顺势附和,周九倥哈哈干笑,一双老眼却很心虚的飘移开了,不敢和他对上。

  见状,荆天目不转睛地盯著他,想到先前他与姬笑春在酒楼相谈甚欢的情景,当下剑眉一拧,沉声警告,“师父,我与那姬笑春有私事未了,您可别胡来。”

  他还真怕这疯癫师父一时兴起,偷偷放走姬笑春呢!

  “没有!没有!”此地无银三百两般地猛摇著手,周九倥连声否认。“我什么都没有做,那小姑娘还好端端被你关在地牢里呢!”

  哎呀!他只是写了封信而已,其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做。

  “最好是这样!”还是有些怀疑。

  “本来就是这样!”佯怒恼瞪,周九倥决定先发制人,痛心疾首的教训起来,“我说人家娇滴滴的一个姑娘家,你干什么把她关在地牢里?若是对人家有意,想来个‘君子好逑’,也不该是这种追求法啊!”

  “师父,您在胡说些什么?”毫无意外的,与某“小姑娘”的反应一样,荆天毫不犹豫地断然否认。

  唯一不同的是,“小姑娘”表情是恶寒的;而他却是恼火中隐隐带著一丝连自己也未察觉的莫名窘红。

  咦?他是不是瞧见向来正经八百的徒儿脸红了?

  以为自己老眼昏花了,周九倥用力的揉了揉眼,再次定睛细瞧……哈!他果然没瞧错,虽然不明显,但这小子确实真的脸红了。

  “师父,您净瞧著我做什么?”皱起眉头,荆天被盯到有些恼怒。

  “哎哟!何时你这大盟主这么宝贝,让人瞧瞧也不行吗?”缓缓扯开一抹诡谲笑痕,周九倥一脸欠扁样的调侃。

  “咱们师徒俩这么多年不见,师父想你啊!下回见面不知多久以后的事儿了,想说现在能多瞧你一眼是一眼,没想到还被你这无情徒儿嫌弃,我这什么命啊我?呜呜呜……”话到最后,竟然还夸张地掩面哀泣起来。

  呵呵……他敢以全身家当打赌,他这徒儿心头那滩发臭了多年的死水,肯定是被地牢里的娇艳美人儿给无意间撩拨了,只是这摊死水可能臭太久了,至今还没发现自己被激起涟漪了,真惨哪!

  唉唉!怎么他教出的徒儿这么笨呢?

  丢脸!丢脸啊!

  无言地看著他演大戏,荆天额际青筋不禁隐隐跳动,深深吸了一口大气才有办法平稳地转移话题。“师父,多年不见,您这次回来找徒儿有什么事吗?”

  他很清楚这个传授自己武艺的疯癫老人家是个来去如风、不喜受拘束的人,当年只是因为见他根骨奇佳,又想一身绝学有个传人,这才勉强留在荆家庄那么多年。

  待他武艺学成的那天,老人家便如获得自由的脱缰野马,好不兴奋的又四处游荡去。

  多年下来,回来找他这个徒弟的次数屈指可数,而可数的那几次,都是来指使著他办事——虽然办的都是些“听说某某御厨、某某王府厨娘的手艺是天下一绝,你去找来烧给我吃”之类的鸡毛蒜皮的小事。

  今儿个,他老人家难得回来了,还阴错阳差的带回一个“大礼”,让他又惊又喜下,不免也暗自猜疑著师父是不是如同以往般,又听说哪个厨子手艺天下一绝,要他去找来满足他老人家的口腹之欲。

  “你问这是什么话?难道没事,师父就不能回来找你吗?无情!真是太无情了!”哇哇大叫,周九倥上一刻还在掩面哀泣,下一瞬间就气呼呼的跳了起来,吹胡子瞪眼地控诉。

  “……”一阵沉默,荆天与老人家眼对眼互瞪了好一会儿后,他终于面无表情地缓缓开口,“难道不是又要我去请哪个名厨回来烧菜给您吃?”

  他这师父别的没有,就是嗜吃美食,他了解得很。

  “才、才没有咧!”结巴否认,周九倥的表情很是尴尬。

  是啦!原本他是又听说镇南王府的厨子手艺绝佳,心中打著让徒儿去把人弄回来,烧个十天半个月的菜给他—饱口欲,可如今他暗中帮忙“通风报信”,得趁还没被发现前赶紧逃难去,一天都不想待了,更别说十天半个月。

  正所谓留得一条老命在,不怕没有美食吃!

  “真没有?”眯眼,荆天非常怀疑。

  “当然没有!”飞快猛摇头,周九倥说谎不打草稿。

  “我只是刚好路过扬州,想说咱们师徒俩许久没见面了,这才拐过来瞧瞧你,如今看你身强体健安好得很,为师心中很是欣慰,如今没什么事了,为师还得赶著去京城尝美味烤鸭,下回有空再来找你!”话落,不待阻止,人已经电射而出,眨眼不见踪影。

  还真是来去一阵风哪!

  瞪著方才疯疯癫癫老人家还站著,如今却已是一片空荡的微湿台阶,荆天不由得轻摇起头,对自己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师父实在没辙。

  对了!说起没辙,地牢里还有个人让他更没辙,若她坚持不肯招出外甥下落,那他又该拿她如何是好?

  难道真要囚她一辈子吗?

  唉……真是个可恶又惹人头疼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