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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小丁把地址给他发了过来。

    在一中附近的临清路,这里是一条休闲娱乐街。网吧、棋牌室、ktv、台球厅应有尽有,是一中很多学生课后玩乐的场所,也是混混聚集地。

    宋喻下车后,四顾望了望,没找到地方。

    于是问马小丁。

    【我到临清路了,具体地点】

    贞子头像停了半天,一时半会儿马小丁也不知道怎么描述,这地方太偏,也没什么标志性建筑,

    最后他视线,往外一瞥。灵光一现,骨子里的文艺青年灵魂跃跃欲试。

    【贞子不忘挖井人:喻哥你抬头看天。】

    宋喻握着手机,呆了几秒,鬼使神差听他的话,抬头看天。

    电线杆上停着一些鸟雀,蓝天一望无际,浮着几多云,没什么特别,仔细留神,也没看到那栋楼的窗边,探出个头跟他招手。

    宋喻不明所以,打字。

    【?】

    马小丁这次回的特别快。

    【你有没有看到一朵像棉花糖的云。】

    宋喻:“……”

    马小丁心花怒放。

    【我就在那朵云的右边!你跟着它来,就能找到我!喻哥我快开局了!等下聊!】

    宋喻:“……”

    神经病啊!

    谢绥看他脸色,温柔一笑:“怎么了?”

    宋喻关了手机,面无表情:“没什么,就是打的人可能又多了一个。”

    谢绥失笑,温柔问道:“网吧名字叫什么?”

    宋喻思索了一会儿:“什么华来着的。”

    谢绥抬眸,看了下这条街,景城是他小时候记忆非常鲜明的地方。当初为了赚钱,基本跑遍了一中附近的一块地。名字带华,位置偏僻不容易被老师发现的网吧,他很快有了记忆。瞳眸微凝,提着塑料袋,长腿往前跨了一步:“跟我来。”

    宋喻一个初来乍到的当然是乖乖听话了。

    穿过马路,绕进了两栋楼间的一条小巷,又往前走了几步,是一个楼梯。

    谢绥说:“在二楼。”

    宋喻长大了嘴,非常惊讶:“这网吧那么偏,你是怎么知道的?”

    谢绥笑了一下:“以前在这兼过职。”

    宋喻卡壳了一秒:“那你这兼职的种类还挺多。”

    谢绥没回答这个问题,眼眸微眯:“你去打人,连地方都不知道的?”

    宋喻摆手:“别提地方了,我连要打的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

    谢绥。

    也是宋喻的风格。

    二楼,网吧。

    宋喻走进去的时候,马小丁已经输了,把桌子拍的啪啪作响,气急败坏地摘下耳机拿手去捶旁边的小胖子:“最后一波叫你别上叫你别上,非要去浪,气死我了!这局输了你背锅!”

    小胖子抱头痛苦:“我错了我错了丁哥我错了。”

    “啧。”坐在离他们很远的地方,一个又高又瘦穿着白体恤的少年嗤笑出声:“得了吧马小丁,这锅你还是老老实实背着吧。你就是你们队的突破口,1/9的射手,牛批牛批。”

    马小丁不服:“这把中途我电脑突然弹出网页!不算!再来!”

    白体恤少年撇嘴:“切,输不起就输不起吗,借口那么多。”

    马小丁:“……我日,赢一把游戏看把你狂的。今晚九点,寝室门口,我和你一战,不来是孙——”

    他放出的狠话骤收,最后一个“子”字吞回去。瞪大眼盯着走进来的人,傻了。

    宋喻上楼的时候一直在打马小丁的电话,结果马小丁全心全意投入游戏之中,手机震动也不管,根本没接。

    现在看到真人。

    宋喻面色冷淡把手机挂了。

    马小丁看着他,整个人呆若木鸡:“……”喻哥怎么来的那么快!!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解释,宋喻已经大步跨过来,神情阴沉的恨不得把他剁了。

    马小丁举手投降:“喻哥我可以解释,我刚刚是真没听到手机响。”

    宋喻冷笑地翻出他们聊天页面:“别急,你先给我解释解释,那朵像棉花糖的云在哪儿吧?”

    马小丁:“……”??现在的人难道都没一点浪漫情怀吗?

    跟着云走不是特别诗意?

    *

    马小丁捂着被揍的额头,走在前面:“我出门上厕所的时候,听见他们边走边聊那些龌龊事,太气人了。走,喻哥,我们踢馆子去。”

    “三楼三楼,我亲眼看着他们上三楼的。”

    打算金盆洗手的宋喻扯了下嘴角,一点都不想和他这个不良少年讲这些。专门放慢脚步,等着谢绥。

    马小丁的小弟们都心惊胆战看着这个让自己大哥都点头哈腰的少年。

    模样看起来细皮嫩肉的,只是下手的动作丝毫不含糊,狠劲乖张,一看就不是好惹的。

    而且重点是……他后面跟着的,是不是谢绥。

    几个人和谢绥都是初中同学,对他的印象除了成绩拔尖和样貌出众外,就是沉默阴郁和孤僻。

    只是现在,谢绥有点和他们记忆里不一样。

    相同点还是有的,身上那股拒人千里的清冷味没变。

    但给人的感觉很不一样了。

    以前的谢绥像是在黑暗里顽强生长的藤蔓,用刺裹在身上,压抑而麻木地活着,看一眼就能感觉到灰暗。

    现在却不同。那种灰暗成了一种说不明道不清的气质,一举一动都显得非常优雅从容。眼睛带笑或不带笑,都有点冷意,散漫危险。

    几名小弟跟在后面沉默不语。

    宋喻在楼道里抬头问他:“你还记得我跟你说的,开学把祝志行打一顿吗?”

    谢绥步伐一停,瞬息之间就得出结论,漆黑的眼眸凝视着他,轻笑:“所以你说的打人,其实是给我报仇?”

    “啊?”宋喻反思自己是不是显得太殷勤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心虚掩盖说:“不是啊,是他们家做的菜太黑心。”

    谢绥:“哦?”

    马小丁现在已经把谢绥当做自己人了,毕竟喻哥的同桌也就是他的朋友。

    他在前面带路,耳朵不好,只听到谢绥的问话。

    为了重新树立在喻哥心中的形象,他上赶着给宋喻邀功:“那可不是?本来喻哥不准备来的,他打算好好学习不理这些破事。结果一听我说祝志行那傻逼对你有想法,想打你一顿,话到嘴边马上转口了!问我要地址!马不停蹄就赶了过来!你说这义不义气?啧,谢绥啊,我们喻哥对你是真心的。”

    宋喻:“……”

    日,马小丁你死了。

    这条楼道光线很暗,两个人挨得很近,宋喻能清晰听到谢绥轻笑的声音。

    气息微热,那笑声在耳边,磨人得很。

    宋喻咬牙切齿:“你别听他瞎说。”

    谢绥向来依他,眼眸在暗处仿佛潋了星光,语气忍着笑意:“好。”

    宋喻刻意放慢脚步,想起马小丁跟他说的那些话。越想心情越烦躁。

    《温柔控制》里谢绥校园时代遭受到的霸凌侮辱太多了,对于陈志杰这号人,他当初一目十行也没有什么映像。可拿谢绥奶奶威胁,这一招,原著里的攻二用过,威胁谢绥陪在他身边。

    拿至亲之人威胁,太low了,他都不知道一个高中生怎么想出这种伎俩。

    宋喻说:“我还是觉得,他应该给你的初中三年一个道歉,一个解释。”

    谢绥睫毛一颤,似笑非笑,

    宋喻盯着楼梯,一步一步往前走,自顾自淡淡道:“对,就是这样。”

    以祝志行的品性,现在是被马小丁吓着,不敢乱传播谣言。但难保以后不会做出更过分的事。

    不如给他一次难忘的记忆,让他永远深刻认识到,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马小丁气势汹汹到了三楼,这里一个小型台球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