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都是律师草拟的,你觉得没有问题,就在上面签字。之后的流程,会有律师来跟进。”
车内没有旁人,两人坐在中间一排,只有两个座位,中间还有一条走道。
许荧不接,杜霄爸爸却没有放弃,那个文件袋就这样横亘在走道中间。过了一会儿,她实在不好意思,只能先接过来看看。打开文件袋,里面一份份,都是纸质文件。上面权益转让方都已经签好了名字,盖好了印。
这可把许荧吓坏了。
“伯父,您这是……什么意思?”
想到之前杜霄爸爸对她的态度,她没有办法不多想。他这是在以退为进吗?让她对他有愧疚感,自己退出吗?
许荧轻吸了一口气,胸前跟着她的动作微不可察地起伏了一下,她组织了一下语言,随后皱着眉头,严肃地说:“不管您是不是相信,我是真的想要和杜霄共度余生。除非他要我走,不然我不会再离开他,这是我对他的承诺。”
说完,许荧将文件夹推了回去。
“我确实需要钱,但是我需要我会自己挣,我不会做让杜霄失望、让我自己丢脸的事。”
“看来,我在你眼里已经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人了。”
杜霄爸爸脸上的神色有些复杂。他缓缓地说:“他全都想起来了,我就没有再去隐瞒的意义了。”
许荧听他这么说,再看他的表情,似乎不像骗她的样子,她想了想说,“我理解您想要保护杜霄的心情,换我,我也许会做一样的选择。我们都是爱杜霄的人。”
大约是没想到许荧会说出这样的话,杜霄爸爸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动容。
常年日夜颠倒的工作,让他看上去比实际年纪还要沧桑一些,头发染上了风雪的颜色,眼角嘴角的皱纹一条条的,好像老旧的墙面生出的裂纹,斑驳地蔓延在上面。
“你是个善良的孩子,不记恨我这个老东西。”他欣慰地抿唇一笑:“杜霄还是会选人的。”
他眼中的伤感,虽然努力在掩藏,但许荧还是能看出来。正在许荧准备询问时,他突然打开了话匣子。
“我和杜霄的妈妈,也是同学,从同学变成夫妻。”提起杜霄的妈妈,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落寞,“我们一起求学,参加工作,一起从稳定的单位里出来,把事业发展到那样的规模。十几年的夫妻,我们就没红过脸。”
“杜霄是不是和你说,我很冷血,对他妈妈不好?”
许荧摇了摇头:“他不太愿意谈这些。”她停顿了一会儿,又说:“我认为,他不愿意这样相信,所以一直想听您解释。”
“解释什么?为什么救那个犯人?我有选择吗?”他苦涩一笑:“我又何尝不痛苦。”
“我在血泊里看到我的妻子,明明早上还是活生生的人,还在跟我说晚上科室里有聚餐不回家了。”
“整个医院的医生都想把她救回来,什么手段都用了,她没有生命体征了。甚至都没有机会抢救。”杜霄爸爸声音颤抖,说话都带着哽咽:“杀了我妻子的人,送到我手上。看到他身上的血,我都在想,那是他的还是我妻子的?”
“可我是一个医生。医生没有选择病人的权利。健康所系,性命相托。不论多十恶不赦的人,送进我手术室的那一刻,他就只是我的病人了。”
杜霄爸爸眼眶发红,却没有流泪。
“那时杜霄还小,我不想让他被迫去接受这些。”
听到这里,许荧不觉眉头紧蹙:“那您也不能任由他痛恨您。这些年他一直钻牛角尖,出不来,他也很痛苦。”
杜霄爸爸看向别处:“当年他还小,正是嫉恶如仇的时候,说了他也理解不了;后来能说了,又不知从何说起了,也怕说了也得不到他的理解。”
“您自己在心里判定,对杜霄是不公平的。”许荧想到那些流言蜚语,还有杜霄对爸爸的误解,忍不住皱了眉:“我觉得您应该把这些话告诉杜霄。”
杜霄爸爸垂下眼帘,让睫毛和赘了几层的眼皮遮住了他眼底的失落。
许久,他从钱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在那个文件袋上。
那是一张在一个什么旅游景点的照片,杜霄妈妈牵着杜云,抱着杜霄,看上去又忙碌又温馨。
许荧看了一眼照片,有些不解。
“这是?”
杜霄爸爸的眼睛望向那张照片,目光柔和。他过了许久,才缓缓地说:“这张照片,我想请你一起带回去,帮我转交给杜霄。”
……
***
一天的工作结束,杜霄要送许荧回家。他与平时别无二致,随口问着许荧一天的生活,并自然接过她脱下的外套,理了两下放到后排。
许荧有些纠结,不知道怎么开口说中午发生的事,只能不断左右捏着自己的手指。
“你是不是有事要跟我说?”
杜霄一句话就戳中了许荧的心事。许荧小声问:“看得出来?”
杜霄擡手,揉了揉许荧的头发,满心满眼都是宠溺。
“说吧,什么事?”
许荧揪了揪自己的手指头,试探性地说:“今天中午,杜云姐来找我了。“
“嗯。”杜霄的没什么表情,淡淡瞟向许荧:“然后?”
“伯父也来了。”
说到这里,杜霄眉心微微一皱。
“没有逼我什么,我们就随便聊了一下。”许荧想到杜霄爸爸的样子,最终还是不忍心:“我曾经见过伯父两次,虽然过程并不美好,但是能看出他是全心全意为你的,也许,你可以给他一个机会,把彼此的不满和不解,都说出来。”
杜霄脸上的笑意终于都收了回去,他努力克制着情绪,“我们没什么可说的。”
“好吧。”许荧也不坚持,她拿出杜霄爸爸让转交的照片,“伯父让我给你这个。”
杜霄停下了手上扣安全带的动作,接过许荧递上的东西,他的视线一眼就落在那张照片上。
大约是看到了妈妈的照片,杜霄的情绪有些起伏,他紧皱着眉头,不满地说:“他怎么还有脸打这个感情牌?我妈已经去世了,他还给我这些做什么?”
杜霄双手伏在方向盘上,眼神撇向别处,不原让许荧看到他此刻的脆弱和崩溃。
“小时候他就很少带我们姐弟玩,问就是忙,就是有病人。他在我这里,存在感最强的时候,就是他把杀了我妈的犯人救活的时候。”
杜霄缓缓回过头来,看向许荧:“我也曾经纠结过,也想问问他。我从小到大,每个需要他的时候,他都在哪里?但是现在,我不想问了,我已经放下了。”
杜霄的话,让许荧心疼不已。
一个真正放下的人,又怎么还会有这么浓烈的情绪呢?
她看着他眉间的“川”字沟壑,忍不住伸手去抚平。
“你不要给自己暗示,不要用恨支撑自己前行。”
许荧侧头过来,手指着照片,娓娓说道:“这张照片,看起来三个人,实际上不是四个人吗?站在相机背后拍照的,不是伯父吗?”
大约是许荧的观点,杜霄不曾考虑过,此刻他看向那张照片,若有所思地紧抿着嘴唇。
“我想,他给你这张照片,也许不是要用伯母打感情牌,而是想告诉你,他一直都在吧。”
许荧伸手握住杜霄的手,此刻微凉而用力,她努力给他很多很多力量。不管他做什么决定,她永远支持他。
“听听自己的心声吧,如果你确定不想和他有来往,以后我也不会见他。”
……
****
时间像安城的秋天一样,很快就过去了。
杜云生日,邀请杜霄和许荧回家庆祝。许荧原本以为他不会答应。没想到他却真的带许荧回家了。
杜霄家住的是独栋别墅,家家户户都至少有三边大院子。屋内的虽然已经过去十几年,依旧很有质感。
杜霄回来吃饭,杜霄爸爸一直很拘谨。他身上还穿着做饭的围裙,平时里受人簇拥的人,在儿子面前却是一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你们先坐吧,马上开饭。”
杜云见三人这么站着,皱眉嚷嚷了起来:“做什么弄得这么别扭?许荧,过来,跟我坐吧。”
许荧点了点头,就坐了过去。杜霄爸爸见杜霄也在餐桌上坐下,胸前起伏了两下,似乎是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那我去厨房了,今天杜云生日,杜霄许荧也回来了,我下厨给你们加了几个菜。”
……
阿姨和杜霄爸爸麻利地摆盘,不一会儿,原型的餐桌上就摆满了菜,荤素搭配,中西皆有。倒是看着让人馋虫大动。
阿姨笑着说:“糖醋排骨、开背虾和东坡肉是先生做的。你们尝尝。”
杜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排骨,嚼了两下。
“也太硬了吧。”她嫌弃地吞咽了下去,又把筷子伸向东坡肉:“这个应该不容易失败吧。”
杜云的表情从最初的忍耐,到最后彻底变了脸色:“什么啊这是?”
她艰难咽下去,转头吐槽起来:“还是吃阿姨做的吧。杜霄这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别几个菜,把他毒得以后都不回来了。”
杜霄爸爸被女儿这样评价,一脸不相信,拿起筷子夹了一块排骨到嘴里:“你是外面吃多了,口味太重了吧?”说着,嚼了嚼:“挺好的啊,不硬啊。你少诋毁我,我在里面都尝了的。”
见两人说法不一,许荧和杜霄也夹了点到嘴里尝尝。
忙活了许久的杜霄爸爸,一脸期待地看向许荧。
许荧笑笑:“挺好吃的。”
杜霄爸爸又看向杜霄,他转头的速度太快,下一刻,两人就四目相对。大约是那一刻,他才意识到那是杜霄,一时又紧张了起来。
“要是不好吃,就吃阿姨做的。”
在场的许荧和杜云,嘴上虽不说,但也有些紧张,一颗心都跟着悬着。安静的餐厅里,大家都不说话,气氛也有些奇怪。
就在许荧想着,要不要说点什么的时候,就见杜霄不紧不慢地咀嚼完,咽了下去。
末了,他淡淡说了一句:“能吃。”
所有人都放松了下来。
杜云马上接话:“你们标准都那么低吗?竟然比我们吃大食堂的警察还不挑吗?”
杜云一个人就能把饭桌讲成脱口秀舞台,不论谁的话,她都绝对不会让话掉到地上。这顿饭吃下来,倒是挺愉快的。
饭桌上一派其乐融融的时候,许荧偷瞟杜霄爸爸,他的眼睛里,分明有水光闪过……
***
许荧和杜霄走的时候,阿姨给他们装了很多家里做的饭菜。
两个人拎着大包小包,走在别墅群的小路上。
一路一个人都没有,暮色渐渐深沉,路灯微弱的亮光还不如天上的月亮明亮。两人的影子就这样交织在一起,那么亲密。
许荧想到杜霄爸爸给杜云送的生日礼物,就很好奇:“怎么会给杜云姐送小狗,杜云姐看起来真不想养狗的人,说她会吃狗我都相信。”
“那是她十岁的生日愿望,当时妈妈不同意。”
“十岁?”许荧惊讶极了:“这么久还记得呢?伯父有心了。”
许荧又感动又遗憾,心想,如果她爸爸还活着,也能记得住她每年的生日愿望。
杜霄将手上拎的东西,都换到了靠外侧的那只手上。
他反手握住了许荧的手,温暖而坚定。
“以后,我会代替许叔叔记着你的生日愿望的。”
许荧惊讶地擡头。
小路上光线不足,杜霄正站在一盏路灯下,强背光让他的轮廓变成一个漂亮的剪影,眉峰英挺,高挺的鼻梁和微翘的薄唇形成一个美好的弧度,如山峦叠起。
她明明什么都没说,可他却准确地在此刻,说出了她的心事。这怎么叫她不眼热?
她吸了吸鼻子:“记什么?你得给我实现。”
“好。”杜霄笑笑,“今年的生日,我给你办,一定给你一个难忘的生日。”
“你这么说,是已经开始准备了吗?你给我准备什么了?”
“提前破梗就没意思了。”
“透露一下啊?杜霄!”
……
****
一个多月后。
****
许荧确实没想到,公司会在她生日前夕,派她出差,但她也没提出什么意见。在工作上,她从来不搞特殊化,所以很多公司同事,甚至不知道她和杜霄的关系。
和好后的第一个生日,她当然是想和杜霄一起过,杜霄又说要给她准备惊喜,这让她更期待了。出差的时候她赶着把事都办完了,想在11月的最后一天回安城,赶上第二天的生日。谁知那边公司为了感谢许荧的尽心尽力,安排了饭局,她只能留下参加。
饭局结束,自然是赶不上最后一班高铁回家了。
许荧觉得,这是她最狼狈的一个生日。前一天喝了些酒,早上起来晚了,差点没赶上车,潦草收拾就去了车站。回到安城,车站里全是人,冬天来了,疫情又严重了一些,出站要查验各种码。
长长的队伍里,许荧站在中间,队伍缓慢蠕动,冬天来了,穿得很厚,大家挤在一起,抱怨连天的,十分嘈杂。杜霄电话打来的时候,许荧差点就错过了。
许荧艰难地举着手机接听:“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看这个队伍可能要个二三十分钟。”
杜霄语气带着抱歉:“我可能不能来接你了,我和秦助理现在要回公司一趟。”
要不是手机信号,杜霄的声音全都连贯没有延迟,许荧甚至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怎么都想不到,她生日这天,杜霄还有工作要处理。
她一时语塞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理智告诉她,杜霄是因为工作,她应该体谅。但今天毕竟是她的生日,又是出差风尘仆仆地回来的,情感上的委屈占了上风,她伪装不了自己。
她低声说:“好吧。”
大约是她的低落太明显,电话那端的杜霄沉默了片刻。
“生气了?”
许荧撇撇嘴:“毕竟生日啊,还说要给我准备惊喜,你这个只有惊没有喜啊。”
电话那头,传来杜霄的声音,他说:“这样吧,你坐地铁坐两站到起点站,秦助理正好路过那边,把你捎到公司,你在公司等我。”
“好吧。”
虽然对这个结果也不太满意,但是能和杜霄在一起,总好过一个人回去。
许荧叹了一口气,心里暗暗吐槽自己。
为什么要这么懂事?刚才就应该生气。这就是他准备的让她难忘的生日?
真难忘,难忘地想揍他一顿。
从火车站出来,这一站的地铁挤得她怀疑人生,差点被地铁的门给夹到。拖着行李箱,许荧努力站直,这人挤人的车厢里,她拿着行李箱真是一个大障碍。
到了约定的那个地铁站,许荧拖着行李箱出站,一路被几个人绊了好几下。许荧真是越想
越委屈。拿出了手机,给杜霄打电话。
开口就没有好语气。
“杜霄,我回家了,我不去公司了,我今天真的很累,还拿着行李箱,我去哪里都不方便。你好好加班吧。”
说完,气势汹汹就把电话挂断了。
许荧拖着行李箱又走回了车站,刚走出两步。就听到一个路人兴奋地经过,声音高八度地嚷嚷着,和自己的同伴:“你刚才看到了吗?”
“什么?”
“地铁的广告啊!”那人激动不已:“就那个玩具的广告。”
她的朋友一脸嫌弃:“这有什么好激动的,你没见过玩具广告啊?”
“哎呀,你真是个盲人,你看不见那个广告是祝某人生日吗?不知道是谁这么幸福,真是羡慕了。”
“假的吧。现在很多商家爱这么炒作,卖车的不也这么营销,新款车就弄个透明壳罩着,写个某某某嫁给我,噱头满满。”
“也是。”
……
许荧本来已经走到了进站口,鬼使神差地,又往外走了去。
地铁出站的长廊两侧,电子屏幕上播放着滚动的广告。
许荧推着行李箱站在长廊的正中央。两侧的光亮映照在她身上,色彩斑斓的。
这时,屏幕上正好滚动到了那俩路人说到的玩具广告。
D.S的品牌LOGO打在上面。
广告视频不长,画面里是一张张手绘设计图,快速翻阅而过,来表现设计的改进。虽然许荧从来没有看过爸爸的这个作品,可许荧还是认得出,那是爸爸的画稿,每张设计图上,还有爸爸的签名落款。
设计图翻阅结束,画面停留在最后的定稿设计图上,最下面,是爸爸的字迹,写着一行字。
“To荧荧。”
下一刻,一个萤火虫为原型的女孩玩偶从纸张里“长”了出来。
上附文字:1201,我的萤火公主,生日快乐。
……
许荧眼睛瞪得大大的,站在长廊中央,一动不动。不一会儿,萤火公主的广告又来了一次。
她突然感觉耳畔一道温热的呼吸轻轻的一扫而过。许荧缩了一下脖子,猛一回头,就看见杜霄那张熟悉的脸孔。
许荧一圈捶在杜霄胸口:“你故意的啊?”
杜霄结结实实受了一圈,嘴角微扬:“最近把你支开真的费了点心思。公司只在这一站投了广告,把你骗来也真不容易,还以为你要翻脸走了。”
“你好歹给点提示啊,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直接走了。”
杜霄笑:“没走就好。”
许荧眼眶中立刻就积满了眼泪,“这是什么啊?”
来往的路人好像都恍然消失了,许荧眼里只看得到杜霄。长廊里灌进的冷风,仿佛也带着温暖的温度。
杜霄低头。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许叔叔那年准备了什么吗?”他揽着她的肩膀,两人一齐面向屏幕:“就是它。”
许荧百感交集,许久,她才低语道:“原来,它叫萤火公主啊。”
杜霄的声音带着勾人魂魄的温柔和蜜意。
他说:“许荧,放下过去,从今天起,我们开始新生活,好吗?”
许荧激动到说不出话,只是眼泪成串地落下。
她坚定地点头。
“好。”
……
很多很多年后,许荧回想起26岁生日那一年,仍然会清楚的记得那一天发生的每一幕。
那一天仿佛是一个交接。
萤火公主将她从爸爸手中,移交到了杜霄手中。
她的生活被赋予了全新的,更鲜活的意义。
从此,风雨共度,谁也不会先放手。
漫长无聊的时光里,斑斓的浮生世界里。
得此人,足矣。
作者有话说:
终于完结了。
真是要流眼泪了……
QAQ该说的,上一章的作话都说了。下本好好努力吧……
感谢大家~
放三本预收,有兴趣地麻烦收一下。应该不会很久就会开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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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夜玫瑰》
文案:
1976年生的沈月君,从小到大读的都是铁路子弟学校,认识的每个人都与铁路有关。
她的人生就像铁轨上的列车,必须遵循着轨道行驶,一旦脱轨,就是事故。
她人生的三次“事故”都和徐行之有关。
第一次是和徐行之相恋,第二次是和徐行之结婚,第三次是和徐行之离婚。
三次“事故”,组成了一个“故事”。
有人说爱是玫瑰,沈月君却觉得,爱是隔夜的玫瑰,不新鲜了,却舍不得扔。
和初恋结婚的人,后来过得好吗?
90年代写起,从18岁写到38岁。
PS:H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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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常败日常》
文案:
季司沿最近遇到了一段不用谈感情的关系。
对方温婉漂亮,做事妥帖,话少没要求。
他第一次在要不要结束这个辩题上摇摆。
直到上庭时,在辩方律师席上再见她。
他甚至不敢相信,那个温顺的女人,竟然是眼前牙尖嘴利角度刁钻的新锐婚姻纠纷女律师。
离开时,他听见她安慰当事人:哪有甩不掉的男人?只要认真地说,要和他结婚,他马上就吓跑了。
楼茂蓁对季司沿这个男人各方面都算满意。
处事周全,出手大方,最主要是身材不错。
就是最近找她的频率越来越高了。
楼茂蓁想:是时候结束了。
这天,她含情脉脉搂住季司沿的脖子,开始了精湛的演技:我觉得我们各方面都挺适合的,我年纪也不小了,你能和我结婚吗?
下一刻,季司沿回抱楼茂蓁。
他没有一丝犹豫,回答:好。
楼茂蓁:???
官司有输赢,爱情没有。
爱上对方的那一刻,我们都是骄傲的败者。
关于玩了一辈子鹰被鹰啄了眼睛的故事。
牌友谈情,从欲到爱。成年男女,绝美爱情。
图导出品。
***
《小玩家》
文案:
萧露最近换了新工作,到了潮玩界风头最盛的新锐设计师苏一舟手下当助理。
萧露随苏一舟去直播,主持人问萧露:你最喜欢的设计师一定是苏老师吧?
她脱口而出:那不能,我最喜欢左修浩。
左修浩正是苏一舟的宿敌、对家,全网都知道他们不合。
网友纷纷在直播间留言,萧露第二天将会因为左脚先踏进公司而被开除。
但苏一舟却没有开除她。
那之后,萧露的工作范围就没有边界了,和苏一舟的关系,也变得没有边界了。
偶尔管他的私事就算了,居然还要她扮演他的女友!
她只是一个设计助理,卖艺不卖身,不加工资谁干这事?她还是赶紧找个男人嫁了吧。
谁知她是个吸渣体质,相亲屡战屡败。
挫败至极的时候,居然只有苏一舟陪她喝酒。
她说:我还是做一个么得感情的女杀手吧,骗男人的感情,玩弄男人的身体,搞男人的钱。
苏一舟嫌弃地说:你连你相亲的那种货色都留不住,你还想玩弄别的男人?
萧露绝望极了:那我怎么办?
苏一舟淡淡瞥了她一眼,慢条斯理地说:来玩弄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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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文。
菜鸡小玩家互啄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