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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其它 > 春归鹭屿 > 第42章 忘恩负义

    第42章忘恩负义

    杨兴亮说完,就一瞬不瞬地盯着林希微,似乎想看到她变了脸色的模样。

    但林希微笑意没有一丝变化:“什么派出所调查?”

    她好像真的不知道。

    杨兴亮冷着脸:“别装了,你那天看见我了吧?”

    “哪一天?杨师兄。”林希微似是无奈,“你不要绕开话题,我只关心锦尚小区的事,你想做房地产,我管不了你,你想挖我客户,只能说各凭本事。”

    她语气加重,多少也生出了点怒意:“但是,兴明在司法局登记的行政主管人、主任是康师姐,你不审核楼盘,只顾赚钱,再挂我名字,你和师姐是夫妻,你也是兴明合伙人,楼盘一旦出事,你损害的是我们三人的利益。”

    杨兴亮不以为然,嗤笑:“跟我有什么关系?”

    “康师姐你也不在乎?”

    杨兴亮很坦然:“律协要是管,明雪就不必再当主任和律师,在家带孩子享受人生就好了。”他真心认定自己在爱护妻子,还很骄傲,“林希微,你要明白,不是所有人都像你这样,没有任何退路,你不做律师,就只能回村捞鱼。”

    康明雪不在的这半年,律所几乎变成他的一言堂。

    他也愈加放肆:“你以为你现在做房地产赚了点钱,就能掩盖你身上的鱼腥味么?你大一入学那会,他们都笑你是牡蛎妹。”

    “你现在是沾了兴明的光,我没同意你退伙,是可怜你的家境,为你好。”

    “没有我和明雪,你有创办律所的资金么,你有机会接触房地产么?你现在还在华侨办月入几百,狼心狗肺,忘恩负义!”

    林希微的确有点被激怒。

    可杨兴亮就是故意的,他从来都不傻,看似易怒,但他每次的怒意都在换取他真正想要的东西,比如律所的控制权,比如妻子的退让,比如此时此刻林希微的崩溃。

    林希微让自己冷静下来,轻声道:“杨师兄,你不同意我退伙,是因为你贪图我现在的赚钱能力,后悔半年前你对分配制度的修改,你想要我的创收。”

    “我们对外都打着‘兴明’的旗号,你比我更清楚,抢客户、违规代理楼盘,最终损害的只会是兴明的名声,但你想赌,赌我比你更在乎,赌我无法离开兴明。”

    “可你别忘了,我没在兴明付出一分钱,你不放我离开,那我们谁都别想赚钱了。”

    杨兴亮没明白林希微要做什么,看着她走来走去的身影,还笑道:“我们现在修改律所分成,小师妹,你跟男人去酒店的事,我就不外传了……”

    反正林希微不会承认的,他又没有证据。

    她一把将杨兴亮桌子上的文件、笔筒都扫落在了地上,又去开他的抽屉,不管什么东西都砸了出来,眼睛却是在找东西。

    杨兴亮怔了怔,眼见着她要砸电话和传真机,这才明白她的意思,这些设备都是他杨兴亮买的,跟她是没关系。

    杨兴亮卷起袖子:“你想找打吗?”

    林希微抄起他桌上的茶杯砸在了地上,四分五裂,林鹏辉推门进来,道:“二妹,我来接你回家……你干什么,你怎么打我妹?”

    他虽不是很强壮,却比杨兴亮高了大半个头,杨兴亮一脸愣神,他根本没碰到林希微,腹部就挨了重重的一肘击,接着被压趴在地上。

    林鹏辉就不松手,得意地想他打不赢干体力活的邻居大汉,还打不赢这坐办公室的瘦弱地雷吗?

    “林希微,知法犯法,你不怕坐牢吗?”杨兴亮眼睛气红。

    “你打我,我为什么要坐牢?”林希微笑了笑,“你不想要兴明,不想要律所的设备,你就继续抢我客户,以我名义做坏事,你别逼我,我可不像你,父母都有体面的工作,有待产的妻子,有需要攀比的亲戚,有很多房子车子,还人到中年,风风光光。”

    “杨师兄,大不了就鱼死网破。”

    林鹏辉想到年前希宝挨的打,和现在完全相反,那时他们是“穿鞋”的,对方是“光脚”的。

    他恶从胆边来,狠狠打了好几下杨兴亮的后脑勺,呸了他一声。

    连思泽在外面守着,今天是周六,五一开始正式实行双休制了,这会在律所的律师没几个,有人隐隐听到杨律师办公室的吵闹声,询问道:“怎么了?”

    连思泽双手摊开,一脸无奈,皱眉道:“应该是杨律师又发火了,林律师只是去问他为什么抢客户。”

    他想了想,还是担心:“算了,我进去看看吧。”

    结果,才推开了点门缝,他就震惊大喊:“杨律师,你怎么动手打人啊!”

    其余律师们忙抻长脖子,却什么都看不见,只听连思泽喊:“我要去报警,没证据?……杨律师,你太过分了,大家都是一个律所的合伙人,你关了监控,无法无天,还拿杯子砸人,抢客户,乱盖公章合同,让其他律师替你背锅……”

    连思泽义愤填膺:“按照康主任休假前的合伙人会议决定,你不能再持有律所公章,公章轮到我来持有。”

    他说着把门打开,林希微从抽屉里拿起公章、财务专用章和发票专用章。

    杨兴亮气得不行,林鹏辉一松开他,他就起身,随手抓起订书机,扔向了林希微,林希微感受到一阵钝痛,她下意识地去摸痛处,没有血。

    而门外的律师们这下看清楚了。

    的确是口碑差的杨律师又情绪失控了。

    “谁没被杨律骂过呢?来赚钱的,又不是来卖命的,他现在连合伙人都欺负,更不用说我们这些普通律师了。”

    “房地产今年创收很不错,我听说他们上个年底,就发了好多年终奖……杨老板太抠门了。”

    “像杨律这样的合伙人只多不少。”

    ……

    陈淮越离开公司,去找林希微,她正和倪知禾打电话,额角肿着,擦了厚厚的一层绿色青草膏。

    说到激动处,她还狠狠地拍了下桌子,蹭得一下站了起来:“杨兴亮是真的疯了,赚了几个钱,他已经不知道他姓什么了,本来我是去拿公章的,反正总共才几人,大家都是合伙人,律所目前的章程有问题,下周一的合伙人会议再讨论这个问题。”

    倪知禾也很愤怒:“你不用怕他,这个律所他们夫妻投了那么多钱,闹大了,亏死他,律师也会跟着跑的。”她顿了一下,质问,“你为什么连警都不报?”

    林希微又坐了下来,静了静:“因为康师姐马上要生宝宝了,她身体不好,而且,我大哥也打他了……”

    “你大哥那叫打吗?”

    林希微说:“我打算先去申请个新律所,等司法局批准也需要一段时间,要是到时候还不能离开兴明,司法局也只会先卡着执业许可证,等我退伙了再发放。”

    “个人所吗?”

    林希微答:“合伙所。”

    倪知禾认真道:“我对连思泽没意见,如果你想拉我合伙,希微,你是真的认为,康师姐什么都不知道么?她应该比你更了解她枕边人。”

    她轻声叹气:“希宝,我们是好朋友,不存在信任成本问题,但是我觉得康师姐很危险,尽管她的确对你好过,你最近遇到的麻烦,她得承担一半的责任,杨兴亮有句话说得对,我们这样的人,没有后路,没有第二次试错机会……”

    ……

    等她打完电话,陈淮越把手上提着的西装扔到床上,微沉的目光落在她的额角,眉间寒霜越发凝重。

    “原来你手机没坏。”陈淮越冷声冷气。

    林希微老实回答:“没坏。”

    “那我怎么很少收到你电话?打给你大哥,打给倪知禾,你都不心疼话费,只打给我时,不是心疼话费,就是手机信号不好,以前没大哥大,遇事没法联系我就算了,你现在买手机了,只当好看的么?”

    林希微两步走到他跟前,笑眯眯道:“因为你不能去,你去就不一样了,会把事情闹大的,你是房地产商,是客户,现在还是内部矛盾,虽然我挨了一下,但是我的目的达到了,我拿到了公章,他无法再随意单独签合同了,其他律师也知是他的错。”

    陈淮越冷笑,他非得把杨兴亮抽筋扒皮了。

    林希微轻声吸气:“我额头很疼的。”在陈淮越开口前,她又假意说,“你要是骂我的话,我就更疼了,跟之前脸挨了一下不一样的,神经钝钝的疼。”

    陈淮越闻言,强硬拉她去医院检查脑袋,扫了一堆仪器,什么都没查出。

    再回来,就去了陈淮越的公寓,陈总脸色黑沉,没怎么跟她说话,订了饭,只把饭摆在桌面上,下巴扬了下,示意她去吃。

    林希微坐在他旁边,跟他解释:“我没给你打电话,是因为我们晚上就会见面呀,我又没跟他们天天见面,但我每天都见到你。”

    “我想吃虾,你帮我剥吧,等下我还想吃雪梨,或者你会煮梨汤么?嗯……不然我等会煮给你喝?”

    陈淮越还是不理她,她只好道:“杨兴亮也没证据证明那天晚上看见的是我和你,他其实不太确定,今天试探了我,我没有理他。”

    “虽然意外受了伤,但我觉得是值得的。”

    陈淮越安静地坐着,看向了林希微:“如果是我被人打了,你会如何?”

    “会很生气。”

    陈淮越等了许久,就只听她回了这一句话,笑了下:“然后呢?”

    “然后诉讼。”

    “别人你就知道讲法律,那你今天为什么不报警?”

    林希微不知道怎么解释,她斟酌道:“怎么说呢?虽然律师帮别人维权、看合同,但律师群体对内也是最不在乎法律的一群人,他们会帮人讨工资,但多少律师连自己的工资都要不到,律师法官打架更不在少数。”

    陈淮越笑了下:“希微,要是我是你,在第一次遇到杨兴亮嫖娼时,就会留证据,直接报警抓他,你当时甚至可以出面保他出来,既做了人情,又有切实的证据可以拿捏他。”

    “你不想伤害康明雪,你感激她,但你要明白,伤害她的人,不是你,而是她自己和她丈夫。”

    “他们都比你心狠,尤其牵扯到利益,你很介意别人说你忘恩负义,因为你本质上是个重恩情的人。”

    林希微表情微变,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口却似被堵住了一样。

    “你就算真做个忘恩负义的人,又能怎么样呢?”陈淮越笑了笑,“在这个无章序的年代,没人在乎这些,只要你是最后的赢家,多年后写律所发展史的笔,在你手中。”

    林希微只问他:“你也不在乎吗?”

    “是,我要你恩义做什么。”

    他要的向来只有她的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