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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其它 > 春归鹭屿 > 第45章 生病福利

    第45章生病福利

    陶静昀跟鹦鹉打了招呼后,就跟林希微一同盘腿坐在地毯上,面前是林希微的笔记本电脑和记事本,她正在做新律所的创建计划。

    陶作家问她:“希微,我能看吗?”

    林希微点头,陶作家温柔地笑:“我听幼芙说了,你邀请她去新律所,这几天她在酒店练习打字呢,特害怕辜负你的信任,紧张兮兮的。”

    林希微笑了笑:“幼芙会英文,会开车,会打字,是现在非常稀缺的人才,她能答应来,是我的福气。”

    陶作家翻着计划书看:“你们律所起名了吗?”

    “打算叫‘立达律师事务所’。”

    “己欲立而立人,己欲达而达人么?”

    林希微“嗯”了声:“因为想取个简单的名字,避开鹭城人发不准的‘R’、‘ER’和后鼻音字,也避开几位合伙人的名字。”

    陶静昀赞同:“这名字好,寓意深,兆头旺,好记,老外也好发音,LIDA,英文名都不用取了。”

    “最旺的是你送我的事业符,我还没谢谢你。”

    “下次我们找个时间去还愿,然后你请我吃饭。”

    林希微当然答应。

    陈淮越去卧室拿了陶女士需要的照片。

    陶静昀接了过来,看到厚厚一叠,好笑地捅破她儿子的小心思:“你拿这么多做什么,我只要你五六岁的就行了,怎么还拿了你初中、高中、大学的,希微才不看。”

    她把其他照片放到一边,只拿了她需要的,就起身道:“我先回去写了,你们忙你们的,林律师,律所开业的时候,我给你送花篮。”

    “好。”

    到了门口,陶静昀又抱了抱林希微,轻声道:“其实几年前我就想认识你了,不过那时候我精神状态太疯了,怕吓到你,我现在情绪稳定多了。”

    林希微也回抱住她:“那时候我太穷了,或许也不敢像这样抱着你。”

    陶女士身上有股淡淡的寺庙烟火香,让人心静,林希微跟她不算很熟悉,但每次拥抱,都会觉得温暖。

    陶作家悄悄道:“陈淮越拿那么多张照片出来,其实是想让我给你看的,就那种,婆婆跟儿媳妇一起看儿子成长史,温情是吧,可我一想到这个画面,就一身鸡皮疙瘩。”

    她松开林希微,眨眨眼:“当然也怪我太敏感了,吴女士给我看陈伯鸿照片,我就火大得不行,是让我必须像她这样照顾她儿子,还是暗示我配不上她儿子……”

    林希微也像她一样眨眼:“巧了,我更敏感。”

    两人对视着,自然地大笑起来。

    ……

    林希微关上门,陈淮越刚洗完澡,黑发上还残留着水汽,他穿着浴袍,松松垮垮,赤裸着大片胸膛,赤脚去厨房喝冰水,仰着头,喉结滚动。

    林希微看着他,倒不是第一次知道他是英俊的,就是觉得,他和陶女士长得不怎么像,就连性格也不像。

    但也很正常,他们的成长环境不同。

    陈淮越今晚心情还不错,他走过来,手指摸了下她的额角,嘴角含笑,说道:“再抹点青草膏,还有点淤青。”又静静地看了一会,低声补道,“不该只砸杯子,该砸烟灰缸的。”

    “什么?”

    “没事。”

    他俯身来吻她,尽管洗了澡,她还是闻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气,又觉得他皮肤的温度很高,她的手被他握着往下,他炽热的另一只手去脱她的衬衫,但没脱掉,反倒半挂不挂。

    林希微皱眉:“你很烫。”

    陈淮越“嗯”了一声,失笑:“这时候不烫我真得韭菜生蚝大补汤了。”

    林希微叹气,把他的手抽出来:“你发烧了或许。”她自己每次大考就要生病,加上从小照顾小薇,她很容易察觉到人的体温异常。

    陈淮越坐在沙发上,他只觉得头有点昏沉,但这是酒后常态,呼吸的气息的确也是灼热的,可他觉得自己状态很好,看着林希微在公寓里走来走去,他想让她坐下来。

    他抿着薄唇,觉得很热,湿发滴水在后脖颈,有些不舒服,他起身想去浴室吹头发,但林希微已经把吹风机拿出来了。

    林希微让他先坐在小椅子上,她坐在他身后的沙发里,开着暖风给他吹发,她柔软纤细的手指穿过他的发,一阵阵酥麻。

    等吹干得差不多了,林希微道:“你回卧室里躺着。”

    陈淮越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她的身影,她给他量了体温计,摸了摸他额头:“陈总,你真的发烧了。”

    又出去端着一杯温水进来,放在床头柜上。

    林希微说:“你今晚喝酒了,不能吃退烧药,你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抹驱风油降温。”

    “嗯。”

    陈淮越陷入柔软的被子中,炽热的肌肤上被她涂上冰凉的药油,林希微坐在昏黄的床头灯下,隔一会就来摸他的额头,见他一直看着她,好笑:“你不睡吗?睡之后烧退得快。”

    陈淮越想,她可真温柔,他现在强壮得都能打一头牛了,但他故意皱了下眉头。

    林希微问:“不舒服吗?”

    陈淮越:“痛。”他也不知道该说哪里痛,他发烧好像就只有体温升高。

    林希微自动帮他补齐:“是骨头痛吗,还是肌肉酸痛,发烧会这样,等退烧了就好了。”

    陈淮越:“冷。”

    林希微要去关空调,顺便再拿一床棉被,但她的手被陈淮越从后面抓住了,他烧得脸颊红红,黑眸湿润,抿了抿唇说:“你上床抱着我吧。”

    林希微坐靠在床头,怀里抱着陈淮越,他趴在她肩头,一会说渴,要她喂着喝水,一会说头疼,要她按摩太阳穴,最后,他说:“希宝,我想看我以前的照片,在桌子上。”

    林希微强行把他的眼睛闭上:“睡觉!”

    “我生病了。”

    她只好去拿了那本相册,里面好多照片都是刚刚他要给陶女士的,但陶女士看都不看,又塞回给他,他精心挑选出来的是他不同成长阶段的帅气照片,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全方位展示他自己。

    林希微忍着笑,哄着发烧后格外柔弱的陈总一起欣赏完这些照片。

    “手风琴拿奖了。”

    “厉害。”

    “五岁去滑雪了。”

    “聪明。”

    “高中参加橄榄球比赛。”

    “优秀。”

    “你在敷衍我。”

    林希微假作惊讶:“怎么会?”笑意却怎么也掩藏不住。

    临睡前,林希微最后给他测量一次体温,确定没事了,也躺在他身边,没一会就沉沉入睡。陈淮越听着空调机转动的声音,静静地转了身,在漆黑的夜色里看着她柔和的轮廓,心潮涌动,半晌埋进了她的颈窝,唇角扬起。

    原来,生病的待遇这么好。

    只是隔日晨起,生病的特权就消失了,林希微确认陈淮越已经退烧,就不理会他的各种要求了,她早上要跑司法局提交申请成立新合伙律所的申报材料,下午要去房管局询问关于抵押合同公证的事。

    陈淮越站在窗边往下看,林希微已经下楼了,匆匆忙打了辆出租车离去。

    钟程给他打来电话,让他别忘了十点的会议,陈淮越说:“没忘记。”

    “你声音怎么沙哑了,生病了?”

    陈淮越沉默一会,才道:“好了,怪我太强壮了,下次举铁别喊我了。”

    ……

    倪知禾还在北城,连思泽在售楼处负责售房见证业务,又要准备年末的证券律师资格考试,所以只能林希微奔波辗转地负责报批律所流程。

    之前兴明的成立是她、康师姐和杨兴亮三人共同努力的成果,现在变成她一人负责全部流程,她才知这个过程充满了多少挫折。

    司法局负责审批的人很为难地告诉她:“现在要出具办公场所的租房证明。”

    “这个租房合同不行吗?”

    “可以,但是你们正式租房日期是两个月后,现在要求从申请之日起,租房合同就必须生效。”

    林希微拿着材料离开司法局,多租两个月,就要多花钱,也有可能不止两个月,因为他们甚至都不能确定什么时候能拿到批文,但也没别的办法,她只能找越程修改租房合同,而且,她申请新律所的事,还要瞒着杨兴亮。

    林希微忙完回到律所,先去卫生间外的洗手池洗手,男厕里一阵阵冲水声,没一会,杨兴亮走了出来,他看见林希微,臭脸哼了一声。

    林希微也没给他好脸色,洗了手,她去拿纸巾擦手。

    杨兴亮:“你用了两张厕纸,秘书有问,只怪林律师赚钱后,不愿意修改分配制度,还霸占公章。”

    林希微:“你刚刚还冲了三次马桶水。”

    她从镜中冷眼瞧他,忽然后知后觉地发现了他额角上的伤,肿得像半个鸡蛋,黑紫黑紫的。

    “你被人打了?”她脱口而出。

    “自己摔的!”杨兴亮恼羞成怒。

    林希微笑得意味深长:“杨师兄,你也会自己摔成这样,好巧喔。”

    的确是巧,两人连伤口都在同一边额头上,杨兴亮见林希微涂抹青草膏,也让秘书下去帮他买一瓶。

    林希微立马道:“秘书给你做私事了,我这个月给她的200块里,有20块该你付。”

    杨兴亮心疼钱,立马让秘书别去买了,最后趁林希微去打印材料,厚脸皮顺走了她办公桌上的青草膏,林希微回到位置上,只看到他理直气壮留下的那张纸条:你孝敬师兄是应该的。

    ……

    林希微最近还多了一些麻烦事,因为兴明的章都在她这,就变成她要被迫管理律所,付出许多精力在琐碎的行政事务上,她又不想影响自己的法律实务,就只能延长工作时间,不停加班,如果只是短期这样,也没什么,但她担忧的是,创建新律所后,他们又要怎么分工?

    李从周跟林希微的联系一直都是断断续续,他们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都是“服务行业”从业者,都要24小时为客户待命,一个做金融,一个做律师,一样被工作捆绑,无法离开。

    林希微一直都觉得,他们是同类人,但不会是同路人。

    因为对于他们来说,爱情会排在工作之后,尽管李从周表现得挺喜欢她,但距离他们上一回见面,已经不知道有多少天了。

    开福证券的经理孔砚约林希微吃饭,她曾在绿岛餐厅请他吃过一顿晚饭,孔砚帮她寻找外部资源,此次引荐的人里就有李从周。

    孔砚笑:“林律师,A股、H股、B股……李总都做。”

    李从周深深地看着林希微,笑意温和:“希微,有缘相见。”

    孔砚目光在两人之间绕来绕去,总算悟了,没好气地锤了下李从周的肩头:“我说你怎么突然答应飞来。”

    李从周澄清:“的确是工作有变动。”

    ……

    另一边的陈淮越提前下班回公寓,他刚收到林希微发来的寻呼机信息:在外吃饭,证券公司的人,孔砚、李从周、赵牧帷。

    负责卫生清洁的阿姨还没离开,客厅里的电视开着,阿姨一边收拾,一边看,那只绿毛鹦鹉也停在了沙发上,目不转睛地盯着电视。

    电视剧的人一吵架,它就兴奋地学起来:“痴男!京蜥!肖查某!林北!”

    陈淮越面色平静地走进去,阿姨吓了一跳,连忙赔笑着解释:“陈总,不好意思,我就是最近看一下……大家都在看这部剧,太好看了,我没忍住……”

    电视剧名字叫《鹭城新娘》,讲的是女主角从鹭城嫁到对岸的故事,全剧都是方言,充满了家长里短的吵架。

    陈淮越总算知道,这只傻鸟从哪里学的这些鹭城方言脏话了。

    五分钟后,陈淮越抱着鹦鹉,跟阿姨一起看这部剧,阿姨为女主角的悲惨遭遇,哭得稀里哗啦,痛骂女主角的旧情人李军。

    陈淮越:“姓李的不行。”

    阿姨:“就是嘛,就该留在鹭城,嫁去受苦做什么哦。”

    陈淮越懒洋洋地笑:“就是,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