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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阅书阁 > 其它 > 从此无心爱良夜 > 第41章 转危为安

    姚多多出生的时候,护士用他的屁股怼在我的脸上,问:“看清了吗?男孩儿。”

    我因为孕晚期疯狂走路导致团子宫内缺氧,脐带扭转,所以紧急剖腹。

    “3535克。”护士说。

    我侧头看见小团子浑身粉白地被提溜到称重台上,没一会儿就发出了洪亮的哭声。

    我认为我没有道理流泪,可是眼角还是一片湿润。

    月子里,是我妈妈伺候前后。

    团子从小就有当小胖子的潜质。

    别的小婴儿每三个小时吃一次。

    团子两个小时吃一次,一吃吃半小时。

    所以整个月子里我几乎是没有睡觉的。

    原本想着等他再大一点就打他出出气,但是后来他成长的每一天,我都找不到理由报仇。

    等他满月了,他的眼珠子就能看见妈妈的影子了。

    我总是凑得很近,用两颗黑眼珠子盯着他的黑眼珠子。

    然后跟他一起“哦、哦”

    他很乖,除了能吃点儿。

    我还记得他十分爱笑,睡觉前仿佛是最开心的时候。

    亲他手掌心会笑,亲他脚丫子会笑,用头蹭他的怀也会笑。

    等再大一点,他学会了抓握,最爱抓的东西就是妈妈的头发。

    再大一点,饿了困了都会发出“ama”的音节,我开始第一次忍不住亲他。

    这一亲,便一发不可收拾。

    去他的科学育儿知识。

    等到他满了周岁,我一个人在家里为他办了抓周仪式。

    他现在才刚满两岁,他才刚刚找到爸爸,也才刚刚找回外公外婆

    想到这里,我再也绷不住了,我知道哭没用,但现在我唯剩最没有用的眼泪。

    是妈妈的错,妈妈的眼睛离开你了,妈妈没有保护好你

    “多多他,最怕疼了”我哭的力竭。

    承光扶着我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安慰道:“多多会没事的,会没事的。”

    就在这时,急诊室的门打开,护士径直走到我面前:“姚多多急需输血!你们谁来?”

    我们四个同时凑过去:“我来!”

    承光拦住我:“你身体太虚了,我来!”

    护士不耐烦地道:“你们四个都去,做血型配对!”

    慌乱中我才想起来,我的血型跟多多并不符合,他跟爸爸的血型应该是一样的。

    于是我留在了急诊室门口守着,他们去做了血型配对。

    我等了一会儿,心中焦急,又跟了过去。

    去采血室却没看到承光和易南,只看见安瑜在化验室里,对着一堆报告发呆。

    我蹙蹙眉,实在不想再看到她,于是转身离开。

    没等血型结果出来,安瑜的舅舅便从血库调来了足量的血袋。

    我看着一车子的血袋被推进去,我的心被揪在了半空。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疲惫地靠在墙上。

    终于,急诊室的门被推开,主治医生走出来:“孩子救回来了,转去ICU,观察48小时,如果没有内出血就可以转普通病房了。”

    说完,医生叹口气:“你们做家长的一定要注意点,这么小的孩子,哪里承受的起这些!”

    我一下子哭出来。

    泪水断线一般流淌过整个脸颊。

    不幸中的万幸是梯台的阶梯虽然看起来是水泥式样,但其实是一种轻便的特殊材料。

    团子滚下来时,自发地护住了头。

    否则,任谁也救不回他。

    但脏器还是有些受损,小胳膊受伤最严重,需要打石膏固定。

    我站在ICU的窗口往里看,我看见小小的他躺在病**,身上插着尿管和氧气,头发被剔去了一块,头皮上扎着针。

    我的心就像被撕成了碎片,有两块石头压在胸口处,又闷又疼。

    太难受了,永生难忘的难受。

    承光帮我办理好了所有住院手续。

    易南和安瑜再也没有出现。

    这夜,我执意守在医院,承光执意守着我。

    于是我们俩,就像从舞会逃亡的贵族,落魄地倚在走廊里。

    除了身上来不及褪去的衣衫,我们的眼里没有任何光泽。

    后半夜,承光让司机送来了换洗衣服,他的还行,我的实在太难受。

    于是我去医院的卫生间换上便装,也喘了喘气。

    出来时,承光也换上了一件灰色卫衣和休闲裤,还是在原地等我。

    我走上前去,将礼服递给司机,问承光:“安瑜那边,怎么样了?”

    承光摇头:“我没问,不过你不是说,他没有怀孕么?”

    我垂垂眼:“她耍我的吧,想让我在易南面前出丑”

    承光眉头紧锁:“从前只觉得她是个普通的富家女孩儿,却没想到她如此心狠手辣。”

    我咬唇:“我能告她么?故意伤害罪?能定罪吗?”

    承光认真地想:“安家虽然不从商,但是从政。”

    说到这里,我就懂了。

    我垂下眼去:“都怪我太没用了。”

    承光握住我的双肩:“给我点时间,等我再强大一点。”

    我抬眼,好像我也只能依靠承光了。

    “两个月,就两个月。”承光呢喃。

    我问他:“什么两个月?”

    他安慰似地笑笑,眼里是分辨不清的水色:“没什么,你要不要靠在我肩上休息一会儿?”

    我虽摇摇头,却还是睡了过去。

    中途醒了两次,我去窗口查看,看着团子安稳地睡着就放心地又坐回原处。

    直到翌日医院上班,主治医生将我和承光批评了一顿。

    大意是:“你们守在这里有什么用?转去普通病房谁照顾孩子?”

    我和承光大喜,抓住主治医生的胳膊再三确认:“姚多多渡过危险期了吗?”

    医生满脸严肃:“虽然各项指标尽数趋向平稳,但也不容大意,再观察24小时,去去去,你们赶紧回去,别挤在这里耽误我们上班了!”

    于是我在医生的再三催促下,终于和承光回了家。

    谁知我们前脚进家门,后脚易南就带着安瑜来了。

    我严重怀疑,他们在哪里安装了摄像头,监视我们的动态。

    但我疲惫不堪,心情也不好,实在不想见他们,于是摆脱承光应对,我躲进了团子的儿童房。

    我抱着团子最爱的鸭子玩偶,想起了他天真的笑容。

    我仿佛听见他拿着鸭子递给易南时,说:“你好呀,鸭子叔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