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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索: 热词:贴身管家宋雨桐侯大利刑侦笔记5:验毒缉凶小桥老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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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娇觉到自己整个人被他从后团抱着翻转了落入他怀中。她被压在她肩背后的那双有力臂膀揽住,好叫她的胸前饱满紧紧贴压于他的胸膛上。二人肌肤相触之时,她只觉到一阵火般炙烫。闭上眼把自己同样滚烫的脸颊贴在他胸膛上,忽然听到外面那声呼喊,立刻觉到他身体一僵,睁开眼仰脸望去,他正看下来,二人四目相对。她看到他布满浓烈情潮的黝黯双眼中掠过一丝懊丧,心里忽然对这不挑时机坏人好事的李大人也生出些不满。

    “别理他了……他不是也喝多了吗……会有什么天塌下来的大事非要你现在又去……我就说你不在……”

    林娇觉得自己要是投生成后宫佳丽,保不齐就是妲姬褒拟第二。因为她几乎想也没想,就伸手紧紧抱住了他腰身,撒娇般地贴着他胸膛蹭了几下。

    杨敬轩立刻觉到了她娇软身子袭来的再次诱惑。与她光裸肌肤相贴时传来的那种丝滑般柔腻给他带来了难以言状的**快感,他抓握住她腰臀的十指几乎掐陷进了她的柔软肌肤,耳边却再次传来招娣的啪啪敲门声,一滞,终于扯了被衾将她身体飞快裹住,觉她还牢牢抱住自己腰身不放,叹口气凑到她耳畔低声道:“阿娇,大人方才醉态已浓,若非真有急事,绝不会这时候还派人来找我。我先去瞧瞧,你自己先睡,我若能回……”

    他停了下来,因耳边响起招娣第三波敲门声了。

    林娇哼了一声推开他,道:“你的李大人自然比我重要。你去好了,我也不要你回来!往后你都别过来!”说罢卷了被衾便翻身朝里躺下,送他个大后背。

    杨敬轩的耳边有招娣这样的夺魂催命音在响,再大的兴致也被打错了。略微平息下呼吸心跳,顾不得还在耍小性的她,翻身下榻飞快穿回了衣裳,正待要开门出去,回头见她还负气似地朝里不动,又俯到她脸侧亲了下,低声哄道:“别生气了,回来你爱怎样我都由你。”说完才匆匆开了道门缝,人已经闪了出去,迅速把屋里的一切都关了回去。

    这些时日他来得频繁,招娣与他有些熟了,渐渐没从前那样怕他。见他终于出来,叉腰狐疑地上下打量了下他,嘴里嘟囔道:“叫了半日都不听应,我还以为不在……”

    杨敬轩的人生初次大事被这样意外打断,且看自己离去时,那小女人又在与他别扭,心情自然差劲,也没心思与她啰嗦,只沉脸问道:“有说是什么事吗?”

    招娣见他脸色难看,目光扫过来,便似两把冰刀,顿时收了声,指着前堂方向道:“那人……还在那里等着……”

    杨敬轩疾步往前堂而去,见过来找他的是李府后宅的一个家童。那家童一见杨敬轩,飞快跑了过来,焦急道:“大人连衣衫都没穿好,就叫我过来找你。杨大人你在就好,快去吧!”

    杨敬轩心微微一沉,预感到必定是有突发大事了,忙出门解了拴在马桩的马骑上飞快而去。赶到县衙后宅时,门正为他留着,门房说大人在书房,径直便过去,入内关门,见李观涛坐于灯下只着随意中衣,之前的酒意找不到半分,神色凝重,似喜似悲。

    李观涛见到杨敬轩,立刻示意他到近前,从抽屉里取出封刚拆火漆的信,推了过去。

    杨敬轩接过,见封上空白无章,入手稍有些重,封里不像是纸张,倒出里头的东西到手心,见竟是枚芙蓉冻所刻的小玩章,端详片刻,认出章面不过是“鸦哺”篆体二字。

    他知道李观涛平日闲暇之时,喜好篆刻,这书房的桌面上就摆着几方他平日最引以为豪的刻石,一有空便反复把玩不已,他跟上官久了,自然也略微晓得些门道。见这篆体颇像是李观涛本人的刻划手法,迟疑道:“大人,这是……”

    李观涛接回那方小玩章,拇指摸过平滑石面,喟叹一声,道:“敬轩,当年我为太子被贬一事,在朝堂上触怒龙颜,被贬放到这地之时,皇上曾令他身边亲信宫人到我府上要一方印章。我当时便刻了这印石奉上,意在提醒皇上,羊有跪乳之恩,鸦有反哺之情。太子绝不会是那种图谋逼宫多位之人,他是被人构陷。那宫人收了这印章便去,留下一句话,说有朝一日,我若再见这方石印,便如面见圣上。我当时虽不解,只这话却一直未曾忘记。”

    “这竟是……”

    杨敬轩有些吃惊,迟疑地望着李观涛。

    李观涛点头,压低声道:“我先前喝了几杯,正昏沉欲睡之时,竟有京中秘使赶到,递出这方印石,留下口讯,说是圣人亲口所嘱……”顿了下,向杨敬轩复述一遍,一时竟激动难以自已,猛地起身,负手在书房里走来走去。

    原来当今皇帝赵喆有一皇弟赵勍,乃是先皇晚年所得麟子。这赵勍自幼便聪敏过人,兄弟俩年岁虽差了将近二十,赵喆自登基后,遵了先皇之意,对这幼弟也是关爱有加,他那年不过十五,便册了英王。从前与北朝发生战事之时,当时而立的赵勍自告请命愿赴漠北,赵喆虽对这皇弟的锋芒有所觉察,却也并未引起大的注意。且当时正是举国用兵之时,有这样一位亲王上阵带兵,于全军士气自然大有裨益,便准了他请命,册封天下兵马都督,由他与大将军李元共赴漠北。

    英王名义虽是兵马都督,只他身份高贵,自然不可能如大将军那样常年累月扎于边地,大部分时间都在边城萧城中“运筹帷幄”而已,只在需要时才会现身。第三年运道不济,发生一场意外,若非得杨敬轩全力救护,险些便丧命刀下,有了这历险后,从此自然更是谨慎,出入必重兵拥围。

    战事就要平定之时,赵喆惊闻李元大将军的噩耗,得到密报说极有可能是遭赵勍所害。且这些年来,他也渐渐领悟到自己这个弟弟当年之所以会争领天下兵马都督的衔,除了想要凭借战事树立威信,更重要的一个目的就是离了京都,身边没有皇帝的耳目,他更能暗地里自由扩展势力笼络人心。赵喆想到这弟弟正是壮年,自己却垂垂老矣,偏偏子嗣不振,皇子大多夭折。直到中年才得太子赵真,如今弱冠不到。除了赵真,只剩一个年方七岁的儿子。心中忧思更甚。只可惜如今为时已晚。英王羽翼渐丰,连他这个皇帝一时也动不了他。等三年前,出了有人密报太子谋反一事,他便知道是自己那个弟弟在背后操纵。苦思数日,终于决定与其压下事情,让太子日后再遭毒手,不如先自断其臂,以图后谋。这才假意大发雷霆,朝堂之上,不顾以李观涛等为首的百官苦苦劝谏,令削去其太子身份,贬为庶民,远远发配至南疆,此生再不可踏足京都一步,并派了一队心腹死士随同,名义是看守防他异动,实际却是暗中保护。削去赵真之后,又改册当时不过七岁的幼子为太子,以幼子为新饵,引过赵勍视线。

    这戏还没完。老皇帝之所以接着又毫不留情地贬斥了李观涛等太子党,一是做给英王看,二来,他是想要为赵真日后东山再起保存心腹肱骨。知道英王爪牙遍布满地,怕太子知道他真实意图后年轻沉不住气,让赵勍识破自己谋划,这一场苦心,索性谁都没提,连李观涛也毫不知情,只以为他侍了几十年的皇帝真的是越老越看重皇位,容不得旁人半分觊觎,这才对犯了莫须有之罪的亲生儿子也痛下辣手。只在他离京之前,命心腹宫人去他那里取了方印石作日后传话时的信物。

    忽忽数年又过,这几年里,但凡有人在老皇帝面前提起废太子,他便必定暴怒如雷,轻者掌嘴,重者投牢,人人都晓得他对废太子深恶痛绝。又一边做出对幼太子苦心栽培的殷切模样,一边暗中培植了一支完全忠于皇权的护卫力量,尤其是令原本隶属于赵勍势力的京畿左营四品将官张慕远暗中投诚归于自己,更是加大了日后事起获胜的砝码。

    英王赵勍是位野心勃勃的枭雄,铲除异己广开财路,好为日后大事铺路。他虽也生性多疑,但这类人通常有个毛病,那就是刚愎自用。他见自己羽翼丰满,皇帝兄长年事已高,本就拿他无可奈何,这两年又病体缠绵自顾不暇,至于那个小侄儿太子,不过是个扶不起的阿斗,自然更不放在眼里。做梦也没想到,赵喆也是头暗中伺机等待咬他咽喉的老狐貍。

    就在上月,老皇帝见自己的多年苦心经营差不多了,更重要的一点是他已经有了一病不起的态势,怕再难熬长久了。担忧一旦哪日自己驾崩,这局面若来不及扭转,那便真的是功亏一篑死不瞑目,细思过后,这才先派了个心腹秘使乔装从京都悄悄赶至清河,带着他的口谕找到了当年的心腹重臣百官之首李观涛,将实情托盘而出,命他留意京中动向,暗中联络当年旧党,时刻准备回京辅佐太子复位。

    老皇帝为此也是提早安排过的。亲笔御信自然不能叫密使带出,怕万一落入英王手中。知道李观涛为人谨慎,仅传口谕又怕他怀疑来者有诈,这才在当年便向李观涛要了一方印章,为的就是今日。

    李观涛在书房中走动十几圈后,仍难压心中激动,停了下来,看着杨敬轩目光炯炯:“这口谕必定来自皇上,确真无误!枉我侍主几十年,以他近臣自居,竟一直想不到皇上会有这般的苦心谋划!老夫错怪了皇上!今日使者离去前说过,皇上已经派了一队死士从京都潜往南疆接太子秘密返京。只路途遥远,我担心难保不被英王爷的人觉察。敬轩,太子能否安然到京,干系我国运。我怕那些死士万一不敌王爷的人,则全盘尽输。你可愿意代我前去南疆,与那些死士一道安全护送太子入京?”

    杨敬轩立刻道:“当年李大将军遇害之后,我日思夜想便是要为大将军复仇。只恨对手位高权重奈何不得,起誓总有一日要以奸人之血告慰大将军在天英灵。这些年我虽龟缩于此,却一日也未敢忘当年之恨。等的就是这一天。不用大人说,我也自当提刀请命!我这就收拾了,立刻动身往南!”

    李观涛摆手道:“还不行。这个月十五是西狄皇帝五十大寿,两国向来邦交,王爷正被皇上派去代他应邀贺寿。他如今就在离京往西狄的路上,咱们这是必经之道,算路程再两三天便到。他生性多疑,我怕他万一见不到你起疑心,你再候几日,等他过了境往西,你再动身南下。”见杨敬轩点头应下,凝思片刻,又叹道:“敬轩,英王的人绝不是等闲之辈,他本人虽被皇上差出了京都,只一旦晓得生变,必定也会急赶入京阻拦。你这南下又北上的路,实在是变数未定,你自己一定要小心!”

    杨敬轩道:“大人放心!我以我血对誓大将军英灵,必定会全力护送太子安然入京!”

    李观涛终于长吁一口气,又与他谈了些细节,直至深夜,杨敬轩这才告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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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敬轩离开县衙后府,独自走在清河县城寂静而曲折的夜巷中时,秋的夜半凉风一阵阵吹过他身畔,刚刚因了那场谈话而鼓荡激涌动的全身热血开始慢慢地凉下。

    他的心头爬上了一双仿佛能勾他魂魄的美人明眸。

    他蛰伏这么多年,如潜龙在渊,等的就是这样一个机会,可以让他再次怒马横刀斩尽敌首,为当年枉死的将军复仇。刚才与李观涛对谈时,两人一直假设着他动身后可能会遇到的每一件意外,商讨该如何解决。他很清楚自己接下来的这一场出行,非生即死。而且死的可能性甚至更大。

    他不怕死。从前也遇到过比这一场生死之行更要险绝的境地。他都挺了过来。死,他无畏——尽管这样,他其实知道,他现在真的和从前不一样了,因为他的心中多了一丝牵绊。

    他起先还沸腾的热血不但凉下,就连心情,也慢慢地开始沉重起来,任凭一双脚游荡在夜色里,直到停住了,这才惊觉他竟又站在了她家后门巷子的黑暗里。

    他想着自己先前离开时她还在使小性子,他答应了要是早还会来哄她的。但是现在,他知道她就在里面,与他只隔着一道墙和一扇门,他甚至仿佛还听到了虎大王睡着时发出的呼噜声。

    这些屏障完全阻拦不住他——只要他想进去。

    但是现在,他却觉得自己没有勇气进去面对她了。他不能告诉她自己接下来一段时日要去做什么。她只知道他会被李观涛差遣去公干,时间还很久。短则两三个月,长则一年半载……甚至……有可能他永远也无法回来了。

    他知道一定会拼尽全力好好回来的,就算为了她,他也必须要回来。但是这种可能永远也回不来的想法最后还是钻进了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一想到自己有可能再也无法见到她那双明亮的眼眸,亲吻不到她温暖的红唇,触摸不到她香软的肌肤,更见不到她对着自己撒娇使坏甚至发怒时的种种小女儿之态,他就觉得胸膛里那块最宝贵的心头肉被利刃挖走了,那夜在雁来陂崖下见到她那只孤零零鞋子时的感觉再次向他袭来。

    暗夜深巷,有人独立。天明不复影踪,而那个他想的人却丝毫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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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娇昨夜见自己裸-身上阵也留不下他,负气扭身朝里后,心里其实还想着他能再回来找自己。熬啊熬啊熬到半夜眼皮都耷拉下来了,还是没半分动静,气得睡了过去。第二天酒醒已近中午,头壳晃得疼。问了招娣,说一早上也没见他人影,气得更甚,打定主意这回就算他再来找,自己也绝不会再给他好脸色了。

    她心中虽这样想,事实上到了这天晚上,又开始有点隐隐期盼的意思了,料他便是再忙,这晚也不敢不来,还特意换了身新做的衫裙。没想到等了一晚上,别说人,连个鬼影都没见到,不但他自己没来,连个口信也没。这下是彻底怒了。到了第三天傍晚,当她终于看见他跨进脚店大门朝自己走来的时候,连眼皮也没擡,只低头拨拉着自己手上的算盘,打得算盘珠子滴滴答答飞个不停。

    杨敬轩下定决心终于找了过来。

    衙门里已经得了英王前头侍卫的报告,说王驾明日会路过,叫做好迎接准备。过了明天的后天,他就要独自踏上南下的路。

    他停在了她的柜台面前,轻轻叫了她名字,她却恍若未闻,纤巧手指只飞快地拨弄着面前油光闪亮的算珠。他耐心等着。终于见她停了手推开算盘,擡头瞟他一眼,懒洋洋道:“大忙人来啦,真是稀客啊!我这可招待不了。招娣,帮我送客!”说罢起身,扭头款款往后院而去。

    杨敬轩用目光屏退了招娣,拍了下正坐边上闻声不安擡头的能武的肩,跟着她往后院去。见她跨脚进去要关门,手臂伸了进去,一下将门顶住。

    “你这人怎么回事?脸皮厚得真赛城墙!后院也是你能来的?”

    林娇用力关了几下门,又使劲掰开他把住门的手指,却敌不过他力气,最后只好放开门,自己双手抱胸,看着他冷一句热一句道。

    杨敬轩跨进来,把门关上了,凝视着她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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