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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不情愿地睁开着双眼。我感觉自己睡在汽车里,或者是在一张直背长椅上打瞌睡,我肯定是在一个既不合适又不舒服的地方睡着了,感觉四肢乏力,浑身作痛。帕梅拉坐在一米外的地板上,蓝色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直盯着我看。

  “这能行,”她评说道,“路德维格医生是对的。”

  “棒极了。”

  “是啊,假如我们在找到机会从你身上榨出点好东西前,就失去了你,那可真是憾事一桩,”帕梅拉一板一眼的语气让人很吃惊,“在和我们有联系的人类中,美娜德还有许多其他目标可供选择,而那些人都远远比你可消耗得起”

  “帕梅拉,谢谢你这番掏人心窝的安慰话。”我呢难道。我感觉自己身上脏兮兮的程度达到了顶点,仿佛先被浸到了一缸子汗水里,然后在尘土堆里翻滚了好一阵子,甚至连我的牙齿都感觉沾满了尘土。

  “甭客气。”她一边说,一边就差一点要笑容满面了。这样看来,帕梅拉还是有点幽默感的,不像吸血鬼一族广为人知的那样全无幽默感。你永远不会看到吸血鬼站在舞台上担任喜剧演员,人类的笑话只会让吸血鬼们“哈哈”地冷笑数声。(听过一些吸血鬼族的笑话,你会连续一个礼拜被噩梦缠绕。)

  “出了什么事?”

  帕梅拉重新将手指放回膝头。“我们照着路德维格医生的吩咐做了。比尔、艾瑞克、周、还有我,每个人都吸吮(shun)了你的血,把你吸的几乎毫无血色后,我们开始给你输血。”

  我思忖(cun)了片刻,很高兴自己老早就已昏迷不醒,不必清醒地经历那段过程。比尔常在我俩做爱时吸吮我的血,所以我将它与性交爱抚的高xdx潮联系到了一块。这么说吧,假如我清醒地面对这一幕,要我把自己“奉献”给这么对人,那会令我尴尬到极点的。“谁是周?”我问。

  “看看你能不能坐起来,”帕梅拉建议说,“周是我们新来的酒保。他的回头率可真高。”

  “哦?”

  这是我有生以来洗过的最舒服的一次澡了。

  我必须慢慢地、小心谨慎地移动身子。我发觉自己浑身瑟瑟发抖,就像刚刚生过一场大病——譬如说肺炎,或是一种厉害的流行性感冒。估量起来,我可能真的生了病。在我擦干身子时,帕梅拉将浴室门打开一个口子,给我递上一条内裤,真是既让我意外又令我开心。内裤非常小,还镶满蕾丝花边,几乎不能称之为衬裤。但至少这条内裤是干干净净的。我一心想着找到一面镜子、看看自己的模样,这个念头浮起时,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身体已经好多了。我穿着内裤和白衬衫,赤着脚走出浴室时,发现帕梅拉已经把我的脏裤子和其他东西卷在一起,塞进一个塑料袋,好让我带回家去。映衬着雪白的衬衫,我的茶色肌肤看上去更黑了些。我缓缓走回艾瑞克的办公室,从我的皮包里掏出发梳。正想把这头乱糟糟的头发打理整齐时,比尔走进屋,一把抢走了我手中的梳子。

  “亲爱的,让我来吧,”他温柔体贴地说,“你感觉怎么样?拉起衬衫,让我看看你的背。”

  我依着比尔的话做了,心中却忐忑地想着,办公室里千万不要装着摄像头哦。

  “看上去怎么样?”我转过头问比尔。

  比尔简明扼要地说:“会留下疤痕。”

  “我料到了。”幸好疤痕是在后背,而不是我的前胸上。身上带点疤痕,总好过送掉小命。

  我放下了衬衫,比尔开始梳理我的头发,那是他最乐意干的事了。过了一会儿,我又变得疲惫不堪,坐在艾瑞克的椅子上,让比尔站在我的身后。

  “那么美娜德为什么挑中了我?”

  “她可能一直在等待头一个经过那儿的吸血鬼,却发现你跟我在一起——要逮住你方便得多——你就像天上掉下来的馅饼。”

  “她引得我俩吵架?”

  “没有,我认为那是巧合。不过我还是不明白,你当时为什么那样生气?”

  “比尔,我很累,我不想解释。我们明天再谈这事,好么?”

  这时,艾瑞克和另外一个吸血鬼走了进来,我知道那肯定是周。一照面,我就明白了周为什么能引来无数的顾客。他是我见过的第一位亚籍吸血鬼,而且他英俊得简直让人吐血!他全身上下——至少是我看得见的部位上——布满了花纹相当复杂的纹身,我听说日本山口组的成员最喜欢纹上这样的花纹。无论周在世的时候是不是黑社会分子,他如今肯定属于危险分子。过了片刻,帕梅拉进来说:“门都锁好了。路德维格医生也走了。”

  这么说来,“尖牙同盟”酒吧今晚歇业了。那么现在肯定是凌晨两点了。比尔继续为我梳理着头发,我则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双手放在大腿上,心里很是在意自己衣不遮体的模样。不过,我突然又想起艾瑞克个子这么高,他的衬衫穿在我身上,就像穿了短裙一样盖住了我的下半身。我琢磨着,肯定是因为穿着的法国式比基尼短裤让我困窘不安。还因为我没有戴文胸。上帝慷慨地赐予了我一对傲人酥胸,如果我没有穿文胸的话,一切都会显露无遗,绝不会弄错。

  但是无论我此刻是否衣不遮体;无论比起此刻来,这些人是否见过更加暴露的胸脯,我都得注意自己的淑女礼节。

  “谢谢各位救了我的性命。”我致谢道。我的说话语气并不是怎么热情洋溢,但我希望他们可以体会到我的真心实意。

  “这纯粹是我的荣幸。”周说道,声音带着一股不容误解的挑逗。他说话稍稍带着些口音,我对亚洲诸多族裔的不同口音特征见识不广,无法辨明他最初来自哪个国家。但我很确信,“周”并非他的全名,但是所有的其他吸血鬼都这么称呼他。“假如没有毒液的话,那就十全十美了。”

  我感觉比尔在我身后绷紧了身体。他把双手搁到我的肩头,我伸出手把十指贴紧了他的十指。

  艾瑞克说:“咽下这些毒液,物有所值。”他将手指凑到唇边,亲吻了一口,仿佛在啧啧称赞我的鲜血的芬芳。真是恶心。

  帕梅拉微微一笑。“苏琪,随便什么时候想要帮忙,就说一声。”

  哦,真是不敢相信的好事。“比尔,你也一样,谢谢你。”我一边说一边把脑袋往后倚靠在他身上。

  “这可是我的特权哦。”比尔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脾气,说道。

  “在苏琪撞见美娜德前,你们两位吵了一架?”艾瑞克问,“我听苏琪说的是这件事么?”

  “这是我俩的家务事。”我语气尖厉地回答说,而那三名吸血鬼冲着彼此笑了一笑。我有点儿讨厌这一幕。“顺带一句,今晚你到底为什么召我俩到这儿来?”我开口问道,满心期待这样就能转移有关比尔和我吵架的话题。

  “苏琪,你还记得对我的承诺么?只要我保住牵涉其中的人类的性命,你就运用你的读心术助我度过难关?”

  “当然记得。”我可不是一个会忘记诺言的人,特别是当这个诺言是对着吸血鬼许下的时候。

  “自从比尔被任命为第五区的调查员,我们碰见的疑案就不是很多。可是的第六区——也就是得克萨斯州——急需你的特殊才能。所以,我们就把你借调给了他们。”

  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就这么地被租了出去,就像是借出一把链锯或者一台锄耕机。我不禁要想,达拉斯市的吸血鬼有没有支付一些押金,以防族货物品发生损坏?

  “比尔不去,我也不会去。”我坚毅地盯着艾瑞克的双眸。比尔的手指轻轻按了我一下,我由此明白自己问对了问题。

  “他会去的。我们可不许他们讨价还价。”艾瑞克满脸笑容地说。这一幕可真是让看者惶恐不安,因为艾瑞克对某种事满心欢喜时,他的一对尖牙就会森然必露。“我们害怕他们也许会扣留你,或者杀害你,所以派遣一名保镖始终是交易的一部分。还有谁比比尔更适合当保镖?如果有什么缘故使得比尔无法保护好你,我们会立刻派出另一名保镖。达拉斯市的吸血鬼也答应提供汽车、司机、住宿以及三餐。当然了,还有可观的酬金。比尔会从中抽得一部分钞票。”

  我什么时候才能回去上班?

  “你一定可以和比尔商量好你的财务安排。”艾瑞克语气平和地说,“我确信这些酬金足够补偿你在酒吧的工作旷工而造成的损失。”

  安•兰德斯有没有写过“当你的恋人变成你的财务总管”的话题?

  “为什么美娜德会袭击我?”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我突然问道。我希望自己刚才拼对了“美娜德”这个词。“娜艾德是水中仙女,得律阿德斯是林中仙女,对吧?那么为什么美娜德会出现在森林里?美娜德不就是被酒神巴克斯逼疯的女子么?”

  “苏琪,你真是深不可测。”艾瑞克过了良久,才回复道。我没有告诉他,我是从一本侦探小说里了解到这些典故的。就让他误以为我阅读过原汁原味的古希腊文学典故吧。这对谁都没坏处。

  周开口了:“神祗如此完全地临幸一些女人,使得他们成了不朽之身,至少也是接近于不死之身。巴克斯是葡萄酒之神,自然而然,酒吧对美娜德具有非常强的吸引力。事实上,最有趣的是他们不喜欢其他的黑暗生物搅和进来。美娜德认为由饮酒发出来的暴力专属于她们;如今没有人光明正大地尊崇她们的酒神,她们就靠这些暴力过活。她们还会受到自尊心的吸引。”

  真是当头一棒。今天晚上,我和比尔难道就没有感受自己的自尊了么?

  “我们只听闻到一些传言,说我们这区来了一个美娜德,”艾瑞克说“直到比尔带你进来,才证实了传言。”

  “那么她警告了你什么?她想要些什么?”

  “向她进贡,”帕梅拉说,“我们是这么猜的。”

  “哪一种?”

  帕梅拉耸了耸肩。似乎我只能得到这种回答。

  “哪些贡品?”我问道。又是大眼瞪小眼。我有些恼火了,重重地叹了口气。“假如你们不向她进贡,她将会怎么做?”

  “她会不断地做些疯狂的事。”比尔听上去忧心忡忡。

  “会到酒吧来吗?比如说莫洛特酒吧?”虽然这儿附近还有不少酒吧,我还是首先向到了莫洛特酒吧。

  吸血鬼们彼此对视了一眼。

  “她还会侵入吸血鬼的酒吧,”周说,“历史上曾经发生过。比如1876年万圣节发生在圣彼得堡的大屠杀。”

  吸血鬼们全都肃穆地点了点头。“我当时在那儿,”艾瑞克说,“动用了20个人才清洁干净。我们还不得不把格雷戈里送上行刑柱,所有人一起上才办成这事。你肯定料到了,在那之后,那为叫弗莱妮的美娜德就收到了进贡。”

  对于吸血鬼来说,需要把一位成员送上行刑柱,事情必定非常的严重。艾瑞克曾经把一位偷了他东西的吸血鬼送上行刑柱,而比尔告诉我,艾瑞克不得不为之支付一大笔罚金。而至于付给谁,比尔没有透露,我也未曾追问。有些事情,我还是不知道的好。

  “这么说来,你会给这名美娜德贡奉?”

  我看得出来,他们肯定在对此交换看法。“嗯,”艾瑞克说,“最好还是给她贡奉。”

  “我猜美娜德肯定很难消灭。”比尔带着疑问发问道。

  艾瑞克浑身战栗。“哦,确实如此。”他念叨着,“哦,确实如此。”

  在开车回良辰镇的路上,比尔和我全都一声不吭。对于这个晚上,我有了太多的疑问,可我疲倦得要命,真是累到了骨子里。

  “山姆应该知道这件事。”当汽车在我家门前停下时,我说道。

  比尔下车绕道对面,替我打开了车门。“为什么,苏琪?”他知道我现在举步艰难,于是握住我的手,把我从车内拉了出来。

  “因为•••”我的话语嘎然而止。比尔知道山姆是超自然生物,然而我不想去提醒他。山姆就开着一家酒吧,而当美娜德为非作歹时,我们更靠近良辰镇,而非什里夫波特市。

  “他开着一家酒吧,但他应该会完好无事。”比尔推断说,“另外,美娜德也说了,口讯是要带给艾瑞克的。”

  这倒是千真万确的。

  “你过分关心山姆了,一点都不在意我。”接着比尔居然这么说,我目瞪口呆地看着他。

  “你吃醋了?”当别的吸血鬼对我称羡连连时,比尔总是十分的警觉,可我以为那只不过是捍卫伴侣的反应。我不清楚该怎么对待这一最新动态,之前可从来没有人会为了我关心某人而大发醋意。

  比尔没有做声,一副满心焦急的样子。

  “嗯。”我若有所思地说,“算了,就算了吧。”比尔扶着我走上台阶,穿过老屋,进入我的房间,我则从始至终一个劲地对自个儿偷笑。有许多年,我奶奶就睡在这间房里;如今,房间的墙壁被粉刷成了浅黄色,摆放着米白色的木制家具,米白色的窗帘上散布着明亮的花骨朵儿,床铺上覆盖着颜色相衬的被褥。

  我走进卫生间,刷好牙,然后依旧穿着艾瑞克的衬衫走了出来。

  “脱掉衬衫吧。”比尔说。

  “瞧,比尔,通常来说我会情欲高涨,好想做爱,可是今晚——”

  “我就是讨厌看见你穿着它的衬衣。”

  好吧,好吧。我可以忍受你的嫉妒。另一方面,假如比尔吃醋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那可就讨人厌了。

  “哦,好吧。”我边说边叹气,争取让比尔从几米开外就能听见,“我猜得自己脱下这件邋遢的衬衫。”我慢慢地解开纽扣,心里知道比尔的眼珠子正盯着我的双手慢慢松开纽扣,一点一点地拉开衬衫。直到最终,我脱掉了上衣,只穿着帕梅拉给我的白色内裤站在原地。

  “哦!”比尔沉重地呼吸着,这对我来说就是奖赏了。美娜德确实令人憎恶,不过只要欣赏着比尔的英俊脸庞,我就感觉像是一位女神。

  也许我下个休息日该去洛斯顿的哪家福克茜内衣店去采购一番了。又或者比尔刚刚购进的那家服饰店里有女性内衣卖?

  向向山姆解释我需要去达拉斯一趟,并不是一件容易事。在我奶奶过世时,山姆对我非常向山姆解释我需要去达拉斯一趟,并不是一件容易事。在我奶奶过世时,山姆对我非常体贴和照顾,我也把他当成自己的一名好友、一位好老师,以及(时不时地)一个性幻想对象。我只告诉山姆,自己要稍稍地度个假;上帝知道,我之前从未索要过假期。不过,他多半已经知晓那笔交易是什么。山姆对此并不乐意。他那双湛蓝色的明亮眸子看上去滚烫滚烫,脸孔紧绷如石雕,甚至连他的一头金红色的头发都似乎发出了嗤嗤的烧灼声。尽管山姆几乎是一语不发,忍着不说出心里话,但他显然认为比尔不应该同意我的这趟远行。不过山姆不了解我和吸血鬼打交道时候的具体情形,就好比在我认识的吸血鬼中,惟有比尔察觉到山姆是一位变身人。我也尽量不去提醒比尔。我不愿意比尔比现今更加留意山姆。比尔也许会认定山姆是个敌人,而我绝对不想让比尔萌生这种想法。比尔真的是一名难以对付的强敌。

  在这么多年从别人的脑袋里读出我不想知道的内情后,我擅长于保守秘密,脸上从不泄露任何表情。不过我必须承认,要将比尔和山姆区别待之,耗费了我大量的精力。

  山姆同意放我休假后,就往后靠向椅背,在一条翠兰色的莫洛特酒吧的T桖衬底下,藏着他瘦削而结实的身躯。他穿的牛仔裤虽然旧兮兮的,但却很干净,皮靴鞋底沉重,款式陈旧。我坐在山姆办公桌前的访客座椅上,紧挨着椅子边沿,身后的办公室门紧紧闭合着。我知道站在房门外面的人什么都听不到,毕竟酒吧和往常一样喧声鼎沸,从自动点唱机飘扬出柴迪克舞曲的旋律,刚刚灌下几杯老酒的顾客大声嚷嚷。不过,当你谈论起像美娜德一样的东西,你会不由自主地想要放低嗓门,因此我俯身靠向写字桌对面。

  山姆不由自主地模仿起我的姿势,我将手掌搁在他的手臂上,轻声说:“山姆,在通往什里夫波特市的马路附近有一个美娜德在游荡。”山姆的脸上一下子面无表情,愣住了许久,接着爆发出了一阵哈哈的笑声。

  至少三分钟后,山姆才刹住了大声笑,而我则变得相当生气。“我很抱歉。”山姆不停说着,接着又爆发出一阵大笑声。要知道,当你

  就是触发了这一局面的人,那会多么的让人生气?他绕道写字桌的对面,依旧试图压制住自己的咯咯笑声。我看到了山姆站立了起来,于是我也立起了身,然而我却怒火中烧。山姆抓住我的肩膀。“我很对不起,苏琪,”他再次表达歉意,“我从来没有见到过美娜德,不过我听说她们非常龌龊。为什么美娜德这档子事让你念念不忘?”

  “因为她闷闷不乐,要是你看到我后背上的伤疤,你就会一清二楚了。”我厉声说道,而山姆的脸庞立马换上了一副“天啊”的表情。

  “你受伤了?怎么发生的?”

  于是我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山姆,尽量略去一些复杂的情节,少谈什里夫波特市的那帮吸血鬼为我吸血疗伤的过程。山姆依然想亲眼看一下我的伤疤。我转过身,山姆掀开我的T恤衫,拉到了文胸下方。他没有作声,然而我感到有东西触及我的背脊,过了一小会儿,我才意识到山姆刚才亲吻了我的肌肤。我抖动了一下。他放下T恤衫,盖住伤疤,然后把我转过了身。

  “我很难过。”山姆无比真挚地说。他现在不再嬉笑,一点也不。山姆与我靠的非常之近,实际上,我能感觉到从他的皮肤散发出的热量,以及他胳膊上微细的汗毛传送出的情感电荷。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我担心她会来找你麻烦,”我解释说,“山姆,美娜德索要的贡品到底是什么?”

  “我妈过去常告诉我爸,他们喜欢那些令人自豪的男人。”山姆如此说道,有那么一会儿,我以为他依旧在取笑我。不过当我望向他的脸庞,却发现他并没有取笑的意思。“美娜德们最喜欢干的,就是把一位让人自豪的男人思成碎片。”

  “太让人讨厌了,”我说,“还有什么别的东西能满足她们?”

  “大的猎物。熊啊,老虎啊,这类的猛兽。”

  “在路易斯安那州,很难找到一头老虎。也许你能找到一头熊,不过你怎么把它弄到美娜德的地盘上去呢?”说到这,我沉思了片刻,然后却像不到任何点子。“我猜想,她想要一头活兽。”我带着疑问说道。

  山姆看上去一直在注视着我,而没有思考问题,他点了点脑袋,然后就身体前倾,吻住了我。

  我本该留意到山姆突然其来的热吻。

  跟比尔比起来,山姆是那么的暖意十足。比尔的身体永远缺少暖意,也许顶多稍稍带点热气。事实上,山姆的双唇与舌头感觉起来都滚烫滚烫。这一热吻深情而又热烈,完全出乎我的预料,就仿佛某人给了你一件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礼物时,你所感受到的激动情绪。山姆的手臂环抱住我,我的双臂环抱住山姆,我们奉献出自身拥有的一切,直到我回到了现实之中。

  我稍稍地脱开身子,山姆缓缓地将脑袋从我肩头移开了。

  “我需要离开镇子一会儿。”我说。

  “对不起,苏琪,但是我等待这一吻已经等了许多年。”

  我有许多方式可以闷声不响地扭头离开,然而我还是打定了主意,决定摊牌:“山姆,你知道的,我•••”

  “深爱着比尔。”山姆接上了我的话头。

  我并不能完全确定自己深爱比尔,然而我爱他,也把自己托付给了他。为了简单了事,我点了点脑袋,表示同意。

  因为山姆是一名超自然生物,我无法清楚地读到他的心思。但是我宁愿自己变成一个傻瓜,对读心术一窍不通,那样就可以不用感受到山姆心头如波涛般涌起的沮丧和渴望。

  “我想要表达的观点是,”过了片刻,当我俩离开了彼此的怀抱,拉开了距离,我说道,“如果这名美娜德对酒吧有着特别的兴趣,她瞄准的也并非普通人的经营的酒吧,而是像艾瑞克在什里夫波特市开设的那种酒吧。所以你最好当心点。”

  山姆似乎因为我的提醒而又振作了精神,从中重获了一线希望。“谢谢你的提醒,苏琪。下回等我变身时,我会在林地那边小心谨慎的。”

  在山姆作为变身人的冒险经历中,我从未想过他会撞上一个美娜德,而当我脑袋里映现出这样一种场面时,我不由得遽然坐下。

  “哦,不,”我加重了语气,“不要做出任何改变。”

  “四天后,就是月圆之夜了,”山姆瞟了一眼日历,然后说:“我必须去。我已经安排了泰瑞那晚来顶班。”

  “你是怎么跟他说的?”

  “我告诉他我有场约会。他压根不用看日历,就能想明白每次我叫他来工作,都是月圆的日子。”

  “那也没办法。警察有没有再回来询问拉法耶特的事?”

  “没,”山姆摇了摇头,“我还雇佣了拉法耶特的一位朋友,名叫科韩。”

  “像谢尔•可汗一样的亚洲人?”

  “是和夏卡•科韩一样的黑人。”

  “行,但是他会烹饪么?”

  “他刚刚被从捕虾船上炒了鱿鱼。”

  “为了什么?”

  “我推敲起来,是艺术家一样的脾气吧。”山姆的语气显得有些干瘪瘪的。

  “我们这儿可不需要什么艺术家的脾气。”我单手握住门把手,平说道。我很高兴,山姆与我能有一场对话,这样就能让我俩毫无先例的紧张处境得以放松下来。我俩从没有在工作场合拥抱过。实际上,我们只亲吻过一次,那是在数个月前,我俩单独约会后山姆送我回家时发生的。山姆是我的老板,而和老板发展一份恋情总是一个糟糕的主意。当你的男朋友是一名吸血鬼,再和你的老板发生恋情则是另一种糟糕的注意,或许还是一个能要人命的主意。山姆需要找一个女伴。越快越好。

  我在紧张不安时,总是能面露笑容。于是我满脸堆着笑容,对山姆说:“我回去工作了”,然后就穿过房门,将房门在我身后啪地合上。对于在山姆办公室里发生的一切,我有着五味杂坛的复杂滋味,然后我推开了所有的情绪,准备赶快调配一些酒水。

  那个晚上的莫洛特酒吧里,顾客们没有丝毫不对劲的地方。我哥哥的好友霍伊特•弗坦巴利正在他的几个铁哥们喝酒。对于凯文•普莱尔,我更习惯见到他穿着警服的样子,他正坐在霍伊特身边,不过今晚凯文看上去并不开心。他似乎宁愿坐在他的巡逻车里,和他的搭档凯妮娅待一块儿。老哥詹森一只手搂着越来越常见到的女伴莉斯•巴雷特,走进了酒吧。莉斯见到我总是露出和颜悦色的样子,然而她从来不会试图巴结我,这令她在我心中赚得了颇高的评价。奶奶肯定会乐意知道詹森和莉斯如此频繁地约会。詹森已经做了好多年的花花公子,一直到他厌倦了这种日子。毕竟,良辰镇和附近地方的年轻姑娘数量有限,而詹森已经在这儿泡了好多年的妞。他需要重新开始。除此之外,莉斯似乎也愿意忍受詹森与法律之间时常发生的小摩擦。

  “小妹!”詹森向我问好,“给我和莉斯各来一份‘七七’鸡尾酒,行吧?”

  “乐意效劳。”我微笑地说。方才在一波乐观情绪的怂恿下,我偷偷对莉斯施展了一会儿读心术;她盼望着詹森能快点向她求婚,越快越好。莉斯是这么想的,因为她认准了自己已经怀孕。

  幸亏好多年以来我一直过着隐藏自己的内心想法的日子。我给詹森与莉斯各上了一杯酒水,然后小心翼翼的防护住自己,挡开自己捕捉到的其他所有杂七杂八的内心想法,接着竭力思考我此刻该干的事。作为一名读心术者,有种最糟糕的麻烦就在于此:旁人心里所想的、嘴上不说的事情,其他人(譬如我)确确实实并不像要知悉,或者说不该想要探悉。我听过的秘密,多得能噎死一头骆驼,并且请相信我,无论以哪种方式,这些秘密中没有一个能给我带来好处。

  假如莉斯怀孕了,无论孩子的爸爸是谁,她最不需要的就是酒精。

  我细心地观察者莉斯,她从酒杯里小啜了一口,她单手握住酒杯,半遮半掩,想让酒杯避开大家的视线。她和詹森稍稍聊了一会儿,然后霍伊特冲着詹森打了招呼,詹森就坐在酒吧凳上转了个身,朝向他的这位高中好友。莉斯低头注视着酒,似乎真的想要把它一口吞光。我递给她一杯看上去差不多的普通七喜饮料,然后连忙收走了那杯鸡尾酒。

  莉斯那双又大又圆的褐色眼眸惊奇地凝视着我。“不是为了你。”我非常平静地说道。莉斯橄榄色的肤色一下子就变得苍白无比。“你有很好的判断力。”我说。我费尽功夫解释自己插手此事的缘由,而这和我的个人原则有所抵触:我应该采取秘密的方式来利用自己的读心术本领。“你是个很有判断力的人,你能正确行事的。”

  就在那时,詹森转过了身,接着在我招待的另一张桌子,有一位“投手”唤我过去。正当我要从吧台后面走出来、招待那位顾客时,我注意到了波西娅•贝尔弗勒站在门口。波西娅眯着眼睛扫视昏暗的酒吧,似乎在寻找某人。让我大吃一惊的是,这位“某人”恰恰是我。

  “苏琪,你现在有空么?”她问我。

  要数清楚我和波西娅一对一对话的次数,只用一只手就可以了,甚或单用一根手指就可以,而我想象不出她脑袋里的想法。

  “到那边坐下吧,”我朝着自己负责的区域里的一张空桌子点了点脑袋,同时说道,“我一会儿就过来。”

  “哦,行。我想自己最好再点上一杯酒。就来杯梅洛吧。”

  “我马上给你送来。”我小心翼翼地倒上了一杯梅洛葡萄酒,然后放到托盘上。我查看了一圈,确认自己招待的所有顾客都觉得满意后,拿起托盘走到波西娅入座的那张桌子边,然后坐在她的对面。我就坐在椅子边,那样无论哪位顾客的酒水喝光了,都会看见我立即就一跃而起,为他们服务。

  “我能为你效劳什么?”我伸出手查探了一下自己的马尾辫,发觉安然无恙,然后冲着波西娅露出了一脸微笑。

  波西娅神情专注地望着自己的葡萄酒杯。她用手指转动着酒杯,啜饮了一口,然后把杯子放到杯垫的正中央。“我有件事想求你帮忙。”

  别胡扯了,这不是明摆的!因为我和波西娅的私聊从来没有超过两句话,很明显,波西娅就是对我有所请求。

  “让我猜猜。你哥哥让你来求我偷听酒吧里顾客们的对话,那么我就能查找出拉法耶特去过的那个淫乱放纵的派对。”仿佛我还不知道该怎么办似的。

  波西娅看上去局促极了,但却坚定地说:“苏琪,要不是他身处困境,他绝不会来求你帮忙。”

  “他从来没有求我帮忙,因为他不喜欢我。尽管我从没有使过坏,对他一直很友善!可是到如今,他就想求我帮忙了,因为他真的需要我了。”

  波西娅白皙的皮肤突然变得红彤彤的。我知道自己把她哥哥的问题责怪在波西娅身上是非常不对的,可是她毕竟同意充当传信人。你该晓得传信人会遭遇到什么。这让我回想起昨夜自己这个传信人角色,并且不禁想起自己今天是否该感到庆幸。

  “我们也没怎样。”波西娅喃喃道。要恳求一位酒吧女招待帮忙,肯定伤透了她的自尊,而且还是向斯塔克豪斯低声下气。

  没有人希望我拥有这样一项“天赋”。没有人像让我对他们施展读心术。然而每个人都想让我为他们找出某些秘密,而不管我在筛查酒吧主顾们的心思(多数都是让人不悦,并且风马牛不相及的)、收集相关情报时作何感想。

  “你大概忘记了,就在不久前,安迪刚刚以谋杀罪名逮捕了我的哥哥?”当然,安迪最终还是不得不释放了詹森。

  假如波西娅的脸色再红上几分,简直可以用来点火了。“我刚才忘记了。”她的尊严又重整旗鼓,接着说,“不管怎样,我们不需要你这样的怪胎的帮助。”

  “波西娅•贝尔弗勒,听我说。我会稍稍倾听别人的心声。不是为了你,或是为了你哥哥,而是因为我喜欢拉法耶特这个人。他是我的一位朋友,比起你或者安迪,他总是对我更为友好。”

  “我不喜欢你。”

  “我不在乎。”

  “亲爱的,有麻烦?”在我的背后,响起了一道冷峻的声音。

  是比尔。我的头脑施展读心术窥探,感觉到身后是让人舒心的一团虚无。其他人的头脑就像果酱瓶里的蜜蜂嗡嗡直叫,可是比尔的头脑方佛就是一个盛满了空气的圆球。美妙极了。波西娅唐突地站起身,身下的椅子差一点就向后倒去。她恐惧万分,甚至不敢靠近比尔,仿佛他是一条毒性十足的毒蛇或者类似的毒虫。

  “波西娅刚刚在求我帮个忙。”我慢条斯理地说,同时头一次注意到我们三人的“小型三重唱”招引来人群里一些顾客的关注。

  “以此作为贝尔弗勒家对你做过的那些‘友善’事情的回报?”比尔质问道。波西娅猛然行动,她转过身,然后大步走出了酒吧。比尔注视着波西娅离开,脸上露出了最古怪的满足表情。

  “现在,我必须得自己找出事情的原委了。”我边说边后仰,靠到了比尔身上。他的双臂环抱住了我,紧紧地把我搂到他的身边。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一颗大树搂抱在怀里。

  “达拉斯市的吸血鬼已经安排好了,”比尔说,“明晚你可以动身么?”

  “你怎么走?”

  “如果你愿意在机场里监督棺材被载上了飞机,我就可以躺在自己的棺材里旅行。然后我们就能有整夜的时间来搞明白达拉斯的吸血鬼到底想让我们干什么。”

  “那么我就得用棺材载着你到机场去?”

  “不必,甜心。你自己一个人去吧。有专门的运输服务公司干运棺材那档子事。”

  “在白天运吸血鬼到各个地方?”

  “嗯,他们领有执照,还有人担保。”

  我必须得好好地想明白这通子事。“你想来瓶血么?山姆把几瓶血放加热器上了。”

  “好的,谢谢。我想要点O型阳性血。”

  正是我的血型。真是我的甜心。我冲着比尔莞尔一笑,并非惯常的那种勉强的微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真心实意的笑容。不管我俩作为一对情侣有多少的困难,我都很幸运能有比尔在身边。我不敢相信自己刚刚亲吻过别人,所以一等那个想法滑过脑海,我就把它抹得一干二净。

  比尔回了一个微笑,也许这并不是最让人安心的一幕,因为他正极其陶醉地望着我。“你多久后下班?”比尔问了一句,同时愈加贴近我。

  我低头看了眼手表。“再等半个钟头。”我许诺道。

  “我会在那里等你。”比尔坐在了波西娅离去而空出的那张桌上,我立即给他送上了人造血液。

  凯文踱步过来与比尔攀谈,最后在桌边坐下。我距离的位置,只够偷听到对话的只言片语;他们在谈论小镇上发生的犯罪种类和汽油的价格,还有谁能赢得下一届的警长选举。多么的稀松平常!我自豪得满脸堆满灿烂的微笑。当比尔第一次迈进莫洛特酒吧时,气氛是紧张而做作的。如今,顾客随意地走动,和比尔说上几句话,或者只是点头致意,但是不管哪种,他们都没有把接近比尔太当一回事。即使没有了社会交往的问题,吸血鬼们面对的法律问题也够他们头痛的了。

  那晚,当比尔驾车送我回家时,他似乎还处于兴奋的情绪中。我捉摸不透的原因,直到最后想及比尔是在为达拉斯之行感到开心。

  “是脚痒痒得想要旅行了?”我好奇地问比尔,对他突然之间这么企盼旅行有点不悦。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走南闯北。待在良辰镇的这几个月也让人很愉快,”比尔一边说话,一边伸出手来轻轻拍打我的手掌,“不过发自内心地,我想要拜会一下和我同类的吸血鬼。什里夫波特市的吸血鬼比我厉害得多,当我和他们待一块时,从来不敢放松精神。”

  “在你们进入大庭广众之前,吸血鬼们像如今这样组织严密么?”我尽量不问及吸血鬼社会的底细,因为我从来不知比尔会做出怎样的反应,但是我真的是好奇心难耐。

  “以前和现在不一样。”比尔闪烁其词。尽管我知道这就是我能从比尔那里获得的最佳答案,但还是忍不住小小地叹了口气。疑团先生。吸血鬼们依然泾渭分明地画清了界限。不准医生检查吸血鬼,不准要求吸血鬼参军。为了补偿这些法定的让步,美国人也要求曾经是医生和护士的吸血鬼们——为数还真不少——必须搁置起自己的听诊器,停止从医。因为人类对于吸血为生的医疗专业人士可是疑虑重重。即便就人类目前所知的,吸血鬼们对于包括大蒜和日光在内的许多种事物都存在强烈的过敏反应。

  尽管我是一名人类——虽然是古里古怪的人类——我却对此体会颇深。当我相信比尔是患上了某种可以归类的重症后,我就变得十分快乐。如今,我知道那些被人类推入神话与传说的国度的神秘生物有着一个让人讨厌的习惯:他们想要证明自己的真实存在。就拿美娜德来说,有谁会相信一个古希腊传说中的神灵会游荡在北路易斯安那的森林里?

  也许,在花园的尽头真的有仙子栖身,记得以前我奶奶在晒衣绳上挂衣服时就会唱一首歌,歌里就有这句话。

  “苏琪?”比尔的嗓音轻柔中透着坚毅。

  “什么事?”

  “你在使劲思考什么事?”

  “嗯,我就是在思索未来,”我含糊地答道,“还有坐航班的事。你必须告诉我所有的安排,比如我该什么时间到机场。还有,我该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当汽车在我家的旧宅子前的车道上停下时,比尔已经开始在脑袋里颠来倒去考虑这件事,我知道他肯定会慎重考虑我的请求。这也是比尔的诸多优点之一。

  “但是,在你打点好行李之前,”比尔对我说,他的那双深色的眼眸在扬起的眉毛下露出严肃的神色,“还有一些事情是我们必须讨论的。”

  “啥事?”在比尔发话时,我正站在卧室地板的正中央,凝望着敞开的橱柜门。

  “放松技术。”

  我转过身面朝比尔,双手搭在屁股上。“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就是这个。”比尔以经典的白瑞德抱美人的姿势,矮身抱起了我,我尽管穿的是休闲裤,并非修长的红色——睡衣?或是浴袍?——比尔还是让我感觉自己是如此美丽动人、令人一见难忘、就像郝思嘉那样。比尔当然无需抬我上什么楼梯,床近在咫尺。这么说吧,多数的夜晚缠绵时,比尔会把节奏放得很慢很慢,让我认为在我俩抵达gaochao前,我就会抵制不住地娇喘出声来。可是今夜,比尔因为将至的旅行而兴奋异常,他大幅地加快了速度,我俩一起直抵情爱的高峰。在完美的缠绵后,我和比尔平躺在一起,回味做爱后的余味。我脑袋里不禁在想,达拉斯的吸血鬼们会如何看待我俩的结合?

  我以前去过一次达拉斯,是高年级去六旗游乐园的旅行,那趟达拉斯之旅对我来说并不美妙。我当时笨手笨脚的,面对其他人脑子里没完没了散播出来的内心想法,我无力保护我的大脑,而对于我最好的伙伴玛丽安和一位名叫丹尼斯•恩格尔布莱特的同学突然间出双入对,我也毫无准备,并且在那之前我从未离开过家门。

  如今这趟旅行将会迥然不同,我坚定地告诉自己。我是应达拉斯市吸血鬼的请求去哪里的;这不正说明了我魅力十足,或者别的?他们需要我,是因为我独一无二的能力。我应该要集中精神,不再把我的奇异天赋唤作缺陷。我已经学会了如何控制我的读心术,至少是具有更强的准确度和可预测度。我拥有着自己的男人。没有人能把我抛在一旁。

  然而,我必须得承认,在我坠入梦乡前,我因为那原本属于我的宿命的不幸,哭出了几滴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