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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廷玉疑似逃跑,姚征兰在大理寺待不住,当即便带人去了霍家。

    他父亲霍兴志不在家,霍夫人接待了姚征兰一行。

    武库署令只是个七品小官,是故霍家宅院很小,家里人口也简单。

    姚征兰查了霍廷玉的房间,找到二十多件样式颜色都与顾璟平时穿的常服很像的衣服,只是料子不如顾璟的好。看起来,他确实是在故意假扮顾璟。只是除此之外,并没有找到任何与舒荣柳洪或是女子相关的东西。

    以霍廷玉谨慎的个性,他也不会把什么关键的东西放在自己家里。

    “这位大人,廷玉是不是犯了什么事啊?你们这样来搜他的房间?”见姚征兰从霍廷玉房里出来,霍夫人迎上来万分焦急地问。

    “不是,是别人的案子,我们想请霍公子回去协助调查,因为找不到他的人,一世情急所以才来了家里。”姚征兰笑着对霍夫人道。

    她原本就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像个文雅秀丽的公子,这么一笑起来委实让人生不起什么戒心。霍夫人暗暗松了口气,抚着胸口道:“没事就好。唉,自从舒公子出事之后,我这心里整天的不安宁。”

    姚征兰不意她会主动提起舒荣,忙问道:“舒荣的案子我也有耳闻,舒公子遇害,霍夫人因何心中不安?”

    霍夫人道:“舒公子和我家廷玉是最好的朋友,听说他遇害,我自然要问廷玉两句。可是廷玉却叫我不要多问,一句话都不肯跟我说。我就猜,是不是他们两个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对方把舒公子给杀了,廷玉心中害怕,所以才不肯说。”

    “原来如此。霍夫人,我们找霍公子有急事,您知不知道他会去哪里?”姚征兰问。

    “要是舒公子还活着,他出门肯定是去找舒公子。可是现在舒公子死了,他出门又不跟我说,我真的不知道他会去哪里。”霍夫人道,“你们找他究竟有什么事啊?”

    姚征兰道:“是这样,有个偷窃案,现场遗留一件外袍。我们抓住了疑犯,他却说那件衣袍是霍公子的,所以我们过来问问。”

    “啊?什么衣袍啊?我家廷玉所有的衣服都是我自己亲手缝制的,若是他的,我一定认得。他不会去做那些偷鸡摸狗的事的。”霍夫人急道。

    “衣袍是证物,轻易不能带出来的。是一件蓝色的厚缎锦袍,上面有蔓枝菊纹,您有印象吗?”姚征兰试探地问道。

    霍夫人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双眉一展,道:“那件袍子我有印象,那件袍子真的不是我家廷玉的,不是他的尺寸,是他托我做给他的朋友的。”

    姚征兰眼睛一亮,忙道:“霍夫人,您要是能讲清楚这件事,我们就不一定非要找到霍公子了,能不能麻烦您去房里录一份证词?”

    霍夫人自然答应。

    “大概十几天前,一天晚上,廷玉忽然拿回来一件男子的中衣和一匹蓝色的带蔓枝菊纹的缎料,说他那天在外头跟朋友玩闹的时候,不小心弄破了一个朋友的衣服,叫我照着那件中衣的尺寸做一件外袍赔给那位朋友。我花了六天时间做好了袍子,和中衣一起交给了廷玉。”霍夫人道。

    姚征兰将她说的话全部记下来,又问道:“霍夫人,您记不记得那件中衣有没有什么特征?”

    霍夫人不假思索:“有啊,那件中衣的右边袖口处,绣着一只蝴蝶。”

    “方才您说,那件袍子不是您儿子霍廷玉的尺寸,可不可以说一下尺寸差在哪里?”

    “廷玉的外袍肩宽要一尺四,那件袍子的肩宽一尺三,廷玉穿的话肩臂这块会嫌紧的。”霍夫人道。

    “原来如此,只是,这些都是您的一面之词,有没有什么证物可以证明您说的话?”

    “我这里还有上次做衣服剩下的布料。”霍夫人说着,命丫鬟去库房里将那些布料拿出来。

    姚征兰命差役将布料收了,对霍夫人道:“劳烦您在这里按个手印。”

    得到了这份证词,姚征兰心里稍微有了些底,带人回到了大理寺。

    随着时间推移,眼看天都要黑了,萧旷他们还没回来,她的心再一次提了起来。

    今天就要过去了,还剩两天,若是在时限之前不能把霍廷玉抓回来怎么办?

    她心里焦灼,不想影响顾璟看案卷,就独自走到院中,一边徘徊一边频频向大门口张望。

    顾璟来到窗边,看了她一会儿,出门来到她身边,“到放衙时间了,你先回去吧。”

    姚征兰愣了一下,“我再……”

    “案子再紧急,也得吃饭,得睡觉。以后还有无数的案子,你不是打算为了这一个案子把身体熬坏吧?你先回去,我吩咐差役一声,若是人抓回来了,不管什么时辰,即刻去府上通知你。你现在在这里也只是等着罢了,在这儿等和回家等,有什么区别呢?”顾璟道。

    姚征兰想想也有道理,对顾璟道:“那就有劳顾大人了。”

    顾璟点点头。

    姚征兰回到家里吃过晚饭,又快速地洗了个澡,心里牵挂着萧旷他们,到底是睡不着,就坐在床上绣帕子。

    一直绣到快三更,帕子都绣好了,还是没有差人上门。看来今晚把人捉回来的希望不大了。

    她下了床来到窗边,仰头看着天上的明月,心想:若是哥哥,他一定会做得比我好吧。

    “小姐,小姐你睡了吗?”外头忽然传来入微的声音。

    姚征兰过去打开门,问她:“你怎么还没睡?什么事?”

    “刚才门子来报,说大理寺的差人来了……”

    姚征兰一听,马上回身要穿外衣。

    “小姐,你听我说完,那差人已经走了。门子说,差人说了,霍廷玉已经被抓回来了,顾大人叫他传话给你,犯人刚被抓回来时反抗情绪最重,最难审。现在离天亮也没几个时辰了,顾大人叫你好好睡觉,先熬他几个时辰,明日一早再审他。这叫养精蓄锐,以逸待劳。”入微道。

    “……哦。”

    入微见自家小姐还有些犹豫的模样,推着她来到床边上,道:“小姐,既然案犯已经抓回来了,顾大人也发话了,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快快睡觉吧,再不睡觉,奴婢怕你要变食铁兽啊。”

    “什么食铁兽?”姚征兰一时没反应过来。

    入微用手在自己眼眶上比划道:“大大的黑眼圈啊。”

    姚征兰想起食铁兽的形容,忍不住一笑,乖乖躺上床道:“好吧,听你的。明天记得早一点叫我。”

    入微给她盖好被子:“放心吧小姐,奴婢一定比平时早半个时辰叫你好不好?”

    姚征兰点点头。

    入微看她这样,忍不住八卦一下:“小姐,那位顾大人知不知道你是女扮男装啊?”

    姚征兰不答反问:“你想说什么?”

    入微笑得贼兮兮道:“没什么,只是听方才门子的传话,那位顾大人分明非常关心你啊。怕你担心得睡不着觉,所以一抓到人就派人来告诉你案犯抓到了。又怕你过度劳累,所以叮嘱你不要夤夜过去审案,明日再审。”

    “你不要胡说,他不知道的。他就是这样的人,对谁都很好的。”姚征兰面不改色道。

    “哦。”入微失望地垮下脸,吹灭灯烛出去了。

    黑暗中,姚征兰一双眼睛亮晶晶地闪着微光。

    她在庆幸,庆幸那天去找顾大人和李逾时听到了顾大人的那句话。如若不然,恐怕也不可避免地会像入微那样自作多情。

    有时候她希望顾大人不要对她那么关心,但是每当脑子里出现这种想法时,她又觉得自己很过分。难道别人同情你对你好也有错吗?别人只是善良而已,若是因此想入非非从而让自己感到困惑不自在,那是自己的问题,与别人无关。

    霍廷玉被捉拿归案确实让姚征兰松开了一直绷紧的那根心弦,这两天也委实很累,所以几乎是一闭上眼就立刻睡死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又黑又沉,到了早上,没等入微来喊姚征兰就自己醒了,而且感觉精力充沛。

    她简单地洗漱收拾一番,没吃早饭就出了门,来到大理寺时才寅时过半。

    一到大理寺她就兴冲冲地直奔大牢。

    “霍廷玉?没有啊。”当值的狱卒打着哈欠道。

    姚征兰不相信:“你是不是还没睡醒?昨夜不到三更萧捕头不是将他抓回来了吗?”

    狱卒道:“姚评事,您从哪儿听到的这消息啊?萧捕头从昨天出去之后还没回来过呢。”

    姚征兰:“……”难道是顾璟骗她?为什么骗她?真如入微说的那样,怕人不抓回来她担心得睡不着,所以骗她为了让她睡个好觉?

    她有些愣怔地来到阅卷房,天还没亮,三张书案上的灯盏都灭着,屏风后面却有灯光。

    她心中一惊,那盆带着血指纹的菊花她就藏在屏风后面的榻下!

    疾步绕过屏风,却在擡眼的刹那间呆住。

    她第一天来这个阅卷房就知道屏风后面有一张榻,只是从未见人在那张榻上睡过。而今,那张榻上却睡着一个人。

    顾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