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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边风大,程之余随意地盘起头发,用一支铅笔挽着。

    她用了一早上的时间在速写本上描了个轮廓,在邵珩摆弄相机的时候,她就一旁细心观察,捕捉他的动作,渐渐地在心里有了个大概的把握,等最后速写本上的人物出来时,她已经有点成竹在胸的感觉了,于是也不犹豫,拿出调色板和各式画笔,磨手擦掌,跃跃欲试。

    久违的绘画冲动,像是胸腔里有一股热血,汇成一种澎湃的激情促使着她行动。她摒除杂念,再没有那种在画布前无从下手的困囿,想的只是如何把他拍照时那种专业的姿态描摹出来,把他拿着相机时眉宇间的那种张扬定格下来,把他看着相机时眼底流露出的勃勃野心展现出来。

    做好一切准备工作,真正要下手时,她执笔的那只手隐隐有些颤抖,不是胆怯和退缩,是克制不住的激动,是一种对作品的期待。

    这种感觉两年来从未有过,上一次有这种感受是在她首次画‘海燕’的时候。

    程之余深吸了一口气,稳住心神,目光变得专注,毫不犹豫地下笔。

    ……

    邵珩坐在沙滩上,膝上放着相机,眼睛望着不远处正在作画的程之余,他在等时机。

    摄影不像绘画,是由一笔一画描摹出来的,还有很大的幻想和修饰的空间,绘画者可以凭借自己的想象去填补作品,但是摄影不同,它受外界因素的影响显然更大,更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任何一个因素的不调和就会成为摄影作品的致命伤。

    现在的光不是最好的时候,所以他在等。

    在等待的时间里,他一直注视着程之余,她心无旁骛,将自己完全投入在绘画的世界中,她画画的模样即使看了多次,他还是不会腻,她说画的是他,一早上却也没刻意让他摆出什么造型,也不需要他保持一个姿势,他甚至都不知道她攫取的是他的哪一个动作,有些心痒痒,但他也没特意过去看。

    惊喜总要留到最后才好玩。

    邵珩又拿起相机对着她看了看,镜头中是被缩小了的她。

    曾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他不能直视镜头。或许是时间的治愈让他渐渐放下了长久以来都不愿放下的自我苛责,或许是他心中仍然保有对摄影的执着和不甘,但他知道,她是那把打开阀门的钥匙,推开了他的世界,拉了他一把。

    邵珩看着她想,啧,这下可真成圣母了。

    午后,居于头顶正上方的太阳开始渐渐西斜,稍稍敛起了炳耀的光芒。

    邵珩半蹲在程之余的斜后方,举着相机守候着那万事万物都契合的一刻,等海风微微带起她滑落下的一绺发丝时,按下快门。

    Perfet。

    看着那张拍就的照片,他觉得两年前摄影的感觉回来了,一种无法抑制的,想用相机定格永恒的欲/望重新燃了起来。

    邵珩又选了几个不一样的角度给她拍了几张,尽管两年没拍过照,天生的敏感度还是让他能迅速地掌握时机,定格一张又一张精美的画面。

    摄影入门者在拍照时会格外在意条条框框,被理念和规矩所束缚,拍出的作品往往生硬不自然,而邵珩,他在摄影时从来不会刻意去在意这些,那些东西已经刻进他脑子里和他融为一体了,每当他拿起相机时,脑子里就会迅速做出判断。

    他对摄影有敏锐精准的直觉。

    ……

    邵珩绕到程之余的斜前方,弯腰举着相机,程之余手上拿着画笔,微微偏头去看他,眼神和他在镜头里相遇,她对他笑了下。

    邵珩迅速按下快门定格住这一刻。

    程之余端详着画布,又去看正拿着相机拍照的邵珩,突然想起梵高说过的话——‘我画一个男人,就要画出他滔滔的一生’。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但她会竭尽全力去做,她想把他最好的样子记录下来。

    “画好了?”邵珩拿着相机走过去。

    程之余笑着点了下头:“差不多了。”

    邵珩挑眉,走到她身边去看她花了近一个下午画就的作品。

    第一眼看的时候他愣了下。

    他是个摄影师,有个毛病,就是挑剔别人的技术,不喜欢别人拍自己,因此他很少拍照,很少在照片上看自己。

    这是他第一次在画布上看到自己,感觉有些微妙。

    他拿着相机随意站在海边,相机举在胸前,相机镜头对着画外的人,他低头看着,神色专注,轻勾起一边的嘴角又有些不羁,在他身后是一片无际的汪洋大海。

    虽然她画的是今天的他,但他却仿佛看到了两年前的自己,那股对摄影的冲劲儿,勃勃的野心都隐藏在眼底,还有那种不服输,睥睨一切的自信。

    程之余看着他有些紧张地问:“你觉得怎么样?不好我可以改的。”

    邵珩盯着那幅画,良久笑了,挠挠下巴说:“还不错,把老子的帅气画出来了。”

    程之余不满地哼了声,放下画笔,伸手就想把手上的油墨蹭到他脸上去。

    邵珩一手拿相机,一手格开她的手往后退了步,吊着眼梢意味深长地说:“一会儿回酒店再陪你‘玩’。”

    程之余的表情僵了下,眼珠子不安地左右转了转,认怂地收回了手。

    油画还没干,程之余刷上一层清漆,之后也不好立刻搬动它,只能等着。

    她和邵珩一起坐在沙滩上,看着潮涌潮落,聆听海浪歌唱。

    程之余侧坐着,背靠在他身上,手上拿着相机在翻看他一下午拍的照片。

    每一张都是她。

    程之余张张都看得很仔细,不像以往看陈宪的照片,只是囫囵浏览一遍。

    她没看过自己画画时候的样子,作为当事人和局外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

    “真好看。”她说。

    “啧,你还挺自恋。”

    “我是说你拍的真好。”

    “那还用说?”

    “……”程之余鼓着嘴回头瞪他。

    邵珩凑过去亲了她一口。

    晚上,他们回到酒店,程之余今天为了画好那幅画,注意力高度集中,等到松懈下来后难免觉得有些累,所以吃完饭后就回了房间。

    她早早地洗好澡出来,就趴在床上拿着邵珩的相机反反复复地看他拍的照片。

    邵珩赤着上身从浴室里出来时就看到她趴在枕头上,对着相机笑。

    他舔舔牙,往床边走过去,躺上床侧着身子撑着脑袋看她:“还没看腻?”

    程之余摇头,再次从头看到尾。

    邵珩见她沉迷在自己拍的照片中,嘴角上扬,眼底还有些崇拜,不由喉头上下一滑,眼神黯了黯。

    程之余正看得入迷,手上的相机突然被人拿走了。

    “诶?你干嘛呢!”她伸手想去抢。

    邵珩手一躲就把相机放到了床边的桌上:“明天再给你拍。”

    他把她抱过来趴在自己身上,压着嗓子说:“现在做点别的。”

    程之余见他眼神都变了,头皮发麻,立刻手脚并用想爬到旁边去。

    邵珩翻身把她压在身下,亲了亲她,勾起她的一绺发丝绕着玩:“啧,躲什么啊,‘学姐’。”

    自从他喊她‘小鱼儿’开始就再也没喊过‘学姐’了,此时此景他这样喊她,让程之余又羞又恼,整张脸都涨红了,瞪着眼,伸手去捂他的嘴:“不许叫我‘学姐’,你还比我大一岁呢!”

    邵珩舔了下她的手,程之余立刻松开。

    “说的有道理。”邵珩竟然赞同地点点头,松开她的头发去捏着她的下巴,眉峰一扬说,“叫‘哥哥’。”

    程之余先是愣了下,随即又惊又怒,伸手推他:“混蛋!”

    邵珩从喉咙里溢出几声轻笑,低头就吻住她。

    他单手就把她身上的睡衣扒了,一只手在她身上游走,另一只手去摸床头上的安全套。

    邵珩稍稍起身,用嘴一咬把包装撕了,眼神一直留在程之余光/裸的身上,迸射出野兽般侵略的目光。

    程之余捂住自己的眼睛,微微缩着身体,有些着急地说:“你把灯关了关了!”

    邵珩戴好套欺身压上去,拉开她的手看着她说:“关了就看不到了。”

    程之余的脸似是醉后浮出酡红,嘟囔着:“……别看,快关灯。”

    “啧,想关灯啊,叫声‘哥哥’来听听。”邵珩轻挑地擡起她的下巴。

    程之余鼓嘴,别开脸:“不要!”

    邵珩让她的腿夹在自己腰的两侧,对着她的腿心恶劣地磨了磨:“不要?”

    程之余不由自主地颤抖,她动了动腿想逃离,邵珩没给她机会,掐着她的腰毫无预兆地撞了进去。

    程之余低呼一声,身体一阵痉挛,双眼迷离,嘴唇微微张开,还不忘骂他:“……混蛋!”

    邵珩拂着她的鬓发,往里再顶了顶:“老子做的就是混蛋事。”

    ……

    邵珩今天心情很好,兴致更不错,等最后云消雨歇,程之余累得动都不想动,他却像是一只餍足的野兽,酒足饭饱之后越发精神了。

    邵珩去阳台那抽了一支烟回来,见程之余还是那个姿势,懒懒地趴在枕头上,微眯着眼睛,像极了一只犯懒的猫咪。

    他走过去,坐在床边上,连着被子一起把她抱进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问:“这么累?”

    程之余动了动,虚推了下他,嘟囔了句:“想洗澡。”

    “好。”

    邵珩把被子掀开,一把抱起她往浴室走。

    “诶?”程之余吓住了。

    “together。”

    “不要!”程之余下意识地拒绝。

    邵珩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一周,挑眉:“小鱼儿,我哪都看过了,还害羞什么?”

    程之余憋红了脸:“你你你……”

    洗澡时,邵珩没忍住,又要了她一回,等最后洗好澡,程之余身上最后一丝力气也被抽干了,站都站不稳,只能无力地攀着他,让他再次抱回去。

    邵珩把她轻放在床上,自己也躺上去,关了灯把她揽在怀里。

    程之余靠在他胸膛上,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声,心里不知怎的,格外安定。

    她摸了摸手上的青金石手串,突然想起一件事。

    程之余动了动身体,伸手去摸他的后背。

    邵珩贴在她耳边,暧昧地问:“还想要?”

    程之余掐了下他,接着摸到了他的右边肩胛骨,上面有一个肉疙瘩,纹路不平,在平坦的皮肤上显得格外突兀。

    邵珩的身体在她摸上那个伤疤时几不可察地僵了下。

    程之余擡头问:“疼吗?”

    邵珩沉默了会儿,才答道:“都多久了。”

    程之余小心翼翼地问:“阿富汗……是什么样子的?”

    “想知道?”

    “嗯。”程之余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她确实是有些好奇,阿富汗这个国度对她来说十分陌生,她对它的了解仅限于小说《追风筝的人》以及他拍的那张照片。

    但她还有些忐忑,生怕这个话题会引起他的一些不好的回忆。

    “你要是——”

    “啧。”邵珩打断她,“给你讲讲,就当是睡前故事。”

    程之余立即笑了,靠在他怀里认真地听。

    他说他进阿富汗前先去了巴基斯坦,去拍风之谷,据说宫崎骏的动画片《风之谷》就是取景于那里;他说他走陆路从巴基斯坦去的阿富汗,中间被检查了好几次,那里到处都是持枪巡逻的警察;他说阿富汗常有塔利班绑架外地人,他买了把尖刀随身带着;他说他去了赫拉特,阿富汗西北部的一座城市,是一座历史名城;他说那里的有一部分女人还穿着布卡,那里的男人可以娶多个妻子。

    说到多个妻子,邵珩还似有深意地叹口气,程之余不满地掐他,他就埋在她颈窝里笑。

    邵珩说,阿富汗很贫穷,但是那里的景色很美。

    程之余津津有味地听他用懒散的语调述说着那些她从未经历过的事情,由衷地感慨了句:“你真厉害。”

    邵珩凑近她,刻意压低嗓子问:“哪儿厉害?”

    程之余见他又开始不正经了,转过身打了个哈欠,含糊地说:“好困啊。”

    邵珩哼笑,帮她理了理发鬓:“goodnight。”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一时爽,码字火葬场

    有没有自来水帮我推一下文,多来点人助我度过卡文大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