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欧阳丐从海外回来,带回来一盆花,吸引的春|水楼里面的女子都围过来观看。这盆花是莲花,已经抽出了几朵花苞,其中一朵隐隐看出翠绿的莲苞顶上是一抹浓墨般的色泽,那颜色浓郁深厚,让人极是期待它花开的样子。
这莲花,竟然是墨莲。
“欧阳,这盆花你是从哪里得来的?”瑟瑟问道。
欧阳丐笑道:“夫人,这花是属下在伊脉国落脚时,有一个小孩子送过来的,说是这花极珍贵。原本他们伊脉国有一池子,但是后来不知怎么都枯萎了,现在世上仅存这一盆了,要属下送给夫人。属下想着这花这么珍贵,就带回来了。”
瑟瑟站在墨莲的面前,回忆起当日在伊脉国,面对着一池清莲时的情景。彼时,那个绝世妖娆的男子站在他自己培育出来的墨莲前,向她求亲,而她,把他的心意当作了笑话,故意笑得歇斯底里。
她犹记得,那日,他在为她解蛊前问的那句话:瑟瑟,你可曾爱过我?问完,他自己却不敢去听她的回答,因为他知晓他心中根本没她。
犹记得,当日在皇宫,他对她说:瑟瑟,你恨我吗?
恨他吗?
好似从不曾恨过。对他,只有惋惜和心痛。
这墨莲只有他有。或许是他派人送到欧阳丐那里的,也或许是他嘱托别人送过来的。
他是不是还活着?瑟瑟不得而知。
她吩咐欧阳丐将墨莲放到摘月楼的窗台上,让小钗精心照料着,只盼着花苞能早日绽放,让大家也见识见识墨色莲花。过了几日,眼看着几朵花苞已经半开,就要盛放了,那盆花却不翼而飞。
瑟瑟心中奇怪,她曼步到夜无烟的书房而去。
一袭白衣的夜无烟正斜倚在软榻上,手中执着一卷书看得极是认真。他这样沉思专注的模样极是好看,有一种华贵而沉静的美。
“烟,你见我窗台上那盆墨莲了吗?”瑟瑟凝眸问道。
“见了,我看书上说,莲花不能栽种在盆里,我便将它移植到楼下池子里去了。估摸着明日就能开花了。”夜无烟淡淡说道,抬眸淡扫了瑟瑟一眼,依旧神情专注地望向手中书卷,修长的手指优雅翻动着书页,云袖轻拂间,犹如白云舒卷。
“楼下有池塘吗?”春|水楼前面是烟波湖,后面有小河,可是没有适合栽种莲花的池塘,否则她早就将墨莲移植过去了。
“恩,我吩咐属下弄得,难得夫人喜欢那花!”夜无烟一双墨眸瞧着书,淡淡说道。
瑟瑟走到窗畔,果然看到远处花海中多了一汪碧水。她回身走到夜无烟身畔,道:“你看什么书呢,这么专注?”
夜无烟不动声色地将书往桌上抽屉里一放,道:“一本兵法的书罢了!”
第二日一早,瑟瑟出去到池畔去看花,没想到那墨莲非但没开,反倒在池子里枯萎了。
瑟瑟好生惋惜,听楼里负责花草养植的园丁说,花是不能在绽放时移植的。移植花草这方面她不懂,夜无烟恐怕也和她一样。
新辟出的池子夜无烟倒也没荒废,不知从哪里移植来许多莲花。过了半月,这日黄昏,夜无烟携了瑟瑟到后面花海曼步,走到池畔,只见满池子的莲花已经妖娆绽放。有墨色,有蓝色,有深绿色,都是极其珍稀的花色。
“夫人,可喜欢?”夜无烟低低问道,慵懒的笑意在夕阳余晖下,好似一朵朦胧绽放的花。
“喜欢!”瑟瑟揽住夜无烟的腰肢,埋首在他怀里。其实她已经发现,这些日子夜无烟一直在看培植莲花的书,但没想到,他真的种了出来。至于莫寻欢送的那株墨莲到底是因何枯萎的,她也不想去追究了。
十一月。
春|水楼处处飞雪,到处一片琼楼玉宇。天气一冷,瑟瑟便想起了风暖送得那件白狼皮裘衣,她从柜子里翻找出来,拿到廊下晒了晒。她想着什么时候把这件白狼皮送还给风暖,毕竟,这可是风暖七岁时打得第一张狼皮,是要作为定亲信物送给心上人的。她也希望风暖能早日找到中意的女子。
过了几日,瑟瑟恰好有事要出春|水楼,便想趁着这次外出去北鲁国一趟。谁知道,再找那件白狼皮,却哪里也寻不到了。前两日晾晒好后,她明明放在柜子里了。问小钗和坠子,都说没见过。奇怪了,白狼皮难道不翼而飞了?
“娘,你在找什么呀?”澈儿问道。
“澈儿,你见娘柜子里的白狼皮了吗?”
“见了!”澈儿脆生生地说道,“我拿去玩了。”
瑟瑟闻言头顶几乎冒烟了,“澈儿,娘的东西你怎么随便拿?”
澈儿无辜地眨了眨眼,委屈地撇了撇唇,道:“娘,我不是随便拿的,我问爹了。爹说那没用了,拿去吧,我才敢拿走的!难道那白狼皮很珍贵吗?”
瑟瑟凝了凝眉,抚着额头道:“不是珍贵的问题,那是娘的东西,要拿一定要问过娘,好了,你出去玩儿吧!”看来这北鲁国也不用去了。
过了没几日,夜无烟派春|水楼的侍卫抬了一张白虎皮过来,说是他亲手猎的。这张白虎皮比风暖的白狼皮还要大,毛色也更柔更白。
夜无烟道:“你不是喜欢兽皮吗?这张可好?”
瑟瑟哭笑不得,她何时喜欢兽皮了?
一股迫人的压力袭来,瑟瑟蹙眉回首,夜无烟已经撑开双臂,抵在床榻上,将她整个人圈在胸前的方寸之地。他低首看她,绝色凤眸深邃不见底,唇角勾着似笑非笑的惑人笑意,“夫人不喜欢吗,这可是为夫第一次送夫人礼物!”
瑟瑟娇嗔地横他一眼,道:“算了,算了,看在咱们老二的面子上,我也不和你计较了,这白虎皮就给我们老二垫摇篮吧!”
老二?
夜无烟怔了好久才明白瑟瑟的意思,绝代风华的春|水楼楼主第一次激动得傻了。